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肖芊芹眨眨眼睛:“不看比賽嗎?” “我有話跟你說?!?/br> 肖芊芹想了想:“行,我也有話問你?!?/br> ☆、第57章 前腳還沒踏出游泳館大門,就感覺到一股蒸騰的熱氣撲面而來,整個人好像走進了火爐里,幾乎快要被這炙熱的陽光融化掉。 這個鬼天氣想要靜心下來散散步是沒可能的,肖芊芹接一陣小跑到食堂,買了兩瓶冰可樂,然后就跟陳言墨找個陰涼地坐下休息了。 考慮到陳言墨不能喝冰的,她又去把可樂換了常溫的礦泉水。 喝了幾口可樂后,肖芊芹的手機響了。 打來的,通知她下次拍攝的時間和地點。 在半個月后,還久呢,以防忘記肖芊芹添加到備忘錄里了。 掛了電話后,肖芊芹隨手將手機放在桌面上。 陳言墨歪頭問:“你的屏保是什么?” “喔,這個啊?!毙ぼ非勰闷鹗謾C給他看,“我的照片啊?!?/br> 屏幕上的那張照片也是給她照的,她的一頭長發(fā)繞成了一個個黑圈,經(jīng)過的處理,具有了錯視,那一個個圓圈看起來仿佛在左右轉動。 本來推薦用這張照片當?shù)暾?,但是堆堆說頭發(fā)搶了衣服的風頭,感覺像洗發(fā)水的廣告,于是作罷。 陳言墨沒看兩秒就受不了了,把手機還給她:“轉得太快了,眼花繚亂?!?/br> 肖芊芹笑笑,說:“我朋友說,越是心理壓力大的人看這個圖就轉得越快?!?/br> 陳言墨不置可否。 肖芊芹將手機收起來:“對了,你說找我有什么事?。俊?/br> 還沒到飯點,飯?zhí)美锇察o得沒有一絲嘈雜聲,肖芊芹只聽見陳言墨的腕表發(fā)出微弱的滴答滴答聲。 半晌,他輕聲說:“我下個學期可能要去德國。” 肖芊芹愣了愣:“去德國干嘛?” “進修哲學。” “喔,很好啊?!毙ぼ非畚⑿?,打趣他:“你這么厲害,會不會成為下一個蘇格拉底?!?/br> 陳言墨淡淡道:“我并不想成為蘇格拉底?!?/br> “為什么?” “他一生坎坷不平,娶了個兇悍暴烈的妻子,而且最后不得善終,飲下毒酒而亡?!?/br> 喔,這么聽來是挺慘的。 “那你想成為誰啊?” “我不想成為誰,”似乎是因為談起自己的專業(yè),陳言墨的話也多起來:“不過如果一定要選一個的話——馬克思是我心目中最偉大的哲學家?!?/br> 肖芊芹笑:“哈哈,他的妻子比蘇格拉底的妻子溫柔很多嗎?” 作為一個外行,她不過是調笑看看熱鬧,沒想到陳言墨還真的正兒八經(jīng)地回答:“嗯,馬克思和燕妮的愛情是一段流傳千古的佳話。馬克思在工作上嚴謹認真,生活里卻是個很浪漫體貼的人,她的妻子也是個遠近聞名的美人,不惜放棄貴族小姐的身份,下嫁給他。” 肖芊芹驚嘆:“你知道的真多。” 陳言墨抿了抿嘴角,說:“想知道馬克思是怎么跟燕妮求婚的嗎?” 肖芊芹的好奇心被勾起,點點頭:“嗯?!?/br> 陳言墨緩緩道:“馬克思和燕妮從小就是鄰居,青梅竹馬。他們一直情投意合,但誰都沒有先戳破那層窗紗。直到那年,17歲的馬克思回到故鄉(xiāng),和燕妮在河畔的草坪上散心。 馬克思突然說,‘我有了一個心愛的姑娘’。 燕妮以為他終于要向自己表明心意了,期待地問他那姑娘是誰。 馬克思說,‘我無法形容她的美貌,不過我身邊帶了她的照片,你愿意幫我看看嗎’。 燕妮心里慌了,以為馬克思移情別戀,他口中的姑娘并不是她?!?/br> 說到這里,陳言墨突然停下來了。 肖芊芹有些著急地問:“后來呢?” “你覺得燕妮會怎么回答?” 肖芊芹想了想,“唔,她應該會很想知道是怎樣的女孩獲得了馬克思的青睞吧。” “是的?!标愌阅c頭,“馬克思拿出一塊鏈表,說照片就放在里面?!?/br> 陳言墨將手機塞進肖芊芹手里,說:“你可以感受一下當時燕妮的心境?!?/br> 肖芊芹垂眸,漆黑反光的液晶屏幕隱約倒映出她清麗的臉龐,大大的眼睛。 “什么意思???”她疑惑不解。 陳言墨解釋道:“燕妮打開鏈表,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照片,里面放著一塊小鏡子,正好照出她紅通通的臉蛋?!?/br> 肖芊芹愣了愣,隨即恍然大悟,笑出聲來。 她感嘆道:“文科生點子就是多,求婚都有新花樣。” 陳言墨卻沒笑,他靜靜凝視著肖芊芹,突然說:“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德國嗎?” 肖芊芹以為自己聽錯了,睜大眼睛:“你說什么?” “愿意去德國嗎?” 肖芊芹不明所以:“我去德國干什么啊?!?/br> “你也可以深造你的專業(yè)?!?/br> 肖芊芹有些凌亂,“不,不,我并沒有出國的打算?!?/br> “為什么?據(jù)我所知,你的jiejie不就在國外讀書嗎?” “是的,爸媽支付她的學費就已經(jīng)負擔夠重了,所以我要節(jié)省開銷?!?/br> “我可以幫你支付學費?!?/br> 肖芊芹頭搖得更厲害:“那更不行了,怎么能讓你出錢!” 陳言墨靜了兩秒。 “我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我們再也見不到面?!?/br> 肖芊芹喉嚨發(fā)干,她張了張嘴巴,有些吃力地說:“你……必須去嗎。” 陳言墨說:“是母親的意思?!?/br> 那就是必須去了。 肖芊芹“喔”了一聲,也沒說話了。 手背上一暖,陳言墨修長清秀的五指與她的交疊在一起。 他聲音很輕:“你再考慮一下好嗎,我不想再也見不到你?!?/br> 她為難地咬著下唇:“你別這樣,那太不實際了,你也知道,我的家人和朋友都在這里,去了國外我就是一個人?!?/br> 陳言墨神情淡廖:“我也一樣,現(xiàn)在有你跟我做朋友,去了德國之后就真的只剩下我一個人了?!?/br> 肖芊芹心里的湖水全被他這副孤寂的表情和語氣給攪亂了,她沉默半晌,最后說:“距離下學期不是還有好幾個月嗎,你再讓我考慮一下吧?!?/br> 陳言墨眸子里終于浮起些許亮光:“好,你若是改變主意了,就來找我。” 肖芊芹說:“你要跟我說的就是出國的事嗎?” “嗯?!?/br> “那現(xiàn)在輪到我問你件事?!?/br> “嗯?” 肖芊芹問:“還記得13年前那場車禍嗎,當時厲風的爸爸跟你在一輛車上?!?/br> 陳言墨抬眸看她,淡淡答:“是的,怎么了?” “車禍是怎么發(fā)生的,你受傷嚴重嗎?” 陳言墨面色如常地向她復述:“當時剎車失靈,撞到了高速公路的圍欄上,厲醫(yī)生一直把我護在懷里,所以我只受了輕傷。” 跟厲崢所說的大相徑庭,相差很遠。 如果不是厲崢的記憶混亂了,就是陳言墨在撒謊。 可肖芊芹設想不出讓陳言墨隱瞞真相的理由。 ***** 最近華云裳的心情很陰翳,煩心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來,擾得她夢里都不得安寧。 簡揚那個吃里扒外的小人,不過手里掌握了幾個她的把柄,就自以為可以橫行無忌、無法無天,早已成為華云裳的眼中釘。 他女兒始終吊著那一口氣,半死不活的,這筆巨大的開銷早已把他們家挖空,每次手頭拮據(jù),就來威脅華云裳。 陳家財大氣粗,自然不在乎那點錢,可簡揚就像一個填不滿的無底洞,貪婪無厭,華云裳砸在他身上的錢足有數(shù)百萬,而陳立旬最近也注意到她的賬戶資金流動過快,問起原因來。 最令華云裳痛恨的,還是簡揚靠不住的為人,動不動就把“13年前”掛在嘴邊,擾得她人心惶惶、夜長夢多。 內憂外患,厲崢這個銷聲匿跡了數(shù)十年的人突然又活躍在眼皮子底下,還口口聲聲、不自量力地要找她報仇,實在可笑。 她念在他腦子壞了變得瘋瘋癲癲的份上才繞他一馬,息事寧人對雙方都有好處,他偏偏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槍打出頭鳥,就別怪她不仁不義了。 簡揚和厲崢這兩個心頭大患,要趁早除之為快。 華云裳的眼神漸漸暗沉下來。 如果有什么辦法……能夠一箭雙雕。 “叩叩叩?!?/br> 三聲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