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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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空氣里,響起了一聲嘲笑。 一瞬間,周圍像是被冰凝固一般悄然無聲。 怎么了?長孫曦察覺氣氛不對,心下緊張,又不敢多嘴詢問。 正在疑惑,便聽見腳步聲朝著自己走來。 停在面前的,是一襲繡著淡紫色云紋的錦緞長袍,配著紫貂裘皮,有一種璀璨無比的華貴雍容。“呵呵,小丫頭?!币坏澜鹫裼衤樀哪凶勇曇繇懫?,帶著譏笑,“看清楚了,本王可不是太子殿下。” 自己喊錯人了?!長孫曦頓時腦袋“嗡”了一下。 那……,此人是誰?但不管是哪位皇子,被人錯認(rèn),肯定都會不高興吧?而且自己還是錯認(rèn)為太子殿下,往大了說,真是其心可誅。 “楚王殿下。”傅禎趕忙解釋道:“她才剛進(jìn)宮不久,還不知曉宮中人事,今兒又是在東宮遇到殿下,所以才會錯認(rèn)。”聲音陪著小心,“還望楚王殿下恕罪?!?/br> 長孫曦聽著心下微沉,此人居然是惡名在外的楚王殷少昊?就是小雀口中,那個一年弄死兩位數(shù)下人的主兒?自己惹上麻煩了。 要是就這么不明不白的,因為喊錯人,而被拖下去打死了。 那可真夠荒唐的。 殷少昊的腳尖點了點,“抬起頭來?!痹捳Z里,帶出幾分輕佻之意,“好好看清楚本王的臉,免得……,下次再錯認(rèn)了?!?/br> 此人真是輕浮不堪! 長孫曦皺了皺眉,盡量臉色不露任何神色。 “聾了嗎?”殷少昊忽地寒聲,“本王叫你抬起頭來!” 真要自己看他?長孫曦雖不愿,但不能違抗,只得一寸寸的緩緩抬起了頭。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墨玉般的瞳仁里面,幽光閃爍,清冷凌冽,好似無窮無盡的萬丈深淵一般,要將人魂魄攝入進(jìn)去。 “你……?!”殷少昊眼里閃過驚詫,繼而一頓,又笑了,“你這小丫頭,倒是長得有幾分姿色。”話越說越是輕浮曖昧,“對了,記住本王的臉了沒有?要不要,再細(xì)細(xì)的多看幾遍?” 長孫曦低頭道:“不敢再錯認(rèn)了。” “是嗎?”殷少昊呵呵的笑,“那就好?!庇洲D(zhuǎn)頭朝傅禎問道:“你們司樂司的人過來,可是又譜寫了新的曲子?” 傅禎巴不得岔開話題,忙道:“新近譜寫了一首《錦瑟行》,其中有幾處還沒敲定,特意送過來,想請?zhí)拥钕轮更c一二?!?/br> 殷少昊笑了笑,“唔……,太子殿下琴棋書畫都是一絕,琴音更是精妙無雙,本王也好久沒有聽過了?!彼捳f得極其自然,“既然今兒趕巧,那就一起進(jìn)去順道飽飽耳福。” 一起進(jìn)去?長孫曦的心里,隱隱升起一種不祥預(yù)感。 ☆、楚王 傅禎聞言一陣蹙眉。 楚王不僅狠戾毒辣、喜怒不定,而且輕浮好色,但凡他看上的女子,多半是要弄到手嘗一嘗的,然后便是棄之如履。長孫曦顏色鮮妍,只怕已經(jīng)入了他的眼,故而才會如此糾纏。 今兒怎地這么不湊巧?竟然……,偏偏遇到這位天魔煞星了。 “怎么都愣著?”殷少昊笑道:“難不成,傅司樂不歡迎本王?”又看向長孫曦,“還是你這小丫頭,不愿意跟本王一道進(jìn)去?” 傅禎和長孫曦都忙道:“不敢?!?/br> “這就對了?!币笊訇蛔焐闲χ?,眼里卻沒有一絲溫暖,涼涼道:“走罷,別讓太子殿下久等了?!?/br> 不等傅禎和長孫曦答話,便先進(jìn)去了。 傅禎不敢不跟上,回頭狠狠的瞪了長孫曦一眼,都是這張臉惹的禍!若不是因為她長得又幾分姿色,又怎會被風(fēng)流成性的楚王惦記?剛才楚王馬車的方向,明顯是從東宮出來正要離去的,竟然因為她又折回東宮。 長孫曦覺得對方有點可笑。 她的眼神,分明是在埋怨自己。可原主就長這樣兒,自己又沒有任何勾引楚王之舉,他要回去聽曲子,自己還能攔住不成?楚王行為不端,難道還能怪這張臉長得太好?眼下太子和太子妃那邊還沒理清,現(xiàn)在又添了一個楚王,真是越發(fā)麻煩了。 特別是想到楚王狠毒陰戾的性子,更是提起心弦。 一行人往里走去。 因為是跟著楚王殿下一道進(jìn)去的,倒是有幸走了正門。 進(jìn)去以后,先是繞過了一個又寬又長的浮龍影壁,然后過了朱漆內(nèi)大門,接著便是長長的青石板路。每塊青石板都是兩尺來長,半尺多寬,整整齊齊的一步步往里鋪開,好似一條沒有盡頭的路途。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遭景物漸漸變得精巧別致起來。 間或看到怪石嶙峋的假山,或是打磨光滑的石凳,路也不再是青石板鋪就,而是換做小小的各色鵝卵石。因眼下是秋冬時節(jié),清風(fēng)吹過,時不時的落下幾片干黃樹葉,加上周遭靜謐,帶出幾分清幽之意。 長孫曦卻沒有心情欣賞。 “七弟,怎地又回來了?”不遠(yuǎn)處,有清雅的年輕男子聲音傳來。 一行人聞聲停住。 下一瞬,太監(jiān)、宮女們齊刷刷的跪了一地。 殷少昊笑道:“司樂司的人來給太子殿下送曲子,我正好趕上,便想順道聽一聽太子殿下的琴音?!彼Z調(diào)悠悠,“不知道,臣弟今日可有這份耳福?” 昭懷太子頗為客氣,微笑道:“既然是七弟想聽,等下自當(dāng)獻(xiàn)丑演奏一曲?!?/br> 長孫曦抬眸看了過去。 穿月門口,宮人們簇?fù)碇粋€身形修長的年輕男子。那人身上披了一件宛若耀眼積雪般的銀白狐裘,內(nèi)里雪色素面錦袍,只是在袖口、袍角刺繡黃色夔龍紋,用以彰顯他的身份矜貴。 這是……,太子?這回肯定不會弄錯了。 只見他面容端方、氣度清雅,一襲白衣明華燦爛勝過冬雪,絲毫不沾塵俗氣息,透著淡薄云霧般的神仙之姿。特別是那雙眼睛,好似一泓煙波浩淼的萬里江河,讓人一看,便在其無邊水勢中迷失了方向。 長孫曦微微訝異。 沒想到,昭懷太子竟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傅司樂?!闭褢烟诱f話溫和,微笑道:“可是之前說過的《錦瑟行》譜好了?” “是?!备档澮幻嫘卸Y,一面回道:“才剛譜成,還有幾處略微不足,特意送過來請?zhí)拥钕轮附??!?/br> 長孫曦跟著行了禮。 昭懷太子的視線從她身上掠過,沒有特別反應(yīng)。 傅禎看在眼里,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太子殿下,方才有一個笑話兒。”殷少昊笑道:“這個小丫頭見了本王就下跪,口中直稱太子殿下?!彼雌鹱旖牵澳阏f,好笑不好笑?” 長孫曦頓時緊張起來,不知道他這是真的覺得好笑,還是準(zhǔn)備發(fā)作自己。 然而昭懷太子沒有接他的話頭,只道:“起風(fēng)了,此處有些寒涼,我們先到沁芳亭里再說,那邊的火爐子還沒有搬走,甚是暖和?!?/br> 殷少昊“嘿嘿”一笑,“還是太子殿下會心疼人?!?/br> 越說越不堪了。 昭懷太子只做充耳不聞,繼續(xù)前行。 長孫曦心中驚訝,這位楚王不僅言行舉止輕佻,且放肆無禮??墒钦褢烟訁s沒有一言半語喝斥,反而裝作沒聽見。如此看來,楚王的養(yǎng)母霍貴妃確實權(quán)勢不小,且深得圣眷,多半是三千寵愛在一身了。 眾人跟在昭懷太子身后,走了一段,又過了一個九曲十八折的竹子橋,到了沁芳亭。 這是一個四面環(huán)水的湖心亭。 窗戶上嵌了碎片拼湊而成的彩色琉璃,不僅擋風(fēng),還漂亮,秋日陽光折射在上面,令其透出五彩斑斕的光芒,簡直令人炫目。 長孫曦卻沒有心情去欣賞。 有宮人捧了太子的琴盒上來,在桌子上放好,旁邊焚了淡淡的沉水香,窗外清風(fēng)吹得樹葉“沙沙”作響,說不盡的靜謐幽雅。 “錚!”一聲琴音響起,接著又是幾聲,昭懷太子試了試琴弦。 他抬頭微笑,“曲譜新成,大家且將就試聽一回?!?/br> 殷少昊勾起嘴角,“太子殿下總是這般謙遜?!?/br> 昭懷太子但笑不語,低頭撫琴,“錚……”,一聲琴鳴響起,卻不斷,高高低低的清澈蕩漾開來。沁芳亭的對面有一叢碧玉竹,琴音伴著水風(fēng),飄蕩過去。仿若淅淅瀝瀝的小雨洗刷竹葉,輕靈、空透,讓人聽得心曠神怡。 長孫曦不懂古琴,不過聽著曲子優(yōu)雅舒緩、心情放松,自然是太子的琴技不錯。 一曲奏畢,殷少昊撫掌夸道:“聆聽太子殿下一曲,猶如仙樂耳?!?/br> 昭懷太子微笑,“過獎了。”繼而眉頭微皺,帶出幾分不滿意,“唔,有幾處調(diào)子需要商榷?!彼揲L的手指停在琴弦上,看向傅禎,“此間沒有紙筆,你隨我去書房一趟,寫下來細(xì)細(xì)商議?!?/br> 傅禎趕忙起身,“是?!?/br> 殷少昊眼里閃過一抹嘲諷。 什么叫此間沒有紙筆?難道奴才都是死的,不會拿過來?分明就是傅禎有事找太子單獨回稟,當(dāng)著自己不方便罷了。 昭懷太子歉意道:“勞煩七弟在此稍坐,孤去去就回?!?/br> 殷少昊笑了笑,“不妨事,太子殿下只管去。等改好了,讓臣弟再聽一遍,便是今天有耳福了?!?/br> “那是自然?!闭褢烟有Φ玫◤娜?,又隨和,轉(zhuǎn)身出了沁芳亭,招呼傅禎,“我們走罷,不要讓七弟在此久等了。” 長孫曦見他們要走,趕忙跟了上去。 “等等。”殷少昊挑眉看向她,薄薄的嘴唇勾起一個弧度,“剛才那支曲子不錯,聽得本王也手癢了。你留下,且聽本王彈奏一曲。” 留下?長孫曦心下驚駭,可又不敢拒絕,只能慌亂的看向傅禎和昭懷太子。 傅禎目光閃爍不定,心下后悔。 早知道,不該為了試探太子殿下的態(tài)度,而隱匿了長孫曦的身份。若是一開始,就說清楚她是太子妃的表妹,或許楚王還有能幾分顧及。到了此刻,若是再說穿,反倒好似看不起楚王,太子妃的表妹又如何?也不能不給楚王臉面。 “怎么?”殷少昊挑眉道:“傅司樂舍不得放人?” 傅禎豈敢和楚王抬杠?忙道:“沒有的事?!?/br> 心下只能安慰自己,畢竟此處是東宮太子府,周圍又有人,楚王再風(fēng)流浪蕩,也不能當(dāng)眾調(diào)戲長孫曦吧?等下找太子回稟消息,快去快回好了。 “既然傅司樂沒話說?!币笊訇晦D(zhuǎn)頭看向昭懷太子,笑嘻嘻道:“那太子殿下呢?是不是看著這個小丫頭貌美,舍不得她了?” 昭懷太子眉頭微蹙,“七弟不要說笑。” “不是就太好了。”殷少昊像是松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臉去,“小丫頭,既然太子殿下和傅司樂都沒意見,那么你,不會不賞本王這個臉面吧?” 長孫曦趕緊跪了下去,“妾身不敢?!?/br> 傅禎見氣氛透出危險味道,忙道:“既然是楚王殿下賞臉彈奏,那你就好好聽著?!庇殖跖阈?,“她是新進(jìn)女史,對琴音的心得實在有限。等下若有說錯,還望楚王殿下寬宏大量,不要與她計較?!?/br> 殷少昊笑道:“本王沒那么大的脾氣?!?/br> 昭懷太子臉色冷淡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