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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鋒芒之一品佞妃在線閱讀 - 第159節(jié)

第159節(jié)

    申屠孤說這話時臉不紅氣不喘,看也不看沈蘇姀一眼,實在是不能再真了,沈蘇姀眉頭微蹙轉(zhuǎn)頭看了申屠孤一眼,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得輕攥了起來,這可算又幫了她一次。

    嬴華庭聽申屠孤如此說哪里還有不明白的,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知道申屠是當(dāng)年案子的元兇之一,因此這冊子在申屠那里便也不足為奇了,申屠孤所言全部成立,只是申屠孤將這么重要的足以威脅到申屠一族的事情告訴沈蘇姀倒是叫她意外了一番,看了看沈蘇姀略有些不尋常的面色,又看了看申屠孤,她面上生出兩分笑意來,“好,本宮知道了,既然輔國將軍已經(jīng)過來,便由將軍和侯爺一起去會會那位監(jiān)察御史,眼下本宮先進宮見父皇。”

    嬴華庭說完便不再啰嗦,看了看站在門口默然無聲的展狄一眼上前去前堂寫奏折了,展狄乃是新一代青年才俊,很得昭武帝信任,何況此案無論如何都要經(jīng)刑部的程序才能得朝堂的承認,因此她們便也無需避諱這位刑部副使了。

    沈蘇姀看著展狄跟在嬴華庭之后的背影,一想到他是嬴縱的人便覺得心中怪怪的,轉(zhuǎn)頭看了申屠孤一眼,申屠孤竟然還是那一副默然的樣子,好似剛才那謊話非他之口道出的,沈蘇姀眉頭一皺,唇角微抿,“將軍為何幫本候?”

    眼下這室中并無旁人,申屠孤聞言眉心微蹙并未言語,沈蘇姀深吸口氣,“所為無功不受祿,將軍兩次相助本候感激不盡,將軍若是想因此來威脅本候保住申屠,那將軍便打錯了注意,稍后便有奏折送至皇上跟前,申屠此番是免不了一番動蕩的?!?/br>
    沈蘇姀說完便往外走,申屠孤眉頭皺的更緊,跟了上去。

    一路上都有刑部官吏來回,沈蘇姀便未曾多說,待走出了刑部大門牽了絕影才又轉(zhuǎn)過身來,看了看身后默然無言的申屠孤挑了挑眉頭,“將軍既然不說所求,便請回衛(wèi)尉營吧,此行無需將軍相陪,讓申屠一族自求多福?!?/br>
    說完此話沈蘇姀便欲翻身上馬,見她動作利落至極,申屠孤終于唇角微抿道,“若我顧念申屠,當(dāng)初又怎會將那冊子給侯爺?”

    沈蘇姀的動作便是一頓,轉(zhuǎn)過身來看著眼前之人道,“將軍何意?”

    申屠孤眼底一片漆黑,默了默才道,“申屠若真是有罪,此難便是避無可避?!?/br>
    沈蘇姀眉頭幾皺,素來的戒備之感讓她到底還是不那么相信眼前此人,特別是眼前此人帶著那申屠之姓,然而默了默沈蘇姀又想到了他幾次相幫,眸色微沉道,“將軍可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若是金陵候倒下,申屠府只怕再難立起來,將軍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

    申屠孤看著沈蘇姀稍稍一默,微微頷首。

    沈蘇姀看著他這表情眉頭微皺的沉思片刻,點了點頭,“也好,輔國將軍府與金陵侯府并無干系,屆時只看今上如何做判,或許將來申屠的其他族人會求著將軍重回申屠府,將軍能大義滅親,也叫人十分佩服。”

    沈蘇姀說完此話便翻身上了馬背,似乎還是不愿意讓他跟著一同去的樣子,見沈蘇姀要御馬而走,申屠孤眉頭一簇上前一步握住了沈蘇姀的馬韁,曾經(jīng)單薄的少年已有堅實的臂膀,沈蘇姀拉了拉,自己手中的韁繩紋絲不動,不由眉頭一揚,“將軍又是何意?”

    申屠孤看著坐在馬背的人眸色微沉,“在下是一定要跟著侯爺去見那監(jiān)察御史的?!?/br>
    沈蘇姀微揚的眉頭聞言頓時揚的更高了,隨即眼底生出兩分笑意,搖了搖頭,“將軍誤會了,眼下本候并非是要去見那監(jiān)察御史,本候欲回沈府,莫非將軍也要跟著?”

    沈蘇姀這一笑與平日里從容靜琬的模樣有些不同,申屠孤看的眼瞳一縮,隨即眉頭緊皺,“可是適才侯爺與公主說眼下便要去找那監(jiān)察御史,莫非侯爺不去見那人了?”

    沈蘇姀看著申屠孤這樣子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將軍若是擔(dān)心本候一個弱女子會出什么意外那就大可不必了,本候不做沒有把握的事,眼下還不到去見那人的時候,不,應(yīng)該是那人根本不必本候親自去見,那般與公主說乃是為了讓公主安心而已,本候自有本候的行事方式,將軍請放手吧,本候是真的要回沈府。”

    申屠孤遲疑一瞬,看著她篤定的眸色到底是將她的韁繩放了開,沈蘇姀對著申屠孤點了點頭,馬鞭一揚御馬疾馳而去,申屠孤站在原處默了許久,緊皺的眉頭半晌都未展開。

    沈蘇姀一路疾馳到了沈府門前,府門大開她并未停留,一氣兒回了伽南館,香書和香詞看到她這個時候回來不由得都有些驚訝,沈蘇姀將絕影送入馬廄之后就進了書房,找了個由頭遣走香書,而后便看著香詞一人道,“那邊如何了?”

    香詞近來極少在沈蘇姀身邊伺候,緣故便是沈蘇姀交代的還有其他任務(wù),聽得此言香詞面色一肅,“主子放心,那杜方被我們的人緊緊盯著,眼下每日都要去卿云閣,外面有暗衛(wèi)盯著,樓里有詩詩姑娘,無論如何他都跑不了亦死不了。”

    沈蘇姀點了點頭,“這兩日注意些,料想著就是這幾日的事了?!?/br>
    香詞點了點頭,一雙眸子看著很是叫人放心,沈蘇姀今日來回一趟稍有些疲累,不由得朝后靠在了椅背之中,稍稍一默忽然看向香詞淺聲道,“香詞,你為何從不問我為何要做這些事給毫無相干的蘇閥報仇?”

    香詞聞言一愣,好似有些訝異沈蘇姀會這般問她,稍稍一愣才垂了眸子道,“香詞自己本就是蘇閥之人,被主子所救才有今日,主子為蘇閥報仇香詞感激不盡,只求為主子盡心盡力做好每一件事,不敢多過問主子一句?!?/br>
    沈蘇姀看著香詞眼底生出兩分微光,末了將眸子一閉養(yǎng)起神來,書房之中頓時一靜,過了許久沈蘇姀才一嘆,“當(dāng)年你父母家人盡數(shù)死于蘇閥之亂,你可恨蘇閥連累了他們?”

    香詞眼底墨瞳微蕩,搖了搖頭,“侯爺待香詞一家有恩,若非那般變故,香詞一家都是蘇閥之奴,為侯爺和少將軍赴湯蹈火都是甘愿的,又怎敢生出半分異心?”

    沈蘇姀閉著的眸子眼睫微顫,當(dāng)年因為蘇閥之亂死的人實在太多,威遠侯人脈極廣,但凡與蘇閥多有牽連的皆因為各種緣故被殺被貶,香詞是她不死心在尋找四位jiejie下落之時在西南荒野上被流放的一行罪族之中撿回來的,八九歲的小丫頭,父親是步天騎中小小的野戰(zhàn)營教頭,母親是威遠侯府的繡娘,她自己則是跟著大小姐蘇纓身邊的一個三等小丫頭,在尚不明白什么是通敵大罪的年紀(jì)便遭此大難,她的父親死在步天騎軍中,母親陪著威遠侯夫人自焚而亡,而她則一路顛沛流離護著自家小姐到了那西南荒原之上。

    當(dāng)年府中小丫頭眾多,她甚至對她沒有印象,可就是這個八九歲的小姑娘,在經(jīng)歷了人生從未有過的劫難之后,當(dāng)她笑著問她長大想做什么的時候,這小丫頭竟叫喊著要為侯爺和少將軍報仇,那時的她也才七歲而已,她對她說“你好好跟著我我?guī)慊鼐R”,她便就真的信了她,幸好,她用了這七年的時間,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嬴華庭帶著刑部的折子進宮之時正遇到昭武帝在壽康宮小坐,她定了定神進的門去,只看到屋子里頭除了陸氏和和昭武帝在座之外還有雍王、淑妃,嬴珞、嬴策、嬴湛,并著嬴華景和嬴華陽也未曾缺席,見她出現(xiàn)眾人眼底都是一亮!

    “給皇祖母請安,給父皇請安?!?/br>
    恭恭敬敬的行了禮站起身來,陸氏當(dāng)即朝她招手,又看了看她身后,“怎地你一人來了?聽說今日你和沈丫頭一起去了天牢,哀家還以為你們要一起過來呢?!?/br>
    嬴華庭走至陸氏身邊落座,笑著搖了搖頭,“蘇姀回府了,孫女眼下進宮來一是來給皇祖母請安,二來是有折子要遞給父皇看呢,和那北宮骸骨案有關(guān)系!”

    話音一落,不僅陸氏,便是昭武帝眼底都有微光一亮!

    陸氏更是急急道,“怎么?這么快就有眉目了?”

    嬴華庭搖搖頭淡淡一笑,“哪里有那樣快,只是那竇準(zhǔn)說了些話,也算是為孫女指了個方向,孫女要先給父皇看看,否則心中可是沒底?!?/br>
    陸氏聞言也不失望,只拍了拍嬴華庭的手,“盡力而為無憾便可?!?/br>
    嬴華庭點了點頭,陸氏便又道,“還不把你的折子拿出來叫你父皇看看,待會子他只怕又要忙去了。”

    嬴華庭本想著私下交給昭武帝好些,眼下陸氏這樣說她便也從袖中拿出那奏折給昭武帝遞了過來,昭武帝淡笑著接過來,笑意和煦的打了開來,他看的并不快,面上也沒有什么表情變化,底下人不知道那折子上寫的是什么,一時都有些好奇。

    嬴華庭見眾人目光都落在那折子上,便找了個話題看向嬴珞,“哥哥,今日怎不見那位未來嫂嫂一道進宮來?”

    嬴珞眼下是禁足完畢終于能出來走動了,便第一時間來給皇太后請安,雖則經(jīng)歷了此番被褫奪軍權(quán)的動蕩,可他周身的氣息倒還是沉穩(wěn)若定,一顰一笑仍是雅致的緊,聽聞嬴華庭此言一笑,“這幾日雪大,傅姑娘極少出門?!?/br>
    聽他這溫透的話語,陸氏頓時揚了唇,這位傅姑娘很是得她心意,嬴珞雖則經(jīng)歷了這番劫難,那傅姑娘到不曾透出半分輕慢之意,反而時時為嬴珞說話,倒叫陸氏生出兩分喜歡來,而嬴珞早前雖則做了些錯事,經(jīng)歷了這一番之后他倒是愈發(fā)淡然了些,也叫陸氏沒早前那般疑竇重重生著他的氣,此刻便贊道,“傅姑娘是個好的,年后你們成了婚你可要知道珍惜?!?/br>
    嬴珞聞言當(dāng)即點頭應(yīng)是,而這兄妹兩一番話之后那邊廂昭武帝也是將那折子看完了,輕輕一合看向嬴華庭,眸光已有兩分深沉,“華庭,竇準(zhǔn)之言你們是如何得出的?”

    嬴華庭聽到這話便知道昭武帝是有幾分相信的,想起沈蘇姀便道,“是洛陽候,我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反正竇準(zhǔn)都老老實實的說了,我倒是沒有往常那般兩眼一抹黑?!?/br>
    昭武帝眸光微垂,似乎是在思索對于這折子該如何處理,一瞬之后他稍稍點了點頭,“既然竇準(zhǔn)已經(jīng)如此招認,那你們只管順著他的供詞查下去便可,只要證據(jù)充分,朕必定是信你們的,想不到洛陽候一個小姑娘倒有兩分手段?!?/br>
    嬴華庭聞言心中一喜,事關(guān)申屠,好歹也是門閥其一,不論什么罪責(zé)加諸其身必定要引起朝堂一番動蕩,如果昭武帝心存不動申屠之心,那她們就寸步難行了,她們此番自是存著試探的心思,所幸昭武帝不曾叫她們失望,嬴華庭對沈蘇姀當(dāng)然是不吝嗇的,點了點頭道,“洛陽候年紀(jì)雖小,卻很有想法,叫兒臣都很是驚艷呢?!?/br>
    聽著這夸贊昭武帝含笑點了點頭,其余眾人不知那折子上寫的是什么,可一想也知道竇準(zhǔn)那樣的身份,隨便說點什么都足以震動朝野的,眾人一時間不敢多問,只眸色各異的沉思了一瞬,嬴珞疑問的看向嬴華庭,嬴華庭唇角微揚,并未表露出什么。

    陸氏又接著感嘆道,“沈丫頭不容易,不學(xué)著聰明些哪能在那深宅大院活下來,雖則聰明,有時候卻易心軟,你二人既是查案的,可莫要婦人之仁亦莫輕信別個,華庭,你二人身邊無武將相助,莫不如將哀家這里的錢程給你們跑腿?”

    錢程乃是壽康宮的侍衛(wèi)隊隊長,負責(zé)壽康宮的戍衛(wèi),哪能外借,嬴華庭一聽趕忙搖頭,“不必不必,華庭和輔國將軍是舊識,眼下已經(jīng)讓輔國將軍助我們一臂之力了,衛(wèi)尉營無需他時時刻刻守著,何況那無名氏的案子乃是他的事,與蘇閥的案子也是相關(guān)的,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找到些無名氏的蹤跡呢?!?/br>
    陸氏倒不知這一茬,“就是申屠家的那個二公子?”

    嬴華庭點了點頭,“就是他呢,年紀(jì)輕輕戰(zhàn)功卻不輕,本宮信任他,洛陽候與他亦是舊識,如此倒也算方便,皇祖母您就將錢程留著戍衛(wèi)您這里便是了!”

    陸氏恍然的點了點頭,這邊廂嬴珞已經(jīng)笑著應(yīng)道,“倒不知輔國將軍和洛陽候還是舊識。”

    嬴華庭哪里知道這君臨城中的人際關(guān)系,眼下人多,她也不好多說,便笑了笑便不再答話,稍稍的沉默之中昭武帝忽的笑問,“洛陽候眼下也算到了議親的年紀(jì)了吧?”

    此話一出陸氏當(dāng)先笑了,“正是呢,過了年就及笄了?!?/br>
    昭武帝點點頭,好似不甚在意,淑妃聞言便笑著接話道,“洛陽候聰明又漂亮,得皇上和太后娘娘喜歡的緊,不知道屆時這么一朵高嶺之花會被誰摘去!”

    昭武帝笑意未變,陸氏眼底生出兩分促狹,好似已經(jīng)有了打算卻不愿說,嬴華庭眼底微光一動似乎也有自己的想法,嬴珞淡笑不語,見大家這表情如此,嬴策當(dāng)先郁悶道,“還說呢,那個璴意竟敢對蘇姀動了心思,還敢送了聘禮來,卻也不想想蘇姀怎會嫁到漠北那個窮鄉(xiāng)僻壤之地,果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rou了!”

    說道漠北,大家面上的輕松喜意便稍稍的一變,陸氏也有些生氣的冷哼一聲,“這漠北,果真是愈發(fā)不安分了,主意打到了沈丫頭那里去,膽大包天!”

    在這件事上幾乎所有人的立場都是一樣的,嬴華庭亦是十分生氣,冷哼一聲道,“眼下過冬,大抵過不了幾天漠北又要開始要銀子了,仗著擁兵自重便什么事都敢做,那璴意不是到了成婚之齡,依我看父皇不若給他另行指婚呢!新娘子人選好生斟酌一番,或許還能對漠北加以掣肘,若是任期發(fā)展下去,或許什么時候就要揮兵南下了!”

    昭武帝聞言搖頭苦笑,嗔怪道,“國家大事,哪能如此兒戲?”

    嬴華庭也知道自己說的過于簡單,可這聯(lián)姻也真是一種辦法,正要再說兩句,嬴策卻冷哼了一聲,“你不知早前可是為漠北指過婚事的,可是那新娘子還沒出門就暴斃身亡了,你以為那璴意想不到這一層,說來奇怪,此番他倒是主動求起君臨的新娘子了!”

    嬴策說著這話眸光又是微微一瞇,“說起來只怕還是惦記著蘇姀的財勢!那十萬兩黃金已是天價,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眼下父皇雖以欽天監(jiān)的名義壓了,還得想個法子徹底的絕了他那念想才行,我想想,不如就說他們八字相沖,而后直接給蘇姀另指一門婚事?”

    嬴策自顧自說的高興,昭武帝含笑看了他一眼,“倒也不是不可?!?/br>
    嬴策聞言頓時一樂,正想著怎么將嬴縱扯出來,誰知道對面嬴珞卻道,“若是這般,不知會不會惹惱了那璴意,再干出點什么來到時叫老百姓受苦?!?/br>
    賢王賢王,悲天憫人之人倒也不少,嬴策看著嬴珞那笑意完美的模樣唇角微揚,“大秦朝廷難道要永遠忌憚與漠北之勢?若璴意真的如此膽大,朝廷又何懼與一戰(zhàn)!”

    嬴策的語氣略有些沖,誰知道嬴珞卻不氣反笑的看著他道,“早前聽說了八弟在淮安平匪亂的功績,料想著八弟必定和七弟一般都是能征善戰(zhàn)的,據(jù)聞忠勇軍眼下還無歸屬,父皇,兒臣想著莫不如將忠勇軍交給八弟歷練一番?或許八弟亦能和七弟那般成為大秦砥柱呢?”

    滿室一靜,這殿中誰都知道他和嬴策略有些不對付,自是誰都沒有想到他會為嬴策請軍,忠勇軍十萬,且不論戰(zhàn)力如何,只要交給嬴策,那嬴策便也是大權(quán)在握了,若是再封個王,豈不是能和嬴縱相媲美了?嬴策聽著這話眉頭微蹙,這邊廂的淑妃卻是眸色一亮,一轉(zhuǎn)頭,萬分期待而激動的看向了昭武帝……

    這場面變得太快,嬴華庭看著嬴珞略有些不解,嬴湛年紀(jì)雖小,可也是一雙眸子精光四射的看過來看過去,陸氏看著嬴策思索一陣,似乎覺得嬴珞說的也不錯,便也看向了昭武帝,嬴華陽和嬴華景對這軍政之事不甚敏感,一時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好似不是十分感興趣,滿室之中,唯有雍王嬴麒將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皇帝,你覺得策兒如何?”

    陸氏眼底帶笑的看著昭武帝,唇角微揚的一問,這殿中諸人,也只有她能這么問出一句罷了,嬴珞只是個建議,到底是軍國大事,誰敢置喙皇帝的決定呢?

    嬴策見這場面眉心微蹙,“父皇,兒臣只怕不能……”

    “朕都未說不能,你怎可自己說自己不能?”

    嬴策那“勝任”二字尚未說出口便被昭武帝打斷了,聽著昭武帝此話滿殿諸人都是微微一愣,這話豈不是含著兩分有意準(zhǔn)允的意思?

    昭武帝笑意仍是那般和煦,一邊點頭一邊道,“前次那平定匪亂的確做得不錯,朕都不知你這性子是懶散的緊還是太過謙遜,你年紀(jì)不小,確實也要歷練一番了,只是十萬大軍到底不是兒戲,待朕稍后與樞密院諸臣商議一番再做定論?!?/br>
    話雖如此說,可你“確實也該歷練一番了”足以表明了昭武帝對此事的態(tài)度,嬴華庭面上疑惑的表情褪下去,一時也沒多想,只略有些遺憾的看了自家哥哥一眼,而嬴珞面上全無不平不甘之色,云淡風(fēng)輕的好似他此刻推出去的只是一樣無需放在心上的奇珍寶物,他這個做哥哥的乃是真心送給弟弟,一點都無需心疼似得。

    淑妃和陸氏的眸光都是一樣,皆是帶著兩分鼓勵的,淑妃更是帶著殷切,嬴策被這幾道不同的目光看的有些無奈,唇角微揚的點了點頭,“父皇說的是,兒臣謹記于心。”

    昭武帝含笑點了點頭,沒過多時便因為還要處理政務(wù)帶著一眾儀仗現(xiàn)行離去了,昭武帝一走陸氏自然要問嬴華庭那折子上到底寫著什么,嬴華庭對著陸氏不敢相瞞,便只動了動唇形,無聲無息道出“申屠”二字,她這動作做得隱秘,奈何屋子里許多眼睛盯著她,看到她那二字便知道是申屠有難,嬴珞當(dāng)先面色一暗,嬴策則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嬴華庭平靜的面色,申屠可是她的母族,一轉(zhuǎn)頭看向嬴珞,嬴策的眼底不由閃出兩分微光。

    陸氏聽聞此話面色稍稍一沉,諸人知道她是要細細問來,一時都只當(dāng)自己什么都不知的一一提出告辭,嬴策落后了淑妃一段路朝外走,剛走了幾步便聽到身后有人叫他,回頭一看竟是雍王,嬴策一笑停下了腳步,“九皇叔有何事?”

    雍王嬴麒走至嬴策身前,看著嬴策的笑容眸光略有兩分深重,然而什么話都沒來得及說淑妃已經(jīng)去而復(fù)返,目光沉沉看了嬴麒一眼,又看向嬴策道,“策兒,還站在那里做什么?”

    早前淑妃是告誡過嬴策的,看著淑妃難看的面色嬴策一時無法,只朝嬴麒眨了眨眼示意有話以后再說便轉(zhuǎn)身朝淑妃走去,嬴麒看著走遠的嬴策唇角揚起兩分苦笑,一身白衣衣帶當(dāng)風(fēng),仙逸俊朗的眉眼之間竟也染上了兩分淡淡的憂色……

    ------題外話------

    你們家作者腦細泡死了一大片,你們還好么?%gt_lt%

    ☆、046 蘇慕警言,私會發(fā)現(xiàn)!

    僅一夜,君臨城中便已經(jīng)傳出了些略顯詭異的風(fēng)聲,無名氏怒殺十位朝廷命官的案子尚未有什么線索,倒是從族地歸來的二公主嬴華庭雷厲風(fēng)行手段高絕,被擱置了兩年的北宮骸骨案在她手中不出十日便有了眉目,七年之前因為與蘇閥串通通敵而“畏罪自殺”的大殿下嬴錚竟然是被人陷害的,敢陷害一國皇子實在是膽大包天,當(dāng)誅!

    不過……若這案子的元兇是如今四大權(quán)閥之一的申屠,且不知結(jié)果會不會有什么不同?

    伽南館中,沈蘇姀晨起剛走出內(nèi)室便看到了站在外室之中拭劍的沈君心,她起的本就不算晚,這人卻是一身白袍已然練劍回來了,沈蘇姀眉頭微挑,倒不知他竟這般用功,沈君心見她出來不由轉(zhuǎn)過身來,眸色微沉的上下看了她兩眼,倒不像往常那般笑鬧,沈蘇姀只覺得什么地方不對,沈君心卻已拉著她一起用早膳。

    看著沈君心默不作聲的樣子沈蘇姀索性將疑惑問出口,“今日倒是安靜的很?莫不是劍術(shù)上遇到了什么難處?”

    沈君心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眸光一轉(zhuǎn)卻問她,“今日可是要進宮的吧?聽說北宮骸骨案已經(jīng)有眉目了?當(dāng)年是申屠陷害的蘇閥?申屠可是一座大山,你可當(dāng)心些?!?/br>
    兩人隨意吃完便移步到了暖閣中去,沈蘇姀回看他一眼,“外頭還有什么風(fēng)聲?”

    沈君心唇角微抿和沈蘇姀相對而坐,語聲微沉道,“別的也沒什么,就是大家并不看好此番申屠會因為七年之前的舊事而倒臺,到底是百年的門閥大族,可不是說動就動的,還聽說是竇閥倒臺竇準(zhǔn)不甘心,才在天牢之中亂咬了別人,其實是拿你和二公主當(dāng)槍使呢,申屠宮中有賢妃和忠親王,還有二公主的母族,想想都覺得不太會怎么樣,何況眼下還沒有證據(jù)?!?/br>
    沈蘇姀聞言淡笑著點了點頭,“你自己怎么看?”

    沈君心有些愕然沈蘇姀會這般問他,想了想?yún)s還是道,“若是放在幾十年前幾大權(quán)閥都在的時候倒還好,可眼下竇閥剛被打散了,申屠一時也說不好,權(quán)閥雖然難啃,可是在大秦到底是皇權(quán)至上,從前權(quán)閥能與皇權(quán)抗衡是因為他們一邊相互抗衡一邊又自成一體,而今可不同了,何況,陷害皇子的罪可一點兒都不小。”

    沈蘇姀唇角微勾,“你倒是清楚的很!”

    沈君心撇了撇唇角,“無論怎樣,你們還是先找到證據(jù)才行!”

    沈蘇姀點了點頭,“這個倒是一點都不用著急,今日該進宮向太后請安……”

    沈蘇姀一邊說著話一邊準(zhǔn)備起身吩咐人準(zhǔn)備車架,可話尚未說完香書便面帶笑意的走了進來,盈盈一福道,“侯爺,有客來訪。”

    沈蘇姀看了看外頭還算早的天色,這個時候是誰會來?

    心中做此想,一邊的沈君心也皺了眉。

    香書看著兩人疑惑的模樣身子一側(cè),抬手一請,“公子請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