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說不定玥薩正在精神高度亢奮，盯著監(jiān)控器，等著我半夜打上門去。

    薛放放任自己沉入空洞的夢鄉(xiāng)。

    而自己要做的，是養(yǎng)精蓄銳，等待天明，做好萬全準(zhǔn)備。

    …………

    早上7:30分，胡碩被鬧鈴從夢中叫醒。他打個哈欠想翻身繼續(xù)睡，幾乎是下一秒，他的終端就嗡嗡炸響。

    “薛放？”胡碩睜開一只眼看了看，迷迷糊糊接起來：“我鬧鈴剛響你就打過來，你是不是在監(jiān)視我……”

    對面的聲音平靜：“你曾經(jīng)說過，自己的鬧鐘設(shè)置在七點半?！?/br>
    “……這都記得。大清早掐點找我干嘛？”

    薛放：“有沒有什么激素或者藥物能讓我暫時精神障礙一下?！?/br>
    “哈？”胡碩揉揉眼睛清醒了，爬起來問，“什么精神障礙，哪種？”

    薛放：“三小時內(nèi)的精神混亂，很容易狂躁，被人帶著走的那種?！?/br>
    胡碩簡直摸不著頭腦：“你到底要干嘛？想通了，想去毀滅人類讓貓當(dāng)世界主宰了？”

    薛放：“差不多?！?/br>
    “為什么非要精神不正常？”

    薛放冷靜回答：“我太清醒會影響發(fā)揮?！?/br>
    “…………”這也不是正常人思路??？！

    果然，精神病人知道自己有病后，思路一下子寬廣多了。

    得到胡碩的應(yīng)承后，薛放又聯(lián)系了幾位教育和公務(wù)系統(tǒng)的熟人。他之前或多或少幫過他們的忙，所以找起人來效率很高。

    “人才管理辦的滅老師，去年4月通知的注射醫(yī)療保護(hù)芯片還有效嗎？我比較忙，就不去現(xiàn)場了，麻煩你11點之前把針劑寄過來，我這里有醫(yī)師cao作，謝謝?！?/br>
    ……

    中午十一點半，薛放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副首相辦公廳門口。

    他襯衣領(lǐng)子皺亂，滿眼血絲，拎著公文包的手背青筋突起，用力到泛白，雖然面無表情，但走進(jìn)大廳時，任誰都看得出他在強(qiáng)忍憤怒。

    “我要見玥薩。”他對前臺簡明扼要說。

    “請您稍等。我知會一下副首相秘書?！?/br>
    在等待的兩分鐘里，薛放焦躁不安。他是向?qū)?，鼻子沒有那么靈敏，卻總覺得自己聞得見繆尋的信息素。

    一輛自動清潔車正在洗刷地面。薛放混亂的視線盯住它，突然大步走過去，在它還沒掃到的地方趴下來，用指腹狠狠抹了把地面，放進(jìn)口中吮舔。

    ……有淡淡的甘苦味。

    前臺小步跑過來，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奇怪的行徑，喚他：“薛先生，您可以上去了。”

    薛放若無其事站起來，拍拍褲子，接過她遞來的門卡，經(jīng)過閘道時踉蹌了下，但很快穩(wěn)住身體，搭乘電梯上樓。

    一路上都很安靜。沒有阻攔他的哨兵和向?qū)?，甚至值班的前臺也很溫柔，電梯門開啟，玥薩的大秘書微笑向他鞠躬，恍惚間給他一種他才是這里主人的錯覺。

    “請您把終端留在這里，待會出來時再取?！?/br>
    再正常不過的要求，在政府工作的都懂，薛放的反應(yīng)卻有些僵硬。

    交了終端，就沒辦法聯(lián)系外界，也沒法看時間。

    “玥薩先生已經(jīng)等候您多時了。”

    薛放嗤笑一聲，關(guān)了終端，直接走到窗邊拉開窗戶扔了出去。

    秘書依舊保持微笑：“您其實不必如此擔(dān)心，我們不會窺探您的隱私?！闭f著，他推開了辦公室門，請薛放進(jìn)去。

    薛放只覺得腹腔在熊熊燃燒，目光一接觸到那張在視頻里見過無數(shù)次的臉，就有怒火即將噴薄而出。

    不到四十歲，長相陰柔。玥薩心情不錯，從桌子后走過來，還想跟他來個親切握手。

    他冷笑避開，開始控制不住情緒：“繆尋在哪？”

    “先坐下來冷靜一下，薛放?！鲍h薩語氣熟稔，仿佛多年網(wǎng)友相見，“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br>
    “把繆尋還給我?！毖Ψ磐讛U(kuò)散，壓抑著聲音，面對死敵卻不能手刃，精神上痛苦翻倍。

    玥薩惋惜地望著他，“你瞞著我，把我借給你的小禮物拆封了?！?/br>
    他一句話激怒了薛放：“繆尋不是你的所有物！”

    “也不是你的?！鲍h薩態(tài)度堪稱溫和，“繆尋有選擇的權(quán)力，無數(shù)次，我給了他離開的機(jī)會，他都回到我身邊了?！?/br>
    是的，沒錯……

    不管怎么勸解繆尋，他還是會回來為這個男人賣命……

    薛放嘴唇發(fā)白，深吸一口氣，閉了一下眼，“你既然有準(zhǔn)備讓我來，肯定想好了交換條件，說吧?！?/br>
    玥薩反倒開始勸導(dǎo)他：“薛放，你的路還長遠(yuǎn)，沒必要因為一只小貓咪絆住腳步。和我交換利益對你沒什么好處，我也不建議你這么做。”

    一股惡心涌上心頭，薛放拽住了玥薩，怒吼宣泄著：“混蛋！你根本不懂——”

    虎鯨咆哮著影現(xiàn)，四維空間里貫穿的鯨嘯讓整棟樓的異能者們都同時喪失了一分鐘聽覺。

    玥薩也陷入短暫耳鳴，薛放的指節(jié)碰到了他脖頸，他感到輕微刺痛，并因此高興：“薛放，你恢復(fù)得不錯。實際上，我很欣慰，繆尋給你帶來了實際的作用。如果你樂意，我可以隨時把繆尋借給你，隨便你怎么用?！?/br>
    “當(dāng)然，前提是他愿意?！?/br>
    薛放瞳孔急劇縮緊，“你給他洗腦了！”

    “沒有。他現(xiàn)在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還不需要洗腦。你想看看他嗎？”玥薩大方提出，還喊了秘書進(jìn)來，給薛放領(lǐng)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