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奇異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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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兒,停手吧?!?/br> 身帶念珠,左手持杖,右手舉在胸前的和尚立于南山之巔,對著雪山頂上的人。 兩人遙相相望,寡淡薄情的眼里不含一絲溫度。 “停不了啦?!?/br> 雪山頂?shù)娜嘶癁樾盒蚊?,嬉笑著對著山巔的人,好似兩人在話家常。 立在山頂上,才覺得渺滄海之一粟,人于天地間有多么的渺小。 “師父,你知道么,這雙手身前是沒有殺過人的?!?/br> 諷刺嘛,千年來制造了后世幾代人的消亡,沾滿了鮮血的手在生前不過是一渴望他人笑容的孱弱小童。 “事到如今,還有必要說謊。” 無名去世,那些戰(zhàn)爭不是他一手挑起,無名的死去,不是他信手布的局。 雪上的小人笑了,笑的幾乎站不住,彎下了腰,下一瞬身形開始抖動,變?yōu)樯聿闹械鹊那嗄辍?/br> “師父你從來都是正確的,可是這些人不是我親手殺的,我也不想他們死,他們只是做了時代的英雄啊。” 犀利的眼,冷淡的眉,陡峭的山峰上掛著的冰棱都不如他冷。 強(qiáng)詞奪理,借刀殺人,城府深沉,躲在人后算計人心,靖遠(yuǎn)的上下牙齒開始打磨。 “師父,你生氣了么,真好?!?/br> 青年開心的哂笑著,笑的驚艷絕倫。 自己當(dāng)年怎么胡鬧,就是設(shè)計大陸混戰(zhàn),師兄淪為階下囚,師父也沒給過自己一個眼神,不過這樣最好了,只有這樣,他才能在別人不注意的情況下達(dá)成自己的目的。 “阿彌陀佛?!?/br> 佛門弟子,做事只講緣分,因果,千年前,他于山口處撿了兩個孩童,收了他們,卻不思量管教教養(yǎng),千年后,他傳承歸來,只為引得徒兒歸于大道。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您?!?/br> 青年虔誠的望著師尊,誠心求教,眼里一片赤子情深。 “有什么話,一次說完。” 靖遠(yuǎn)等了夠久,之前的每一次傳承,都被初代的人影響,找到妖兒之際下不了手。 “好絕情啊,我的問題是,師父,你當(dāng)年是道家的,如今怎么成了佛家的?!?/br> 難不成,道佛一家親么。 他可不信,這兩家為了爭高下,卯足了勁培養(yǎng)門下弟子,學(xué)成后美其名曰是下山歷練,實(shí)際上為的是傳揚(yáng)教義,廣收信徒。 千年了,佛道兩家誰更能恩澤民眾也沒論出個結(jié)果。 “兼聽則明,偏聽則暗?!?/br> 好家伙,這會還要弘揚(yáng)佛法么。 看著日頭漸落,雪山上的人影越來越稀薄,薄的就要消失不見。 “師父,既然您道佛兼修,不如猜猜徒兒在哪?!?/br> 聲音裹挾著瑩白,淅淅瀝瀝的落入耳中。 靖遠(yuǎn)闔上陡然凌厲的雙眸,左手持著的權(quán)杖重重落地,對面的山上開始偏偏落雪。 不是天上的雪在下,而是雪山的幻想如鏡片一樣被打碎。 “呀,被看破了?!?/br> 蒼白帶著沙沙的樹木聲,青年的聲音開始變得蒼老,語氣帶著幾分俏皮。 對面的景象崩塌,南山上好似也開始地動山搖。 “這是他長眠之地。” 語氣帶著慍怒,靖遠(yuǎn)睜開眼睛,雙手合十,周身的佛力運(yùn)轉(zhuǎn)而出,白馬寺的僧人好似有回應(yīng),見到了空中的佛號,開始坐在地上,雙手合十念著往生咒。 “哈哈哈,你也知道?!?/br> 聲音逐漸的崩壞,靖遠(yuǎn)的眼前出現(xiàn)一個人頭鳥身的怪物。 “真丑?!?/br> 如果說如瀾見到的枯木黑色老人是人老去后被吸干的樣子,那么這個怪物無疑是刷新了丑的記錄。 “丑,那徒兒就讓師傅見識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丑陋。” 人頭鳥身的怪物仰頭朝天吼叫一聲。 四周的地面猶如崩裂一般,有著大批的動物朝著這里奔涌而來。 “這都是什么?!?/br> 將似人非人的怪物圍在中間,三腳的奇異鳥兒張著翅膀,跌跌撞撞的朝著他奔了過去,親昵的在他身上蹭蹭,另有一鳥頭人身的雌鳥被簇?fù)碇吡诉^來,親昵的靠在他身上。 “看不出來么,我的家人們?!?/br> “混賬?!?/br> 奇異的動物們都混在一起,他簡單的望了望,卻被妖兒挑釁似的捏起雌鳥的脖頸,盯著脖頸處的細(xì)長黑線,靖遠(yuǎn)周遭氣勢大漲,金光凜冽處,那群動物竟有些瑟瑟發(fā)抖。 再仔細(xì)的看過去,有些奇異動物的眼睛清澈卻無神,就像剛出生的一張白紙。 “你都做了什么?!?/br> 這些動物或人都是生生的拆解移植的。 靖遠(yuǎn)怒不可遏的望著這個不能稱之為人的怪物。 “哈哈哈?!?/br> 太好笑了,靜如止水的師父被自己惹得發(fā)達(dá)雷霆,還是兩次。 妖兒似是笑夠了,收斂了表情。 “您別那么看著我,好像看著不成器的孩子,我不過是機(jī)緣巧合拜在你名下,你也沒管過我,要說真有資格的,也就我那師兄,可是他太蠢,都不夠我玩的?!?/br> 一直活著他也無趣,索性躲在山林間做起了試驗(yàn),錢財什么的根本不用cao心,他的傳承者們會有大把的人供錢。 “我同你無話可說?!?/br> 眼里的悲憫,氣憤,驚愕一一收回,立于地上的權(quán)杖猛然自動轉(zhuǎn)了起來。 “您千年來有幾次真的下去手了?!?/br> 妖兒笑嘻嘻的揚(yáng)起頭露出稚嫩的脖子亮給師父,篤定了他會像過去千百此那樣,關(guān)鍵時刻收手。 周遭突地起風(fēng)了,大風(fēng)將靖遠(yuǎn)的灰紅袍子吹得呼呼響,大師的臉冷然淡漠。 沒有意識到絲毫的危險,靖遠(yuǎn)雙眼闔上,睫毛在俊逸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為什么。” 人頭分離鉑金時,妖兒的眼睛瞪大,他也只來得及問出這么一句,頭顱就順著地上的痕跡滾到靖遠(yuǎn)身側(cè)。 “阿彌陀佛?!?/br> 一切盡在不言中,靖遠(yuǎn)悲憫的對著奇異動物的憤怒,他們嘶吼,仇視著,卻不敢上前,妖兒是他們中最強(qiáng)大的,根本沒有出招的機(jī)會。 先前三條腿的鳥兒朝著靖遠(yuǎn)投射著恨意的目光,盯了他有一刻鐘,才長嘯一聲,帶著動物群離開。 動物們離開后,靖遠(yuǎn)收撿著妖兒的身體殘肢來到昔日場所。 片刻后,一場大火在南山深處悄然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