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安先生?！彼叩奶?，那人想要跟上似乎有些困難，甚至有點(diǎn)氣喘吁吁，“可是，就像往常那些一樣，并沒有問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安瑞抿唇，沒有說話，臉色漸漸陰沉下去，不是因為身后人的消息，而是因為這里的空氣以及重金屬音樂實在讓他剛剛恢復(fù)的心臟不是很舒服。只是，這次的事情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的太晚，如果再行拖延，可能他的心臟就再也沒有機(jī)會不舒服了。

    包廂的大門被拉開，跨入其內(nèi)，空氣好了很多，緊接著，門又在身后緩緩閉合。世界驟然安靜下來。

    他揉揉眉心，輕喘口氣，感覺好多了。那么，就開始辦正事。

    揮揮手，有人調(diào)亮了室內(nèi)燈。實際上在這種場所，燈光都是擺設(shè)，大多數(shù)行為在黑暗中進(jìn)行才方便些，所以這燈管安排的也有點(diǎn)特殊，即使亮度調(diào)到最大，暈染下來，總是不夠明朗，溫溫柔的，總帶著些許朦朧意味。

    不過這也足以讓他看清，包廂正中，沙發(fā)已經(jīng)被推開，最顯眼的，就是那個被牢牢綁在椅子上蒙著眼的人。

    是一個男人，約莫四五十的樣子，面色蠟黃，整個身子也微微浮腫，就是屬于一扔地鐵就像癡漢的那種人。

    但他不是癡漢，他的職業(yè)還很正經(jīng)，就在上個月之前，他還是安瑞的司機(jī)。

    不過因為他獨(dú)特的身材，在集團(tuán)里有一個不太雅觀卻也貼切的綽號。叫趙胖子。

    這趙胖子倒不是什么大jian大惡之輩，也不是什么良善圣徒，平素愛打打牌九，喝點(diǎn)小酒，另外做做小私帳射門的，典型的小市民形象。乍一聽到是他的時候，安瑞還是有點(diǎn)吃驚的。他自然是不可能得罪了這司機(jī)，何況自己心臟病這件事一向瞞的挺嚴(yán)實，除了林曉蔓一回見他不太嚴(yán)重的發(fā)作過一回之外，全集團(tuán)沒有誰知道的。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要想害他，自然是身邊人下手最容易。至于動機(jī)么，金錢總是萬能的。

    人在失去視覺的時候，其余的感知能力都會敏感許多，不知他是聽見了剛剛開門瞬間的嘈雜，還是安瑞的迫近本身就是一種無形的壓力。最終，在安瑞走到離他差不多兩步遠(yuǎn)的地兒，他忽然驚恐的出了聲，

    “誰？誰？你是誰？”

    安瑞聞聲略一停頓，嘴角牽起一抹微妙的弧度，笑得有點(diǎn)陰陽怪氣，“喲，我還當(dāng)和你多大仇呢？合著你這都不認(rèn)識我，下手就那么黑吶？”

    人在緊張的時候腦子就不太好使，趙胖子顯然沒聽出這是老板的聲音。膽子也小，害怕的直叫喚。

    安瑞輕哼一聲，也沒再多話，從兜里拿出了那枚香囊，抖了開，盡量離自己遠(yuǎn)些，在他鼻間晃了晃。

    “還記得這味道么？”

    “安，安安董！”

    這回他倒是登時明了。

    確認(rèn)了來人的身份，他卻更加惶惶了，一驚之下，若不是旁邊看著的人眼明手快扶了一把，險些沒連人帶椅子朝后翻了過去。

    “哦，還記著我吶。那老趙，你倒是說說，我是哪兒苛待了你了？你恨我恨成這樣？”一邊說著，安瑞扯去他眼前那塊黑布，笑得意味不明，“放下心，我這呢也不是黑社會，不會閑的給你剁手剁腳，我要你那玩意兒也沒用，只是問題既然出來了，你也得交代清楚了，是不是？”

    為了身體健康著想，不能生氣，安瑞覺得自己現(xiàn)下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夠親民的了，可那趙胖子卻不知是被嚇懵了還是真傻，居然反問了他一句這么廢的話，“交代……交代什么？”

    安瑞收起香囊，暗地里頭順了口氣，進(jìn)一步提示道，“這都九十年代港片兒里的臺詞了還需要我重復(fù)給你聽聽么？我讓你給我說說看，誰指使的你，給了你多少錢，讓你干些什么事兒，還有什么別的吩咐沒有？”

    趙胖子的臉更苦了，“您這兒都知道了，還讓我說些什么呢？”

    “是啊。”安瑞點(diǎn)點(diǎn)頭，順勢接了下去，“就是知道了，所以給你個機(jī)會看你說不說實話，你要是說的沒漏呢，就麻利的滾蛋，以后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里，你要是說岔了一樣呢……”說了一半，他卻又慢悠悠的收了口，像是隨意一瞥，順手就從趙胖子的腰間摸出了一把小軍刀，是仿的庫克銳，放在手里掂量了下，贊了句，“不錯，挺有格調(diào)，還玩兒這個呢？”

    趙胖子給他越繞越暈，只能“唉唉”的順著他，囁嚅著，“傍個身么?！?/br>
    安瑞“嗯”了聲，很輕巧了用開了刃的那面在手底下打了利落花樣，嫻熟隨意的宛如孩童過家家，可下一秒，忽然失控了般，整個刀脫手而出，刀尖眼看著就得鉆到趙胖子的愣愣瞪著的眼睛里。

    “啊——！”

    “抱歉了，手滑沒拿住啊?！睅缀跏亲詈笠豢?，他執(zhí)住刀把，堪堪收了回去，鎮(zhèn)定的眼底卻沒一點(diǎn)慌亂，反而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對了，我剛剛說到什么來著……”

    “是是三個月前！”趙胖子這腦門出了一頭的油汗，也不管是真傻還是假愣了，一口氣便到了出來，“我老娘和女兒……”

    “行了，收起你那套。”終于是有些不耐了，安瑞懶洋洋的打斷他，“你媽她老人家好的很，跟你jiejie一起住，你女兒住校，成績也不錯，沒人得病，沒人出車禍，你別給我編排那些苦情的，積點(diǎn)口德吧。何況，你是怎么給逮著的，忘記了？”

    他這一提點(diǎn)，周圍的氣氛似乎也沒那么緊張了，有人傳來幾聲竊笑。

    其實這趙胖子上個月就辭了職，按說做了事拿了錢遠(yuǎn)遠(yuǎn)走了，或者存起來低調(diào)點(diǎn)都能好好過活，很是偏偏的，他跑來賭博來了，還剛巧不巧，就跑到了曾經(jīng)在安瑞名下的娛樂城里來瀟灑。

    這或許就是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的現(xiàn)代勵志版。

    使用各種渠道，調(diào)出各種調(diào)監(jiān)控，一查出了是他的這個身邊人動的手腳，換的香囊，手底下人還正愁著怎么把石沉大海的給揪出來，這一轉(zhuǎn)身的功夫，就在自家店里看見正賭紅了眼的趙胖子。

    “是，是?！睆氐资掌鹦牡鬃詈笠唤z僥幸，“我三個月前，欠了一筆款子，借的高利貸要剁手，就這時候，一姑娘說能幫我把錢還了，還可以再給我一筆錢，就讓我換個香囊就行了，我想著……安董您平時，平時不也有那些個小模特小明星什么的換著法子給你送禮物，我想這也沒什么，還能賺一筆呢?！?/br>
    原本他說的前半部分，安瑞還認(rèn)真聽著，可越聽越不對味……最后，他嘴角抽搐了下，“你倒會發(fā)財?！?/br>
    他自然是不敢應(yīng)的，只心虛的低下腦袋。

    安瑞直起身子，吩咐了句，“都出去吧?！?/br>
    滿屋子的人，都是一怔，卻沒一個挪位兒的。他卻沒有解釋的意思，淡淡又重復(fù)了遍，“出去，我再和我這老司機(jī)告?zhèn)€別?！?/br>
    安瑞這舉動不知何意，滿屋子剛剛離去的人們心里納悶倒是輕的，著趙胖子可就懼了，他看著安瑞手里頭還直晃蕩不肯放下的那把刀，只覺得他要?dú)⑷藴缈凇?/br>
    只是他們在想些什么，安瑞是不清楚的，估計也不關(guān)心，一直到人散盡了屋子徹底空了下來，他才踱回趙胖子身邊，很突兀的問了句，“送錢給你那姑娘，是中國人么？”

    “是啊?！彼?jīng)]一點(diǎn)猶豫，可是話說出口，又像是臨時想起些什么，“唉，您這一提還真想起來了，小姑娘是中國的，但是跟著她那兩男的不是?？隙ㄊ峭鈬?，個字高高壯壯，長相沒看清但明顯也不是咱們這塊兒，而且，說那話也聽不懂啊?！?/br>
    “喔？”安瑞微微頷首，狀似無意的提了句，“英語？法語？”

    “不是，肯定不是?！壁w胖子還是有點(diǎn)文化的，雖然本身學(xué)歷不高，但是做這行久了，接觸的人層次高了，和外國商人打交道的次數(shù)也就多，所以反駁的底氣還是很足的，“英語法語，雖然我不會說吧，聽也不太聽得懂，但是分辯是不是那還是可以的，那絕對不是，奇奇怪怪的，不知道哪國話。”

    安瑞再次點(diǎn)頭，表示自己聽見了，只是這回沉默的時間有點(diǎn)長，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又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彎身，在趙胖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神情下將那個香囊塞進(jìn)他的外套口袋，說道，“你把這個，再還給那人吧。”

    “還……？不是，我上哪兒找她去?。俊壁w胖子有點(diǎn)愣。

    “你不用找她，她會來找你的?！卑踩疠p笑，唇際的微妙讓人琢磨不透。

    “聽起來……怎么有點(diǎn)……”趙胖子原本蠟黃的臉漸漸變得煞白。

    “是啊，人家說不定要?dú)⑷藴缈谀?。”安瑞故意嚇唬他，想了下，又正?jīng)提醒道，“你可別想跑，老實等著說不定沒什么事兒，可你這跑路了可就說不準(zhǔn)了，你也總不能一大家子莫名其妙就一起奔了。不過呢，既然攬了私活，總得有點(diǎn)兒售后服務(wù)的精神吧，你說是不是？”

    趙胖子看著他那表情，哪敢說半個不字，一直點(diǎn)頭個不停。

    安瑞倒也沒再難為他，割斷了繩子就準(zhǔn)備放他走，可又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在他起身之前問道，“之前那個香囊還在么？”

    “之前？”

    “就是你給我換下來那個?！卑踩鹫f，“還在不在了？”

    “啊那個，在，在的?！彼Σ坏狞c(diǎn)頭，“在家里頭另一件衣服口袋里呢?！?/br>
    “好。”安瑞應(yīng)聲，“記得回頭給我寄回來，別忘了?！?/br>
    趙胖子對于董事長為什么對于一個小香囊還念念不忘的，只是他也不想再問了，眼下只想離這人越遠(yuǎn)越好，一連串的應(yīng)聲之后人就到了門口，遲疑了下，又回首巴巴問道，“這個，那……安董，我能走了吧？”

    “走吧。”安瑞也懶得理他了，隨意揮揮手，最后又多說了句，“以后別賭了，更別惹上黑勢力，對你沒好處，水深，你是玩不起的。知不知道？”

    “唉。”他最后應(yīng)了聲，順帶著回頭看了他一眼，朦朧燈光下，安瑞似乎看起來似乎也沒那么可怕了，結(jié)合他最后那句囑咐，心頭很淡的一絲暖意的涌過。

    ☆、第19章 chapter19夜談（上）

    因為心里頭還惦記著遠(yuǎn)在中山的某只笨小孩，擔(dān)心自己出來的久了會再折騰出些什么事。辦完了事情，甚至來不及好好消化，就緊趕慢趕的準(zhǔn)備回去。

    兩個嘰喳的女生從旁邊走過，嬉笑聲壓低了好多分貝，等經(jīng)過之后又放肆地高亢起來。安瑞知道她們在談?wù)撍?，并不以為意。走了兩步，身后便有人追上來，是剛才的女孩子們，笑得害羞又大膽?/br>
    “先生，有沒有時間我們請你喝杯咖啡呢？”

    這附近有不少所高校，看她們的年紀(jì)打扮，似乎是在校的大學(xué)生或者小教員之類。算是他這個年紀(jì)的男人很不錯的夜遇類型。

    安瑞停了停，還是干巴巴的表情，連一絲微笑都勉強(qiáng)扯不出，他真是受夠了小孩子，“抱歉。”

    女孩子們失望地小聲互相抱怨著離開了，邊嘀咕邊回頭看他，沒走多遠(yuǎn)就又爆發(fā)出快樂的笑聲。沿海城市本就民風(fēng)開放，最近節(jié)日氣氛漸濃，路邊搭訕心儀的美型男對她們來說是無害的娛樂。對于安瑞來說也是一樣，反正平日里已經(jīng)習(xí)慣了被更小年紀(jì)的女性莫名其妙的各種調(diào)戲，他都麻木了。

    只是這一幕放在別人眼里可能就不是這么回事了。

    先是一聲短促的笑意，之后是曖昧不明的調(diào)笑，“我還以為這幾年你多少收斂一點(diǎn)了，原來還是這風(fēng)流不減，魅力依舊？你怎么就這么招小女生喜歡？”

    后背瞬間一僵，可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這難道也成了我的錯？”安瑞回過身，看著不遠(yuǎn)處慢慢走來的那個人，問道，“你怎么也到這邊兒來了？”

    梁薄走到近前，才徐徐開了口，言辭舉止，難掩倦意，“年末事多，趕了幾天的設(shè)計案子，這才剛剛告一段落，兩天沒下樓，想著離家也不遠(yuǎn)，就散散步回去不開車了，你呢？”

    “我……”腦子一時有點(diǎn)塞，他就很奇特的冒了詞，“路過。”

    “路過？”梁薄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他會兒，又順著他的方向抬眼看了下那個巨大的招牌，問，“路過故地，重溫舊夢？”

    安瑞沉默了。

    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見梁薄，有些意外，也有些不情愿。倒不是因為他這個人怎么樣，實在是因為他和自己哥哥交情太好。人總是愛和自己脾性相投的人交朋友，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們能相交幾十年，那行事作風(fēng)當(dāng)然是差不離。梁薄除了嘴巴比自己哥哥壞一點(diǎn)之外，脾氣要差一點(diǎn)，其他的特性幾乎占滿?？蓡栴}是他一直都不是很喜歡自己的哥哥，所以一并的，也就有點(diǎn)抵觸和這類的人打交道。

    他們這類人，總讓人覺得完美的近乎不真實，多少摻著點(diǎn)神性在里頭。無私，寬容，善良，身家萬貫，家庭美滿。閑的發(fā)慌管管閑事還可以正氣凌然的說我是為了你好。換句話來總結(jié)，就叫圣父，或者湯姆蘇，哦，文藝點(diǎn)叫人生贏家，上帝的寵兒。

    只要你人生中遭遇過這樣的人，即使你以后多成功，多風(fēng)光，甚至超越了他，從骨子里你也會不自覺的把自己放低一截，那已經(jīng)是不可磨滅的陰影了。

    安瑞有的時候會很郁悶的想，你們既然是神的兒子，就老老實實的待在神殿里，或者站在十字架上給人膜拜不是挺好的，何必非得下凡來和我們這些凡人搶飯碗。人生已經(jīng)很艱難了，何必呢？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他先認(rèn)得的梁薄，通過他才認(rèn)識的他老婆葉臻，可后來反而和葉臻交往的次數(shù)要多一些。

    葉臻雖然偶爾矯情了點(diǎn)，說話有點(diǎn)戳心，但起碼和她交流還能感覺到點(diǎn)人性在里頭，還能嗅到些人間煙火氣?？偤眠^……

    “能不能說說看，為什么要再回這里，我記得你應(yīng)該是答應(yīng)了你哥不會再涉足這方面？”

    “你會告訴他么？”安瑞不答，而是反問。

    梁薄低頭思忖片刻，說，“那得看是什么事?！?/br>
    “小事。”安瑞云淡風(fēng)輕的一筆帶過。

    梁薄側(cè)目看了他一眼，忽而輕笑，不著聲色的一句，“你知不知道你有個很好也很不好的習(xí)慣，你在熟人面前扯謊的時候表情總是不配套。很緊張?！?/br>
    他半抬著的手僵了下，無奈的嗟嘆，“你說話可真不討喜?！?/br>
    “彼此?！绷罕⌒表谎?，沒再出聲，神色怔忡的望著眼前，這個夜色里的帝國，“不是說好的金盆洗手么？單做藥品生意賺的不過癮，還是舍不得這些曾經(jīng)牽著絆著的？”

    “金盆洗手？”安瑞一聲嗤笑，“你這話說的，好像我以前天天燒殺搶掠似的。就算是法治社會，我玩幾間club也不行？”

    “是，你還知道是法治社會?！绷罕≈鹱种鹁浒阉脑捰种貜?fù)了遍，“如果你的客戶知道了你一邊給他們研發(fā)新藥，轉(zhuǎn)個身就去賣搖頭丸，你可關(guān)心他們會怎么想？”

    安瑞差點(diǎn)一口血沒噴出來，“越扯越?jīng)]邊兒，你這都聽誰說的？別亂給我扣盆子?！?/br>
    梁薄回過頭，很認(rèn)真的盯著他的眼睛，“一句話，你到底有沒有再做了？”

    “沒有?！卑踩饑@了口氣，“早轉(zhuǎn)給當(dāng)初我一兄弟了，現(xiàn)在都是他在經(jīng)營，我就偶爾來盤盤帳，沒別的。你要是真在里頭嗑了藥了也別賴我頭上，跟我沒關(guān)系。”義正言辭的說完之后，他又補(bǔ)了句，“不過換做是我的話，也不會進(jìn)這種貨色。不好賣?！?/br>
    看見梁薄的表情，安瑞有點(diǎn)頭痛，“能不能別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我會覺得見到了我哥哥?！?/br>
    “你放心，我一點(diǎn)也不想有你這樣的弟弟。”梁薄絲毫不掩飾自己刻薄的本質(zhì)，又道，“不過你哥確實有和我說過很多遍，要看著你一些，我在考慮，怎么把這件事情和他交代一番?！?/br>
    “他現(xiàn)在忙得很。”安瑞說，“這種小事，用不著跟著報備吧？”

    “ok。”梁薄無所謂的攤手，“如果你覺得天天被人追殺是小事，還挺刺激怪好玩兒的，我也就當(dāng)看個熱鬧了?！?/br>
    “你……”安瑞愣了下，本能想起一個人，“葉臻和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