第56節(jié)
而現(xiàn)在,大家都沒有這個好興致,穆瑩瑩也不過是強(qiáng)顏歡笑而已。 裴偉澤問:“怎么了?今天怎么忽然自己下廚了?酒店里不方便吧?” 穆瑩瑩勉強(qiáng)露出點笑意,說:“不,挺方便的。我……想預(yù)先慶祝一下?!?/br> 裴偉澤停下了手里的刀叉,說:“什么事?” 兒子都快要死了,還有什么好慶祝的? 穆瑩瑩咬了咬唇,說:“我有辦法救小鑫了!” 裴偉澤愕然地看了她一會兒,又重新拿起刀叉,無精打采地切著盤子離得牛排,用有些哀痛又有些麻木的語調(diào)說:“還能有什么辦法?除非把小鑫現(xiàn)在冰凍起來,等著十多二十年后科技發(fā)達(dá),看看能不能根治這個病……” “不是的!”穆瑩瑩抬起眼眸,目光卻有點躲閃,狠了狠心,終于說出了口:“只要你同意!只要你豁達(dá)一點,不要太在意男人的驕傲!” 裴偉澤沉下臉,說:“你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難道……” 穆瑩瑩身子有些瑟縮,卻還是堅持著條理完整地將匡醫(yī)生的話復(fù)述了一遍。 裴偉澤眼神暗沉地盯著她看,看得她忍不住啜泣起來:“我也是為了小鑫……我能看著生養(yǎng)了十八年的兒子就這么死了嗎?” “所以你寧可和我的另一個兒子亂|倫,還要生一個孽種?”裴偉澤忽然暴怒,抓起她的卷曲長發(fā)拖她過來,不由分說地甩了她兩個巴掌,罵道:“你就這么想給我戴綠帽子,還要拖我兒子下水?賤|人!” 穆瑩瑩哭了起來,大聲地辯解:“不是那樣的!我只是想做一個試管嬰兒而已,而且這個嬰兒根本不會生下來,它就是治好咱們小鑫的一副特效藥啊!我碰都不會碰你那個兒子一下,我這輩子都會忠貞于你!但是,我想救我的兒子,我不能失去他!偉澤,今天我去看小鑫,你猜他對我說了什么?他說他要死了,他讓我們再去生一個孩子,不要太難過了。可是我會難過,會難過到活不下去!沒了小鑫,你還有一個兒子,可是我不一樣,我就小鑫這么一個兒子啊,以后也不會再有了。哪怕是拼了我的命,我也要救他。若不然,他死了,我下去陪他。偉澤,求求你,救救小鑫吧。不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允許?!?/br> 裴偉澤沉重地嘆氣:“你是一個好母親,卻不是一個好妻子,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嗎?將置我于何地?” 穆瑩瑩昂起頭,臉上的兩個紅紅的巴掌印清晰可見。 她大聲地說:“我也是為你著想,才堅持要這么做的。你那么那么地疼愛我們的小鑫,他也同樣地敬愛你,你們父子互為彼此的驕傲。而你一旦失去他,你一定會終生遺憾。那時候你會后悔,現(xiàn)在有一線希望擺在我們做父母的面前,為什么不去努力抓住它,給我們的孩子一個活下來的機(jī)會?” 裴偉澤終于被說動了。 他黑沉著臉想了半天,嘆了口氣,說:“若是真能救回小鑫,倒是可以嘗試一下?!?/br> 穆瑩瑩一聽這話有門兒,連忙蹭了過去,討好地說:“肯定是可以的。你去和他說說吧,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只要去采集jingzi中心提供一點健康jingzi……” 裴偉澤的臉黑成鍋蓋:“閉嘴!” 穆瑩瑩馬上乖乖地閉嘴,只用仰慕的眼神盯著她的老公。 裴偉澤想了半天,終于下了決心:“好,為了小鑫,就試一下,不過不用跟大壯說了。他看了我像看到仇人一樣,怎么可能會同意這樣的要求?咱們只能瞞住他,悄悄地做。” 這可怎么悄悄地做?穆瑩瑩有些呆滯,忍不住問:“難道給他下點迷藥,把他弄去采精中心去?” 裴偉澤的臉色冷峻,說:“你傻啊。這樣的話,他醒了來,不就反應(yīng)過來,要找我算賬了?到時候叫我有什么面目對他解釋?所以,咱們得設(shè)個計謀,神不知鬼不覺地才好。反正這一胎生不下來,就叫他永遠(yuǎn)蒙在鼓里好了,知道了只會是個傷害?!?/br> 穆瑩瑩信服地點頭,說:“老公,還是你最有辦法。這么說的話,你心里已經(jīng)有計謀了?” 裴偉澤“哼”了一聲,表示默認(rèn)。 ※※※※※ 安程本來還有些擔(dān)心大壯會不會產(chǎn)生一些不好的心理負(fù)擔(dān),事實證明,沒有。大壯這個人心還真是大,那天的事情,他說不再提及,也不再想了,就真的忘掉了一樣,忘掉了那個什么父親,也忘掉了那一百億。 照樣地每天忙忙碌碌,給老婆做飯,上班,回家?guī)Ш⒆印?/br> 寶寶一歲多點,最喜歡的事情就是騎在爹爹的肩膀上,和爸爸一起去公園玩兒。 就是兩個帥帥的男人,一起帶著個可愛的小孩子去公園的場景,常常招來路人側(cè)目。 好在,現(xiàn)在同性戀也是見慣不驚的事情了,加上腐的人很多,眼神多是驚羨而不是驚嚇,久而久之,大壯和安程都處之淡然,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兩人在公園里陪著寶寶玩了一會兒,寶寶坐了船又坐了飛機(jī),還買了風(fēng)車、奧特曼等一堆小玩具,興奮得很,興奮過了就倒在大壯的臂彎里呼呼大睡。大壯低頭問安程:“寶寶睡了。要不要回家去?” 安程瞇著眼睛看了看天,倒是冬日里難得的暖陽天氣,讓寶寶在外面曬曬太陽也好,自然補鈣。再說,這小家伙在外面睡得呼呼地,弄回去沒準(zhǔn)一下子就醒了,還要鬧著出來,倒是不如就在外面呆著。 兩人就找了一張公園的長椅坐下。 大壯體貼地問:“你累不累,要不然,枕著我的腿,也睡一會兒?” 安程撇撇嘴,說:“你還嫌這一路上看我們的人少了?還要黏黏糊糊地,招得人來看嗎?” 那當(dāng)然不愿意!大壯馬上說:“那就算了。我就是怕你累了。唉,還是這小家伙幸福,走哪里睡哪里,老子的胳膊就是他的吊床,胳膊都抱酸了!” 安程哈哈笑,說:“怎么著?你有意見?那把寶寶給我,我來抱,我樂意當(dāng)寶貝兒的吊床?!?/br> 大壯哪里舍得累著老婆,胳膊再酸也得堅持啊,只是厚著臉皮說:“其實,我最樂意當(dāng)你的吊床?!?/br> 安程睨他一眼,說:“公眾場合,注意點啊。” 大壯忽然注意到自己選的這個位置很不錯,前面有個大液晶顯示頻,正在播放電視節(jié)目,便笑著說:“喲,這里可以看壩壩電影?!?/br> 安程瞟了一眼,說:“什么壩壩電影?是不孕不育醫(yī)院的廣告!” 因為無事可干,那廣告的聲音又開得很大,就往人的耳孔里鉆,叫大壯想不聽都不行。 聽了一會兒,大壯用手肘撞了撞安程,小聲地說:“哎,剛才那廣告說的,十對夫婦當(dāng)中就有一對是不孕不育的,比率這么高嗎?” 安程懶洋洋地說:“是啊?,F(xiàn)代社會污染嚴(yán)重,輻射多,弄得人懷不上孩子的越來越多,特別是搞it的。還有那個什么手機(jī),喜歡揣褲兜里的人就容易被輻射得懷不上孩子?!?/br> 大壯有點好奇,小聲地問:“那生不了孩子咋辦呢?就去這種不孕不育醫(yī)院嗎?醫(yī)院有什么招嗎?”別人在學(xué)習(xí)的時候,休了學(xué)的大壯在種地干活,就比讀過大學(xué)的人少了一份見識。雖然看電視上網(wǎng)能知道有這個不孕不育醫(yī)院,但是到底咋cao作的,大壯就搞不清楚。 安城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詭笑著說:“醫(yī)院里有各色各樣的美女,不行的也能給弄行了,于是,孩子就被制造出來了啰。怎么,你也想去試試嗎?” 大壯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不不不,我哪里敢?再說我也有孩子了?!彪S即又狐疑地說:“怎么你說的不像醫(yī)院,倒像是個妓/院?” 安程哈哈哈地笑起來,說:“逗你玩兒的,你還當(dāng)真了!” 安程就給大壯簡要的說了說,概括起來就一句話,試管在手,孩子我有。 大壯驚嘆地說:“原來是這樣搞的呀!那精~子都不是自個的,能算是親生的嗎?” 安程聳聳肩,說:“從他老婆肚子里出來的,當(dāng)然算是親生的嘍。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總比撿來的、或者是領(lǐng)養(yǎng)來的好吧!” 大壯忍不住往寶寶的臉上親了一大口,說:“結(jié)果我們這一對最不可能有孩子倒是有了這么可愛的寶寶。本來我還不覺得,跟這些不孕不育還要弄試管嬰兒的人比起來,這生活幸福指數(shù),簡直噌噌噌的往上冒??!老婆,謝謝你!” 安程踢了他一腳,眼睛里卻含著笑意:“你好rou麻”。 這時,卻有一個胸口上帶著“某某不孕不育醫(yī)院”的銘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孩子過來,滿臉笑容地說:“兩位先生,你們好,我是……” ☆、93|第 93 章 大壯以為是來推銷的,心想:好沒眼力見兒!我們需要做試管嬰兒嗎?我們手上抱著一個這么漂亮的娃娃呢! 大壯剛剛還笑著的臉便冷了下來,生硬地說:“我們沒那個需要!走開,不要妨礙我們休息。” 男孩子鍥而不舍地說:“不是的,先生你誤會了,其實我是要請你們幫一個忙的?!?/br> 大壯便以為遇上失學(xué)的或者患病的需要幫助的人群了,話說他上次走路還遇上一個中年男人拖著個小女孩,說什么車票掉了回不了家,只求一口吃的,當(dāng)時大壯信以為真還給那父女倆買了一卷煎餅,誰知道最后還是要錢,到底給了一百塊錢才打發(fā)了,這一個男孩子穿著得干干凈凈的,看起來也好胳膊好腿地,怎么也干上乞討這一行了呢?大壯只得自嘆晦氣地掏褲兜,問:“你要多少錢?” 男孩子用悲憤的眼神看他,我就這么像要飯的嗎? “要做什么?”安程插了一句問話。 “其實是我們醫(yī)院的jingzi庫有些小問題,需要兩位去幫幫忙。放心,是有報酬的?!蹦泻⒆于s緊說了。 大壯聽明白了:哦,原來這家伙是想叫我們?nèi)ゾ杈。∮袌蟪暧质莻€什么鬼??!老子看起來很差錢嗎? 安程也聽懂了,撲哧一聲笑,看這小子長得還不錯,說話這么呆頭呆腦地,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便逗著玩一般地問:“多少錢啊,你說的報酬?” 男孩子以為他們有興趣,連忙說:“一次一百。” 安程憋著笑,問:“怎么弄的呢?” 男孩子有些尷尬,遲疑地說:“什么怎么弄的?大家都是男人,都懂的嘛!不就是用手弄一弄,弄出那什么來,弄夠一杯子就行了!” “什么?要裝夠一杯子?”大壯的腦海里自動腦補出自己平時喝水的大肚杯,頓時不能淡定了:我靠,要擼一杯子的液體出來?這不是要我們精盡人亡的節(jié)奏嗎?才給一百塊的報酬? 大壯覺得這小子的腦子一定是被驢踢過了。 男孩子也覺得好冤的,這人什么腦回路?為毛領(lǐng)導(dǎo)要硬逼著我來動員這個人捐精啊?簡直是莫名其妙!偏偏這人這么難說話,身邊還有一個幫腔的,更是難上加難! 不過,不完成任務(wù)的話只怕這份臨時工作要丟,男孩子只好硬著頭皮繼續(xù):“不是普通的杯子啦,是醫(yī)院專門用的那種,很小很淺的,普通人一次就差不多一杯子的量?!?/br> “你說清楚???不帶你這樣嚇人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安程覺得逗逗小孩子玩也蠻有意思的,便又說:“你看我們像是缺一百塊的人嗎?” 男孩子撓撓頭,用商量的語氣說:“那就兩百塊?” 安程挑了挑眉。 男孩子繼續(xù)往上提價:“三百塊?四百塊?……” 大壯不耐煩了,說:“滾!多少錢都不去!你煩死了!” 可是,男孩子的話引起了安程的疑心:這種為醫(yī)院提供jingzi的有償服務(wù)難道不應(yīng)該是定價嗎?這個男孩子頂多算個工作人員,憑什么可以隨意提價?除非……他是沖著我或者大壯來的! 安程瞇了瞇眼,問那男孩:“都叫你滾了,你沒聽到?這公園里這么多人,你不找別人,光找著我們是怎么回事?” 男孩子先是語塞了一下,才說:“因為你們長得最好看最養(yǎng)眼啊,我們醫(yī)院當(dāng)然是力圖為客戶提供最好的精|子,所以……” 話沒說完,已經(jīng)被大壯揮舞著拳頭打斷,“滾開!你那耳朵不好使?要不要我叫它更不好使!” 沒想到,男孩子竟然不怕打,還堅持著不走。 安程壓低了聲音,問那男孩子:“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們是一對同性戀嗎?” 男孩子點點頭,說:“看出來了!所以你們更應(yīng)該捐獻(xiàn)精|子了!據(jù)說,搞基的同性戀里面有很多很聰明很優(yōu)秀的人,可是,你們這樣優(yōu)秀的男人搞基去了,優(yōu)秀的基因不能傳下來,反而是有些貧困落后地區(qū)的人越窮越生,整個國民的素質(zhì)都降低了!所以,你們更加應(yīng)該捐精,提高人口素質(zhì),人人有責(zé)!” 大壯非常確定、肯定和斷定這個男孩子的腦袋一定是被驢踢了或者是被豬拱了,才會說出這么奇葩的話。 偏偏還這么討厭,蒼蠅一般轟都轟不走,氣得大壯拉了一下安程,說:“他不走,我們走!撞到鬼了嗎這是!” 說完,大壯就拉著安程要走,哪想到那男孩子還牛皮糖一樣黏上來,著急地說:“先生,您等一下……” 大壯想要擼袖子打人了!這小子有點欠揍?。?/br> 安程對大壯耳語說:“我嚇唬他一下,保證他不敢再跟上來!” 安程盯著男孩子,唇角邪氣地勾起,說:“你跟著我們干什么?你都知道我們是同性戀了,你還跟著?信不信等會兒我們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兩個人上你一個,直接射你里面,也不用什么杯子了,你自己夾緊了就行,也好回去交差了……” 話沒說完,男孩子已經(jīng)跑得沒影了。 安程走到目瞪口呆、直接喪失語言功能的大壯面前,大而化之地說:“走吧。沒事了,他不會跟上來了!” 大壯回過神來,說:“我靠!老婆你……” 安程鼻子里哼了一聲,說:“怎么著?被我的威武霸氣驚呆了?” 大壯勾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齒地說:“下次再不許這樣說話!嚇唬人也不行!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安程怒了,說:“你丫看看地方再發(fā)sao!把手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