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葉凌疑惑了：“你們的新教皇不是還沒選出來嗎，你怎么就不能忠于他和教廷了？哦，你是在擔(dān)憂維文的事，生怕那位大主教真的會遂了他的愿是嗎？放心吧，就算那位大主教當(dāng)上了教皇，他也不可能胡作非為的，教皇不也是受到你和主教們的監(jiān)督的么，如果亂來的話，其他高層自然會出面廢掉他的。”

    “不是說維埃里大主教，而是上代教皇，也是令我們黑暗教廷復(fù)興的那個人。”提及十六代教皇，露茜的眼中充滿了崇敬：“他是一個偉大的，不可思議的領(lǐng)袖，教廷的八大主教，以及許多高層，都是他親自培養(yǎng)出來的，教廷能夠迅速發(fā)展至今天的規(guī)模，也是很大程度上受益于他的宏圖偉略的指引?！?/br>
    “哦，上代教皇？”葉凌有了點興趣：“照你這么說，他確實很偉大，也最適合帶領(lǐng)黑暗教廷，只是這位教皇為什么離任了？”

    露茜嘆了口氣道：“他是主動離開的，很多年前的事了，沒有人知道原因，包括上代的黑暗天女，以及所有的大主教在內(nèi)，這是黑暗教廷中的一個謎。”

    葉凌問道：“那這和你現(xiàn)在的煩惱，有什么關(guān)系了？”

    “我只能告訴你，現(xiàn)在新教皇的推選，和上代教皇的意愿發(fā)生了一些沖突，而且還是由他親手培養(yǎng)的人制造出來的，不過卻可能對教廷的未來有利。”露茜已經(jīng)透露了不少黑暗教廷的秘密，某些關(guān)鍵的東西，她還是得有所保守，只是婉轉(zhuǎn)地表達(dá)了其中的意思：“換成是你的話，你會怎么做？”

    葉凌沉吟了一下：“如果那位前教皇真如你所說的那么英明，他的意愿應(yīng)該也是有道理的，只是，你也說了，那位前教皇離開已經(jīng)有很多年，而這個世界的形勢每天都在有著新的變化，或許他的意愿已經(jīng)并不適合現(xiàn)在的時代了。不管怎么樣，教皇只是個人，他只是領(lǐng)導(dǎo)著教廷，并且為教廷服務(wù)的，而教廷是集體，如果以我之見的話，個人不管怎么樣，總得屈從于集體的?？陀^地說，新教皇的出現(xiàn)，對你們教廷有利，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教會也不能少了教皇！”

    “就連你，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嗎，”露茜煩惱地道：“難道是我錯了？”

    “你是對是錯我不知道，這是貴教的內(nèi)部事宜，”葉凌打了個哈哈，接著又道：“至于從個人角度出發(fā)嘛，我倒是不希望那位大主教當(dāng)上新教皇的，貌似很多人都說得他多好，可是他連自己的孫子都沒能管束得住，一個稱職的爺爺都不算，我不覺得他真的能夠管理好教廷。露茜，你要是去競選教皇的話，我會舉雙手支持的，可惜就是沒有投票權(quán)！”

    露茜笑了起來，不置可否：“如果你是我的話，會不會去競選新教皇？”

    “nonono！”葉凌想也不想就猛地?fù)u頭：“不要老是把我拿來和你做對比，每個人的性格和追求都不一樣，我是那種喜歡自由和冒險生活的人，對教皇神馬的一點興趣都沒有，要是真坐上了這個位子，嘖嘖，每天處理那么多的公務(wù)，又不能隨便去任何地方，那還不如一刀把我殺掉得了！”

    露茜啞然失笑道：“難道坐教皇的位子和坐監(jiān)獄差不多，你要知道，多少人都想成為我們黑暗教廷之主，從此站于這個世界的巔峰，呼風(fēng)喚雨不可一世?！?/br>
    “對我來說，和坐監(jiān)獄差不多了，再大的權(quán)力，也都比不上自由，”葉凌一時興起，隨口吟了起來：“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露茜征了下，她的記憶力相當(dāng)好，當(dāng)即跟著吟了遍：“呵呵，沒想到你還很有才嘛，但是我不明白，自由真的有那么重要？”

    她是一個從小就被定為黑暗天女繼承人，失去自由的人，也從來不知道自由的滋味，對她來說，黑暗教廷的事，就是她的全部了，要露茜拋下其他的東西去獲得自由，她是萬萬不會做的。

    葉凌笑道：“你是不會明白的了，想想看吧，許多被捕捉到的鳥兒，它們被圈養(yǎng)在華麗的籠子之中，再也不用到處辛苦覓食，然而它們寧愿一直地撞擊籠子，直到自己死去為止，因為再優(yōu)越的條件，也都比不上那片無邊無際，任由它們翱翔的藍(lán)天?！?/br>
    露茜若有所思：“嗯，你說得有點道理，我從來沒從其他的角度考慮過這種問題?！?/br>
    兩人聊著聊著，話題漸漸地從教廷岔到了其他東西上，氣氛也變得越來越輕松起來，露茜緊蹙著的柳眉也不知不覺間地舒展了，時間過得飛快，轉(zhuǎn)眼間月已上了中天，又從中天開始下降，卻是下半夜了。

    “哎呀，已經(jīng)這么晚了呢！”察覺到的露茜連忙站了起來：“黑暗空間的效力持續(xù)時間也差不多結(jié)束了，我們得回去啦，喂，感謝你今晚陪了我這么久！”

    雖然葉凌沒有給出任何建設(shè)xing的意見，后來聊的更是一些不相干的話題，不過露茜總覺得舒暢了許多。

    葉凌也站起來道：“應(yīng)該是我感謝你，收留了我這個去到哪里都會被小混混拿著菜刀砍的可憐人才對。”

    “小混混？”露茜又笑了：“好吧，如果重生教都只能算得上是小混混的話，那灰色禁區(qū)絕大多數(shù)的幫派都是紙老虎了，你的口氣還真不小，完全忘記當(dāng)日怎么被菜刀砍成rou醬的了嗎？”

    “我怎么會忘記，就是因為害怕，我才要這么安慰自己啊，好在現(xiàn)在有一位貼身保鏢在身邊，暫時還不用太擔(dān)心?！?/br>
    “去，誰是你的貼身保鏢了，去死！”

    “……”

    夜色濃重，黑暗教廷某處。

    白天的教廷總部，在暗之界的籠罩下就總是蒙上朦朧的面紗，而深夜更顯幽秘。

    然而，一道幽靈般的身影，還在某所古色古香的宅院中活動著，他雙手負(fù)于身后，來回地踱著，那襲黑色的長袍，有別于一般的祭司神官，其造型樣式是，教廷獨一無二的，赫然竟是黑衣大主教維埃里。

    這么晚還沒睡下，因為他在等待著一個人。

    那個人還沒有回來，維埃里就不斷地走著，臉色冷峻，此刻他的心中，正在思考著某些事情。

    沒想到，露茜會來上這么一手。

    女候選人，該死的女候選人！

    如果露茜沒有提出廢除禁止女性競選教皇的條例的話，他在黑暗教廷是沒有任何對手的，成為教皇已經(jīng)是指日可待之事了！

    而現(xiàn)在，勝負(fù)難料。

    維埃里相信憑著自己在教廷中的聲望，能力，地位，以及資歷，都足以贏得無數(shù)教眾的選票。

    只不過，黑暗天女也是教廷的形象代言，教廷刻意營造出這個完美的女人，這讓露茜在所有教眾心目中的地位也是崇高而超然的，已經(jīng)足以給維埃里帶來巨大的威脅，他不得不顧忌，并承認(rèn)自己美夢有可能落空的可能。

    總的而言，維埃里認(rèn)為自己的勝算還是要高一些，和露茜相比大概是之?dāng)?shù)。

    略占優(yōu)勢還不夠，維埃里不能容忍自己的勝算幾率在九九成以下，他需要的是“必然”，而不是“很可能”，他等待這一天，已經(jīng)苦心積慮很多年了，絕對不容有失！

    距離大選還有些天，如果能夠找個好的機(jī)會，讓她在教眾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的話，那自己的上位，就板上釘釘了。

    可是，這不是件容易的事，得有很好的機(jī)會，才能夠讓露茜失去較重們的信任。

    派出跟蹤的人去了那么久，應(yīng)該也快回來了吧。

    正在思慮之間，維埃里忽有察覺，回過神來，望著遠(yuǎn)方的黑暗，沉聲道：“出來吧！”

    一道影子從濃重的夜色中閃出，來到維埃里的面前，剛欲行禮，維埃里擺擺手道：“不用多禮了，說下有什么發(fā)現(xiàn)吧?！?/br>
    第五百八十章【第六感覺】

    “是！”那影子恭聲道：“屬下謹(jǐn)遵大主教之言，一直跟著圣女殿下和那個人，發(fā)現(xiàn)他們?nèi)チ顺悄贤査箙^(qū)的清心湖?！?/br>
    “清心湖？”似乎對這個名詞有些敏感，維埃里波瀾不驚的臉略為動容，想了一下旋即又問道：“那你可知道，他們在那里做了些什么？”

    “似乎一直都在湖中閑聊，”影子頓了一下：“只是圣女殿下的感應(yīng)很是敏銳，屬下也不敢過于接近竊聽，因而并不知道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

    維埃里點頭道：“嗯，除此之外呢？”

    “他們整晚都呆在清心湖，直到回教廷，都沒有再去其他地方，屬下知道的，就是這么多了?！?/br>
    “很好，辛苦你了?！本S埃里手一揮，影子就再次回到了黑暗之中，而維埃里再次陷入了思考。

    據(jù)他所知，露茜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去清心湖呆上會，不過這么多年來，她去清心湖從來沒有帶過第二個人，現(xiàn)在卻是邀那個叫做葉凌的年輕人同行，而且還在湖中呆了好幾個小時，直至下半夜才回到教廷。

    這個信息，可不一般呢。

    按說受到傳承思想的影響，歷代的黑暗天女不可能對任何人動感情，唯一例外的只有教皇，比如上代黑暗天女就是最好的例子，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不多，維埃里是其中之一。

    所以，露茜不應(yīng)該喜歡葉凌，或許，她只是把那個年輕人當(dāng)成好朋友而已。

    先前他并不是太在意葉凌，就算露茜聲稱葉凌身上很可能有著和影魂之書相關(guān)的秘密，不過只是可能而已，而且比起新教皇的競選來，這件事就顯然遠(yuǎn)遠(yuǎn)沒那么重要了。因此，自葉凌進(jìn)入教廷以來，他還從未和之會過面，就算維文和葉凌有過矛盾，維埃里也并沒將這外來者放在心上。

    現(xiàn)在，維埃里卻是有了一見葉凌的打算。

    眼睛瞇了起來，那位一向以正直溫和形象享譽(yù)教廷的首席主教，眼中發(fā)出了狐貍般的光芒。

    如果這個人可以好好利用的話，說不定可以給自己帶來好機(jī)會！

    新教皇的大選并沒給葉凌帶來影響，身為客人的他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除了昨晚陪露茜說了些話之外，葉凌不打算插手和黑暗教廷有關(guān)的任何事。

    翌日，他還是早早地爬了起來，不過，在去試練場之前，門卻是被敲響了。

    這么早，會是誰呢？

    給自己整理房間的雜役教徒已經(jīng)了解自己此刻應(yīng)該尚未出門，不會過來打擾的。

    懷著疑問葉凌把門打開，卻發(fā)現(xiàn)門外的是一位老者，平實樸素的氣息讓人很容易誤以為他是教廷總部一些底層人物，然而那襲黑袍卻表明他的身份并不一般，據(jù)他所知，無論光明教廷還是黑暗教廷，普通教眾都是沒有資格穿袍子的，至少得是祭司級別，才能袍子加身。

    這位祭司，找自己有什么事？

    葉凌遲疑地道：“請問……”

    老者露出一絲和煦得猶如冬日陽光般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fēng)，很容易在第一時間對他產(chǎn)生好感：“你好，葉凌先生，我是教廷的黑袍主教維埃里?！?/br>
    他的聲音很平淡，就和他給別人第一印象那樣，但葉凌聞言，卻是大大吃了一驚。

    這個人的身份，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大得多，黑暗教廷的首席主教，新教皇的熱門人選維埃里！

    見到葉凌手足無措的樣子，維埃里又是微微一笑：“早就聽說圣女殿下帶回了兩位尊貴的客人，但因為教廷最近有一些要事，直至現(xiàn)在我才過來拜訪，真的很過意不去。”

    自己算得上什么身份，在對方的面前，不管輩分，地位，都差了不知多少個級別，現(xiàn)在竟然紆尊降貴親自上門拜訪，而且這還是新教皇即將競選前的寶貴時間，葉凌回過神來，頗為受寵若驚：“不，不，維埃里大主教，你言重了，應(yīng)該是我去拜訪你才對，不過考慮到大主教事務(wù)繁忙，不敢打擾?！?/br>
    “哪里的話，你是我們黑暗教廷的貴賓，作為主人的我們，招呼客人是必須，可是我沒能盡到責(zé)任?！本S埃里不無歉意地道：“鄙教條件簡陋了一點，如果有怠慢葉凌先生的地方，還請不要見怪！”

    葉凌連忙擺手道：“沒有的事，貴教的人都很熱情，我呆著很是舒服?！?/br>
    維埃里呵呵笑道：“這樣就好，只要葉凌先生愿意的話，住上多久都沒有問題，有什么需要的話，和負(fù)責(zé)別院的教徒們說就好了，我們會盡量滿足的?！?/br>
    葉凌哪里還敢提更多的要求，連聲道：“謝謝，不敢麻煩大主教！”

    客套了一番，維埃里有意無意地問道：“哦，對了，葉凌先生似乎是來自灰色禁區(qū)之外的吧，怎么會和圣女殿下認(rèn)識的呢？”

    “這個說來有點話長，不過圣女殿下還救過我和另外一位朋友的呢……”葉凌也不疑有他，經(jīng)過短暫的交流，他覺得這位黑衣主教是位相當(dāng)友善和好的人，毫無架子，平易近人，給他的印象無不和傳聞中的那樣。

    世上有些表里不一的虛偽家伙，但葉凌絕不相信維埃里是其中一員，就算自己看錯了，但教廷的無數(shù)教眾會看錯？

    而且，自己算老幾，別人會圖謀你什么東西？

    于是葉凌簡單地將自己幫助滕家村后遇見露茜的事都說了出來，不過卻是隱藏了在星際監(jiān)獄中首次碰到黑暗天女的另一個副魂化身“軍師”的事，畢竟那時候的自己出于立場關(guān)系破壞了露茜的計劃，嚴(yán)格算起來曾經(jīng)和黑暗教廷作對過，葉凌可不打算那些不愉快的經(jīng)歷影響了自己和教廷的關(guān)系。

    “哦，原來是這樣啊，”維埃里聽完之后滿臉欣慰地道：“看來葉凌朋友是我們是志同道合的正義之士呢，就連我也很佩服你敢于挺身而出，幫助弱者對抗邪惡勢力的勇氣，怪不得圣女殿下也把你當(dāng)成了朋友！”

    葉凌不由汗顏，如果維埃里主教知道自己這位正義勇士曾經(jīng)把黑暗教廷也當(dāng)成邪惡群體敵對過，他會怎么想？

    干咳了兩聲，葉凌謙虛道：“沒有啦，我也就一時沖動，偶爾做件好事而已，貴教以和邪惡力量斗爭為宗旨，那才是真的值得尊敬?！?/br>
    又相互客氣了幾句，維埃里主教道：“呵呵，葉凌先生，我得去教廷處理一些公務(wù)了，有空的話再來拜訪，失陪了?！?/br>
    葉凌把他送到門口：“好的，維埃里大主教，請！”

    送走了維埃里之后，葉凌自言自語道：“這位大主教是個很好的人啊，除了對孫子管教不周之外，其他的都無可挑剔了，不過也難怪的，畢竟他整天都忙于教廷的事務(wù)?！?/br>
    這句話葉凌也沒打算說給任何人聽，但卻是傳來了回應(yīng)：“不，我可不這么認(rèn)為！”

    回應(yīng)來自葉凌的心底，不用說是狐妖女皇了，葉凌皺起眉頭：“茱莉姐，怎么說？”

    茱莉緩緩地道：“我總覺得……這個人有點問題。”

    葉凌反問道：“問題？哪里有問題？”

    “說不上來，但總覺得這人并不尋常，總之，對他多留點心吧?！?/br>
    “覺得而已？”葉凌有點暈，他對狐妖女皇的回答不以為然：“茱莉姐，雖然你的眼光很毒，但這次卻是沒有任何理由，光憑感覺就評估人家，所以不好意思我不能同意你了，要知道維埃里大主教可是黑暗教廷的大主教啊，先不說對待我的態(tài)度如何，就憑著他在教廷中的聲望和人緣，都足以說明他是個大大的好人，莫非那些尊敬愛戴他的教眾全都都能看走眼了不成？”

    茱莉不置可否地道：“呵呵，但愿是這樣吧?！?/br>
    其實她也不敢肯定，只是修煉過幽冥之書后，狐妖女皇的第六感就極為敏銳，那些毫無理由的感覺，絕大多數(shù)時候都被證明是對的，才會比較警惕。

    這時的維埃里，已經(jīng)在前往教廷事理事部的路上，但他的心思，卻沒有放在今天需要處理的事務(wù)計劃上。

    真如葉凌說的那樣，他在搗毀旋風(fēng)團(tuán)之后露茜才來到，也就是說，當(dāng)時露茜并不知道他的力量和影魂之書有關(guān)系，她卻還是找到葉凌同行，這不像她的性格。

    其中，應(yīng)該另有內(nèi)幕。

    不管是什么內(nèi)幕都好，除了和影魂之書的關(guān)系外，露茜對這個人，應(yīng)該也很感興趣，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