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他打斷她,“下次的機(jī)會就在明年了,沒準(zhǔn)我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br> 顧婭白了他一眼,“什么女友,是fuck buddy吧。” 尤里安哈哈大笑,笑過之后道,“我好像明白了?!?/br> “明白啥?!?/br> “你始終在為我說的開放式男女關(guān)系而耿耿于懷。” 她哼了聲,口是心非,“誰在意了?” “哎,其實(shí)我也不是那么隨便的人?!?/br> “誰信?!?/br> “我想你是誤解我的意思了。其實(shí)我是……”尤里安正想解釋,這時,后頭響起了喇叭聲。 原來他停在主干道上,把路給堵了,后面的車子過不去,司機(jī)就按起了喇叭。一般德國人還是比較自覺的,要不是情非得已,一般是不會亂按喇叭的,所以馬路上很安靜,偶然按一次,效果也比動不動就亂按的要好上千百倍。 尤里安有些心急,對顧婭道,“我現(xiàn)在要走了,等我明年回來再和你解釋。你等我!還有,就是祝你假期愉快?!?/br> 飛快地丟下這句話,他終于將車子開走了,雪地上留下兩條深深淺淺的輪胎印,代表著他曾經(jīng)在這停留過。 這貨平時鬧騰,真走了,周圍一下子就冷清下來了,顧婭在他絕塵而去的地方站了一會兒,這才驚覺自己還有菜要買。 快圣誕節(jié)了,官方假期是兩天半,從24號下午開始一直到26號,所有店鋪店家除了飯店外全都關(guān)門。27到31號期間是正常營業(yè),1月1日元旦節(jié)再休息一天,然后德國的新年就算是過完了。 很多超市在新年期間都不進(jìn)貨,所以節(jié)日前夕,大家都忙著囤貨過年,小超市里的東西被搶購一光,妥妥地供不應(yīng)求啊!看著到處都缺貨的貨架,顧婭也是醉了,就連她平時最嫌棄的豬rou也沒有了!這讓無rou不歡的她在接下去的日子要腫么度過? 雖然圣誕不是她的節(jié)日,但日子還是要過的,把心一橫,決定換幾輛車去遠(yuǎn)一點(diǎn)的大賣場掃貨。平時顧婭是不太去那些大賣場的,一來是價格貴,二來沒車,三則蔬菜也未必就新鮮。不過,現(xiàn)在非常時期,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在車站上坐著等車,這時,手機(jī)響了。解鎖一看,是一條微信,滕洲的。 一葉孤舟:你在哪? 婭婭:在體育場這站等車。 一葉孤舟:準(zhǔn)備去哪里? 婭婭:買菜。 一葉孤舟:正好我也去,來接你。 顧婭吃驚,不是吧,他也會做菜?這種傲嬌總裁帶著圍裙親自下廚……對不起,請恕她想象無能。 見她不回答,滕洲的消息又來了。 一葉孤舟:別亂走,等我來。 開玩笑,見到他后就渾身不自在了,而且這人老喜歡給人下命令,弄不好買塊rou都要被他數(shù)落的! 想到這里,顧婭趕緊回復(fù):不用麻煩了,我自己能去,很方便的。 可是,消息再沒有過來。 他的微信沒來,車子倒是來了,看著空空的車廂,她在心里猶豫,到底要不要上?。?/br> 只躊躇了一秒,顧婭把心一橫,咬著嘴唇還是上了。不是她在玩什么欲擒故縱的手段,而是真的是欲縱故縱!不管他多有錢、多有型、多高大上,只要一想到他那張被冰霜凍過的臉,再想到他挑剔的性格,真的就一點(diǎn)接近他的欲望都沒有。 扯得遠(yuǎn)一點(diǎn),她可不想找個男友,將來連xxoo的時候,還要聽對方命令。而滕洲絕對是這種發(fā)號施令的人,把手一指,嘴角一揚(yáng):來,給爺浪起來。 我去,想想頭皮就發(fā)麻,背脊就發(fā)涼,這哪是找男友,簡直在給自己找個爹啊! 所以,在一切發(fā)生之前,盡快扼殺在搖籃里。 顧婭上車后,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上,撐著下巴,向外眺望。遇上紅燈,巴士停了下來,有輛轎車開了上來,停在旁邊車道上。顧婭無意識地瞥了一眼過去,黑色捷豹,車牌是令人眼熟的呂肯斯海姆。她心一跳,再定睛仔細(xì)一看,坐在后車座上這個穿著西裝帶著領(lǐng)帶的男人……哎呦喂,不就是滕洲!? 一眼認(rèn)出了他,顧婭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心臟以一分鐘加快十倍的速度在胸腔里一陣狂跳。她趕緊拉低帽子,隆起圍巾,遮住自己的大半張臉。 好在巴士的底盤要高出轎車一大截,如果滕洲不是刻意抬頭看,根本瞧不見。而且,此刻他正目不斜視地坐在后座上,雙唇的曲線抿得死緊,手里捏著一只手機(jī),有一下沒一下地將其玩弄在股掌間。就算顧婭沒坐在車?yán)?,也能感受到他的不悅,真心替在駕駛座上開車的郭曼點(diǎn)燭。 被他看到就完蛋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向外挪了一個位置。掏出手機(jī)瞧了一眼,只見微信上果然有一個來信,是滕洲的。 一葉孤舟:給我個解釋。y 解釋毛啊,就是不想見到你啊!當(dāng)然這話肯定不能這么說出口,顧婭斟酌了半天,小心翼翼地打上回復(fù)。 婭婭:我半路遇到了同學(xué),她拖我去…… 寫到一半,顧婭停了下來,暗忖,拖我去干嘛呢?買菜?做飯?搬家?都不行,這個男人這么精明,肯定敷衍不過去。 想來想去都想不出來一個合理的借口,顧婭沒耐心了,扶著額頭在心里哀叫,真煩,還讓不讓人愉快地玩耍了? 想不出來,索性不想了,顧婭手一抖,將這編輯了一半的消息發(fā)了出去。讓他自己去填空吧,愛咋想咋想,想越歪越好,最好把她想成gl,永絕后患。 其實(shí),她也不是故意矯情,只不過是真的不喜歡滕洲這種性格,太霸道、太決絕、太武斷。更重要的一點(diǎn)是,和他在一起,她感受不到被尊重,說白了就是缺乏平等。和尤里安相處也好,還是和尼爾斯,他們都給她足夠的空間,只要她不喜歡、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就絕對不會因為他們覺得對她好而逼著她去做,更不會用命令的語氣強(qiáng)迫她。顧婭喜歡這種體諒和尊重,這是一種用金錢也買不來的隨性和自由。 幾分鐘后,滕洲的回復(fù)來了,短短四個字: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不喜歡他還有一點(diǎn),那就是說話從來沒主語賓語。一個個都是語死早,讓你猜猜猜,猜毛線猜?。?/br> 顧婭將手機(jī)放回口袋,本以為這事就這樣結(jié)束了,也沒多想。去超市一趟,買了一堆吃的回來,給自己煮了個大餐,就算是慶祝圣誕前夕了。 雖然只有一個人,但她還是點(diǎn)上蠟燭,再配上3歐一瓶的廉價紅酒,情調(diào)很小資。誰說單身狗可憐?單身狗也能活瀟瀟灑灑哈。 拍了拍突起的肚子,吃飽喝足的人生真完美。正打算去收拾,這時,微信又來了。她接起來一看,自然,還是滕洲。 一葉孤舟:你忙完了么? 顧婭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將手機(jī)一扔,索性裝作沒看到。 去廚房刷了個碗,回來的時候,手機(jī)屏幕還是亮著,滕洲發(fā)來了第二條信息。 一葉孤舟:再裝作沒看見,就別來學(xué)校了。 顧婭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說啥好了,這個殺手锏,真是屢試不爽??! 她認(rèn)命地拿起手機(jī),等了十分鐘,然后回道:哎呀不好意思,剛才手機(jī)不在身邊,所以沒瞧見。 一葉孤舟:那現(xiàn)在忙完了么? 顧婭發(fā)了個問號過去。 一葉孤舟:忙完了就過來見個面。 婭婭:還沒,還在同學(xué)家。 一葉孤舟:沒關(guān)系,我等。 讓滕先生等?開玩笑呢,人家寸金寸光陰啊!她忙回道:你時間寶貴,就別等了吧。我會不安的。 一葉孤舟:今晚不忙。 顧婭翻了個白眼,吶喊,為什么,為什么他要這么執(zhí)著,這到底是為了什么??? 過了一會兒,她回:我回家了。 一葉孤舟:那我來接你。 婭婭:不用了,就在附近。 他沒再回復(fù),顧婭松了口氣。誰知,心才放下五分鐘,一會兒電話就進(jìn)來了。 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她在心里祈禱,別是他別是他千萬別是他! 祈禱奏效了,也確實(shí)不是他,卻是郭曼! 換湯不換藥嘛! 顧婭不敢摔電話。 “喂?!?/br> 郭曼在那邊道,“顧婭,出來碰個面吧,我們在市中心的alex酒吧?!?/br> 她看了眼鐘,為難地道,“這么晚,就不用了吧。我這邊都沒車了。” 誰知,郭曼道,“沒關(guān)系,我開車過來接你?!?/br> “……” 其實(shí)也不算晚,晚上八點(diǎn)而已,車子也有,只不過顧婭不想去,所以拿這個當(dāng)借口。但郭曼似乎聽不懂,也許不是聽不懂,就是故意裝傻。 見她沉默,郭曼也不說廢話,直截了當(dāng)?shù)氐?,“我在這里等你,不見不散。” 說完這句,電話就掛斷了。 又來這套!上次邢宇請客吃飯的時候,他也是這樣以退為進(jìn)。 雖然心里不爽,可也沒辦法,很多顧忌和束縛,讓她不得不做出讓步。人雖然去了,但心里卻是不情愿的,所以她既沒有化妝,也沒有穿得很時尚,隨便找了件運(yùn)動衫就這么出了門。 alex酒店小有名氣,在市中心最鬧騰的酒吧街,占據(jù)黃金位置,所以顧婭一去就找到了。快到圣誕節(jié)了,學(xué)生們早就放假,約著一起逛完圣誕節(jié)市場后去泡吧,酒吧里人山人海熱鬧得很。大家都打扮得妖艷異常,就顧婭一張素臉,一身運(yùn)動裝,簡直就是奇葩。 不過,這里是德國,就算你裸奔……咳咳,只要不裸奔,誰來管你? 真沒想到,滕洲這樣的人也會來這種地方湊熱鬧。顧婭四周逛了一圈,然后在吧臺前找到了倆男人。 滕洲即便在酒吧里喝酒,也坐如鐘,沉穩(wěn)地不言茍笑,與這個狂high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在這樣的人手下當(dāng)差,郭曼日子也不好過吧。 才這么想著,郭曼眼珠一轉(zhuǎn),就瞧見她了,忙向她招招手,“這里?!?/br> 顧婭沒辦法,只好揚(yáng)起個笑容,迎了過去。 ☆、4.28晉|江獨(dú)家發(fā)表 “你終于來了?!笨匆婎檵I,郭曼松了口氣,擠眉弄眼地向她做鬼臉。 滕洲晃著酒杯,在品茗,聽見動靜,便抬眼朝她投去一瞥。略微地點(diǎn)了下頭之后,又別開眼,這樣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郭曼拎起外套,如釋重負(fù)地道,“好了,我的任務(wù)完成了,可以回家陪老婆大人。” 顧婭莫名其妙,“什么任務(wù)?” 郭曼哈哈一笑,“就是不見不散的任務(wù)啊?,F(xiàn)在見著了,就可以散了唄。” 聽他這么說,她特不好意思。如果她不來的話,他就不能走,原以為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是這樣,這未免也太悲劇了點(diǎn)! 正想說幾句道歉的話,以表愧疚,誰知,滕洲在一旁有些不耐煩地放下酒杯,低聲道,“你廢話多了,滾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