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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鋒芒之一品佞妃在線閱讀 - 第106節(jié)

第106節(jié)

    怔然的沈蘇姀豁然抬頭,果然,嬴縱不知何時起已經(jīng)站在了殿門口。

    西岐茹話音落定嬴縱才抬步進了殿門,眸光掃過沈蘇姀身上的斗篷眉頭微挑,西岐茹笑意明快,轉(zhuǎn)過身來一把將沈蘇姀拉在了身邊,“蘇姀穿這件斗篷可好看?”

    當(dāng)嬴縱打量的目光落在沈蘇姀身上之時,她整個背脊都僵硬了起來,大抵是因為不忍拂了西岐茹的性質(zhì),嬴縱的眼底竟然真的有兩分評判的意思,可是他看沈蘇姀的時間略有些久,久到西岐茹以為那件披風(fēng)出了什么岔子,最后,嬴縱點了點頭,“尚可?!?/br>
    沈蘇姀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西岐茹見此搖了搖頭,拉著沈蘇姀走向適才擺著差點的榻邊,“怎會是尚可,我瞧著就十分好看,阿縱是個不識趣的!”

    沈蘇姀背脊僵直的被西岐茹拉著,某一刻她忽然停下了腳步,西岐茹轉(zhuǎn)頭不知她之意,沈蘇姀輕咳一聲道,“娘娘,沈蘇姀無功不受祿,這件披風(fēng)如此貴重,請娘娘收回吧。”

    沈蘇姀說著便將那披風(fēng)解了下來放在了榻上,西岐茹眉頭一挑,轉(zhuǎn)頭看向落座在一旁的嬴縱,又看了看沈蘇姀,無奈的搖了搖頭,“阿縱,都是你不會說話。”

    嬴縱正落座在沈蘇姀不遠處的寶椅上,聞言便將深沉的目光落在了沈蘇姀身上,微微一默,他的唇角微抿,語聲分外低寒的道,“莫不是要本王親自為洛、陽、候……穿上?”

    幽幽莫測的一句話落定,“洛陽候”三字被嬴縱咬的極重,西岐茹有些不解的看向了嬴縱,末了又疑惑的看向了沈蘇姀,卻見沈蘇姀驟然抬眸沉暗的看著嬴縱,嬴縱在她的目光之中勾了勾唇,忽然起身大踏步的朝她走來。

    他高大的身子恍若一道山一般的壓下來,傾身撩起她身后的披風(fēng)披在她身上,靈活的十指將斗篷系好,這才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道,“如此,洛陽候可滿意了?”

    西岐茹看著這二人一時沒有明白這“洛陽候”是怎么回事,恰在此時門外卻傳來大丫頭玉蟬的聲音,“娘娘,宮門外有人求見——”

    西岐茹回過神來,轉(zhuǎn)頭一問,“是誰?”

    玉蟬的聲音并無分毫遲疑,脆生生道,“雍王府的右侍郎?!?/br>
    沈蘇姀本來正眸光惻惻的盯著嬴縱,卻在聽到這話之時感受到殿中一陣明顯的氣氛凝滯,轉(zhuǎn)頭看去,西岐茹面上的笑意忽的一淡,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驟然變得悠長,默了默才恢復(fù)常色道,“快請進來吧?!?/br>
    沈蘇姀后退一步,看了看肩上的披風(fēng)對著西岐茹一福,“今日多謝娘娘解圍,這件披風(fēng)……沈蘇姀厚顏收下,娘娘既然有客,沈蘇姀就先告辭了?!?/br>
    西岐茹笑著點點頭,“阿縱,去送送沈姑娘?!?/br>
    沈蘇姀聞言立時果斷的搖了搖頭,“外面天冷,王爺不必相送。”

    沈蘇姀說完便走,嬴縱看著沈蘇姀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口眸色一沉,到底未曾追上去,一轉(zhuǎn)眼,卻見西岐茹眉間籠著兩分暗色,已是顧忌不到他這邊了,嬴縱默然一瞬,轉(zhuǎn)身進了內(nèi)室,這邊廂沈蘇姀一路急走,剛走出殿門沒幾步便看到玉蟬領(lǐng)著一位身著褐色披風(fēng)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那人看到沈蘇姀之時眉頭一挑,沈蘇姀不由也停下了步子讓在了一旁,玉檀見那男子看著沈蘇姀的目光略有疑惑,便解釋道,“這位是沈閥的五姑娘,我們娘娘很喜歡她?!?/br>
    沈蘇姀聞言便只好朝那男子福了一福,那男子也不說話,一張略顯木訥的面上堆起兩分笑意,對著沈蘇姀點點頭便朝殿內(nèi)走去,沈蘇姀回頭看了看那男子的背影,心頭忽的生出一股子異樣,卻也不過是一閃而逝,她沒再耽誤,隨即便快步出了棲霞宮。

    棲霞宮外停著一輛大馬車,一眼便能看出是送年禮的,想到早前雍王在壽康宮也有年禮相送沈蘇姀便也未曾多想,由兩個棲霞宮侍女撐傘朝壽康宮而去,沈蘇姀心頭鼓震,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嬴縱竟然這么早就知道了她所求為何,狠狠地咬了咬牙,沈蘇姀只在心中暗道那妖孽萬萬莫要壞了她的事!

    回到壽康宮之時陸氏已經(jīng)起身,沈蘇姀剛由宮女們一路領(lǐng)進內(nèi)室便瞧見笙娘正面色煞白的跪在堂中,沈蘇姀面上生出訝然之色,心底卻是一片明鏡,只走到陸氏身邊去問道,“娘娘,這是怎么回事……”

    陸氏面上略有愁色,看得出來很是不舍笙娘,聞言便拉著沈蘇姀落座在自己身邊,有些嘆然的道,“阿笙病了,這病也不是什么好病,大夫能醫(yī)天下人,卻醫(yī)不好自己,她如今要像向哀家請辭回原來的地方呢?!?/br>
    沈蘇姀甫一聽到那“原來的地方”心頭便是陡然一驚,定了定神之后才能略帶緊繃的開口,“既然是生了病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如先去養(yǎng)病,等病養(yǎng)好了之后再回宮來,且不知笙娘所說的原來的地方指的是?”

    沈蘇姀語聲天真的一問,陸氏卻眸色一暗說不出話來,這邊廂笙娘已經(jīng)輕咳了兩聲道,“請娘娘不必憐惜奴婢,奴婢活了一輩子了,無論哪里對奴婢來說都是一樣。”

    沈蘇姀面生疑色,陸氏連著嘆了三聲氣,這才緊握著沈蘇姀的手否定道,“不必回原來的地方了,依哀家之意,你既然想去個清靜點的地方,不如還是去永濟寺過一陣子,那里是皇家佛寺,只要哀家吩咐一聲,也有人照顧與你,永濟寺的無相方丈醫(yī)術(shù)尚佳,或許你這病他能為你治好呢!待你的病治好了,哀家再將你接進宮來,你覺得如何?”

    笙娘垂著眸子半晌未曾說話,再抬起頭之時眼眶便是紅紅的,“多謝太后娘娘恩典?!?/br>
    既然如此答話那邊是應(yīng)下來了,陸氏點點頭,“好了,就陪哀家過最后一個年,過完了年再出去,這幾日哀家的身子還要靠你調(diào)理,你且顧念著自己的身子莫要太cao勞便是了。”

    笙娘當(dāng)即對著太后磕了個頭,“奴婢遵旨?!?/br>
    陸氏滿意的笑笑,揮了揮手,“好了,你且歇著去吧?!?/br>
    笙娘起身退了出去,陸氏唇角的笑意才緩緩淡去,拉著沈蘇姀的手搖頭感嘆道,“丫頭,事實變幻果真是無常的緊,笙娘的醫(yī)術(shù)哀家一直覺得當(dāng)世無人能及,卻到底有的病她沒辦法治,且這病最后還落在她自己身上,她這么一出宮,哀家忽然覺得哀家的日子也不遠了。”

    沈蘇姀眉頭一皺,握著陸氏的手不由得攥緊了些,“太后娘娘這是說的什么話,笙娘是生了疾病沒有辦法,娘娘您卻不一樣,您身體康健,雖有寒癥在身,可笙娘能為您調(diào)理好,我們再尋別的大夫也能為您調(diào)理好,您看幾位殿下這兩年都會大婚,您兒孫滿堂的好日子還在后面,可萬萬莫要說這些喪氣話。”

    陸氏搖著頭一嘆,眸光又落在了笙娘走出去的方向,“笙娘也是個命苦的,哀家本對她有愧,現(xiàn)如今她這么一走哀家連個彌補的機會都沒了!”

    沈蘇姀聞言立時心頭微動,“笙娘不過是個宮人,娘娘言重了?!?/br>
    陸氏或許是因為笙娘突如其來的疾病和辭行生出頗多的感慨,一時竟然打開了話匣子,微微一默,也不避諱那么許多的道,“哀家不僅對她有愧,哀家還對她的主子有愧,這些舊事哀家年輕氣盛之時不覺得有什么,可人一老,從前做過的虧心之事便都記起來了,哀家這一輩子能有今日的地位,手上自然沒那么干凈,這么多年來吃齋念佛也算是還債,佛祖什么事都能原諒哀家,卻是這一件無論如何都不放過哀家……”

    沈蘇姀聽得心頭緊跳,“太后娘娘做事自有自己的道理,佛祖如今不原諒娘娘,必定是不懂娘娘的用心,娘娘這么多年來行善念佛,難道還不夠嗎?”

    陸氏無奈苦笑開,“哀家行的算什么善,哀家做下的惡事太多,便是再多的善也彌補不過來,念再多的經(jīng)又有什么用,除非哀家再活一次,或許能改了一時邪念挽回大錯?!?/br>
    沈蘇姀雙眸微瞇,一邊輕撫著陸氏的背脊一邊語聲深長的道,“太后娘娘此言差矣,人生在世,誰都沒有重活一次的機會,眼下太后娘娘還活著,既然如此,便一定有補救的法子,你對笙娘這般照顧,不就是在彌補嗎?”

    陸氏聽著沈蘇姀的安撫之語仍是眉心緊皺滿心愁苦不得開解,搖了搖頭,“只對阿笙好有什么用,她的主子們都是哀家眼睜睜的看著……人死如燈滅,哀家還能彌補什么?”

    沈蘇姀似乎有些詞窮,深吸口氣才道,“人死如燈滅是沒錯,可人人都有身后名,太后娘娘何不嘉獎他們的族人追封她們的名號,如此,她們在天之靈也能安心幾分,娘娘心中也要好受些,實在不行,若他們前世有仇便幫她們報仇,前世有冤便幫她們雪冤,能做多少是多少,上蒼有眼,定能將娘娘所為看在眼中,娘娘何愁不得原諒?”

    陸氏忽的抓住了沈蘇姀的手腕,轉(zhuǎn)過頭來眸光深刻的看住了她,沈蘇姀被陸氏鄭重而沉凝的眸光看的心頭一跳,只以為是自己剛才說錯了什么話,卻見陸氏盯著她看了一瞬忽而在眼底綻出兩分光亮,點著頭道,“丫頭,你說得對,哀家能做的還有許多,你說得對?!?/br>
    陸氏一邊說著一邊低下了頭,那般沉思的模樣好似已經(jīng)在計劃該如何為那些“在天之靈”們做些什么,是追封?報仇?還是雪冤?她能做的,似乎不少……

    沈蘇姀看著這樣的陸氏心頭一松,緊繃聲線緩緩的道,“娘娘這樣想才是極好的,您還有許多好日子要過,對那些人盡力而為便可,此番笙娘出宮,是一定能化險為夷的,她的醫(yī)術(shù)救過那樣多的人,上天絕不忍心讓她因此丟了性命?!?/br>
    沈蘇姀語聲和煦的說完,陸氏一邊點著頭一邊在想著什么,沈蘇姀眼底閃出兩分欣慰又激動的光亮,一邊替陸氏垂著背脊一邊看向窗外,一直簌簌而落的雪粒恰在此時停了下來,沈蘇姀眸光一亮,然而那喜意還未達眼底她便看到兩支嘶叫著的黑鴉從壽康宮的飛梁斗拱之處掠飛而過,黑色的翅膀恍若招展的靈幡,讓沈蘇姀眼瞳猛地一縮!

    “對了,哀家忘記問你,你所求之事,皇上可準(zhǔn)了?”

    陸氏忽然一問讓沈蘇姀回了神,她轉(zhuǎn)過頭去,眼底笑意欣慰,“恩,皇上準(zhǔn)了?!?/br>
    陸氏大送口氣,拍拍沈蘇姀的手滿是感嘆,“從此往后,再也無人敢欺負哀家的丫頭了!”

    沈蘇姀面上仍是笑著,可心頭的不安卻越發(fā)濃重,回頭看向窗外,剛剛分明已經(jīng)停了的雪竟然又簌簌的落了下來,雪勢急驟,好似在應(yīng)和她心中的不詳一般。

    三日之后,昭武帝封賞沈家慷慨救國的圣旨到了沈府。

    那一天,沈蘇姀以十二歲稚齡成為大秦帝國歷史上第一位權(quán)門女侯!

    ------題外話------

    一天寫不完,明兒上卷終章,更新時間可能還是比較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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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5 逼近真身,逃命之道(卷終章上

    明黃的圣旨同王印寶冊讓消沉多日的沈府炸開了鍋,昭武帝欽賜的“洛陽侯府”牌匾高懸于沈府府門之上,衣冠錦繡的皇侍帶著太后和皇帝的賞賜齊至沈府,在爵位空落了七年之后,沈家終于不再是頂個空名遭人詬病的沈閥,可雖然有了爵位,整個君臨城中的世家權(quán)貴都沒想到得這爵位的乃是年僅十二歲的沈家五姑娘!

    那位得以女兒身承爵的西岐郡主尚未有機會成為淮安侯,卻由沈家的五姑娘搶先一步成為大秦歷史上第一位女侯爺,不僅如此,因沈家五姑娘兩番慷慨救大秦與危難之行,昭武帝不僅賞賜北方封地與沈五姑娘,更委以戶部督查使于這位年僅十二歲的小丫頭。

    督查使雖然只是個虛職,可一來大秦本就仰仗沈家的財勢,二來君臨城中早就將這位得眾位主子寵愛兼有仁善之心的沈家五姑娘形容成當(dāng)世才女,所以也不難保將來沈家真的會掌管戶部,雖然有此推測,可君臨的百姓對于這位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沈家五姑娘卻仍是有那么些懷疑,說到底也只是個十二歲的小孩子,真能將這洛陽候位坐穩(wěn)?

    然而放眼此刻的沈府,除了這位五姑娘一時之間還真的找不出挑大梁的第二人,前有沈蘇姀素整沈家之亂,后又有沈蘇姀散盡大房之財,沈府諸人深知五小姐的手段,更對五小姐分外敬重,圣旨來時只在片刻的震驚之后便開始跪地朝拜新家主,端的是眾望所歸!

    接旨,拜主,供祠,本該還有慶宴,可現(xiàn)如今的大秦正值災(zāi)禍頻出之時,沈家便將這一節(jié)省了去,雖則如此,卻仍有君臨城中的權(quán)貴世家爭相送禮,據(jù)說那一日的禮收的沈家人手軟,整整一個前院都放不下,沈家人一掃從前的萎靡之氣,總算是在整個君臨城中長了一番臉面,每個人面上都是與有榮焉的喜氣,只除了老太君和二房。

    任憑前院如何的熱鬧非凡,伽南館中卻仍是一片寂靜,雪已停了半日,隱月湖上結(jié)了一層冰,此刻被厚厚的積雪覆蓋,滿目的雪色晃花人的眼睛,沈蘇姀正在暖閣之中倚窗臨帖,從今晨圣旨至沈府到此刻暮色將近,沈蘇姀已經(jīng)寫了厚厚的一大摞,纖細的手腕仍然行云流水,手下的絹花小楷依舊玲瓏好看,好似不會累一般。

    香書早晨的狂喜在此刻已經(jīng)漸漸褪去,看著一直臨帖的沈蘇姀,她的心中不知怎地再也高興不起來,她家小……不,她家侯爺,看著她家侯爺此刻那沉靜的面容,她心中不知怎地反而實沉沉的不安,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擺在一邊的金銀寶冊和那玄醺相間的宮服,香書微嘆了口氣,這邊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門簾一掀卻是香詞,她看了香書一眼直直朝暖閣而去,朝沈蘇姀一福,“主子,有人來訪?!?/br>
    沈蘇姀依舊低著頭,今日送禮的居多前來求見的也不少,對此她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她的目光仍然落在墨跡斑斕的宣紙之上,“不見?!?/br>
    香詞卻遲疑了一瞬,“主子,其人乃是鳳王郡主麾下門客,說只要通報您便定會見他的?!?/br>
    沈蘇姀手中的朱筆終于停了下來,她抬睫看了看香詞,默然一瞬道,“那就請吧?!?/br>
    香詞并不知道那人是誰,可見自家主子竟然真的見了那人,她不由得也有兩分意外,聞言又福了福身,這才轉(zhuǎn)身出去請來人入伽南館,沈蘇姀放下筆,待墨跡微干才收了帖子,香書見之立刻便上前來幫忙,末了沈蘇姀吩咐道,“沏最好的茶來。”

    沈蘇慕身上系著一件鴉青色的斗篷,風(fēng)帽一戴,面容在暮色之下便變得模糊不清,他挾著一身寒意進的伽南館的院門,香詞為他掀了門簾,走進暖閣之時只看到沈蘇姀一人身影纖細的站在窗前,沈蘇慕心頭一熱,將風(fēng)帽摘了下來,“姀兒?!?/br>
    沈蘇姀不知想什么有些出神,聞言立時轉(zhuǎn)過了身來,他的眸光不變,看著她的模樣仍是寵溺之中帶著溫柔,好似生怕眸光厲害些便將她驚跑了似得,沈蘇姀走上前去接過他手中的斗篷,抬手一請,“這邊坐——”

    沈蘇慕便朝窗前的寶椅走去,見那窗戶開著便順手關(guān)了上,剛落座便有些疑問的看向了沈蘇姀,“為何要住在此處?”

    伽南館在沈府來說實在是太過僻靜了些,沈蘇慕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自然知道這地方一般情況之下主子不會住,沈蘇姀見他眼底帶著心疼,不由得從容一笑,“沒什么,起初剛回沈府之時我便住在這里。”

    沈蘇姀話音落定沈蘇慕眸色便是一暗,深吸口氣道,“都是哥哥不好?!?/br>
    沈蘇姀一聽不由得又苦笑兩分,起初她回府之時自然是受了冷待的,沈老太君給她指的地方都是偏僻的,好似眼不見為凈一般,沈蘇姀最后選了這一處卻是里頭最為偏遠的,老太君滿意,她自己也頗為滿意,沈蘇姀搖了搖頭,“蘇姀自己住的很好?!?/br>
    沈蘇姀為沈蘇慕倒了一杯茶,她有些意外他竟然會親自來沈府找她,她本以為他應(yīng)當(dāng)是不愿意再回來沈府的,見沈蘇姀拿疑問的目光看向自己,沈蘇慕眉目之間浮起兩分愁色的道,“姀兒,這洛陽候之位可是你自己求得?”

    沈蘇姀看著這雙眸子不愿說假話,點了點頭,“是?!?/br>
    沈蘇慕眉頭微皺,“為什么?”

    沈蘇姀唇角幾動,緩緩地將眸光垂了下去,窗外的暮色已經(jīng)被夜色所替代,雪雖然停了卻仍是有呼呼地風(fēng)聲作響,室內(nèi)一片寂靜,默然良久沈蘇姀才道,“只因知道這世上有了權(quán)勢有了名望才不會被人輕易欺辱,也只有在有了權(quán)勢之后,你想做的才會變得容易些。”

    沈蘇姀說的委婉,沈蘇慕卻陡然便明白了,微微一嘆笑容有些發(fā)苦,“姀兒,這些事情本該是我做的,我死里逃生之后本也想回來奪了這沈家的家主之權(quán)得了那洛陽候的爵位讓那些人全都俯首在我們腳下,可……可我這條命是蓁蓁費盡心力而救,我答應(yīng)了鳳王要留在瑯琊城,你也看到了,蓁蓁一個女孩子,勢必要有人為她謀劃?!?/br>
    除了謀劃之外,更重要的是鳳王需要一個有手段有智慧的男人在他百年之后能幫殷蓁蓁來護持大局吧!有什么能比救命之恩更能讓人就范?沈蘇姀不過片刻就想明白了此事,看著沈蘇慕的面容她心中愈發(fā)感嘆,他能放棄沈家的財富和洛陽候的爵位,甘愿為了報恩留在一個女子身邊,也是有情有義了。

    沈蘇姀點點頭,“我明白,你不必自責(zé)內(nèi)疚,若是要什么幫助,我不會不說。”

    沈蘇慕的眉頭仍是皺著,回看了這屋子一眼,眸光略帶著涼薄的感嘆,“適才一路走來瞧著這府中并沒有什么變化,只可惜物是人非了?!蔽⑽⒁活D,沈蘇慕忽然一把握住了沈蘇姀的手,看著她的眸光更帶著兩分痛惜,“姀兒,你是否還是不能原諒哥哥?”

    沈蘇姀心頭一抖,“當(dāng)然不是——”

    沈蘇慕的眉頭皺的越緊,“既然不是,為何你到現(xiàn)在仍然不肯喚我一聲哥哥?”

    那語聲微顫,帶著痛苦,沈蘇姀聽得心中一揪,微垂著的眸子有些不敢看沈蘇慕的眼睛,感覺到他眼底的墨色越發(fā)濃黑,沈蘇姀深吸口氣緩緩地開了口,“哥……大哥……”

    握著沈蘇姀的手緊緊地一攥,沈蘇慕眉頭的愁色終究緩緩地退了開,他唇角微勾,略帶嘆然的上下打量了沈蘇姀一瞬,“姀兒,哥哥知道這幾年你受苦了,此番哥哥將君臨的人全部留給你支應(yīng),有什么事你只需派個人知會哥哥一聲,哥哥定然立刻來君臨助你?!?/br>
    沈蘇姀聽著這話眉頭一挑看向沈蘇慕,果然見到沈蘇慕眼底沁著nongnong的不舍,“姀兒,還有三日便是新年,哥哥本想留下與你一起過完年再走,可蓁蓁身子有恙,我們明日便要啟程回瑯琊了,你既然不愿意隨哥哥走,哥哥也不逼你?!?/br>
    沈蘇姀總算明白了為何沈蘇慕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沈府,聽說他要走,沈蘇姀心頭一時也說不上是松口氣還是有些失落,只得淺笑著安慰道,“自然要以郡主的身子為重,大哥人在瑯琊,我們必定有機會再聚的——”

    兄妹二人絮語片刻,眼看著天色不早且又開始落雪了沈蘇慕便要告辭,沈蘇姀系上件披風(fēng)送沈蘇慕出門,一邊走一邊從袖子里拿出一封信箋來,“煩請哥哥將此物交給鳳王郡主,郡主看了這信便知道我的意思。”

    沈蘇慕有些意外,卻仍是好好地接在手中,沈蘇姀欲將沈蘇慕送出府門去,可剛剛走到一半便遇上從靜心齋方向過來的一路人,沈蘇姀腳步一頓,轉(zhuǎn)頭看過去時便瞧見楊嬤嬤扶著顫顫巍巍拄著拐杖的沈王氏朝她們的方向走,沈蘇姀看到了沈王氏,沈王氏也看到了沈蘇姀,借著路邊昏黃的燈光,老人家渾濁的眸子之中迸射出毒舌一般的光芒,看到沈蘇姀帶著幾人站在那處,當(dāng)下加快腳步朝她走了過來!

    “你這個孽種!好大的膽子!”

    “竟然敢騙的皇上將你送上洛陽候的位子!”

    “你怎么配做那個位子!簡直該死!”

    尖利的語聲刺人耳朵的叫囂而來,沈王氏好似已經(jīng)瘋魔,這近兩月以來連床都不能下的她此刻好似厲鬼一般朝沈蘇姀撲了過來,沈蘇姀心知沈蘇慕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見一眾人的出現(xiàn)立刻擋在了他身前,沈王氏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竟然堪堪舉起了手中的拐杖,狠狠的要往沈蘇姀身上砸去,一邊的香書和香詞都是倒抽一口冷氣,沈蘇姀看準(zhǔn)了那拐杖,本準(zhǔn)備自己出手,可誰曾想她還未動身后沈蘇慕已經(jīng)一把將她拉在了一旁,電光火石間,沈王氏的拐杖便被他一把牢牢地攥了住!

    沈王氏和楊嬤嬤等人并看不清沈蘇慕的臉,只將他當(dāng)做沈蘇姀的什么朋友,卻見他此時氣勢駭人的一把將沈王氏的拐杖抓了住,分明是要給沈蘇姀出頭,沈王氏氣的兩眼翻白,卻仍是使足了力氣厚道,“好大的膽子敢在沈府撒野!來人,將他給我拿下!”

    沈王氏身后的都是在她身邊照顧的心腹,三兩小廝聞言面面相覷一陣,剛動了動步子便被沈蘇姀冷冷的盯了住,面對這位新任的家主,這幾個小廝十分明智的低頭站在了原地,沈王氏眼見得沈蘇姀將她的人一個眼神便阻了住心中更是怒火滔天,偏生沈蘇慕仍然抓著她的拐杖,眸光狠狠地一厲,“你是你什么東西敢對我不敬!報上你的名姓來!”

    因沈王氏和沈蘇姀的沖突,出了楊嬤嬤之外跟來的下人俱是不敢輕舉妄動的垂了頭,沈王氏一句話落定,帶著風(fēng)帽的沈蘇慕忽然抬起了頭來,帽檐只遮住了他的額頭,那雙黑漆漆的眼還有那張和世子沈城頗為想象的臉頓時在昏光寒風(fēng)之中露了出來,沈蘇慕森森的看著沈王氏,“你敢對姀兒無禮,我便敢對你不敬,這么多年……老太君可還認(rèn)得我……”

    沈王氏怒氣洶洶的眸子忽的瞇了起來,拿著拐杖的手頓了住,整個身子都僵了起來,看著沈蘇慕的面容半晌,她忽然滿眸駭然的丟了拐杖朝后退,“裝神弄鬼!你們在裝神弄鬼,別來找我,不是我,不是我,鬼啊,你是鬼……”

    如此的胡言亂語當(dāng)即嚇壞了楊嬤嬤,楊嬤嬤眸光從沈蘇慕面上掃過,下意識的轉(zhuǎn)過眸子去扶沈王氏,沈王氏本就是病中掙扎起來的,這一會兒認(rèn)出了沈蘇慕便以為自己見到了鬼剛退了沒幾步便往后一栽暈了過去,下人們這才一同忙亂的去扶沈王氏。

    沈蘇慕復(fù)又低下了頭,面容便隱在了黑暗之中再也見不到分毫,跟在沈蘇姀之后的香書、香詞雖不知道沈蘇慕的身份,可見此便有兩分意外,然而沈蘇姀不說的事情她們從不敢主動問,一來二去便也低下了頭乖覺的站在一旁,沈蘇姀上前一步,眸光冷冽的掃過楊嬤嬤的背脊,“楊嬤嬤,老太君身子病中,你怎么能讓她出來?從今往后,老太君身子沒有好起來便不得出那靜心齋的門,若是出了岔子,便唯你們是問!”

    楊嬤嬤瑟瑟然一抖,當(dāng)即轉(zhuǎn)身跪地,“奴婢敬遵侯爺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