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告訴他！”梅玉玲聲嘶力竭道。

    季衷寒吃痛皺眉：“他有權(quán)利知道?！?/br>
    “你這是要逼死我是不是！”梅玉玲完全失態(tài)了，她哭了，眼淚落滿了整張臉。

    “你明知道我不能失去你爸爸，小寒，是mama錯了，mama就是一時鬼迷心竅，我再也不會了，我發(fā)誓我保證！你不能說，你不能告訴你爸爸?！?/br>
    說完后，梅玉玲用力掰著季衷寒，讓他面朝著自己。

    “你知道的，我沒辦法一個人活下去，你爸要是跟我離婚，我就會去死?！?/br>
    “你想mama死嗎？”

    梅玉玲緊緊盯著季衷寒，好似要逼他說一個不會告訴旁人的承諾。

    如果不說，那季衷寒就是逼她去死。

    季衷寒只覺得荒唐又不可置信，同時產(chǎn)生的，還是一種深深的厭惡感。

    厭惡梅玉玲，厭惡此刻真正被威脅到的他自己。

    或許是從季衷寒臉上看出了他的動搖，梅玉玲擦掉了眼淚，再次抱住了他。

    “乖兒子，寶寶，你不能告訴任何人?！?/br>
    “你要替mama……永遠(yuǎn)保守這個秘密。”

    第40章

    自那以后，季衷寒和梅玉玲的關(guān)系變得極度惡劣，他既不叫mama，也不理會梅玉玲。

    直到季廣平回來以后，才勉強裝一下，哪怕如此，季衷寒還是變得沉默不少。

    之后季廣平嚴(yán)肅地找他談話，指責(zé)他最近對梅玉玲的態(tài)度不佳，季衷寒咬緊牙關(guān)，沒說任何一句話與辯駁。

    除了成績下滑，他在校園里也越發(fā)地安靜，季衷寒沉默地自我消化著這些情緒。

    他甚至學(xué)會了喝酒，在沒有封戚陪同的情況下。

    季衷寒買了啤酒，在小區(qū)的公園里，坐著秋千慢慢地喝。

    第一口很苦，但是隨著酒液劃過喉嚨所帶來的眩暈感，讓他短暫地不用再想這么多。

    這種感覺讓季衷寒一下就上了癮。

    剛開始，他不敢多喝，慢慢地，一瓶到兩瓶，季衷寒喝得越來越多。

    除了喝酒，季衷寒還躲著封戚，學(xué)校外躲著，家里也躲著。

    封戚給他發(fā)的微信，打的電話，季衷寒都是敷衍，說自己最近成績下滑得厲害，報了補習(xí)班，不用他接送了。

    季衷寒確實報了補習(xí)班，但他逃課了。

    直到這天，季衷寒照舊躲在小公園里喝酒的時候，封戚抓到了他。

    季衷寒看著封戚出現(xiàn)的那一剎那，本能的反應(yīng)就是把手里的酒瓶藏到背后，活像個被大人抓住的孩子。

    封戚站在原地，沉默地看了他一會，那目光幾乎要讓季衷寒認(rèn)錯了。

    但季衷寒卻扭開了頭，不愿和封戚對視。

    封戚走過來，坐到他旁邊，把他身下的啤酒都給開了，然后大口大口喝完。

    季衷寒眼看著酒要沒了，急了：“你留點給我??！都沒了！”

    封戚喝完，隨意用手背擦拭嘴角：“你都偷偷一個人藏著喝這么久，我現(xiàn)在才喝你一點就這么小氣，還急眼了?！?/br>
    季衷寒見封戚并沒有要罵他，也沒想問他到底為什么喝酒，這份體貼讓他非常感動，卻又更加內(nèi)疚。

    他對封戚避而不見，封戚完全沒有做錯事，是他錯了。

    季衷寒把臉搭在膝蓋上，側(cè)著腦袋看封戚。

    封戚把季衷寒的兩瓶啤酒喝完以后，皺眉嫌棄道：“這個牌子的難喝?！?/br>
    季衷寒故意反駁他：“我覺得好喝。”

    封戚挑眉，伸手要揉他的頭發(fā)，季衷寒卻下意識一躲。封戚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一切都變得尷尬起來。

    季衷寒僵著脖子，看著封戚的手，慢慢地把腦袋挪了回去，頂?shù)饺说氖中睦?，小聲說：“算了，想揉就揉吧?！?/br>
    封戚輕輕順了他頭發(fā)兩下：“怎么，怕長不高？”

    季衷寒悶悶地應(yīng)了聲。

    從那天起，封戚就會來學(xué)校堵季衷寒。也不知道封戚是不是在他們學(xué)校里埋了眼線，每次季衷寒出校門口的時候，都會被封戚堵到。

    封戚好似感覺不到季衷寒的疏遠(yuǎn)，執(zhí)拗地要來找他。

    等把人送到補習(xí)班，封戚也不離開，在外面的飲料店里打發(fā)時間。

    第一次季衷寒發(fā)現(xiàn)封戚在外面等他的時候，都驚呆了。

    “你用得著這樣監(jiān)督我嗎？”季衷寒覺得封戚現(xiàn)在有點太過火了。

    封戚嘴里叼著彩色的吸管，無辜地抬眼看季衷寒。桌上有幾個紙團，還有小蛋糕。

    “我記得某人想考重點大學(xué)，還天天說我不好好學(xué)習(xí)，以后考不到一個地方怎么辦。”封戚說。

    季衷寒隱約看到紙團上是數(shù)字，好像是一串電話號碼。

    封戚時常被人搭訕，季衷寒都習(xí)慣了。

    但今天看了眼這紙團，又看封戚那英俊的臉，他卻忍不住想著，是不是就因為封行路長得英俊，梅玉玲才喜歡他，瘋狂到不管孩子和丈夫，都要跟封行路搞在一起。

    他把臥室里的東西全都扔了，換了新的。卻還不夠，他根本沒法在那張床上睡覺。

    所以每天夜里，他都會悄悄跑到客臥，直到白天再回去。

    封戚沒等來季衷寒的回答，他已經(jīng)習(xí)慣這些時日季衷寒的突然冷淡了。

    他把蛋糕推到季衷寒面前：“剛才店員送我的，我不愛甜的，給你?！?/br>
    季衷寒看了眼蛋糕，硬聲道：“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