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我也是萬分遺憾的搖搖頭,皺了皺眉,站直了身子,垂眸就這么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嘖嘖了兩聲,“可惜你做賊心虛,你會出手,我也會,而且還蠻成功的,能讓你上鉤,我也算是費了不少錢呢。不過,親口承認,真的比什么證據(jù)都好!” 朱子秀握著手機,稍稍低著頭,這種燈光底下我也看不出她如今究竟是個什么樣的臉色,但看樣子是不會太好的。我拿起了身側(cè)的包包,搭在了肩膀上,雙手插進了口袋里,笑道:“你,就等著警察來找你吧?!?/br> 我剛想走,她忽然將手上的手機狠狠的砸在了墻上,然后雙手用力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將自己的弄的像個神經(jīng)病一樣,隨后又一拳頭砸在了桌子上的餐盤上。我退了數(shù)步,剛想說她發(fā)什么瘋,這人忽然抓起了桌子上的叉子,然后猛地抬頭,她的頭發(fā)紛亂,發(fā)絲縱橫在臉上,凌亂的發(fā)絲里,我能夠看到她那張猙獰的臉,瞪著的眼睛像極了恐怖片里的女鬼,齜著牙。 說時遲那時快,我知道這人想裝瘋,迅速轉(zhuǎn)身打算開門逃出去,可這人瘋起來,動作比普通人快好幾倍,她沖著我叫了一聲,“王月玲。”就猛地一下子撲過來,拉住了我的衣服,猛地將我拽了回去。我的腰部一下子撞在了大理石桌子上,很疼。 我一時有些懵,當她手里的叉子距離我的臉還有一個手指的距離時,才拼死了掙扎開??芍熳有闳缃竦膽?zhàn)斗力簡直爆棚,像個神經(jīng)病一樣,過不了一秒鐘,她又猛地襲擊了過來。我一邊喊一邊左右躲閃,這時,外面終于傳來服務生的叫聲,“顧總!” 這么一叫,朱子秀的目光又冷冽的不少,我們正好在門邊,我雙手死死的抱著她拿著倒茶的手,叫:“快叫人過來!” 這種時候,朱子秀有優(yōu)勢,眼看著門都要打開了,她整個人撞在了門上,并空出一只手將門鎖上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陰測測的笑了笑,“王月玲,我也要是嘗嘗被毀容貌的滋味!”她這是在裝瘋賣傻,從剛才開始,就沖著我一口一個王月玲的叫! 我這會也是疲于應付她,壓根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兩個人就這么你來我往的,最后我被她一把推在了桌子上,她迅速的壓在我身上,雙手握住那叉子,沖著我的臉下來,這算是一場力的較量,可我終究是沒有優(yōu)勢可言,眼看著那尖尖的叉子快到鼻尖了,背脊隔著桌子上的玻璃,隱隱有一種玻璃刺破皮rou的感覺。 我想我那時候所有的血氣都沖上了頭頂,視線都有些模糊了,就在我覺得自己快要脫力的時候,包間的門被猛地踹開,在這場力的較量過程中,我也終于輸了,在叉子往下的時候,迅速的側(cè)過了頭,只覺靠近下顎的位置一陣刺痛,身上一輕。 戰(zhàn)斗也終于結束了,有那么幾分鐘,我脫力的躺在桌子上沒有動,耳邊是朱子秀呱呱亂叫的聲音,我覺得吵極了,真想拿臭襪子堵在她的嘴巴里。正這么想呢,那聒噪的聲音倒是沒了。 我看著頂上的燈,閉了閉眼睛,喘了好幾口氣,腦子也有些亂,一直到有人過來將我拉了起來,我才徹底的緩過來。拉我的是邊楠,他眼里帶著一絲擔憂,問我:“沒事吧?”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凌亂的頭發(fā),高高的坐在桌子上,笑著搖搖頭,說:“沒事?!彪S后,一抬眼,就看到門口賴倒在地上的朱子秀,皺了皺眉,眼中帶了一絲疑問,側(cè)頭看了邊楠一眼。 他會意,說:“暈過去了?!?/br>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看著她那張臉,額頭的青筋還暴著,兩個警員架著她,腦袋隨著他們的動作而動來動去的,好像是真的沒有知覺了一樣。 我沉默了一會,邊楠他們打算將人送去醫(yī)院的時候,我從桌子上跳了下來,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回頭看了一眼桌子上那些破碎的餐具,隨手抓了一片玻璃。我的下顎還火辣辣的疼著,走到她面前,我抬手將玻璃湊近朱子秀的臉的時候。 邊楠出聲阻了一下,我沖著她笑笑,道:“我試試看她是真暈還是假暈,放心,我有分寸?!?/br> 說完,我又轉(zhuǎn)回了頭,也沒什么猶豫,就在她臉上輕輕的劃了一下。她臉上的表情很細微,但竟然忍了下來。 ☆、第一百六十章:一人一狗 我等了一會,還想伸手再來一下的時候,玻璃口子距離朱子秀的臉只差幾厘米距離,邊楠就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面上的表情很嚴肅,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道:“走吧,你也受傷了,一塊去醫(yī)院?!?/br> 這么說起來,我的背脊確實感覺到了一絲疼痛,還有脖頸下方,像是有什么東西扎在那里一樣,又疼又難受,我想伸手去摸的時候,邊楠再次握住了我的手,看著我皺了一下眉,又十分無奈地笑了笑,道:“傷口去醫(yī)院處理,別亂碰。真是看不出來,你忍痛的本事,倒是蠻好的,要不是我看見,我真的以為你只有臉上劃傷了一點。不疼嗎?”他說著,就指了指他自己的后背。 當然疼,他這么一說,那種疼痛反而更劇烈了一些,隨即我就皺起了眉頭,嗷嗷叫了兩聲。這邊楠看著我的樣子,就忍不住笑了一下,大概是我從高冷狀態(tài),一秒鐘變成了一個小可愛。當然,我本人跟可愛真的差了好幾條街的樣子。 邊楠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作為李子木的師傅,也算是我的長輩,我在心里思忖了一下,該怎么稱呼他,想了半天,還是隨著李子木叫師傅好了,因為叫其他稱呼都覺得怪怪的。 當其他警員將朱子秀帶出去,我才丟了受傷的玻璃片,沖著邊楠笑了笑,道:“謝謝師傅幫忙,這樣子,她是無論如何都逃不過法律制裁了?!?/br> 邊楠側(cè)目看了我一眼,動作輕緩的推了一下我的身子,示意我往外走,然后將雙手背在身后,稍稍低著頭,走在我的身側(cè),慢慢的往店子門口走,笑道:“跟著李子木那小子一起叫我?guī)煾担磥砟銈兊年P系不一般啊?!?/br> 嗯?這是往哪邊扯了,我只是找不到更好的稱呼好嘛!我稍稍頓了一下,就干笑了兩聲,解釋了兩句,“您可千萬不要誤會,我跟李子木之間最多就是朋友關系,最開始連朋友都不是,他就是我花錢雇回來的私家偵探。叫您師傅,只是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您?!?/br> 我抬手抓了一下頭皮,顯然邊楠好像不怎么相信,有些曖昧的看了我一眼。出店子之前,我與這家店的經(jīng)理說了兩句,也算是囑咐,這里留兩個警察下來善后,隨后就跟著邊楠的車一起去了醫(yī)院。 朱子秀有警察看著,我想也玩不出什么花招來,她是神經(jīng)失常,而我真是比她慘一些,背脊上被玻璃扎了好幾道口子,傷口最深的要數(shù)脖頸下側(cè)的位置,醫(yī)生在取玻璃渣滓的時候,可是把我疼的不行。嗷嗷叫個不停,其實我還蠻怕疼的,醫(yī)生在給我清理傷口,消毒的時候,我真的疼得淚花都出來了,完了之后,都還能感到隱隱的疼。 想來這幾天,我都要趴著睡覺了。醫(yī)生幫我處理好傷口之后,又給我開了一些消炎藥,還有一些外敷的藥,并囑咐了一大堆話。我這人本來就不喜歡太啰啰嗦嗦的,基本醫(yī)生說什么,我點頭說好就行了,但究竟能記住多少,那要事后才知道。 從醫(yī)生那里出來,就看到邊楠雙手背在身后,立在窗戶邊上不知道在看什么。聽到動靜才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了我,臉上的表情很溫和,一改之前的嚴肅,看起來像個和藹和親的大叔,他大約是看我穿外套有點艱難,就走過來拿過了我手里的外套,然后甩了一下,撐在我的身后。 “慢慢穿,不著急?!?/br> 我沖著他笑了一下,也不客氣,就背過身去,慢慢的伸手進了袖子,穿好衣服之后。我才轉(zhuǎn)過身子,與他面對而站,問:“朱子秀呢?醒了沒?” 他笑了一下,摸了摸下巴之后,又將雙手背在了身后,道:“看來你們之間的恩怨確實很深,她還沒醒,估計一時半會也醒不來,要去看看嗎?還是說你今天先回去休息,明天再過來看看也不遲,反正她現(xiàn)在也是跑不掉了?!边呴⑽P了揚下巴,問我。 我想了一下,還是想過去看看,“去看看吧,我想知道她想耍什么花招?!?/br> “行?!彼c了點頭,側(cè)了一下頭,算是示意讓我跟他走。 朱子秀住的病房在二樓,單人間的,門口守著兩個便衣警察,見到我們過來,都沖著邊楠很有禮貌的叫了一聲。 “怎么樣了?醫(yī)生怎么說?什么時候能醒過來?”這時候,邊楠的威信就又出來了,臉上那種充滿親和力的表情又不見了,大概是觸及正經(jīng)事的時候,就會變得比較嚴肅。 這兩人看起來年紀還蠻輕的,很是中規(guī)中矩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還沒有,醫(yī)生也沒說什么時候會醒,但人沒有什么大礙,大概等她覺得睡夠了,就醒了吧。” 最后一句話,讓我不由的笑了一下,然后側(cè)了一下身子,繞過他們走到病房門口,透過病房門上那個小窗戶往里看了看,朱子秀就那么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手上還掛著點滴,估摸著應該是營養(yǎng)液之類的東西。 我不知道這人躺在床上,腦子里在想著什么,但我很清楚,她一定不會就這樣算了的,也不可能就這么乖乖的伏法,這不是她的性格。 我沒有進去,只在門口站了許久,看了她一會之后,才同邊楠他們說了一聲,打算回去了。太陽也落山了,這么折騰了半天,我也是有些疲憊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由著我是跟著邊楠的警車過來的,所以我還需去一趟甜品店門口,開自己的車子。 不過,邊楠并不放心我一個人走,原本是想將我直接送回家的,可我第二天還是要上班,總歸還是要將車子取回來,他也就只好轉(zhuǎn)道往甜品店的方向開。然而,還沒到甜品店呢,他又轉(zhuǎn)了道,竟然領著我去吃晚飯了。 餐廳的位置蠻偏僻的,吃的是浙菜,好歹口味沒有那么重,大約也是照顧到我。他帶著我近進包間,看到里面坐著的人,我才知道他為什么非要帶著我過來了。李子木這會正坐在圓桌前吃著呢,看到我們來了,才放下筷子,道:“等你們好久了。”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掃了兩圈,臉上的笑容就淺了一些,但也并沒有說什么,只問:“事情順利嗎?” 在位置上坐下來之后,我竟然有一種錯覺,覺得自己也是一個很厲害的警察,并且正義感十足。 邊楠將事情的經(jīng)過簡明扼要的同李子木說了一遍,朱子秀那些話,他們已經(jīng)一字不落的記錄了下來,并且抓獲這人,興許還能挖到一點關于黑勢力的事情,也算是一舉兩得。邊楠還用長輩的口吻夸了我兩句,說我如何如何勇敢,感覺要給我頒發(fā)好市民勛章一樣。 而李子木卻是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邊楠還在說呢,他就插嘴,轉(zhuǎn)過頭來,給我提了個建議,“你要不要去學點防身術?讓師傅教你也行啊?!?/br> 我笑了一下,心想我也想啊,可如今我哪有那么多時間。也不理會他,看著這些菜,肚子倒也是覺得餓了。 這天的李子木顯得有些啰嗦,跟醫(yī)生似得?;厝サ臅r候,差不多八點了,還是由邊楠送我。原本我想讓他將我送到甜品店門口就算了,可他堅持替我開車,直接將我送回了郡城。離開的時候,還特意囑咐我,這些天要小心點,黑勢力的報復是猝不及防的。他們會制造各種各樣的意外,而顧唯一明天就能從拘留所出來了。 我點了點頭,也算是給我自己心里留了個底,見著邊楠走了,我才用一只手支撐了自己的腰,拖著十分疲憊的身子回了家。 拿鑰匙開門的時候,意外沒有聽到可樂刨門的聲音,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心想不會那么快就來報復我了吧。轉(zhuǎn)動鑰匙的手稍稍停頓了一下,我如今的警惕心也是高了許多,可樂很靈的,通常只要我一出電梯的門,差不多就能聽到它刨門的聲音。 但今天有些奇怪,我都過來開門了,它竟然半點動靜都沒有!我一下子就猶豫了,畢竟白天我才剛剛得罪了黑勢力的人,這會子他們真的上門報復,也不是沒有可能。我松了手,側(cè)身,將耳朵貼在了門上,心跳的有些快,說到底,我也只是個女人,再怎么著假裝堅強,我心里還是很害怕的,誰得罪了黑勢力,不害怕啊。 我屏住呼吸,仔仔細細的聽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得門鎖轉(zhuǎn)動,我還來不及后退呢,連姿勢都來不及變,門就在我面前打開了。我迅速的往后退了兩步,還不等我開口,就聽到門內(nèi)的人開口說話了,“你在做什么?” 我抬眸一看,也算是松了一口氣,吊在嗓子眼的心也放了下來。只見門內(nèi),梁景和可樂并排站立著。 可樂張著嘴巴,吐著舌頭,看起來好像在笑,倒是梁景穿著家居服,皺著眉頭,臉上的表情不是那么好看,也不笑。但不管怎樣,看到是他們,我也算是大大松了一口氣。 ☆、第一百六十一章:沒有必要 他們一人一狗站在門口,看起來特別和諧,好像是特意在這里等我的一樣。 說實話,在看到梁景和可樂的那一瞬間,我竟然有一股莫名的感動直涌上心頭,原本涼涼的身子,這會卻像是穿了羽絨衣一樣,亦或者站在暖爐邊上似得,整個人從里到外都是暖暖的。家里有人等著的感覺,就是好。 本身今天折騰了一個下午,又打又鬧的,我已經(jīng)是滿身疲倦了,這種時候見到梁景,怎么說呢,那種感覺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我先是傻呆呆的愣了一下,然后就燦爛的笑了起來,也是有幾天沒有見著梁景了,這會倒是有點一如不見如隔三秋的意思。 剛剛緩和下去的心跳,又活潑了起來。然而,梁景卻不領情,我對著他笑的那么燦爛了,他依舊臭著一張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陣,才稍稍抬了一下左手,說:“站在門口做什么?跟我不熟嗎?還一副好像剛剛見面的樣子?!?/br> 我咧嘴輕笑,就伸手將手掌放進了他寬大的手掌心里,他的手心干燥,而又暖烘烘的。就這么不輕不重的將我的手握住,我有些矯情的想,這個時候他要是一用力,單手將我擁進懷里就好了。 可惜梁景沒有這么做,他只是扯了一下我的手,問:“還想在外面站多久?” 我笑了笑,就一步跳了進去,很自覺主動的撲到了他的胸口上,雙手很自覺地圈住了他的腰,與他同手同腳的往里走,然后仰著頭,滿面笑容的看著他,問道:“你怎么來了?不是說要過幾天嗎?” 他只單手攔著我的腰,我往前走,他就往后退,倒是挺有默契的,沒有踩著他的腳。不過,他為什么看起來不是很高興,眉心皺著,眼睛也沒有看我,目光似乎落在我右側(cè)的臉頰上。這下子,我才想起來臉上掛彩了,有三道被叉子劃出來的傷痕,像是被人用爪子抓傷一樣,掛在臉上十分明顯。 我臉上笑容斂住,想要同他講一講今天的事情的時候,他也正好停下了腳步,我也滿足了自己的心意,一腳踩在了他的腳背上。他松了攬在我腰上的手,捏住了我的下巴,稍稍往一側(cè)轉(zhuǎn)了一下,問:“怎么回事?聽說你今天一個下午都不在公司,又做什么去了?” 他的表情有些過于嚴肅,聽口氣還有點責備的意思,我抬手將他的手從我下巴上扯了下來,依舊沖著他咧嘴笑笑,往后退了一小步,彎身坐在了玄關處的小凳子上,脫掉了鞋子換上了拖鞋,順手摸了摸可樂的腦袋,扯了兩下它的耳朵,才站了起來。見他依舊是板著一張臉,我便又貼了上去,笑道:“沒做什么,就是當了一回好市民,配合警方將那想要當漏網(wǎng)之魚的人,抓起來。” “朱子秀想脫罪,還得先問問我答不答應?!彪S后,我就輕描淡寫的將事情的經(jīng)過跟梁景說了一遍,當然太過于危險的情況,我就不詳細的跟他描述了,從他的臉色來看,他是有些生氣的。 他的眼睛很犀利,一眼就看出來我身上的外套破了,幸好我這外套是深色的,并不能看清楚背脊上的血跡,他問起來,我也就說的輕描淡寫的,才不告訴他我背上扎了好多口子,而且很痛。 不過這會他也化身嘮叨的醫(yī)生,不停的在我耳邊問長問短,好像不管我怎么說,他都覺得不夠詳細似得。我被問煩了,就忍不住皺了眉頭,側(cè)頭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他,說:“梁景,你是不是更年期了,忽然覺得你好煩?!?/br> 他面色一沉,眉頭蹙的更緊了一些,手指摸了摸我臉上的傷口,道:“我這是關心,你看不出來嗎?下次無論要做什么,能不能提前告訴我?這種事情,做一次就夠了!你真當自己的無所不能嗎?就算身邊有警察又怎么樣?真碰上危險的時候,他們照樣沒用。” 我笑著連連點頭,“對對對,你最有用。好了,你也別審問我了,很累了。”說完,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就又轉(zhuǎn)過頭去看他,問:“伯母走了???” 提到這件事,他臉上的表情就頓了頓,然后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傍晚的飛機回去了?!彪y怪過來找我了,我笑著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么。 我先回了房間,拿了睡衣就進了衛(wèi)生間,我是不太想讓梁景看到我背后受傷的情況,可我剛剛脫了衣服,連著里面的襯衣扣子都解開的時候,衛(wèi)生間的門卻忽然打開,梁景走了進來,我穿在里面的襯衣是淺藍色的,因此血跡十分明顯,他一進來,我就有些條件反射的拿起了衣服蓋在了背上。 “你出去,我洗澡?!蔽乙膊恢罏槭裁?,現(xiàn)在的自己一點也不喜歡把傷口給別人看,就算是梁景也一樣。以前年紀尚輕的時候,身上有一點小病小痛小傷的,就喜歡將這些痛告訴自己最親的人,然后讓他們來心疼我,如今卻是變了,好像是更能忍了,打落了牙齒也是往肚子里咽,不想讓人知道。 大概是不希望被人看到自己的軟弱無能吧,容易受人欺負。 梁景立在門口,并沒有理會我的話,周遭忽然變得有些安靜,我背對著他,過了好一會,才聽到一絲腳步聲,然后就看到他走到我的身后,伸手來拉我的衣服,我收緊了雙手,與他暗暗拉扯了一會,他才蹲在我的面前,目光溫和,語氣也十分溫柔,“松手?!?/br> 我側(cè)目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他稍稍用了力氣,最后那外套便從我的手里滑出去。我用余光看了一眼他臉上的表情,這會倒是沒什么表情了。他側(cè)目看了我一眼,說:“脫下來吧,你這樣的情況不能洗澡,我?guī)湍悴帘??!?/br> 我稍稍扭捏了一下,就看到他一本正經(jīng)的拿了毛巾給我,示意讓我用熱水浸泡一下。后來,我就老老實實脫了衣服坐在了浴缸邊上,弓著背脊,雙手隆在前面,浴缸里弄了點熱水用來泡腳。 而梁景則從儲物室拿了把塑料椅子,坐在后面,小心翼翼的給我擦背,一點一點將凝固在皮膚上的血漬擦干凈。整個過程他也不說話,但我能夠感覺到他的動作十分輕柔,很仔細也很小心。由著他如今是獨臂,所以動作有些慢。 我起初還有點小害羞,畢竟我光著上半身,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可過了一會,我倒也是習慣了,就是他一言不發(fā)的,有點無聊,我這么背對著他,也不知道他臉上是個什么表情。雙手拖著下巴,用腳劃拉了兩下已經(jīng)變得有些涼的水。 水聲剛起,梁景的聲音就在背后涼涼的響了起來,“換水?!?/br> “哦?!比缓笪乙簿秃苈犜挼陌阉畵Q了。 沉默了一會,我終于忍不住,轉(zhuǎn)頭看了梁景一眼,問:“你現(xiàn)在在想什么啊?” 我扭著頭看他,而他卻只是抬了一下眼皮,抿了抿唇,“沒想什么?!?/br> 我是有點想打破這有些沉悶的氣氛,就同他開了個玩笑,故意拖長聲音‘啊’了一聲,說:“看來我這殘破的身子,對你來說都沒有什么吸引力了,以前皮膚滑溜溜的時候,你就不怎么感興趣,現(xiàn)在整個背脊都花了,你看了就更沒有想法了?!?/br> “我光著身子在你面前坐了那么久,你竟然什么都不想?!蔽疫@口氣里充滿了玩味。 結果,梁景的手一頓,竟然伸手擰了一下我的耳朵,道:“你腦子里在想些什么東西,都傷成這樣了,不疼嗎?從剛才開始,你一直都沒說疼,怎么可能不疼?!?/br> 我轉(zhuǎn)頭看他,那么好看的一張臉,整個都皺了起來,就不好看了。我沖著他,笑了笑,道:“不疼,真的,就是在醫(yī)院的時候,醫(yī)生給我消毒的時候,有點疼,現(xiàn)在都麻木了。你用熱毛巾給我擦擦,還蠻舒服的,真的?!?/br>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他忽然就有些口氣不善。 我愣了愣,卻還是扯了扯嘴角,道:“干嘛那么兇啊,不笑,難道要我哭么?!?/br> “是啊,哭吧。”他說這幾個字的時候,還特么是一本正經(jīng)的,眉心皺著,那樣子好像我不哭他難受似得。 我沒好氣的笑了笑,奇葩就是奇葩,思維跟別人都不一樣,人家都希望自己心愛的女人開心,這人反倒是讓我哭。我斜了他一眼,道:“神經(jīng)病?!蔽艺f完,就又轉(zhuǎn)過了身子,也沒有去看他,但不知道為什么鼻子還真有點酸酸的。 沉默了一會,我就聽到他洗毛巾的聲音,片刻忽然想起他一只手沒有辦法將毛巾弄干,就轉(zhuǎn)過身子,想去幫他,結果我的手還沒有碰到他的手,就被他忽然伸過來的手嚇了一跳,往后躲了一下,但很快就被他抱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