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秦昭在暗地里直疵牙,九妹你答的這叫什么。唉 老狐貍輕笑一聲:“伸出手來?!?/br> 知言猶豫了一下,伸出左手,您老真打呀? 老狐貍一手拉知言左手,一手拿戒尺。雖未用十分力,但很疼有么有,痛感神經(jīng)是五歲小兒的。知言忍著淚。 老狐貍轉(zhuǎn)頭看向?qū)O兒們:“擊鞠本為嬉戲玩樂閑時消遣之物,你等卻正經(jīng)爭高低。且一次輸贏便做垂頭喪氣狀,尚不及五歲小兒硬氣?!?/br> 你那是夸我呢? 老狐貍看著秦旭、秦昭四人:“英雄不問出處,背后妄議人陰私非丈夫所為。且從事不密,泄語給幼妹。待飯后各領(lǐng)家法二十板?!?/br> 知言側(cè)臉對著哥哥們做出一個抱歉的表情,倒是逗樂了秦昭,眼底帶絲笑意輕眨右眼。 用晚飯時,花廳里比往常更加安靜。知言左手在背后不時輕輕擺動,稍帶起一絲風(fēng)便痛得輕些。奶娘心疼不已,眼觀老大人不發(fā)話,只是強(qiáng)忍著淚意在花廳外侍奉,晚膳由立冬布菜。 飯后上了茶,看老狐貍今日心緒不佳,幾位叔伯都不開腔。方太君也不言語,氣氛一時有些冷。知言坐在椅子上,左手在身后輕晃。老狐貍吃了幾口茶,方太君觀得他臉色緩下來,讓人拿了藥膏上來,親給知言上藥。 老狐貍在旁說:“罰是因?yàn)槟愎首髀斆?,出言無狀。如今你祖母親自上藥乃是為了獎賞你能有維護(hù)姐妹之心,此等心意雖好,但不能因此而犯大過。因小善而犯大錯是為不妥,你等明白。”最后一句話說給眾人聽,大家皆受訓(xùn)。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老狐貍見知言垂頭不語起了逗弄之心:“方才為何不哭?!?/br> 知言抬頭掃了老狐貍一眼,你有病啊,答:“太丟臉了?!?/br> 老狐貍倒是吃吃地笑起來,伸手摸摸知言的發(fā)髻。 一時大家都散了,四個哥哥受了家法,在床上爬著休養(yǎng)三四日才勉強(qiáng)起身。 聽聞杜侍郎府幾位姑娘也都被罰得不輕,杜大姑娘禁足三月,其他三位也都被禁足一月。這才心理平衡點(diǎn)。 ***** 時光荏苒已是深秋,寒風(fēng)乍起,大雁南飛,落葉繽紛,屋里地龍雖未燒起,但熏爐中燒著銀絲炭,寂靜秋夜中噼啪做響。 知言已睡下,看冬至收拾桌上的畫作。一場風(fēng)寒休養(yǎng)了小半年之后,錢大家終于露面,神色萎靡不如舊時光彩照人,授課也不及往常用心,但總歸眾姐妹又多了一項(xiàng)課目,今兒下午來給知言和知儀、知恬教了一幅簡單的畫作,知言兩輩子都是文藝白癡,一切都得從頭學(xué)來。只比兩個姐妹筆力上強(qiáng)些。晚間睡前練了一幅,剩下幾幅明后日再說。 要問知言如何能瞞過眾人,只因前世她乃左撇子,穿越后一切學(xué)著用右手,用筷子、寫字握筆都是從頭學(xué)來,所以多年未露餡??瓤龋僬f以前左手寫的字跟狗爬一樣,好不到那去。 自從一個多月前挨了老狐貍的罰,知言讀書用心了一點(diǎn),堪堪與知儀看齊,其余時光都在發(fā)呆虛度。 司馬先生觀在眼中記在心里,正逢這日與大太太閑聊,當(dāng)做笑語說給大太太聽。 大太太手捏帕子捂嘴笑:“九丫頭是有趣些?!?/br> 司馬先生看向族妹:“你家老太爺和老太太都生得是水晶心肝,偏偏喜歡個這么古怪的丫頭?!?/br> 大太太邊剝桔子也未抬頭:“老太爺和老太太心里跟明鏡似的,九丫頭看似有些古怪之處,可素日處事大方不失分寸,從不和姐妹爭搶生事。你看十丫頭那么戀著她,便知背地里她常護(hù)著這個meimei。她也是合了老太太的眼緣?!?/br> 司馬先生含笑道:“任老太太和老太爺再寵誰也越過不大姑娘去,如今她有了好歸宿。你也該把一半的心放下?!?/br> 大太太看著族姐嘆道:“蘭筠jiejie不是不知道,生兒養(yǎng)女縱是活到老總擔(dān)著心。再說還有旭兒和嫻兒,我那能放下心來。” 司馬蘭筠點(diǎn)頭不語。 大太太看向?qū)ψ淖褰悖肫甬?dāng)時她求自己:那怕是做個丫頭也要離開揚(yáng)州司馬家。想彼時自己尚年幼,憐憫她有才華且身世可憐,點(diǎn)頭應(yīng)下。待一個人獨(dú)處時又思及此等佳人放在夫君身邊不免……,不顧天黑又尋母親。母親輕笑:“你只管帶了她去,人家未必想做侍妾,只是想離開這腌臜之地。到時另尋個穩(wěn)當(dāng)人家嫁出去,也給自己添個臂膀?!?/br> 這些年見過的女子勝過蘭筠姐的寥寥無幾,可這位jiejie為何一心想離開揚(yáng)州,在家時不曾聽聞有男人糾纏于他。 想起娘家,大太太心里愁云頓起。自從三年前父親去世,異母大哥掌家,母親和哥哥的日子便不好過,自己多年未曾歸寧,母親信中囑咐不必回去。大哥又做主把堂侄女嫁給杜家,秦杜兩家在朝中眼看就要撕破臉。想當(dāng)年母親未曾虧待過前妻生的一雙子女,更是百般忍讓,jiejie已經(jīng)亡故,大哥他越發(fā)行事無度。 看自己的小姑嫁入寧遠(yuǎn)侯家做繼室,與前頭夫人生的一雙兒女相處甚歡,雖然小姑咬牙受了許多的苦但總是有所回報(bào)。大太太自認(rèn)母親雖比不上小姑的做為,但也不差,同母的哥哥從小就讓著大哥,后來更是被刻意打壓,縱然是滿腹經(jīng)綸才華橫溢卻也不能出仕,只在書院做個閑散的夫子。況母親與大哥生母還是堂姐妹。 大哥他究竟要怎樣才能滿足,大太太心中苦悶不已。此等話語不能與別人說道,那怕是夫君也未敢說透。一時不做聲發(fā)呆起來。 司馬蘭筠神思也不知飄往何處,姐妹倆對坐半晌無語。 ☆、第16章 遠(yuǎn)客 門簾被人掀起,大太太的貼身丫頭洗硯急匆匆進(jìn)來,先對司馬蘭筠福了福,才開口:“大姑太太的車駕已快到街口?!?/br> 大太太聽言回神:“哦,想著還有幾日才能到??稍獣o大家?!?/br> 洗硯答道:“奴婢已使了人到各房里傳話。” 司馬蘭筠見機(jī)告辭。 大太太略整衣飾往垂花門行去,不多時各房太太皆到齊。等了約一燭香功夫,一行車轎進(jìn)府,打頭下來一位年近四旬美婦,身著鮮麗滿頭珠翠,但因車馬勞頓面色憔悴,一雙肖似方太君之美目透出疲倦之意,緊跟著下來一位少女和一位少年,便是秦家大姑太太秦梅及其長女和長子。 大太太攜了小姑的手:“meimei來得好快,老太太可是盼了不少日子。” 秦梅喊大嫂與各位弟妹,被眾人擁簇著往老太太正房行去。秦梅才進(jìn)屋一眼瞧見方太君著秋香色織福紋對襟襖正坐上首,頭發(fā)花白,雙目含淚,便不管不顧快步上前跪到母親膝下,淚珠滾落下來語不成聲,母女倆哭了一場方被眾人勸解開來,重新見了禮。秦梅的長女韓世芳、長子韓世朝也向外祖母行磕拜大禮。 方 太君也是初次見外孫女,見其豆蔻年華,清揚(yáng)婉麗,長眉秋目,顧盼生輝;再看外孫比起幾年前長大許多,鐘靈毓秀一般少年,更兼目光清澈,鼻眼酷肖其母,甚是歡喜一時拉住不肯放手。 二太太打趣道:“老太太見了這么俊俏的一對外孫歡喜得舍不下,好歹讓我等也見見外甥。” 方太君這也松手,讓一對外孫拜見眾舅母。 韓世芳第一次上外祖家,進(jìn)門瞧得外祖母好生慈祥,便起了親近之心。再觀得屋內(nèi)陳設(shè)皆不俗,韓家是徽州清貴世家,素日所見所用之物無一不透著雅致兩字。外祖家雖是朝中新起權(quán)貴之家,卻也不是那起暴富之人,用度雖奢而不流于媚俗。暗中正點(diǎn)頭,聽言起身拜見各位舅母。 先見過大舅母司馬氏,觀其三十三、四歲比起母親尚要年輕,貌美華貴,舉止雍容大氣,平和中帶著威儀,不容小覷。 二舅母馬氏,也是三十歲以上年紀(jì),體態(tài)稍豐腴,中上姿色因她眉眼開疏,顯得活潑大方,觀之可親。 四舅母林氏,不同于時下風(fēng)俗的細(xì)眉,偏偏生得濃眉大眼,美而不俗,連說:“外甥女生得真俊?!毕胧莻€爽利人。 五舅母成氏,五官小巧精致,嘴角噙笑,神態(tài)貞靜賢淑。只是輕扶世芳:“外甥女勿須多禮?!?/br> 還 未到六舅母面前,早被她一把扶住仔細(xì)端詳并笑稱:“老太太這外孫女可是把咱家?guī)讉€女孩都比下去了啰!”世芳也打量著這位出身尊貴的舅母,見其圓臉圓眼,神色無憂,恬美安然。雖已為人婦為人母卻在外祖母面前隱隱撒著嬌,真乃英國公家嫡女是也。 又見過幾位表妹,芙雅菊淡,芍艷丹歆,各有千秋,只是并無極出色之人。 知言等人做背景板好半天,趁機(jī)見過姑姑和表哥表姐,一陣忙亂之后,大家歸座敘家常。 秦梅才道:“本是過幾日才動身,不巧大伯和大嫂使人接他家朗兒,我等便同路前來?!?/br> 韓家大老爺在國子監(jiān)授課,其夫人和幼女長住京中,唯長子韓世朗在原籍陪伴祖父母,秦韓兩家多有走動都是熟知的。 又言道:“本想也帶著英兒與期兒讓母親見見,無奈家中老太太舍不得孫兒與孫女只得做罷” 方太君細(xì)問韓家老太爺及老太太身體如何,秦梅一一做答。大太太笑道:“meimei一路上也是累了,不若先歇息片刻再來陪老太太說話,總歸還要住些時日?!?/br> 方太君對長女輕笑道:“是我糊涂了,還是你大嫂想得周全,先帶孩子們回房去,晚間咱娘兒倆再說話?!?/br> 秦櫻謝過大嫂帶著一雙兒女退下,眾人也退散。 五房后有一處客院,與知言等上學(xué)的院子做對稱狀,一應(yīng)物品早備齊全只待這位大姑太太入住。秦梅帶著女兒和仆婦們洗漱換裝。 大太太又使人領(lǐng)著韓世朝到前院秦旭住處,秦家宅院不大,子嗣眾多,但秦旭與知琴一樣從小享有特權(quán),一人獨(dú)居一院落。再者韓世朝到燕京來還要拜見大伯父,恐要在韓府住幾日。讓他與秦旭先擠些時日不算失禮。況秦櫻知曉娘家規(guī)矩,此次長子上京身邊未帶婆子丫環(huán)只小廝長隨服侍。 待老狐貍回府得知長女帶外孫已到,父女兄妹間見過面。用晚飯時知言覺得一時人好多有么有,雖然只是多了三個人,但是這位大表姐太有壓力感了。自家姐妹基本都被她無視,低頭吃菜,躲她遠(yuǎn)點(diǎn)。 大太太帶著幾位弟媳及知棋給方太君和小姑、外甥女布菜,心里直嘀咕:這位外甥女下午初見未曾表露出什么,現(xiàn)在她眼神放空不看眾女兒家,小姑難道未曾給長女言及舅家規(guī)矩。余光掃到知棋不禁莞爾,這個庶女倒是個有眼色的,早離得這個比她大不了幾天的表姐遠(yuǎn)遠(yuǎn)的,只照顧自家?guī)讉€meimei。 用完晚飯老狐貍又同長女閑聊幾句,起身去外院。韓世芳也被送回房,正榮堂內(nèi)只剩方太君母女說話。雙福看情形便知大姑太太今晚要睡在此處,叮囑下人照顧好表小姐,上過茶后也退到外間燈下做起針線活。 暖閣里秦梅依偎著母親久久不開言,方太君也只是憐愛地輕撫著女兒,語氣中帶絲埋怨:“你個狠心的,一走五六年都不回來看看。虧我白養(yǎng)了你一場。” 秦梅抬頭看向方太君:“母親哪里知曉女兒的難處,大哥帶大嫂長居燕京,偌大的書院和家業(yè)都落在女兒和女婿身上,三弟妹又是讀書人家出身不通俗務(wù)且她是老太太的外甥女。女兒整日忙得腳不沾地也還是有所疏漏,哪里敢懈怠一日。若不是父親六十大壽,老太太都不允女兒前來?!痹捳Z間有些哽咽。 方太君嘆氣:“也是苦了你。出門做媳婦有那個不難,你二妹比你更為難上十倍?!?/br> 秦梅坐起身,目帶探詢:“時常聽人說起二妹,風(fēng)評甚好。那里像我,縱是這般受累在老太太處也落不得好,就連芳兒因是老太太帶大的,也不肯聽我的話?!?/br> 方太君看向女兒:“芳兒是觀著氣性甚高,女兒家這般將來是吃些苦頭。” 秦梅輕絞著手里的帕子:“大哥大嫂帶著長房的幾個女孩居在燕京城,家中只剩芳兒和英兒兩個嫡女,老太太最喜芳兒自小帶在身邊養(yǎng)得驕縱了些。再者清流世家聽著聲名好,家里頭養(yǎng)著數(shù)百家伎,我總是把心多放在朝兒和期兒身上,怕被帶壞了。況且英兒也跟著我,一時精力兼顧不到。這次,若不是芳兒主動提出要同我前來,老太太都不放人?!庇值皖^半晌,嗟嘆:“老太太如今年歲大了,脾氣越發(fā)怪異,只芳兒和三弟妹在她面前敢說話。我素日都比不上她兩人有臉面?!?/br> 方太君只撫著女兒的臉:“所以我從不在你大嫂及眾弟妹面擺婆婆的譜,只盼著積點(diǎn)德,別人也能同樣疼惜自己的女兒。”眼中含了淚。 秦梅見母親難過,忙寬慰:“母親休要難過,誰家不是這般,家里老太太算是好的,只是脾氣有些怪,并未苛待女兒。” 方太君往后靠到迎枕上:“芳兒可是說了人家?” 秦梅看向母親有些躊躇:“老太太想把芳兒許給她娘家外孫,那孩子雖看著不差,可芳兒不喜。老太太又挑了幾個人家正在相看,只說要讓芳兒自己滿意?!?/br> 方太君半晌不做聲,坐起身抿了口茶問道:“你可是有了主意?!?/br> 秦梅猶豫不決終是開口:“女兒私下里想是旭兒年歲差不多。況姑表結(jié)親少了許多麻煩?!?/br> 方太君垂目思索片刻:“旭兒的婚事我做不了主,只你父親說了算。”她看女兒張口欲言,擺手道:“先別對旁人挑明,特別是芳兒。再觀觀她的性情我才能為你說話。” 秦梅蹙眉發(fā)愁,自己對長女心性最了解,在徽州時,韓家門楣高被捧得像公主一般目中無人,想著讓她嫁回娘家也是因?yàn)榘翚膺^盛怕嫁到別家吃苦頭,自己的親娘舅表兄總是能多忍讓些。但她也知父親的脾性,給家中各位兄弟挑媳婦時殫精竭慮,不禁心灰起來。 方太君岔開話題問起姑爺。 秦梅面帶譏諷:“他們這起子讀書人自詡名士風(fēng)流,整日借著煮酒論詩狎妓玩樂,房中干凈無妾室只不過是笑話罷了。女兒也不指望他什么,只盼著兩個兒子莫要效父輩?!?/br> 方太君沉默良久才語:“世間男人大抵都如此,你又何必太過強(qiáng)求?!?/br> 秦梅瞟母親一眼:“父親就不同,家里兄弟也不是這般。以后眾侄兒也不會這樣。” 方太君道:“那是因?yàn)橛心愀赣H坐鎮(zhèn),改日我等閉了眼,你大哥未必能守得住這個家?!毖哉Z中透出幾許悵然。 ****** 韓世芳在舅家客居不出兩日便覺無趣,在家時聽聞大表姐是個極出色的,但眼下大表姐已出閣,剩下的表妹看著也是平常,依素日的性子不耐與人客套交際,整日只在自己房里讀書做畫。秦家眾姐妹也觀這個表姐不太好相與,恐是個眼高于頂目無下塵的性子,礙于方太君及大姑母的情面,眾人也是小心翼翼地與之相處。 韓世芳聽得母親外祖母閑聊時說起秦府女學(xué)中的一位女先生學(xué)問極好,表示出幾分興趣,遂提出也要去女學(xué)聽課。方太君正愁外孫女整日無聊,孤傲不合群,見她愿意外出走動,滿口應(yīng)下,更是囑咐下人用心跟去。 這日清晨,眾人相伴一同前往女學(xué)。韓世芳耐著性子聽完了孔先生的授課,只覺得這位先生真如池塘里鴨子一般聒噪,外祖父怎生請來一位如此無趣之女先生,書院里夫子們講起女四書聲情并茂,讓人動容。世芳雖不十分認(rèn)同,卻在閑暇無聊時旁聽一兩次,也算解悶。 待見了司馬蘭筠,世芳彼為動容,只觀得此女風(fēng)姿超然、清艷脫俗,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透著別樣韻味,再聽其言,才情比書院尋常夫子不知高出幾許,觀家中幾位舅母都不及她,頓心下折服。 兩人論及詩詞,又說起學(xué)派,徽州韓家與揚(yáng)州司馬家歷代不合,各視為正統(tǒng),兩家學(xué)子都是存了比試之意。世芳自是以韓氏為尊,司馬蘭筠怎會與豆蔻少女一般見識,只是岔開話題議及其它,今日女學(xué)中知棋和知書皆不在此,剩余其人年歲尚幼且學(xué)識有限,不多時只聽司馬先生與世芳相談之聲。知畫有擊鞠場失利在先,雖不忿卻也算沉住氣不做聲。 一時課時已到,世芳約司馬蘭筠改日再聚,司馬蘭筠笑而應(yīng)允。眾人離了學(xué)堂兵分兩路,知畫氣鼓鼓走在前,到得自己院門口突然轉(zhuǎn)身回頭道:“父親母親眼看就要回府。你們?nèi)齻€跟我來?!?/br> 三老爺回來也替你出不了這口氣!這個jiejie被氣糊涂了吧! 知儀、知言、知恬跟隨知畫到她房里,小丫頭們上了茶,知畫還是氣未消在房中來回踱步,有話你倒是說出來,別嚇著知恬和知儀。 知畫踱了幾圈大概氣消了大半,坐下看向三個meimei:“祖父過壽辰,禮物可是想好了?!?/br> 知言三人相互看一眼,她們?nèi)藢W(xué)寫壽字,準(zhǔn)備當(dāng)禮物。這并不是什么秘密也就直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