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靛跑不過李雪萌，只好慢慢走回屋里。

    李雪萌早就在屋里等她。她見小靛走得氣急敗壞，心里好笑。

    “你什么意思？”小靛問。

    “你什么意思？”李雪萌反問。

    “我…”小靛看著李雪萌，“你和顧遠(yuǎn)是真的…？”

    “你和烏恩奇沒斷？”

    “那又怎樣？”

    “都是千年的狐貍，誰也別在誰面前裝好人。這府里一百多位妾室，我算是看清楚了。阿合馬可以寵我一時(shí)，不可能寵我一世。

    我們都一樣。從阿合馬那兒拿錢，在外面養(yǎng)男人，各取所需。不讓阿合馬知道，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不行嗎？你干嘛非要整我？”

    李雪萌說的話很明白。這下兩人都抓著對(duì)方的把柄，誰也不占便宜。各自偷情，各自榮華，誰也別想捉弄對(duì)方。

    小靛發(fā)現(xiàn)李雪萌也不是一只無縫的蛋。她的心情突然好多了，覺得有人和自己站一條船上犯法，總不算“孤單寂寞”。

    “我沒想害你?！毙〉暹€真說得出口。

    “我也不想害你?！?/br>
    “那好，我們各自記住自己今天說的話，不然誰也別給誰留情面?！?/br>
    “行?！?/br>
    李雪萌信了小靛。

    接下來的一陣子，小靛沒有再對(duì)李雪萌下手。一方面沒必要，另一方面小靛也沒有精力。

    她進(jìn)入難挨的孕晚期，每天除了睡覺就是睡覺，腦子幾乎停轉(zhuǎn)。

    不過小靛見烏恩奇的頻率倒是提高了。相應(yīng)的，顧霜見顧遠(yuǎn)的頻率也提高了。算是以示公平。

    小靛愈來愈放肆，經(jīng)常把烏恩奇留在屋里，一留就是一天。

    阿合馬也不來看她，她情感缺失，越臨近生產(chǎn)，越想有人呵護(hù)自己，哄著自己，就算什么都不做，抱著自己也好。

    “阿合馬還沒找過你嗎？”小靛躺在烏恩奇懷里問。

    “沒有?！?/br>
    真是奇怪。阿合馬就是再相信李雪萌，也該叫去烏恩奇，問問。小靛有些不安。

    烏恩奇不以為然，讓小靛不要擔(dān)心，興許阿合馬太忙，忘了。

    阿合馬這種頂狡猾的人。怎么可能忘了。

    小靛摸著自己的肚子。

    按和阿合馬發(fā)生關(guān)系的時(shí)間算，孩子應(yīng)該快要出生了。這陣子，小靛確實(shí)也被孩子壓迫得難受，她想快點(diǎn)卸貨。

    “張大夫說，這孩子長得比一般孩子大?！毙〉逭f，“我讓張大夫開一副催產(chǎn)藥，把孩子生了吧?！?/br>
    “這么急？”烏恩奇摸著小靛的肚子，“娘說，早生產(chǎn)的孩子不好養(yǎng)活?！?/br>
    “怎么什么都是你娘說，你就沒有半點(diǎn)主見？”

    “我覺得，娘說得對(duì)?！?/br>
    “我看你就想把我氣死。我不管你，我就要生，我現(xiàn)在就要把他生出來。”

    “好好好，你別激動(dòng)?！睘醵髌姹Ьo小靛，“你說什么，就是什么?！?/br>
    小靛不再張牙舞爪，又開始焦慮起來。

    “世人都說，這女人生產(chǎn)就是一條腿邁進(jìn)鬼門關(guān)，我會(huì)不會(huì)死？”

    “不會(huì)?！?/br>
    “我死了，你就可以找個(gè)尋常女子結(jié)婚?！?/br>
    “小靛不會(huì)死的?！?/br>
    “你會(huì)不會(huì)盼著我死？”

    “你死了，我喜歡誰去？”

    兩人開啟“瓊瑤模式”，說著甜蜜的“廢話”。

    類似這樣的對(duì)話，李雪萌聽過一次，差點(diǎn)被惡心到嘔吐。也怪不得阿合馬不常來小靛屋里，阿合馬才懶得配合小靛“演瓊瑤戲”。

    李雪萌覺得，阿合馬的興趣愛好，除了算計(jì)，就是被自己罵。

    顧霜在小靛門外聽了許久，像在看戲，捂著嘴憋笑。

    李雪萌把顧霜拽走了。讓她不要惹事。

    小靛在屋里和烏恩奇“達(dá)成共識(shí)”，決定第二天就問張大夫要催產(chǎn)藥，免得夜長夢(mèng)多。

    小靛燒香拜佛，祈求老天送自己一個(gè)兒子。

    張大夫答應(yīng)幫助小靛生產(chǎn)，可他愁容滿面。李雪萌看見他從小靛屋里走出時(shí)的表情。張大夫眉頭緊鎖，都快解不開了。

    “你說，小靛的孩子是不是有問題？”顧霜見狀，問李雪萌。

    “不知道?！彼幌矚g小靛，但也希望小靛沒問題。

    “你看那個(gè)烏恩奇那么大的個(gè)子，站在小靛旁邊就像巨人一樣。兩人明顯不是一個(gè)品種，生出來的孩子能好嗎？”

    種族隔離？

    李雪萌點(diǎn)了下顧霜的額頭?！耙惶斓酵硐瓜??！?/br>
    隔了一天，張大夫來給小靛診脈，卻沒有給小靛藥方。他說自己忘了，小靛也沒說什么。

    可接下來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張大夫都說自己忘了。

    小靛再信他，就有鬼了。

    “你什么意思？”她沒好氣地質(zhì)問張大夫。

    “姑娘莫要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br>
    “不就讓你給副藥嗎？為何推三阻四？”

    “這生孩子講究瓜熟蒂落，貿(mào)然提早生產(chǎn)，恐對(duì)母子不利啊?！?/br>
    小靛更加惱火。自己的事張大夫又不是不知。要等到瓜熟蒂落，那就是一個(gè)多月后的事情。哪有女子晚一個(gè)月生產(chǎn)的。

    “張大夫有話直說。是不是我這孩子有什么問題？”小靛問。

    “問題倒是沒有?！?/br>
    “那你怎么回事？”

    “我明日，明日必把方子遞上。”

    小靛決定再信一日。

    次日，張大夫終于“無可奈何”地送上方子。

    小靛讓烏恩奇來到自己屋中，喝下藥，開始等反應(yīng)。

    她躺在烏恩奇懷里，把烏恩奇當(dāng)成一張靠背床。

    “等下我要生了，你就去找阿裘，讓她去找張大夫和阿合馬，他們會(huì)叫產(chǎn)婆來的。”小靛囑咐。

    “那我呢？”

    “你回到崗位等我好消息。你千萬不要躲在屋子周圍，知道嗎？萬一阿合馬看見你，那就不好辦了。”

    烏恩奇不回答。

    小靛猜他不會(huì)答應(yīng)。

    “你就聽我的?！毙〉宀幌牒蜑醵髌鏍?zhēng)執(zhí)。她本來就慌張，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shí)候就生了。

    小靛等了許久，還是沒有感覺。張大夫不會(huì)耍自己，給自己假的催產(chǎn)藥吧。

    小靛坐起身，想讓烏恩奇去找張大夫，卻感覺一小汪水流了出來。

    “我好像出血了?！毙〉逋崎_烏恩奇，她沒有很痛，“你去找阿裘，快點(diǎn)?！?/br>
    烏恩奇走了，正好在門口撞見李雪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