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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風(fēng)聲入海樓在線閱讀 - 哥哥

哥哥

    第二天下午,門口果然了一個(gè)黑色琴盒。來人深眉闊目,高大英俊。淺棕色的卷發(fā),淺色的瞳仁,膚色是健康的淡淡的古銅色,肩膀?qū)掗煛U诎哑渌鼥|西從車上搬下來。琴架,樂譜和各種厚厚的書。封面上寫著外文,站得遠(yuǎn),看不清書封。皮質(zhì)的,鎏金的,泛黃的書頁。

    天這樣熱,他穿著黑色的襯衣,挽著袖口。深黑色的牛仔褲,搭配法國人流行的板鞋。

    這種穿法,一點(diǎn)點(diǎn)的時(shí)髦的守舊。

    除了哥哥,還有誰呢?

    “Adri?”

    安德森抬頭看她一眼:“Andre.你連我名字都念不對了嗎?”

    他長她兩歲,身高已經(jīng)一米八六,蘇海潮僅僅到他的胸口下,大半年不見,還是那么小小一點(diǎn)。

    “你還是這么小?!彼?。

    “是矮,不是小。你的中文還是這么差嗎?”海潮挺了挺胸脯,“喝多少奶,長多少個(gè),我還會(huì)長高的?!?/br>
    “好吧,那祝你長高長大?!卑驳律?。

    “mama呢?”海潮往門后望去,”mama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蘇家大公主,不是在北城就是在歐洲,怎么沒有回來?

    “她回來了,只是下飛機(jī)有事走了?!卑驳律f,“mama生氣了?!?/br>
    “生什么氣?”

    “生爸爸的氣唄?!卑驳律柭柤绨颉?/br>
    兩兄妹一言一語,把書和琴譜搬進(jìn)了臥室。

    然后安德森表示要好好整理屋子的東西,海潮便退了出來。

    她想了想,撥通了mama的手機(jī)。

    蘇韻錦果不其然,沒有接電話。

    于是轉(zhuǎn)撥爸爸的。

    “海潮啊,你哥哥到了吧?”錢方禮那邊的聲音嘈雜,他又出差了。

    “恩。他說mama也回來了,可是不見mama人。”

    “哎,你媽可能去找她朋友了吧。對了,我明天早上八點(diǎn)的飛機(jī),就回來,記得告訴你mama。沒帶什么行李,不需要,大概九點(diǎn)就到家?!?/br>
    “好?!?/br>
    掛掉電話,海潮跟蘇韻錦發(fā)了一條短信:“你終于回來了?!?/br>
    不對。

    她刪掉字。

    又重新打了一行:“爸爸說他明早大概九點(diǎn)回家?!?/br>
    然后,點(diǎn)擊發(fā)送。

    晚飯時(shí)間到了,今天廚師做了很多飯菜。有法餐,也有中餐。

    是照顧著這兩人的。

    海潮敲了敲房門。

    安德森:“進(jìn)來?!?/br>
    見她進(jìn)門,笑了笑:“都會(huì)敲門了?!?/br>
    房間里滿是煙霧,安德森赤腳坐在窗臺邊,見她進(jìn)門,隨手推開窗戶。窗外的夜色沉沉,煙霧一點(diǎn)點(diǎn)散了出去,海潮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在周遭暗沉的環(huán)境里,是棕色的。

    “怎么,怕我跳下去?”

    海潮的下巴微微向右揚(yáng)起,唇角浮現(xiàn)出熟悉的微笑“我怕你跳下去又死不了?!?/br>
    伶牙俐齒,不愧是自己的meimei,他笑了起來。

    “你過來。”

    海潮有些猶豫。安德森怕狗,有一年在法國度假,看到一只烈性犬,沒有戴口罩,在小路上。安德森果斷將她推向了狗那邊。

    她總懷疑有個(gè)假哥哥。

    見她猶猶豫豫,安德森一手撈過她,把她一半推在窗外。

    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揚(yáng)了起來,她驚叫一聲,又被扯了回來。

    這一下直接被拉近對方的胸口。

    海潮嚇得心臟直跳,頭埋在對方的胸口里:“這樣萬一真把我推下去了怎么辦?”

    安德森:“才叁樓,摔不死?!?/br>
    “如果真的死了。那我就跳下去,和你一起死?!彼谅曊f著,按住她的雙肩,將兩人稍稍拉開一下拒絕。

    光線明亮,眼眸的顏色漸淺,

    淺棕色的眼眸,清晰地倒映出蘇海潮的臉。

    是淺色的眸子。

    蘇海潮高一,上生物課,講遺傳學(xué)。

    為什么哥哥的眼睛,是淺色的。

    蘇母說,因?yàn)橥夤蟹▏y(tǒng),隔代遺傳。

    那為什么,哥哥叁歲起,就被養(yǎng)到了法國去,mama兩頭跑,也不累嗎?

    錢方禮說,兩個(gè)孩子,一個(gè)接受西式教育,一個(gè)接受中式教育,也不錯(cuò)。

    “我們又不是你們實(shí)驗(yàn)教育的產(chǎn)物。”海潮抗議。

    可是每次哥哥回來,爸爸的態(tài)度,卻是奇怪的。

    只要安德森在,錢方禮就會(huì)忙起來。

    蘇海潮心里隱隱有過一個(gè)預(yù)判,可是她不說,安德森不說,mama不說。

    大家總還是一家人的。

    安德森,也總是自己的哥哥。

    她從小依賴她,每年去法國,總是很高興的。

    哥哥長得好看,對她又很溫柔,比起面目模糊的爸爸,性格乖戾的mama。

    他是她唯一的,能有感知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