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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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處處都易布置機(jī)關(guān),就算最后找到了清潭,那潭底冰冷無比,尋常人碰一碰潭水,只覺得寒意徹骨鉆心,更何況進(jìn)入潭底取藥,簡直難于登天。 北雁蕩山高聳巍峨,站在至高處俯視山底,人世間一切如浩渺塵埃,微不足道。 遠(yuǎn)遠(yuǎn)望去,蓮花生等人,竟如蚍蜉一般,艱難行走在峽谷中,隔了山腰間的幾縷云霧,更加難以辨認(rèn),只成了一個個黑點(diǎn),許久才移動一步。 “尊上小心,此地山勢險峻,凌九重若想讓咱們?nèi)姼矝],只要在山頂推落幾塊巨石,不費(fèi)吹灰之力便可得手?!?/br> 蓮花生戴了黃金面具,一身白袍被風(fēng)吹起,整個人益發(fā)顯得英武俊逸,神秘莫測。 “凌九重自視甚高,這等不入流的招數(shù),恐怕他不屑使出來,不然也不會讓座下左使黎素提早來布置了。”蓮花生并不說話,黃岐替他開口。 “黎左使,我說得對不對?”這句話說完,黃岐在空谷中放聲大笑,他內(nèi)力深厚,竟震得附近山體碎石滾滾,隆隆作響。 峽谷中傳來黎素氣惱的磨牙聲,黃岐更放肆了: “原來黎左使竟是屬老鼠的!” 話音剛落,峽谷中忽來了許多禿鷹,盤旋在眾人頭頂上,它們的爪子血淋淋的,還帶著腐rou的氣息,大概是剛剛覓食歸來,眼里全是貪婪。 黃岐皺了皺眉,他討厭鳥類,尤其是這種食rou類的大型鳥類,仿佛看你一眼,就要將你拆骨入腹。 所以他沒有拔劍,他連看都沒有多看它們一眼。 幾只禿鷹溜溜地轉(zhuǎn)著眼珠,此起彼伏的凄厲叫聲讓人心顫,不過這并沒有使蓮花生停下腳步,他從容不迫地繼續(xù)行走,黃岐是因為厭惡,所以移開了目光,蓮花生卻仿佛從來沒有看到過它們一般,目不斜視。 帶頭的禿鷹撲了翅膀,似乎認(rèn)準(zhǔn)了目標(biāo),直直向蓮花生撞來,尖利的喙讓人心驚膽戰(zhàn)。 黃岐身后的白衣女子和彪形大漢,自在小鎮(zhèn)中接出蓮花生后,便一路尾隨。另有幾人,均是蓮花生的心腹,個個身懷絕技,走在蓮花生左右,護(hù)他周全。 出人意料的是,那看似最魯莽的大漢,竟擋在眾人前頭,在禿鷹張牙舞爪之時,雙手鉗制住它的一對翅膀,速度之快,不過是電光火石間的事。這漢子力氣忒大,雙手一揚(yáng),那只大鷹正欲伸了喙去啄他的眼,卻被他活活撕裂了,羽毛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下來,那血也流了一地,它登時分了兩半,在地上掙了掙,很快便不再動了。 鷹群沒了首領(lǐng),好似無頭蒼蠅一般亂撞,也失去了攻擊目標(biāo),那大漢速度驚人,又用類似手法,只要有鷹靠近蓮花生,他便一一都撕了,地上躺了好幾只尸體,剩下的如驚弓之鳥,哪里還敢逗留,瞬間便散了。 眾人有驚無險,那漢子看似風(fēng)光,實(shí)則一雙手也被鷹爪撓出了無數(shù)血痕,血滴像細(xì)線一樣砸在地上,他卻也不在意,接了旁邊白衣女子的帕子,隨意裹好,便跟著眾人繼續(xù)前進(jìn)了。 穿過這片峽谷,一路上竟格外順暢。又經(jīng)過一片林子,漸漸紫霧繚繞,云照煙籠。 眾人屏住呼吸,那紫霧飄飄蕩蕩,遙遙掛在遠(yuǎn)方,走近了一看,卻甚么也沒有,正常得很。 蓮花生閉了眼,黃岐見狀,忙叫身后人也學(xué)著他的模樣,個個把眼閉上。原來這紫霧無毒無味,吸入胸肺中并無大礙,只不過雙眼瞧見之后,便會漸漸產(chǎn)生幻覺,瞧得越久,心魔越深。 武林大會上,蓮花生已經(jīng)識得黎素勾心幻術(shù)的厲害,如今依舊抵不過。雖初見那紫霧,他便閉上了眼,黑茫茫一片中,卻恍惚看到了小和尚。 無論是睡眼惺忪的修緣,還是給他喂飯、陪他說話的修緣,甚至徑自練功的修緣,他的身影越來越清晰,眉毛眼睛,都仿佛近在眼前,似乎一睜眼,就能輕觸到他的嘴唇。 蓮花生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觸碰,他希望見到修緣,甚至永遠(yuǎn)置身在幻境之中,不愿意抽身。他尚且如此,更何況其他教眾。 所有人滯留在原地,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樣。黎素從北雁蕩山下來,只需半個時辰,便可帶人包抄這里,將他們一并抓獲。 42、第四十二章 蓮花生最后看到的一幕,是修緣靜靜躺在床上,他手里抱了小狐貍,神色淡然,望著蓮花生輕輕一笑,唇角勾起微彎的弧度,眼神里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蓮花生走過去,摸了他的頭,修緣卻放了狐貍,捉了他的手便貼在臉頰邊。他的臉紅潤潤的,眼睛也是濕的,眨一眨,便似有水珠滑落眼眶。 蓮花生問他: “修緣,認(rèn)得我么?” 修緣伸手去解衣帶,笑道: “當(dāng)然認(rèn)得,你是我的平安?!闭f罷,已將上衣撩開,大半白皙胸膛都露出來。 蓮花生被這一句激醒了,一身冷汗,意識漸漸清明。睜眼再看那紫霧,卻不見幻影,乃知心不動,人不妄動。 他素來研究佛學(xué)頗深,雖天一教是藏傳密教分支演變而來,但蓮花生自小受中原文化洗禮,天一教存于中原百十余年,早已被潛移默化。他心性極高,悟性更是經(jīng)世難覓。修緣在山谷中他房內(nèi)翻到的藏教雙修合歡圖譜,只是蓮花生因未行過此事,教中長老林茗楓找與他看的。實(shí)則歷任教主,因武功路數(shù)之故,大婚前都不能親近色侍,要維持很長時間的處子之身,因此藏教的諸多雙修圖譜一直被束之高閣,不見天日。 直到蓮花生這里,才充分發(fā)揮其效用。不過修緣不巧翻到的都是藏教秘圖,蓮花生房內(nèi)的中原佛教經(jīng)書更多,他卻不知道。 蓮花生此時凝神斂目,借助佛理沖破幻術(shù),已經(jīng)完全清醒。但旁人卻依舊癡迷于各自的心魔中,且不能輕易叫醒他們,否則氣血上涌,逆向而行,或許性命難保。 片刻后,他心中便有了計較,須得將眾人先引出紫霧籠罩之地,再想解決之法。 蓮花生略一彎腰,順手撿了許多石子,他知道黎素擅長音律,武林大會上的幻術(shù),便是由笛聲引出的。這迷陣的破解之法,大約也跟音律有關(guān)。但手邊甚么樂器都沒有,他只得將若干顆石子依次空投出去,他內(nèi)力深厚難測,那石子劃過每個人的耳際,依次牢牢嵌進(jìn)遠(yuǎn)處古木的樹干中。眾人便閉著眼,跟著那劃破蒼穹的聲音往前,節(jié)奏愈發(fā)清晰,這些人的腳步愈發(fā)一致。 這石子越投越遠(yuǎn),轉(zhuǎn)眼眾人已走出了紫霧林,一個個卻不見有轉(zhuǎn)醒的跡象,直如行尸走rou一般,蓮花生停下來,他們也不走了,直愣愣站在原地,神思卻不知飄到哪里去了。 蓮花生環(huán)顧四周,群山環(huán)繞,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他耳力極好,凝神聽了半晌,原來距此地不遠(yuǎn)處,有一眼清泉,泉水叮咚,十分悅耳。 蓮花生掩在黃金面具下的神情無人能看清,他將眾人引到清泉邊。泉水淙淙流淌,碰上了石壁,又緩緩回頭,此起彼伏,沖下石階,這天然之音讓人神清氣爽,豁然開朗。縱使蓮花生此時有九霄環(huán)佩在手,這古琴不過模擬流水之音而已,哪里有身臨其境讓人驚嘆! 眾人在泉邊坐了半柱香時間,潺潺流水似乎流進(jìn)了他們心里,漸漸竟睜開了眼,初時還目光呆滯,又坐在這天地間聆聽圣音,一個個很快清醒過來,都問: “尊上恕罪,我們可是中了黎素的jian計?” 蓮花生以自然音律破解了黎素的幻術(shù),眾人皆無礙,蓮花生只道: “黎素的幻術(shù),天下難敵?!?/br> 不過他為人驕傲,武林大會與今日,都未能使出最高明的手段,最終還是讓蓮花生破解開來。 也虧了黎素留有后招,越是高明的幻術(shù),遭人破解,反噬愈大。黎素與阿東只行到半山腰,他心下一陣?yán)坐Q鼓擊似的疼痛,在馬背上坐都坐不住,彎下腰緊緊抱住了馬脖子,說不出話來,心里翻江倒海地難受。 阿東行在前頭,后面沒有了動靜,他立即掉頭,黎素單薄的身子掛在馬背上,馬兒不敢亂動,停下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