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查，”許容說，“他們確實(shí)是一幫子演員，都在橫店混過。橫店離這里不遠(yuǎn)，他們收到神秘人發(fā)來的QQ消息，說讓他們來這里冒充一下粉絲，工資日結(jié)，且比一般劇組開出的要高很多。

    “剛開始他們還以為那個神秘人就是來自我們的團(tuán)隊(duì)，以為是小瑜要自導(dǎo)自演，給自己造勢。不過昨天發(fā)展成那樣，確實(shí)超出了可控制的范圍——”

    “我覺得昨天那兩個跟我叫板的男的有點(diǎn)問題，”樊小瑜說，“言語中好像確實(shí)是想挑釁我、惹我生氣、讓我去跟他們打架一樣。”

    “查過他們的聊天信息了，”許容說，“神秘人之所以雇兩個男粉絲來，就是為了挑起這些沖突，所以他們說的話都是提前給過的劇本里的?！?/br>
    樊小瑜沉默了，可是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

    許容說那個神秘人的QQ登陸IP還在查，估計(jì)用了幾層地址加密什么的。樊小瑜有點(diǎn)心累，到底是要干嘛，為了針對他，居然能做到這種份上……

    譚爭鳴下午的飛機(jī)，因此中午不到就走了。走之前他還笑吟吟地交代許容，讓他別怪小瑜。

    “小孩子就是愛玩，你也別太上火了，”譚爭鳴語氣溫和地說，“花錢就花錢了，能用錢擺平的事都不算事，ok？”

    許容有些不情愿地點(diǎn)點(diǎn)頭，送他出去。回來時她臉色依舊不是很好，樊小瑜和胡寶都縮了縮脖子。

    許容看看胡寶的腳踝，說：“傷怎么樣了？”

    “沒事了容姐，就是崴了一下，過幾天就好了?！?/br>
    “那小瑜，這幾天讓蕊蕊跟著你吧，她下午就來了。”

    “她干嘛去了？”

    許容干脆給她打了個電話。

    “……我去了趟蔣函澤家，看不出是不是他干的，反正他不承認(rèn)?！?/br>
    “他肯定不會承認(rèn)啊，”樊小瑜說，“他傻啊被你一問就能問出來……所以你是去干嘛的？”

    “我踹了他一腳！”郭蕊興奮地說，“踹了他的命根子！我想這么做已經(jīng)很久了，今天終于找到機(jī)會了，爽！”

    “……”

    “……”

    樊小瑜和胡寶仿佛感覺到了身下一陣隱隱作痛……

    “好了快回來吧，”許容無奈地說，“我就說不太可能是他，沒人會傻到剛鬧掰就惹出這么一堆事來——何況我聽阿梅的口氣，她似乎是真不知道蔣函澤私下做了什么，她好像也有點(diǎn)管不住她家這個臭小子?！?/br>
    “阿梅？”樊小瑜一臉驚恐地看著許容，“容姐，你跟馮芷梅，和好了??？”

    “什么叫‘和好’？”許容一臉無所謂地說，“看不慣歸看不慣，工作上該合作的還是得合作，誰要和錢過不去？”

    “……”

    “正好了，大家都在，我們談點(diǎn)正事，”許容正襟危坐地道，“小瑜，下半年你有什么打算？”

    樊小瑜愣了一下。

    以前這種事都是許容直接給他安排的，他最多能說一句“愿意”或者“不愿意”，而且他的意見還僅供參考。

    現(xiàn)在直接問他的打算……

    樊小瑜眨著眼睛看著她。胡寶悄咪咪起身想給他們倆續(xù)杯茶，被樊小瑜摁下去了：

    “我去倒吧，你歇著?！?/br>
    胡寶不好意思地?fù)蠐项^，坐了回去。也就是崴個腳，他感覺自己頓時變主子了，已經(jīng)一晚上零一個早晨都處于這種誠惶誠恐受寵若驚的狀態(tài)中了……

    樊小瑜倒水回來，斟酌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容姐，您還打算繼續(xù)簽我嗎？”

    許容笑了：“你怎么還在擔(dān)心這個？我不是說過不會不管你的嗎？——不然我問你的打算干嘛？”

    “我還以為，你要把我掃地出門呢……”

    許容搖搖頭，但又能理解他的這種反應(yīng)：樊小瑜這孩子，比大多數(shù)人都缺乏安全感。自十幾歲離開家一個人在外漂泊之后，能夠讓他絕對信任和絕對依賴的人就很少了。

    難怪那天羅驍會對他說出那樣的話：

    “他想把您當(dāng)成家人。

    “希望您不要放棄他?！?/br>
    “說說你自己的打算吧，”許容說，“你年紀(jì)不小了，我不該一直把你當(dāng)小孩兒對待、將你的生活安排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牧恕菚r候讓你自己選擇自己未來了?！?/br>
    樊小瑜內(nèi)心忐忑，不明白許容這話到底什么意思。但是他想了想，還是打算直說：“我嘛，如果按照我自己真實(shí)的想法……我還是想做音樂。當(dāng)然做音樂的間隙也可以適當(dāng)?shù)亟咏哟耘呐膹V告，或者，唔，偶爾，那種綜藝也能去一兩次……”

    “你就不要勉強(qiáng)了，”許容笑道，“你就是想唱歌和玩音樂對吧？戲不想拍了？”

    “唔，拍戲……拍戲主要是很花時間嘛。一進(jìn)組就是幾個月，期間啥也做不了……當(dāng)然我現(xiàn)在也挺享受拍戲的感覺，如果有好本子，尤其是，對手還不錯的話……”

    比如對手正好是某影帝的話……

    許容明白他的意思，說：“我懂。不過我也覺得你是時候拋棄從前的‘流量明星’頭銜了。上部戲你的進(jìn)步是有目共睹的，接下來我給你選的劇本將會是短而精的劇，甚至可以向電影領(lǐng)域嘗試一下——

    “當(dāng)然，電影行業(yè)的導(dǎo)演和制片會對演員要求更高，進(jìn)組了就必須拿出百分百的敬業(yè)來。所以如果是你不愿意接的戲，就一定和我明說，我們之間要充分溝通，信息透明，才能讓今后的工作更順暢也更合你心意，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