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她從未想過要扼殺這個孩子。她是想做母親的，她不會像自己的母親對待她一樣對待自己的孩子，她會好好珍惜這個孩子的。

    她抱住姜文霂大聲哭了起來，將她對李熙華的怨恨和恐懼感都發(fā)xiele出來。為什么害死了她，還不讓她得到安息，為什么要如此殘熱地對待她的身體，明明他們之前還是戀人的關(guān)系。

    她緊緊抱住姜文霂，將他視作唯一的浮板。姜文霂只是任著她抱著哭，沒有任何動作。

    等她哭夠了，姜文霂才抬起了她的臉，看了看。

    “你好吵?！?/br>
    又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

    “不要忘記你是當mama的人了。你這么愛哭，這個孩子以后有夠煩的?！?/br>
    姜文霂一臉認真，皺著眉頭瞧著她。

    姜文霂沒有再提起石雨晴去見林晚清的事情，反而是安靜地坐在醫(yī)院里陪著陸秀珍。陸秀珍要什么，只要不過分，姜文霂都會一一滿足她，連工作都搬到病房里來工作了。

    出院的那一天，姜文霂去幫她出院手續(xù)，她坐在一旁的走廊等著姜文霂回來。

    而就在這天，林晚清也來了。

    林晚清扶著大著肚子的許姬玉來看婦產(chǎn)科，陸秀珍的眼神默默地落在許姬玉的肚子上，她想起了石雨晴哭慘的模樣。

    如果有下輩子，她希望石雨晴能找到喜歡她她也喜歡的人一輩子在一起，不要跟這輩子這么傻，把好朋友介紹給了心智不堅定的男朋友。

    林晚清經(jīng)過她身邊的時候，突然出聲道。

    “你的腳沒事吧?！?/br>
    她抬眼看林晚清。

    林晚清的妻子就在身邊，一臉擔憂地瞧著她跟林晚清。陸秀珍突然揚起笑臉，即使大病初愈的她臉色看起來很蒼白，但不妨礙她心情的愉悅。

    “沒事，多謝關(guān)系了?！?/br>
    她說得很客氣，如同跟陌生人說話。

    林晚清沉默地瞅著她的臉，過了一會兒才說道。

    “那就好?！?/br>
    姜文霂在此刻已經(jīng)辦好出院手續(xù)，目不斜視地朝著陸秀珍直走過來。

    “可以走了?！?/br>
    姜文霂說著話，卻朝林晚清瞥了一眼，那眼神很冷淡。

    陸秀珍帶著微笑，主動挽上了姜文霂的手臂。

    “我們回家吧，我肚子餓了。”

    “好，那我們走吧。”

    姜文霂瞅著她挽住自己的手一眼，才說道?！傲窒壬覀冏吡?，再見?！?/br>
    陸秀珍坐上車的時候，她仍能看見林晚清的眼神通過醫(yī)院的窗戶落在她身上。

    那眼神很溫和，不再像她以前見到的那么虛假，一如當初石雨晴第一次遇見林晚清那般溫和，眼底只有石雨晴一個人的身影。

    再見了，林晚清。

    ☆、第十五章

    第一眼的人

    懷孕之后的日子不是很輕松，至少對于陸秀珍來說是這樣的。

    這個孩子是第一胎，她是第一次當mama，心理還沒有什么準備，當晚回到家中，她也沒胃口吃東西，在醫(yī)院的時候也會如此，只不過隨著日子越久，她的胃口更差了，幾乎只能吃得下粥。

    半夜的時候，陸秀珍老是睡得不是很穩(wěn)，總是做惡夢，每次都是尖叫地醒來。她渾身冷汗地抱著腳坐在床上，還連累了睡在她身邊的姜文霂。

    “怎么了？”

    姜文霂早上很早就起床了，忙完晚上很晚才睡下，這會距離他躺下的時候才只過了三個小時。

    陸秀珍有些抱歉地看著他。

    “不好意思，我吵醒你了?！?/br>
    結(jié)果姜文霂只是伸手將她攬入懷里。

    “做惡夢了？”

    聽著姜文霂依舊沒起伏的聲音，雖然不溫柔，但她卻覺得很安心，在他的懷里，她勉強又閉著眼迷糊地睡了過去。她睡覺之前還能感覺姜文霂的手在輕輕拍著她的背脊。

    這回在夢里，她似乎回到了孩童時期。那個時候她的父親還健在，對她還不是很嚴格。她的父親溫柔地哄著她入睡，手有一下沒一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部。在她父親溫暖的懷里，她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陸秀珍就沖去洗手間，趴在洗手臺嘔吐。她覺得胃很漲，有什么頂在她喉嚨那里，想吐卻因為只喝了點粥只能嘔出點酸水。她趴在那里渾身沒勁，連爬回床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個時候，陸秀珍就在想，原來當母親真的不容易，懷孕這個時候還要這么慘的，那以后生孩子的時候豈不是更難受？

    她在那里胡思亂想的時候，洗手間外面已經(jīng)站著姜文霂了。

    姜文霂斜倚著門，眼神平靜地凝視著她。

    “需要我?guī)兔?？?/br>
    她只能點頭，朝他伸出了手，將自己的身體靠向了他，由他抱著自己回床上躺著。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窗簾外已經(jīng)有大把大把的陽光照射了進來，她扭過頭看向身旁，姜文霂已經(jīng)不見身影了。

    她拉開窗簾，往外看。今天的天氣不錯，陽光明媚，可惜她被這個肚子折騰得渾身沒勁，睡了一整個上午直到，她卻還是像睡不夠一樣依舊感覺睡意不斷襲來。

    陸秀珍下樓吃飯的時候，樓下已經(jīng)有人在看著她了。

    “你終于想吃東西了嗎？”

    石侗秧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見她下樓，歪著頭瞧了她一眼，又扯著嘴角笑了。

    “聽說你懷孕了，真是恭喜。看你樣子，昨晚睡得不好？”

    陸秀珍頓時無語。她不用瞧鏡子都知道自己的黑眼圈有多深了，她就不信石侗秧那么好視力的人會看不出，這不是明知故問么？

    她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

    “你想笑就笑吧，不要忍著，忍成內(nèi)傷可不關(guān)我的事?！?/br>
    她在飯桌旁坐下，請來的阿姨立刻將保溫著的粥從廚房里端了出來，放在她面前讓她喝。

    陸秀珍看著粥有點發(fā)愁，眉頭緊皺。

    雖然她只能吃得下粥，問題是從在醫(yī)院醒來之后就一直喝粥，雖然粥的種類很多，但再多也都是粥，她喝到都怕了。最重要的是石侗秧這廝叫阿姨炒了個粉，就坐在她面前，慢條斯理，又極具誘惑地吃著她最喜歡的炒粉，這讓她情何以堪啊。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將粥喝下去。

    “瞧瞧你什么德行，喝個粥還發(fā)出跟豬一樣的聲音，我都你難為情?！?/br>
    石侗秧交叉著兩條長腿，單手支著下巴，對她冷嘲熱諷，又搖了搖頭。

    “你不用去上班么？這么悠哉的？”

    除了之前那一晚石侗秧一副冷冰冰的想殺人的模樣，現(xiàn)在的他幾乎是掛著一臉虛假的笑容和她進行正常交談。

    陸秀珍剛開始被他這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弄得莫名其妙，傻愣了好久，后來的幾天他連接著來醫(yī)院嘲笑她跟豬一樣的生活，她也就漸漸習慣了。

    “我覺得什么時候上班就什么時候上班。所以今天我休假。”

    這話說的極為欠揍，她都忍不住為姜文霂回來的表情擔憂了。姜文霂一早就去公司了，石侗秧自從住進這里就一直在姜文霂的公司上班，如今他不經(jīng)過老板的同意就私自給自己放假，她都對他極為佩服了。

    吃完飯她還打算讓石侗秧陪她去逛街，她要買點孕婦必需品，結(jié)果石侗秧卻說他有點事情，在她出門之前他就先出門了。一副匆匆忙忙又神秘的樣子在石侗秧身上倒是很少見。

    陸秀珍也只好讓司機開車送她出門，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地逛街。

    對于逛街，陸秀珍也實在想不出有誰可以陪她逛街。石雨晴的唯一的三個朋友成為她的前男友跟前情敵跟前情敵的保鏢，而她陸秀珍本來的朋友就沒幾個，現(xiàn)在她成了石雨晴，這些屬于陸秀珍的也別想了。

    等她回到家，管家便告訴她，姜家老宅那邊打電話過來，讓她今晚過去一趟。

    原本心情很輕松的陸秀珍一下子心又提了起來。一想到又得面對貴婦人跟老夫人，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有說什么事嗎？”

    管家依舊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陸秀珍只好耐著性子，等到姜文霂下班回來才問他。

    姜文霂最近下班都很準時，今晚還特別地早回來。

    一回來就問她石侗秧在房間里嗎？

    “怎么了？”

    她瞧著姜文霂一臉的不耐煩，這樣的表情在姜文霂臉上很少見，幾乎沒出現(xiàn)過。

    姜文霂沒回答她，徑直走上樓。陸秀珍得不到答案，也跟在他身上，上了樓。跟著姜文霂進了房間里。

    她最近在家里像豬一樣養(yǎng)肥，下廚這種事再也輪不到她，因為管家擔心她會精神不振把刀子對準了自己。

    她現(xiàn)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便是在姜文霂下班回來，幫他換下來的衣服去給仆人拿去洗。

    她接過姜文霂脫下來的外套，放在浴室門口邊上的籃子里，猶豫了會兒才開口道。

    “今天老宅那邊打電話過來說讓我們今晚過去一趟。”

    “然后呢？”

    姜文霂松了松領(lǐng)帶，瞥了她一眼。

    “你知道為什么要叫我們過去嗎？”

    她緊張地問道。

    “可能想問你懷孕的事情。”

    姜文霂一邊說著，一邊往浴室里面走去。

    “這樣啊?！?/br>
    陸秀珍有點心不在焉，她其實最擔心不是老夫人那邊，而是在那里有可能會見到李熙華那個男人。

    一想到李熙華，她的心就揪心地痛。

    深夜里，石侗秧喝得醉醺醺地回來。在客廳碰倒東西的聲響驚醒了陸秀珍。自從懷孕之后，陸秀珍的睡眠狀態(tài)一直是淺眠的，這會被吵醒了，她就再也難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