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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憾婚在線閱讀 - 第28節(jié)

第28節(jié)

    霍之汶微瞇了下眼睛看著他的下顎。

    “傍晚見了飛龍”,她突然報備今天一天的事程,“上午還和秦輕去國貿(mào)看場地”。

    今天,國貿(mào)。

    席宴清邁著的長腿一頓,而后如常問她:“飛龍還沒放假?”

    “沒,他還告訴我滾滾胖了。”她看著他踢開門,回應(yīng)的語速很慢,好像說辭都斟酌過一般。

    他腳步穩(wěn)妥而慢地走向臥室內(nèi)的床。

    “想它了?”他把她放在床上,自己也靠坐在一旁,擁住她坐在一起。

    “大概?!?/br>
    “還冷嗎?”他突然問。

    她一直在冷,她沒有說。

    他已然知曉。

    霍之汶聞言一怔。

    **

    霍之汶躺下閉上眼睛,一直沒能睡著。

    席宴清下樓去廚房,只剩她一個人在這個空間里。

    她再度坐起來,依舊用那個屏幕碎裂的手機,撥給霍岐山。

    她和霍岐山是嚴(yán)父和倔強女兒的組合,平日里鮮少會單獨交流。

    她電話撥過去,霍岐山那端接起的很快:“汶汶?”

    霍岐山的聲音帶些疑惑。

    霍之汶看著落地?zé)粝?,自己被拖長的身影,聲線緊繃,鄭重其事:“爸,我想向您確認(rèn)一件事。”

    “說?!被翎窖院喴赓W,很多時候無意識,卻下意識地透著威嚴(yán)。

    霍之汶調(diào)整了下呼吸:“幾年前為什么要關(guān)掉《第三眼》?”

    “那個時候你在部隊,問這個做什么?”

    她壓低自己的聲音,接續(xù)表述自己的問題:“那個時候被捧上風(fēng)口浪尖的杜主編的報道出爐前,您知情嗎?”

    她咬了下唇,心臟越跳越快:“是您授意她做的嗎?”

    “我并沒有那么多時間關(guān)注霍書旗下的雜志社每天在報道什么,我和廣大讀者知道的一樣晚?!?/br>
    霍之汶覺得自己眼眶泛潮:“爸,謝謝你。”

    她知道霍岐山不會懂這幾個字的含義是什么。

    她需要這個答案。

    **

    沒等席宴清上樓,霍之汶自己下樓來。

    掌心擦過樓梯扶手,手和扶手都涼。

    廚房那邊有些細碎的聲音,她拿著手機,走向玄關(guān)。

    她的手還沒摸向放在方柜上的機票信封和霍季青寄來的那個包裹,手機忽而再度開始振鈴。

    她掃了一眼屏幕,邊疆的名字被那道裂痕同樣一分為二。

    她沒接,拿著裝有機票的信封和包裹回到客廳。

    她剛坐下,去拆那個包裹,就聽到一旁從身后傳來的腳步聲。

    算準(zhǔn)了時間一般,沉寂了數(shù)十秒的手機再度歡騰。

    霍之汶側(cè)了下身,不需要看屏幕,她也知道來電的會是邊疆。

    她的手掌捆著透明膠,手腕曲起接聽電話。

    不小心碰到免提,邊疆的聲音從里面鉆出來,在安靜的室內(nèi)擴散,聲音清清楚楚:“汶汶,我發(fā)給你的那張監(jiān)控截圖,有消息嗎,查到那個綁架我父親人的信息了嗎?”

    身后,席宴清向她靠近的腳步猛地一滯。

    **

    霍之汶沒回答,又掛斷了邊疆的電話。

    她將手中的透明膠甩了下來,手指已經(jīng)拉開包裹紙箱的蓋子。

    再動一下,就能將其打開,可她的動作在此時又停了下來。

    邊疆的話他已然聽到。

    思維敏捷如他,不會不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這可能不是個合適的時機,可免去她掙扎選擇時間。

    “沒什么想問我的嗎?”她的聲音此刻有些單薄。

    她比自己想象的更為鎮(zhèn)定、冷靜。

    席宴清盯著她,眼底的光燃起又熄,熄了又燃。

    他好像在笑自己一般:“依你,我問?!?/br>
    “從什么時候知道的?”

    她沒想到,他們竟能用這樣平和的語調(diào)來討論這個顛覆她多年認(rèn)知的問題。

    不鬧、不吵。

    “不長,就這幾天。”霍之汶沒有回頭或者側(cè)身看他,目光依舊筆直地盯著紙箱。

    他的聲音瞬間就啞了下去:“今晚的車禍?zhǔn)且驗槭裁???/br>
    霍之汶動了下唇,沒答。

    “呵——也因為這個?”

    “突然覺得你怎么就所遇非人?”

    “我差點兒就害了你?真慶幸?!?/br>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他的聲音有些抖,聽到他話落低低笑了下,粗重的呼吸聲隨后飄到她耳側(cè)。

    **

    心跳如鼓。

    視線有漸漸模糊的趨向。

    霍之汶這才站起身,將那個裝著去往敦煌機票的信封里的兩張機票抽出來,慢慢地走到他身前。

    她站在他對面,目光仔細描摹了他一遍。

    這些年一直看,每次竟然都還能有新鮮感。

    她笑自己世面見得少。

    開口問題問得也很平靜,猶如死水微瀾:“邊城那件事是你做的?”

    “是?!彼鸬萌绱烁纱?。

    連一絲猶豫,一絲遲疑也沒。

    霍之汶有些痛恨他的誠實。

    她洞察到,和他這樣赤/裸直白地將真相推給她,相比而言,后者更為殘忍。

    不久前晏陽初提起前任,她才給過自己結(jié)論。

    她是對他人寬容,卻對愛人嚴(yán)苛的那種人。

    竟然這就得到了驗證。

    “杜合歡呢?”她忍不住問起第二個人。

    此刻冷靜下來,她話落又想起新聞里“入室強/jian”這四個字,看到席宴清眸光瞬間劇烈波動的瞬間,已經(jīng)知道不是。

    可這話已經(jīng)收不回來。

    她沒見過席宴清這樣的笑。

    好像把所有的力氣都壓在唇角,他微掀,便耗盡了所有的氣力:“對我失望到這樣的地步?覺得那樣的事情,我是可以做到的?”

    這樣的兩兩相望讓人絕望。

    剛開始,已經(jīng)有種千瘡百孔的感覺。

    可她不能停下來半途而廢。

    一停下來,那些話不說出口,會潰爛在心底。

    “我對于你來說,是什么?”霍之汶覺得自己就要捏破手中的機票。

    “是你耿耿于懷的和邊城的邊家有聯(lián)系的什么人,還是和引導(dǎo)輿論的罪魁禍?zhǔn)住兜谌邸废嚓P(guān)的什么人?”

    她看到他在笑,聽到他動了下唇,聲音更加嘶啞的不成樣子:“都是?!?/br>
    她身上透著的倦意分明,手一動,兩張機票被撕扯成數(shù)片,她走了兩步,拎起他的手,把碎片都放了進去:“鳴沙山,我們不去了吧?!?/br>
    她擦著他的肩即將越過他,席宴清手一松,碎片飛落滿地。

    紙片更進一步分崩離析。

    席宴清扯住霍之汶的胳膊:“這就準(zhǔn)備走了?”

    他的力道很強,她瞬間不能再動。

    他笑:“故事到了這里,結(jié)論應(yīng)該是我玩弄你的感情,只把你當(dāng)顆復(fù)仇的棋子,不揍我嗎?”

    “像我這種人,你不是會扁一頓嗎?”

    霍之汶數(shù)秒默不作聲。

    隔了一會兒,她才開口,“忘了恭喜你,看得見了,以后拐杖就不需要了”,她話落甩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