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保護(hù)，卻也是另一種冷漠與客套。

    二皇子身為繼皇后的孩子，作為嫡子出生即被皇帝立為太子。要說多愛重繼后也不盡然，卻還是極為寵愛二皇子。自幼長在乾清宮，是皇帝一手帶大的，感情極為深厚。

    太子從小即在乾清宮與父親一起長大，到進(jìn)學(xué)時便搬入東宮?；实鄯鈴埣翌I(lǐng)頭人，即賈赦的外公作為太子太傅，專門教導(dǎo)東宮太子一人。

    可以說張家就是皇帝為太子準(zhǔn)備的勢力，以此增加太子在清流讀書人間的影響力。

    但張家曾將嫡女嫁入榮國府，雖然張家女福薄早逝，卻留下一個嫡子?；实蹫榱俗柚箯埣遗c賈家聯(lián)合起來站在太子身后，便暗示張家外公一番。聞弦歌而知雅意，張家外公便只當(dāng)沒這個外孫子，就只在啟蒙時讓他打了底子便趕到書院去了。

    皇帝成功了，或許他作為掌權(quán)者本就不會失敗。賈赦與外家疏遠(yuǎn)，自己也可以放心用賈家。作為父親，哪怕在外人看來足夠?qū)檺厶?，卻還是始終保留了戒心。

    賈赦并不在意這背后有什么算計(jì)，他只需要知道張家與他確實(shí)是疏遠(yuǎn)的。雖然他始終對自己的外家有期待，但這并不影響他穩(wěn)住自己的心神。

    抱著藥玉和軟膏去正房找水澤，發(fā)現(xiàn)水澤還帶著人在庫房盤賬。手里拿著冊子一樣一樣檢查了，確認(rèn)無誤后打上對勾。把年久褪色的布匹緞子都搬出來，失色的飾品都清點(diǎn)了要去重新融了再打，書籍畫布要好好檢查是否有蟲洞......

    兩代主母的嫁妝實(shí)在豐厚，再加上當(dāng)初賈家老太爺打仗時私自扣下的財(cái)務(wù)，已經(jīng)盤了將近一天也沒有弄完，將將一半罷了。那些東西多是珍品古董，有些就連水澤看了也是喜愛非常。

    賈赦在旁邊看了挺久，發(fā)現(xiàn)水澤時不時就要把玩一個放在一旁盒子里的玉牌。那是塊兒上好的暖玉雕琢的牌子，身體虛弱的人長期佩戴會有很大好處，可以改善體質(zhì)。

    除去玉本身的作用，還有大師的工藝。上面雕刻的是百花鬧春圖，花朵繁多，精細(xì)入微。水澤一向喜歡這些玉制品，如今更有大師級雕工在上面，自然更是愛不釋手。

    “喜歡就拿著?！辟Z赦斜斜倚在月亮門上，眼中含笑望著水澤。

    水澤被嚇了一跳，猛然回頭看是賈赦才松了口氣。“這是祖母的嫁妝，我拿著合適嗎？”

    水澤有些糾結(jié)但又是真的很喜愛，反過來想問賈赦拿個主意。

    “祖母喜歡我，若是還在世定然也喜歡你。說不定自己就要把它送給你哩！喜歡就拿著，日后為你找更多的?！?/br>
    賈赦渾不在意，淡定開口安撫水澤。水澤有些開心的把玉牌收好，“鶯歌，你一會兒子替我找根紅繩來，我把玉牌穿起來帶上?！?/br>
    鶯歌點(diǎn)頭答應(yīng)后，水澤宣布停工。把盤好的放在新庫房，等明日再來盤剩下的。

    “我盤了一天了，腿肚子和手都疼死了～”水澤把手伸出來讓賈赦看，負(fù)責(zé)固定冊子的兩根手指確實(shí)很是僵硬。

    “誒，辛苦我們清遠(yuǎn)了，過來讓我抱抱，咱們不疼了啊?；厝ソo你按按好不好？”賈赦把水澤的手?jǐn)n住，輕輕按壓摩擦緩解手的壓力。

    “還好啦，這是在外面呢，快放開我！”水澤有些臉紅，忙看向周圍站著的下人，卻見他們皆是低眉斂目。水澤的臉頰更是艷若桃花，羞的無法見人。

    賈赦笑著攬水澤進(jìn)房門，把自己放屋里的藥玉拿給他看。水澤原本不明就里，看著賈赦讓他打開便伸手打開了。發(fā)現(xiàn)盒子里是粗細(xì)大小不一的藥玉，人都傻掉了。

    “這，這，這...”水澤徹底說不出話來。他知道賈赦的意思。他在知道自己是男子之后也曾托王嬤嬤找來一些資料，他很清楚位于下方的男子壽數(shù)并不長久。多是腸胃出了問題胡亂用藥，或是有了些不干凈的病癥。

    他只是沒想到賈赦竟然也私下里為他考慮了那么多。他一直覺得賈赦這樣的人感情很內(nèi)斂，即使與他在一起也很少說些什么甜言蜜語，多是讓他放心。

    在上方的男子不必考慮那么多，與他兩情相悅也不過是前戲上多費(fèi)些時間，其余的與抱女子并無什么不同。沒想到他竟然也會私下打聽，為他準(zhǔn)備藥玉軟膏，為他保養(yǎng)身體。

    賈赦看水澤反應(yīng)不對有些疑惑。這不是應(yīng)該害羞的嘛？怎么就哭上了？心里突然有些慌亂，輕輕為水澤拭淚，抱住他拍打后背。

    “恩侯，你是真的喜歡我嗎？”水澤抬起頭露出哭得腫脹的眼睛，輕聲細(xì)語的問著。

    “我曾給過你的定情玉佩你不是一直戴著嗎？你不相信我嗎？”賈赦定定的看著水澤的眼睛，嚴(yán)肅的問到。

    “永結(jié)同心。我知道的，我只是不敢相信，你會接受我這樣不男不女的怪物啊…”水澤有些難過，狠狠閉了下眼睛。

    賈赦捧著水澤的臉，很認(rèn)真的看著他，“我從第一面就知道你是個少年，從未真正把你當(dāng)作女子看待。我喜歡的就是你，不要害怕，到我身邊來，好不好？”

    水澤泣不成聲，在他的懷里不住點(diǎn)頭。“謝謝你謝謝你...”

    賈赦有些無奈，他知道水澤的心病在哪里，但也只能慢慢開導(dǎo)勸說。在這樣的事上他只能輔助水澤自己想明白，別人誰勸說也沒有用處。

    一把抱起水澤，把他放在床上放下帷幔。賈赦坐在床邊，輕輕哄著水澤的同時揭開他的衣帶。“快別哭了，我?guī)湍阃七M(jìn)去可好？不要想那么多，來來來翻個身?！?/br>
    水澤停止抽泣，卻還是止不住的打嗝兒。  “恩..嗝侯，你..嗝慢點(diǎn)...”

    “好了，咱們從最細(xì)的開始啊，馬上就好?！?/br>
    賈赦邊安慰水澤，邊將最細(xì)的藥玉涂上軟膏，輕輕旋轉(zhuǎn)進(jìn)去。水澤剛開始有些不適應(yīng)，覺得涼涼的不舒服，但很快就感覺到熱熱的。把藥玉完全推進(jìn)去，頂端有拴系線的小孔，到時候直接拉出來即可。

    兩人很快收拾好自己便出去用飯了，水澤的走路姿勢本還有些別扭，過一會兒發(fā)現(xiàn)沒什么感覺就放開了。兩人用著飯，也說起明日去舅家拜訪的事。

    若是單考中舉人也不值得去專程拜訪，但兩人祭祖過后就想離家，自然趁此刻先把事情與舅家說了。

    雖然兩家因?yàn)榛实郯凳静⒉辉呓?，但畢竟也是甥舅關(guān)系，要出遠(yuǎn)門還是應(yīng)當(dāng)告知一聲才是禮數(shù)。

    “明日去了你只管跟著我就好，不要緊張。你是我拜堂成親的愛人，我自然向著你的。禮品就依從舊例即可，別的不用再加。”

    “那是恩侯的舅家，我第一次上門不需要厚三分嗎？”水澤有些疑惑，希望賈赦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只管做就是了，我們兩家不過是面子情罷了，不值當(dāng)拿厚禮去?！甭犞Z赦的若有深意的話，水澤仔細(xì)想了便也明白。這也原是學(xué)過的，但一時沒往深處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