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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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在白若蘭面前說了些話,便準(zhǔn)備離去。繡紅從門外進來,有些尷尬的看著他倆,讓路戳在一旁站著。 繡寧沖她淺笑,大步前行。白燈掃了繡紅一眼,發(fā)現(xiàn)不再如以前般會心跳異常,渾身發(fā)熱。他自己都暗暗吃驚幾分,見妻子遠(yuǎn)去,急忙追了過去。 陪伴他一生的女子,終究不是繡紅。 春暖花開,繡寧曼妙的身子行走在林蔭小路上,白燈一路小碎步跟著,不敢超過她,又不曉得如何喚住她。畢竟婚前自己鬧得那么大,一般媳婦都難以同他交心吧。可是新婚夜他看的清楚,這女子是想和他好好過,不是湊活度日的打算,為何又變得恢復(fù)常態(tài)。 白燈第一次見繡寧也是在白若蘭身邊,只覺得她生的雖然好,卻面容冷漠性子很淡,根本不像是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反倒是旁邊一身大紅色的繡紅美艷嬌笑,惹得姑娘笑聲不止??墒怯谥髯觼碚f,卻總是把重要的事情交給繡寧,更離不開她。 啪的一聲,他沒看路,撞到了繡寧身上,急忙伸手扶住她的身子,攥住她的手熱切道:“繡寧,我沒撞疼你吧,你沒事兒吧?!?/br> 繡寧一怔,望著他握住自己的手,嘆了口氣,說:“不是今日當(dāng)差嗎?干嘛跑來姑娘處。” “我聽說你回來了,怕小丫鬟見你一個人生出看笑話的心思,就著急來接你回家。” 繡寧扒拉下他的胳臂,道:“你不喜歡我人盡皆知,如今作態(tài)又是何苦。我若在乎他人看法,又怎么會嫁給你呢?” 白燈見她這般識大體,只覺得心頭一痛,咬住下唇道:“誰說我不喜歡你了,我們是夫妻啊,還做了那種事情,總歸是……要彼此負(fù)責(zé)任一生的?!?/br> 繡寧淺笑,道:“這你放心,我會對你好的?!?/br> 白燈見她神色淡然,心里升起火氣,說:“我不要你這樣,我要……我要你那樣對我好。” 繡寧被他說糊涂了,蹙眉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按理說我服侍你也還算周到,可是近幾日你總是尋我不是,可還是因為放不下繡紅?” 白燈抿著唇角,暗道他尋她不是不過是想和她說話,難不成還生出誤會。 他沉下臉,說:“為何前幾日我回去晚了,你都睡了不等我。還把一床被子撤了,換成兩床?!?/br> 繡寧沒想到他糾結(jié)這種小事情,直言道:“我月事兒來了,本應(yīng)該規(guī)避?!?/br> …… 白燈咬牙,道:“你就直接和我說了吧,是不是后悔嫁了我。新婚次日你神色就不對,晚上還不是那樣子冷淡。” 繡寧望著他,面容松緩片刻,嘆氣道:“老爺夫人要帶著小姐南下,這件事情你爹身為老爺看重的長隨,應(yīng)該早就知道了吧?!?/br> 白燈點頭,說:“不過爹說不要聲張。府里可能會有大動靜?!?/br> “嗯嗯,你爹肯定會跟著老爺一起走,你也會跟著姑娘一起走,我起初執(zhí)意嫁你,除了心底的一點情分以外,也是不想離開姑娘。唯有嫁你,我才可以跟著老爺夫人一起南下,我才能繼續(xù)服侍姑娘左右。我本以為我能不介意你心里存著繡紅,就這般和你相濡以沫,可是于一女子而言,夫君動情處卻喊出其他女子名字,饒是誰,又能受得了呢。我自知心態(tài)不對,我會改的,盡量同你相敬如賓,做一個溫柔的好妻子。” “繡寧!” ☆、第51章 白燈用力喊住她,一把抱住她的肩頭,他真是混蛋才會做出這種事情。 可是他真的什么都不記得。繡寧是他的第一個女人,情動之時,他只覺她是如此美好忘情于她,他肯定想喊的是繡寧,他無比確定的是當(dāng)時他想要的只有繡寧!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且原諒我看我日后如何……我是喜歡過繡紅,她生的好性格開朗,哪個男孩不懷春?不過我現(xiàn)在真的真的……真的就喜歡你這個悶葫蘆。” 繡寧皺起眉頭,還是有些不信,說:“白燈,你不用如此。我嫁你也存了其他心思,理應(yīng)不該生出埋怨嫉妒的……”她話音未落,唇角已經(jīng)被白燈堵住。 春風(fēng)如意,良辰美景,可是又生出幾對有情人。 繡寧離開以后,白若蘭坐在書桌上寫請?zhí)?。她打算約夏楠和駱熙容一起出去玩!反正有李念小叔叔和歐陽燦兩個人跟著,爹娘必然不會阻止。 繡紅發(fā)呆的看著窗外,白若蘭掃了她一眼,說:“你想什么呢。” 繡紅沒吱聲,回到屋內(nèi)繡手帕。 白若蘭挑眉,道:“可是因為繡寧和白燈?” 繡紅急忙搖頭,生怕白若蘭誤會,解釋道:“姑娘可別瞎想,我不是那種人。我說不喜歡白燈,便是真不喜歡他。” “哼。”白若蘭懶得在和她計較,說:“剛才繡寧回來本是想和你聊幾句,我卻尋不到你。”如今回來又是這番作態(tài),白若蘭一猜就曉得是因為誰了。 繡紅尷尬的低下頭,沒敢說任何辯解的話。 她小心偷看了一眼白若蘭,道:“繡春說姑娘要去踏春,我去給姑娘收拾行囊。夏天的幾套新裙子我也吩咐人去取了。都是按照姑娘要求,長度不許過腳踝?!?/br> “嗯?!卑兹籼m倦了,說:“你下去吧。我休息會?!?/br> 她望著繡紅遠(yuǎn)去的背影,命人去把小六子尋回來。 白燈喜歡過銹紅,如今娶了繡寧,白若蘭沒讓他摻和這事兒。 小六子心里為難,卻還是如實道:“姑娘,繡紅姑娘和夏家少爺在小樹林里見面了。具體說了什么聽不清楚,可是……” “可是什么?”白若蘭盯著他,道:“你直接說吧?!?/br> “繡紅依偎在夏少爺懷里來的?!彼f完就臉紅起來。繡紅一直是他們這群丫鬟小廝中生的最漂亮的,她脾氣嬌柔可愛,待在主子身邊久了,和尋常人家小姐一般體面。小六子雖然不像是白燈那般對銹紅明顯的愛慕,心里卻也會生出怦然心動的情緒。 白若蘭聽了心里不是滋味,銹紅那性子一旦陷進去就屬于撞了南墻都不回頭的主兒。 她思來想去,決定把事情告訴娘親。繡紅娘是母親隋氏的陪嫁丫頭,關(guān)系很是親密。如今好好的閨女送來伺候自己,最后萬一名節(jié)有失,隋氏也會難過。她沒見過夏家少爺,自然不曉得對方什么品性,但是單就是他已經(jīng)有妻子,就是嫁不得的。 至于情愛……白若蘭也覺得納悶,她是不是過于涼??? 小叔叔生的英俊貌美,器宇軒昂,對她表白的一往情深,偏偏她就是無感。又或者不愿意去陷入感情糾紛。反正她爹娘在世,必會給她姻緣做主,那么爹娘選了誰,她就嫁給誰。 爹娘總是比外男靠譜,她再也不會輕信誰。再也不會……看來那個夢于她影響頗深。 隋氏對繡紅的事情特別重視,托人給繡紅娘捎話,次日繡紅就請假回家了。白若蘭身邊兩個最喜歡的丫頭都不在,她覺得還挺失落。 隋氏將身邊的兩個大丫鬟,繡雯和繡香送了過來。暫時替了繡紅和繡寧的缺兒。 過了三天,繡紅據(jù)說想通了,便被她娘放了回來。整個人情緒蔫蔫的,半夜伺候完白若蘭洗漱后,突然就掉下眼淚。 白若蘭吩咐其他丫鬟出去,望著繡紅可憐兮兮的樣子,心生不忍,道:“你坐下說吧。” 繡紅吸了吸鼻頭,說:“姑娘,我心里好難受?!?/br> …… “我只是很喜歡夏大哥而已。為什么我娘罵我,說的話好難聽呢?!崩C紅淚流滿面,難過的看向白若蘭,說:“姑娘,我從小在你身邊長大,我也沒個說話的人,我好難過。” 白若蘭嘆了口氣,道:“繡紅,夏家那位公子是有明媒正娶的妻子啊?!?/br> “可是她身體不好,也沒有給夏大哥誕下子嗣。夏大哥守著她,不過是盡夫妻義務(wù)而已。他若是隨便的人,早就納妾了不是?”繡紅辯解道。 “所以你想說什么?他沒納別人為妾所以是忠貞之人,對病弱妻子負(fù)責(zé)任。他卻愿意納你為妾只因舍不得你?”白若蘭質(zhì)問道。 繡紅眼圈發(fā)紅,說:“難道不是嗎?他和妻子成親六年一直沒納妾。” “那你怎么不認(rèn)為那是因為他愛妻子呢?”白若蘭皺起眉頭。 “不可能!”繡紅搖頭,不信道:“他不愛她了,就是盡義務(wù)?!?/br> 白若蘭嘆了口氣,望著她執(zhí)迷不悟的眼眸,厭棄道:“對你是真心,對嫡妻就是責(zé)任嗎?你怎么知道他們曾經(jīng)不是如你和他現(xiàn)在這般?誰沒有年輕過,誰不是都曾傾訴衷腸,一心相依。他對你動心,本就是愧對嫡妻,何談忠貞。繡紅,對不住了。” 繡紅一愣,白若蘭已然吩咐繡春將她按住,說:“把她送到我娘親那去吧。我怕她跟家里服軟,借口回府卻做出令所有人為難的事情。我也對不住娘親!” 繡紅無法置信的看著白若蘭,道:“我當(dāng)姑娘是真心姐妹才與你訴說……沒想到姑娘居然留下繡春隨時可以綁了我?” 白若蘭撇開頭,說:“我怕你做錯事情。還是先回去想清楚自己要什么再說吧?!?/br> 繡紅哇的一聲就哭了,哽咽道:“姑娘你好狠的心,我當(dāng)姑娘是知心人,唯獨和你說過,姑娘不幫我就算了,為何要苦苦相逼?!?/br> 白若蘭聽不得她的話,眼眶也紅了下來。 她怕她沖動下跟夏家公子做出有損名節(jié)的事情,后悔終身,合著還是她錯了。 繡紅不依不饒,說:“我們是真心相愛,為什么不能在一起。他的原配妻子臥病多年,根本不曾為夏大哥做過任何事情,盡不了妻子的責(zé)任!夏大哥不過念著情分才沒休了她,卻為難自己無法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我們到底有什么錯!” 繡春堵著她的嘴巴,扛著她前往前院。 次日,白若蘭聽說母親把繡紅送回了家。 沒隔兩天,夏家請了婆子前去給小兒子問詢親事兒。 小六子打探到,繡紅起初表面和家里應(yīng)承不和夏少爺再有往來,實則是糊弄爹娘,打算先回到府里再從長計議。 夏先生是白府家學(xué)老師,夏少爺時常來府上送東西,兩個人見面倒也方便。事發(fā)次日繡紅就和夏少爺有約定見面,承諾就算私奔也嫁定了他!夏家少爺按照往日約定來小樹林尋繡紅,卻沒見對方身影。后來多方詢問,才曉得繡紅被夫人尋了由頭攆出府。 夏少爺心里著急,生怕繡紅娘狠心隨便給女兒找門親事兒嫁了,所以才求著母親去派人提親。 當(dāng)然,是納妾的流程。繡紅自個嚷嚷的為了真愛,寧可自己名聲不好也不想為難她的夏大哥! 白若蘭聽了心里很不痛快,看在主仆一場還是給她一套面首添妝,卻是懶得再給她稍只言片語。 黎孜念不知道哪里聽說了這件事情,半夜爬墻來到白府后院。 好在繡春知道現(xiàn)在的主子是白若蘭,她急忙將侯爺在院子里的事情告知姑娘。白若蘭心知攔不住這冤家,索性就讓他進屋了。 “改明個就要一起出去玩了,你現(xiàn)在來尋我干什么?”白若蘭本是都脫了外衣,這時候這要重新穿好同他見面。她頭發(fā)松散的撇在腦后,多了幾分嫵媚風(fēng)情。 黎孜念看得發(fā)癡,良久才想起什么,說:“我聽說你身邊丫頭惹你不快,就來看看你?!?/br> 白若蘭諷刺的掃了他一眼,道:“您的消息倒是靈通!”這聽墻角的功力,她自愧不如。 黎孜念才不怕她的冷嘲熱諷,上前幾步想要和她近些,聞聞屬于她獨有的體香,說:“你可會心里難過嗎?你那么厭惡小妾,最看重的丫鬟卻給別人做了妾?!?/br> “誰和你說我厭惡小妾了?”白若蘭沒好氣的說,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 黎孜念覺得冤枉,說:“不是你上次和駱家姑娘他們說,男子不應(yīng)該納妾,都應(yīng)該像是你爹娘一般才是。” 這他都能打聽到!白若蘭無語……她突然覺得她的人生對方無孔不入! 黎孜念望著白若蘭腰間因為倉促隨意束起來的褶皺帶子,特別有幫她扯下來的沖動。 他突然發(fā)現(xiàn)蘭姐兒又高挑幾分,胸前的豐滿……嗯,更突出了。 她如今算十三歲,身姿就已然婀娜多姿,待他娶她的時候,那該是多么的美好。 白若蘭再傻也曉得他盯著自個的胸看……能看出什么來? 她本能的雙手環(huán)胸,生氣的說:“再看就給我滾出去!”一張本是嬌艷欲滴的臉蛋染上紅暈,迷戀的黎孜念都舍不得移開目光了。 他克制下來,說:“別難過了,不過是一個丫鬟,還是這種拎不清的人!” 白若蘭沒吱聲,心情卻有些低落。繡寧出嫁,她已經(jīng)有些寂寞了,如今繡紅又如此…… “你若是覺得無趣,我每日可以來陪你?!崩枳文钔蝗徽f道。 白若蘭一愣,急忙拒絕:“不用!” “其實也怪你自己太嬌慣著繡紅,她終歸是個丫鬟,你卻是主子?!崩枳文钜娝榫w低落,忍不住輕聲斥責(zé)。 白若蘭翻了個白眼,看向他,說:“你是來安慰人的,還是給我添堵?” 黎孜念急忙閉嘴,一臉癡情的樣子,道:“當(dāng)然是安慰你的。你瞧瞧我對奴才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