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大兄弟,這可是我家獵犬生下來的,”見楊天河皺眉,那人趕緊說道:“如果不是家里養(yǎng)不活這么多,我也舍不得賣的。” 一聽這話,楊天河才看見旁邊還有擺著賣的獵物,這天氣,打獵估計也沒幾天了,“爹,這個,”楊興寶看著一邊孤零零帶著待著的黃色皮毛渾身都帶著小黑圈圈的小狗,伸手就要去抓,被楊天河攔住。 “小寶,這只看起來比其他的都小,也不好看,你娘說最好買聰明一點的?!睏钐旌訌澭?,將楊興寶抱起來,小聲地說道, “爹,我就喜歡那只,”楊興寶扒著楊天河的衣服開口說道。 被兒子閃亮的眼睛盯著,楊天河是很想答應(yīng)的,可一想到司月的話,又開始猶豫。 “爹,我也知道娘親的意思,”楊興寶笑著說道:“你怎么就覺得那只狗不聰明了呢?他是小了點,可娘親說過濃縮的才是精華,還有,若是娘知道你還嫌它丑,”說到這里,楊興寶學(xué)著他師傅的模樣,吊著眼睛勾起嘴角看著楊天河,隨后搖頭,“爹,你這樣只看外表可不行,難不成你以后看見比娘親還漂亮的人就會嫌棄娘親?這可絕對不行,負(fù)心漢可都是壞蛋?!?/br> 原本耳尖聽著父子兩對話的獵戶想要插嘴的,可一聽到楊興寶這話,啥也不敢說了,這誰家孩子,鬼精鬼精的,同情地看了一眼楊天河,你家孩子這話都說出來了,你若是不買這狗,恐怕怎么也說不清楚了。 楊天河整個人都凌亂了,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你師傅教的還是你娘教的?” “都有,”楊興寶笑著說道:“爹,你快點買狗吧,這么冷的天,瞧著他多可憐啊。” “好吧,”楊天河點頭,放下楊興寶,給了錢,將小狗放在籃子里,“走吧,”他覺得今天晚上有必要跟司月好好談?wù)?,瞧瞧這小崽子剛剛說得都是什么啊。 只可惜,當(dāng)司月看著那只丑丑的小狗屎,直接讓楊天河在屋檐下院子里給他做一個溫暖的窩,晚上還給它端了一碗魚湯,不是他們吃不了剩下的,而是最開始就盛出來的。 飯后,因為家里多了一只小狗,一家人沒有出去溜圈食,而是三人都蹲在堂屋里,看著那小小的丑狗,見司月的手是不是溫柔地?fù)崦^小狗的身子,楊天河終于忍不住將今天的事情說了出來。 司月頓了一下,“小寶,為什么挑中這只?” “娘親,因為它的眼睛很清亮啊?!睏钆d寶認(rèn)真地說道,“你說過,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不是嗎?比起其他的幾只狗完全不知道要照顧弟弟只知道自己搶吃的,一點手足之情都沒有,誰知道買回來養(yǎng)大了會不會一有危險就拋棄主人?!?/br> 楊天河再次傻眼了,倒不是因為小寶前后的兩種不同的回答,而是小寶的這些話他是贊同的,比起聰明,更重要的還是得看性子,雖然他從沒有養(yǎng)過狗,也不知道人的那一套觀念用在狗身上會不會有些荒唐。 “司月,王大人太厲害了!”楊天河感嘆道,剛才小寶說出來的那番話,他懷疑他的那幾個親兄弟中有沒有明白這一點的,感嘆之后,看著楊興寶的眼神帶著欣慰,他終于有些明白司月的那句話,好孩子是寵不壞的,他家的小寶就是好孩子。 “楊天河,你又說錯了,”司月笑著說道,“王大人就是再厲害,若我們家小寶不聰明,不努力,又怎么會進(jìn)步這么大呢。”雖然大儒的確很厲害,可小寶的努力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楊天河點頭。 司月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小寶,這小狗是你買回來的,要不要給它起個名字??!?/br> 楊興寶眼睛一亮,隨后皺著眉頭看著小狗思考,“娘親,你看它滿身的黑圈圈,要不,就叫它黑圈圈,好不好?” “小寶,狗的名字要取吉利一些的,就像你村長爺爺家里的旺財,不但好聽寓意也好。”楊天河笑著說道。 聽了這話,楊興寶和司月同時翻了個白眼,好吧,他們不指望這位的品味能一下子就提高多少,“那爹你覺得起什么名字好?”楊興寶笑瞇瞇地說道。 楊天河防備地看著楊興寶,一家人可以說是朝夕相處了這么長一段時間,在吃過很多虧之后,此時的他已經(jīng)完全可以從這母子兩的笑容中分辨出其背后的意思來,而此時,他可以確定這小崽子笑得不懷好意。 “問你呢?”司月也同樣笑瞇瞇地看著楊天河,“我是覺得小寶的名字起得很好,不過,我也想聽聽你會起個什么樣的名字?” 楊興寶一聽司月這話,得意地仰著他的小腦袋,挑釁似地看著楊天河。 又被這母子兩兩人聯(lián)合欺負(fù)了,可看著這兩張臉,楊天河即使知道前面多半都有陷阱,還是不忍心拒絕,一如既往地往里面掉,對于這對比著旺財?shù)倪@個名字,想了想,猶豫地開口:“要不叫吉祥。” “撲哧,”司月和楊興寶都笑出聲,“爹,比起吉祥,我覺得如意要更好一些,至少我覺得這名字爺爺和三爺爺不會找你的麻煩?!彼麄兪钦娴臎]有想到對方楊天河會這般的配合。 聽了小寶的話,一時間楊天河還真不能將狗的名字與他爹和三叔聯(lián)系在一起。 “這么說吧,爹,”楊興寶努力平息臉上的笑意,看著一臉茫然的楊天河,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爹這么的,恩,套用娘的話,就是性子這般的純天然,“村長大爺爺?shù)墓房梢越型敚晌覀兗业暮谌θ筒荒?,要不然,興旺哥和興才哥一定會揍我的。” “興旺和興才?”楊天河覺得他已經(jīng)抓住了什么關(guān)鍵的地方。 “把那興字去掉可不就是旺財嗎?”司月?lián)屜日f道:“楊天河,你那吉祥的名字,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的?!?/br> 楊天河這才想到他爹和三叔的名字,去掉中間輩分的那個字,可不就是吉祥,尷尬地看著一臉笑意的母子兩人,不敢對著司月發(fā)火,可對楊興寶就完全沒有顧忌,伸手捏著他的臉蛋,“臭小子,膽肥了,敢笑話你爹啊?!?/br> 一通鬧騰之后,司月對著小寶說道:“小寶,這狗既然是你選中的,以后就要好好對它,它可能沒有人那么聰明,可你不要小瞧動物的直覺,想要獲得它的忠心,就要從心底喜歡它,不能因為它的某些行為可能不是你想要的而厭惡它,更不能有半途而廢將他丟掉的想法?!?/br> “恩,娘親,我知道的。”楊興寶開口說道。 接下來,楊天河看著司月給黑圈圈吃和他們一樣的食物,讓他將黑圈圈的糞便丟到離著他們院子越約有二十米遠(yuǎn)的楊大叔家的菜地里,并且每一次黑圈圈拉屎撒尿在院子里,都會被司月扣下一頓飯食,還每天讓他帶著黑圈圈去菜地里他丟糞便的地方轉(zhuǎn)悠幾次。 原本楊天河并不明白司月為何要這么做,只是,一段時間過后,看著黑圈圈拉屎撒尿都知道往菜地里跑時,下巴差點掉到地上,而黑圈圈一這么做,司月就會摸摸黑圈圈的頭,再扔給他它一塊骨頭。 “這,這,”當(dāng)連續(xù)三天楊天河都沒有掃到黑圈圈的糞便,有些驚嘆地說不出話來,難不成小寶的眼光很好,這丑狗真的很聰明?。 “真是條笨狗,訓(xùn)練了這么久才明白過來?!彼驹滦χf道,聽到這句話,楊天河覺得他心里的想法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而楊興寶每天下學(xué)回來,黑圈圈都會跑出去迎接,喜得楊興寶跟司月打了招呼后,就拿出楊天河做的木球球,扔出去,再讓黑圈圈撿起來,一小狗一小孩在重復(fù)的動作中玩得不亦樂乎。 “小寶,你看我的?!焙脦滋於伎粗鴹钆d寶就會玩這一招,司月站起身來,走到楊興寶身邊,手里拿著一根骨頭,笑容滿面地說道。 楊興寶點頭。 “黑圈圈,過來,”一晃手中的骨頭,司月的聲音剛落下,黑圈圈就顛顛地跑了過來。 “抬頭,”“抬手,”司月一揮手中的骨頭,黑圈圈就將兩只前腳抬了起來。 “坐下,”在再一往下?lián)],黑圈圈放下前腳,乖乖地坐在地上。 司月生出左手,“握個手,”黑圈圈將他的右前腳搭在司月的手里。 “娘親,”楊興寶驚喜地叫道,“黑圈圈真是聰明,是不是?”眼里全是躍躍欲試。 “恩,”司月點頭,將骨頭給了小寶,“你試試?!?/br> 楊興寶興奮地將動作做了一遍,黑圈圈先是疑惑,明明之前主人做完這些就會將骨頭給它了,雖然那么硬的骨頭根本它根本就啃不動,可它還是很喜歡看著自己窩里的骨頭一天比一天多的,不過,黑圈圈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這是它最喜歡的小主人,配合一下拉。 喜得楊興寶咯咯的笑聲充滿整個院子,“小寶,你想讓黑圈圈變得更聰明,就得耐心地教他它,別看這幾個動作簡單,對于黑圈圈來說,卻學(xué)得很是不容易,娘親也是訓(xùn)練了很久的,接下來,我將教黑圈圈的事情交給你,沒有問題吧?” 小孩因為每天要去縣城上學(xué),蔡大人家也沒有他那般大的孩子,玩伴太少,如今這黑圈圈應(yīng)該也能算一個,她并不要求小寶在訓(xùn)練的過程中明白多深奧的道理,只希望能讓這孩子能夠更開心快樂,等到長大后回憶起來,能夠都能會心一笑。 “沒有問題,娘親,我一定可以的。”楊興寶認(rèn)真地說道。 原本楊天河還擔(dān)心一家三口住一個大院子會不會感覺冷清,如今看著院子里笑得燦爛的母子兩人外加一條對著小寶手中的骨頭流哈喇子的丑狗才發(fā)現(xiàn),他是杞人憂天了。 比起楊天河搬家后每天都過得充實開心,司忠家田地里的紅薯賣出了水稻的價格,那時那絕對是轟動了整個村子,不過,當(dāng)家里有紅薯的人也拿去賣的時候,還是之前的價格,他們本想去問司家的,可是被村長給攔住了,一句“你們活得不耐煩就去問”讓所有人都止步。 ,很快,村子里便有傳言,司忠的背景可能不是那么簡單,他身后有大人物在,否則,整個安縣怎么就單單他一家的紅薯賣出了那樣的價格。 再說,平日里司忠看著和藹,很好相處,可他們總覺得他身上有一股跟他們格格不入的氣質(zhì),再加上司忠養(yǎng)著送從山里面撿來的一個丑孩子,那養(yǎng)得比親兒子都還好,原本他們還覺得奇怪,現(xiàn)在有了這件事情,在他們眼里,他們不能理解的行為,還么是詭異,要么就像現(xiàn)在這樣,在司忠和她meimei都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對于田氏將司忠一家說得神乎其神,司月只是笑著說道:“能將遺棄的嬰兒抱回來好好養(yǎng)著,無論他背后有多大的勢力,我覺著都是個好的。” 田氏點頭,贊同地說道:“可不就是這個道理。理嗎?” “對了,大嫂子,你有什么事情嗎?”過了一會,司月看著欲言又止的田氏,笑著說道:“若是我能幫上忙的,一定不會推辭的?!?/br> 田氏一聽司月這么說,也不猶豫了,“是這樣的,你也見過我家那大丫頭,興菊,如今都十三歲了,可對于女紅也就僅限于紛紛補(bǔ)補(bǔ)縫縫補(bǔ)補(bǔ),我自己也是個手笨的,繡個花都拿不出手,我那弟妹同樣如此,所以想要擺脫拜托弟妹你,也不要求她能跟弟妹一樣,只是希望十五歲時說親時能讓人看出來她繡的是什么東西來?!?/br> 說完這話,田氏的一張臉都通紅,畢竟這事司月的拿手絕活,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她也不會開那個口的,想想她都覺得羞愧,他們家的男人,上至她公公,下至她兒子,都沒有一件像司月院子里晾著繡了花的衣服,好在公公開明,丈夫也不嫌棄,否則,她和弟妹估計會被村子里的唾沫給淹死。 想到這里,連忙補(bǔ)充道:“若是不行,就當(dāng)嫂子沒說這話?!?/br> “嫂子,這只是小事情,”司月笑看著田氏,為了不讓她的臉繼續(xù)紅下去,“這樣吧,你先回去給興菊準(zhǔn)備繡花的針線,帕子,先從簡單的學(xué)起,明日就帶著她過來,我盡力教,她能學(xué)到多少就要看她自己的天賦了?!?/br> “恩,”田氏欣喜地點頭,雖然他丈夫說女人不會繡花也沒什么,可她真的不能確定興菊她們幾個丫頭能不能像她和弟妹那般幸運,遇上不嫌棄他們她們女紅的婆家,再說,不會繡活在田氏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遺憾的,所以,她不希望女兒也跟她一樣。 只是,第二天,司月就有些后悔了,瞧著興菊姑娘濃眉大眼的,長得聽挺機(jī)靈的,她說得也挺詳細(xì)的,但為什么這姑娘將十個手指頭都虐待了遍了,卻連門都沒摸到,別說司月看得無語,就是在一旁的田氏都急得跳腳,可再跳腳又有什么用,沒看興菊姑娘真的很認(rèn)真一點也不怕疼地在較真。 “今天就到這里吧,”看著天色,不一會楊天河他們就要回來了,“以后你有空就過來,多多努力,我想兩年的時間,還是能夠達(dá)到你娘的要求,讓別人知道你繡的是什么的?!?/br> “真的,多謝四嬸?!迸d菊高興地說道,她是真高興,在今天上午過來的時候,看著四嬸那繡品,她驚嘆地同時也想過有一天她會不會也能繡出這樣的來,可知道直到奮斗了將近一天的時間后,到此時她已經(jīng)徹底死心了,在她看來,能視線達(dá)到娘的目標(biāo)就不錯了。 接下來的日子,楊天河一有空就往楊雙林家里跑,楊大夫采藥的時候,他也跟著出去,越是跟著楊雙林,他就越是感覺醫(yī)術(shù)之神奇精妙奇妙,而興菊呢,同樣是一有空就往司月家里跑,繡架已經(jīng)從屋檐下擺到堂屋內(nèi),甚至冷的時候還會燒了個火爐烤著。 十一月中旬的時候,這一天上午,楊天山突然楊天山慌里慌張地跑到楊雙林家,“楊大叔,你去看看我爹,他好像不行了?!?/br> “什么!”這話別說楊雙林嚇了一跳,就是楊天河也不可置信地看著楊天山,“大哥,你開玩笑的吧?!?/br> 楊天山急得不行,也嚇得不行,哪里有心思理會楊天河,紅著眼說道:“楊大叔,快去看看吧?!?/br> “等等啊,我拿藥箱,”楊雙林說完,也沒耽擱,進(jìn)屋拿了藥箱,“天河,冷愣著做什么,跟我一起去吧。” “好,蘭丫頭,你去隔壁跟你四嬸說一聲啊。”楊天河點頭,那終究是他爹,聽到這話,怎么可能會無動于衷,只是,他還是不相信,畢竟楊雙吉現(xiàn)在的年紀(jì)根本就算不上個老字。 “放心吧,四叔。”十歲的楊興蘭點頭說道,雖然家里只派了大姐一個人去跟四嬸學(xué)習(xí),可每天晚上回來,大姐都會將四嬸教給她再交給她,這也是四嬸同意的,不過,她好像和大姐一樣在這方面,并沒有什么天賦,但卻跟四嬸還是熟悉的。 再說楊雙吉自從那日離開楊天河的家,心情就一直很是抑郁,只是別說已經(jīng)搬出去的楊天河體會不到,就是跟他住在一起的四房人都愣是沒有一個察覺的。 因為各房自個家終于可以獨立了,再也不用過每日吃咸菜窩窩頭的日子,無論是男人女人一個個都是意氣風(fēng)發(fā),摩拳擦掌,下定決心,一定要將自家的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楊雙吉是每天淡然地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幾個媳婦他從不敢強(qiáng)求,可四個兒子,這一次他是真的很失望,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心冷,為什么搬出去了一個血親兄弟,他們是一點難舍的表情都沒有,楊雙吉是越想越覺得難受。 心情一不好,飯量便跟著少了,精神也萎靡了,再加上忙碌的兒子每沒一個空出時間跟他談?wù)勑牡?,甚至他自個兒都明顯感覺消瘦了不少,可他的兒子們一個個都沒有發(fā)覺,心情就更加不好了,楊雙吉也是個倔強(qiáng)的老頭,心里明明難受得要死,卻硬撐著一個字都不好說,于是如此循環(huán)下去。 這么熬著熬著的楊雙吉,終于病了,在楊天山和楊天江兩兄弟的眼皮子地上底下,直挺挺地躺了下去,這時,在家的男人女人才嚇了一大跳,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們才發(fā)現(xiàn),在不知不自覺間,實際上也就還不到短短的一個月時間,他們的爹竟然老了那么多,瘦了那么多。 兄弟兩人不管周氏的哭喊,將楊雙吉抬到床上,是左喊右喊都沒有動靜,他們的爹就像是死了一半地躺在床上,這個時候,眾人才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 “大哥,快去請大夫,爹還有氣?!睏钐旖枪淖懔擞職鈱⑹稚斓綏铍p吉的鼻子底下,隨后對著楊天山吼道。 楊天山一回身,是拔腿就往外跑,“娘,你先別哭了,”楊天江說完,對著身后的幾個女人說道:“你們看著爹,我去叫二哥和五弟回來?!闭f著這話,他都覺得心慌得厲害,可楊天江再混,床上躺著的到底是他的親爹,萬一有個好歹,他想爹應(yīng)該希望子孫都在床前的。 一聽這話,屋子里的女人臉色都有些發(fā)白,他們她們也明白楊天江說這話的意思。 因此,等到楊雙林和楊天河進(jìn)入楊家院子的時候,聽到的是屋內(nèi)女人不斷哭泣的聲音,兩人的心都不由得直往下沉下墜,腳步更快了一些,進(jìn)入房間,看著一堆女人圍著床,皺眉,“讓讓!”楊雙林一聲吼,隨后走到床前,一把脈,再聽著耳邊的哭聲,火氣蹭蹭地往上冒,“這人都還沒死,你們哭什么哭,晦氣!” 聽了這話,就是周氏也不敢再哭了,楊天河倒是松了一口氣,“楊大叔,我爹怎么樣?” “怎么樣?”楊雙林怒視著楊天山,那目光,只看得楊天山心虛地低下頭,隨后才回頭對著楊天河說道:“思慮過重,郁結(jié)于心,如此消瘦,應(yīng)該也有食欲不振的原因,晚上他睡得好嗎?。” 楊天河已經(jīng)開始接觸醫(yī)術(shù)這一行,多少還能明白點,可楊家人就完全是傻了眼了,而周氏很快就察覺眾人再看著她,連忙回答,“睡得很好?!?/br> “楊大夫,我爹都昏迷不醒了,你說得這算是什么病啊?”楊天山有些心急地問道。這算是什么?。俊?/br> “哼,”楊雙林冷哼一聲,“這我就要問你們了,”一眼掃過這一群人,雖然楊雙吉之前的行為讓他不滿,可到底是族兄弟,若是這兄弟四個真不孝順的話,他可不會袖手旁觀的,“對了,你還有三個兄弟呢?!?/br> 楊天山搖頭,表示不知道,陳氏小聲地說道:“當(dāng)家的去找二哥和五弟了?!?/br> “那沒事,我就在這里等著他們?!笨粗采咸芍臈铍p吉,楊雙林在心里感嘆,這算是什么事情。 因為事情緊急,楊天海三兄弟倒是沒讓楊雙林等太久,一進(jìn)院子,就往楊雙吉的房間里沖,經(jīng)過堂屋的時候,看見楊雙林坐在那里,家里的人除了爹其他的人都在,愣住了,還是楊天賜反應(yīng)快,記者問道:“楊大叔,我爹他怎么樣了?” 楊雙林開口說道:“沒有性命之憂,既然你們都來了,那就坐下吧,我就問一句話,你們爹不可能是一天就能瘦成那副模樣的,我想請問你們,為何要到他暈倒的時候才發(fā)覺?平日里你們這些大忙人都干什么去了?” 想著看著楊雙吉此時模樣的楊天山和楊天江都沉默不語,他們能干什么,倒騰他們的小家唄。 楊天海和楊天江都是聰明人,一聽楊雙林這么說,即使沒有看見楊雙吉,心里也已經(jīng)想到了大概。 “呵呵,看來你們是回答不上來了,好啊,你們,真是好,”別說楊雙林不滿,就是楊天河心里也是很生氣,很憤怒的,“看來如此,我現(xiàn)在要問你們,平日里你們爹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你們也答不上來了?” 楊家四兄弟沉默,四個兒媳婦也沉默,臉上全是愧疚,似乎他們真的有一段日子沒有關(guān)心過楊雙吉了,“爹這些日子總是嘆氣,吃飯也支持只吃一點點?!睏钐禧愋÷暤卣f道。 “小妹,那你怎么不告訴我們?”楊天山問道,其他三人都是同樣一副不贊同的表情。 “是爹不讓我說的,有一天爹這么跟我說,”楊天麗抿了抿嘴,爹對她的好她都記在心里的,早就看不過去了,于是學(xué)著楊雙吉的口氣:“他們都忙啊忙啊,跟他們說話的時間都沒有,就不到繞打擾他們了,天麗啊,你說他們什么時候才會像你這樣,發(fā)現(xiàn)他爹每天都只吃得下一丁點飯啊!” “大哥,大嫂!”楊天??聪驐钐焐胶托≈苁虾鸬溃驗橛型馊嗽谒缓脤⑺麄儙追糠珠_過的事情說出來,可大哥大嫂負(fù)責(zé)爹娘他們的飯食,這都沒發(fā)現(xiàn),也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