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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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蘇姀想到此不由瞇了瞇眸子,道,“既然是做買賣,掌門打算何時做事呢?” 云嵇似乎聽出了沈蘇姀對他不加掩飾的漠然,乃是當真將他當成了一個收取酬勞的賣藝之人似得,他笑了笑,知道她是惱他未打招呼便將她咬了一口,“那一杯極考驗功夫和火候的清心引便是云嵇為郡主你做的第一件事,至于這第二件……” 云嵇說著,忽然抬手將指尖落在了自己唇角,沈蘇姀目力一起,赫然看到云嵇正用指尖抹去他唇間沾染的一抹血色,而后沈蘇姀便瞧見云嵇指尖輕動緩緩地捻弄著。 沒一會兒,云嵇面上的笑意淡去兩分,眉頭微蹙,似是凝重似是驚訝,因為看不到他的目光,沈蘇姀不能斷定他此刻到底是哪種情緒,下一瞬,云嵇語聲深長的開了口,“郡主身上有兩種咒術(shù),第一種年限已長,乃是無法可解的牽機咒。” 沈蘇姀不意外云嵇能探出她身上有牽機咒,畢竟連碧星都知道的,可聽到“無法可解”四字從西楚國手口中道出她的心還是狠狠往下墜了幾分,深吸口氣,沈蘇姀盡量讓自己顯得平靜些,“掌門適才道牽機咒……無法可解?” “牽機咒刻入人心魂,不死不休?!?/br> 云嵇淡淡道出一句,正在沈蘇姀的心又往下沉的時候他又補一句道,“這話是咒書上說的,那咒書乃是百年前的庸人所寫,到了云嵇這里,自然有不同的說法。” 百年前的庸人…… 沈蘇姀蹙眉,雖然對云嵇的自傲不以為然,心底卻到底生出幾分希望,她不打算和這個言語不詳之人深究這個問題,只是有些漠然的提醒,“掌門該說第二種了?!?/br> 沈蘇姀身上有兩種咒術(shù),相比與折磨了她很久她也早知道了厲害的牽機咒,這無聲無息出現(xiàn)在她身上的第二種咒術(shù)更叫她不安。 沈蘇姀話語落定,本以為云嵇至少應該表現(xiàn)的凝重些,卻不想她的唇角再度高高揚了起來,“這第二種咒術(shù)與郡主并無影響,郡主知道不知道都無所謂。” 知道不知道都無所謂?! 沈蘇姀皺眉,“請掌門以實相告!” 云嵇的唇揚的更高了些,頓了頓才道,“靈犀咒!” 總算利落的道出了口,沈蘇姀聽著這名字卻是迷惑,“和解?” 云嵇抿唇,頓了幾息才道,“此咒之名源于心有靈犀四字,指的是被下了靈犀咒的二人之間有一人能感知另一人傷痛生死且與其同歸,郡主,你是被另一人感知的那個……” 沈蘇姀心頭一動,這咒術(shù)對她而言當真沒有害處!能感知她的生死傷痛,還能同歸?這同歸和解?能對她下這樣的咒術(shù)的人……沈蘇姀心底想著,腦海里陡然間冒出一個可能性來,她睜大了眸子看著云嵇,攏在袖子里的手猛地攥緊,“說詳細點!” 云嵇繼續(xù)笑著,“靈犀咒需要用一人用心頭血做引方才能下,還要以七日之功才能成,下了咒之后獻出心頭血的人能感知到另一人的生死傷痛,別個傷,那獻血的人也會痛,別個死,那獻血的人也會死,郡主,倘若云嵇現(xiàn)在動手殺了你,那么當初獻血與你的那人也會與你同死……郡主,獻血這人待你好生癡情……” 云嵇話中雖有笑意,可那笑意卻是冰冷的,沈蘇姀聽著這話呼吸驟然加重了幾分,攏在袖中的手攥著又展開,展開又攥起,黑亮的眸子里更是諸般情緒涌上一時說不出話來,好似體察到了她情緒有異,云嵇淡淡垂眸道,“今日云嵇為郡主所做之事已經(jīng)足夠,郡主暫且下山明日再來吧,明日上山,郡主恐要在山上小住幾日?!?/br> 稍稍一頓,云嵇這才朝她這邊轉(zhuǎn)頭頷首,“不送?!?/br> 沈蘇姀愣了一瞬才回過神來,看了云嵇一眼,她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走了出去,腳步有些匆忙又有些凌亂,便是云嵇都能感受到她波動的情緒,他的臉一直朝著沈蘇姀離去的方向,直到那腳步聲漸遠到消失不見他才轉(zhuǎn)過頭來,抬手為自己斟上一杯清心引,品起來…… “主公,倘若適才上陽郡主不愿和主公做買賣呢?” 悄無聲息的,一道墨色的身影落在了矮榻之前,聽到這一問題,云嵇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笑意分明,卻叫墨色身影顫了顫,便聽云嵇語聲淡淡道,“那就只好殺了了事了。” ------題外話------ 你們,就沒看出什么嗎?多謝涵涵和摎jiu和小呆的花和小錦的鉆石!多謝投票滴妹紙!這幾天在喝中藥調(diào)整狀態(tài)了,很快會恢復萬更滴。 ☆、037 重回君臨,走不了了! 沈蘇姀再見到鐘子期的時候已經(jīng)恢復了從容神色,鐘子期見她這么快就出現(xiàn)眉頭一皺,行禮之后便問,“郡主,可見到掌門了?掌門可有為郡主診治?” 沈蘇姀仔細的看了鐘子期一瞬,而后轉(zhuǎn)身走在前,“已經(jīng)見到了,掌門已答應為我診治,今日先下山,明日再上山來,而后恐要小住幾日。” 鐘子期在后笑一聲,“恭喜郡主,有掌門出手郡主必能達成所愿!” 沈蘇姀微微頷首,只語聲輕悠的道,“子期從未見過掌門?” 鐘子期在后不好意思的笑笑,“莫說是子期這等修為尋常的外門弟子,便是廣陵派中最為厲害的內(nèi)家弟子也只有那么幾人見過掌門,掌門為了修習廣陵派各樣陰陽術(shù)已經(jīng)將門中事物交給了派中長老,派中諸弟子大都只知道掌門眼睛不好,別的卻是不知了?!?/br> 沈蘇姀眉頭微蹙,點了點頭再不多說,徑直朝山下走去,下了山回客棧,剛走到客棧之前便看到容颯和香詞滿是擔心的在客棧之前等著,看到沈蘇姀出現(xiàn),二人眸色俱是一亮,沈蘇姀眸色深重的看了容颯一眼,走上前便問,“可有君臨的消息?” 按照時間來算,這個時間正是嬴縱到君臨的時候。 容颯聞言卻是沮喪的搖了搖頭,“本來大秦和西楚傳消息就不夠便利,眼下咱們到了江左和消息來回的就更是慢了,王妃莫要著急,主子不會有事。” 沈蘇姀眸色一暗,點頭朝樓上客房走去,走上樓梯之時和一個端著瓷盞的小廝迎面碰上,那小廝大抵是想讓沈蘇姀,可不知怎地腳下一滑,只聽到咣當幾聲響那高高的一摞瓷盞瞬時就快要跌下來,沈蘇姀眸光一暗本想上前去扶,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卻是身形一閃避了開,下一瞬便見那小廝晃晃悠悠自己將瓷盞穩(wěn)了住,看到沈蘇姀避之不及的模樣尷尬一笑,朝沈蘇姀彎腰道,“可有碰到姑娘?都是小人的不是!” 走在后面的沈蘇姀和容颯都被沈蘇姀那般大的反應嚇了一跳,要知道沈蘇姀從來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可眼下卻是被一摞瓷盞驚得讓到了一邊,連面色都有些發(fā)白似得,香詞和容颯二人急急忙忙湊上來,幾乎異口同聲的問,“主子可安好?” 沈蘇姀有一瞬間的愣神,聽到香詞和容颯的話這才明白自己的反應實在有些夸張了,對上那小廝尷尬的笑意更覺無奈,只怕這小廝會以為她是那碰不得挨不得的嬌小姐了! “沒有碰到,你去做事吧?!?/br> 沈蘇姀對那小廝安撫一句,又看向香詞和容颯,“我好得很?!?/br> 說完沈蘇姀便轉(zhuǎn)過身繼續(xù)朝樓上的廂房去。 后邊的香詞和容颯相視一眼,只覺得沈蘇姀有哪里不對。 不僅是香詞和容颯覺得沈蘇姀不對,便是連沈蘇姀自己都在苦笑,自從聽到那靈犀咒的話她的心就一直不曾平復,想到他能感知到她的傷痛生死她便格外的緊張起來,適才和小廝相遇那一下便是在想碰到自己不要緊叫他疼了痛了她卻不愿。 沈蘇姀生生壓下心底的暗涌,甫一入門落座便對容颯道,“君臨那邊的消息要時刻注意著,還有蒼穹那邊也不要忘記了,若是有異動定要第一時間告知與我!” 沈蘇姀吩咐一聲還覺得不放心,趕忙又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書案之前,將淡金色的信箋鋪展開來提起筆便落下一行疏狂小字來,才寫了十多個字她的手卻又是猛地一頓,放下筆,抓起那信紙便揉了,再提筆之時卻又愣住,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寫什么。 若是一訴衷情反而叫他擔心,叮嚀囑咐那些他又不需要,分明有許多話想和他說,可是卻又覺得說什么都不合適,沈蘇姀無力的苦笑一下,重重的坐在了身后的敞椅之中,將手中狼毫一扔,身子靠近椅背之中,抬手便覆在了自己一雙墨瞳之上! 靈犀咒,好一個一身系兩命的靈犀咒! 她若死了他亦不能獨活,這話聽著,怎么都有些他為她殉葬的意味…… 香詞和容颯在遠處滿是疑惑的看著沈蘇姀,沈蘇姀卻不管不顧的保持著這個姿勢良久,從分開到現(xiàn)在,再沒有哪一刻讓她這般瘋狂的想要見他…… 早春二月的江左已經(jīng)是一片蔥蘢欲滴,可這時候的大秦卻還能四處看到積雪未化,嬴縱一行人一路疾馳,終于在一個陰云密布的下午到了君臨城,到了君臨城外,嬴縱大手一揮,連帶著容冽在內(nèi)的十多人俱是散了開去,嬴縱狹眸望了一眼巍峨的安定門城樓,馬鞭一落便已飛馳入城,墨色的王袍被寒風鼓起,穿過黑黝黝的門洞便看到了闊別兩月的君臨城! 夜幕之下的君臨城沉浸在一片燈紅酒綠的喧鬧氣氛之中,西楚的威脅剛剛散去,北魏的虎視眈眈還在繼續(xù),宮中帝王病重,太后病危,而這距離漠北千里之遙的君臨城,被厚實城墻包裹著的君臨城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醉生夢死的權(quán)貴只顧著尋歡作樂,酒肆畫舫之中的生意似乎更好,無人關(guān)心帝國的明天是否能繼續(xù)強大,更無人知道漠北的雪原有多冷戰(zhàn)士們有多久未曾吃過一頓飽飯,凜冽的寒風刀子一般刮過嬴縱的眉眼,看著這般迷幻沉醉的繁盛城池,嬴縱似乎聞到了一股子大廈將傾的腐朽氣息。 一鞭一鞭落在赤焰的馬背之上,嬴縱冷眼從這霓虹鬧市之間縱馳而過,半柱香的時間便到了天圣門之下,看到一人縱馬而來,城樓上的御林軍早就警戒起來,待嬴縱在城下勒韁駐馬,城上已有眼尖的認出了嬴縱…… “秦王!是秦王回來了!” “開宮門!迎秦王入宮——” 城樓之上呼喊聲不斷,下一瞬便有齒輪便隨著鐵鏈的聲音響起,天圣門的左側(cè)門緩緩打開,待能容下一馬通行嬴縱揮鞭便從那門中疾馳而入,宮燈早已次第亮起,連綿起伏的大秦帝宮金碧輝煌亮若白晝,飛檐斗拱上的殘雪更是將昭武三十五年幾場大火的痕跡盡數(shù)掩了下,嬴縱墨藍的眸子被那燈火映照的黑亮驚心,愈發(fā)能襯出那張俊臉的冷酷威懾,他目不斜視的入了內(nèi)儀門,徑直朝著壽康宮的方向而去…… 遠遠地便能看到壽康宮內(nèi)亦是燈火通明,只是和往日相比,今日的壽康宮外增加了更多的御林軍守衛(wèi),嬴縱鳳眸半狹,仍是半分不猶豫的在壽康宮宮門外停了下來,馬嘶聲響起,壽康宮外的御林軍齊齊跪地行禮,嬴縱坐在馬背之上居高臨下的看了眾人一眼,只瞧見這些人的面孔他是從未見過的,這御林軍穿著御林軍的軍服,披甲執(zhí)銳士氣不同尋常,隱隱的還有一股子叫他無法忽視的血氣漫溢。 嬴縱唇角微抿,他又朝那宮門緊閉的院落之中看了看,而后便面色如常的翻身下了馬背,宮門之外有侍衛(wèi)上前來迎,嬴縱抬手將馬鞭扔給那侍衛(wèi)徑直走上臺階到了宮門之前,宮門應聲而開,另一侍衛(wèi)抬手做請,“秦王請——” 嬴縱垂眼掃了那侍衛(wèi)一眼,只見那侍衛(wèi)抬起的手上布滿了厚厚的繭子,其中除開拇指之外的四個手指的第二關(guān)節(jié)最為明顯,能留下這樣的痕跡,足以證明這樣的人必定善箭術(shù)且從前常常使弓箭,可身為御林軍來說他卻不該有這樣的機會! 淡淡一眼,那侍衛(wèi)背脊下意識一僵,隨之握著腰間長劍的手亦是猛地攥緊,就在這侍衛(wèi)緊張的不能自己之時,嬴縱卻又一言未發(fā)的進了壽康宮的大門,侍衛(wèi)彎著腰良久才抬起頭,入目便見前方一道墨色的身影正朝壽康宮深處而去,侍衛(wèi)木訥的面容上冷汗漫布,抬手擦了擦眼底露出兩分很色,給左右使了個眼色,壽康宮的大門被關(guān)了上。 嬴縱并不在乎身后有何動靜,他只快步朝著亮著燈火的正殿而去,剛走到殿門口便瞧見一身素衣的路嬤嬤面色哀戚的站在門口,聽到響動路嬤嬤怔怔的抬起頭來,看到嬴縱的一剎那先是一愣,而后眸子睜的大了些,分明看清了嬴縱,卻又像是不能相信,抬手揉了揉眸子,再看向嬴縱之時方才眼眶一紅朝嬴縱跪了下來,“王爺!王爺回來了!” 嬴縱見路嬤嬤如此眉頭頓時皺起,上前兩步看向陸氏寢殿的方向,“皇祖母可還好?” 路嬤嬤面上驚喜之色一淡,隨即便伏地哽咽起來,“王爺,奴婢也不知道太后娘娘她好不好,因為,因為太后娘娘已經(jīng)不在這壽康宮里了……” 路嬤嬤說著話語一斷,猛地抬起頭來看向嬴縱,語聲顫抖的道,“半個月之前太后娘娘就已經(jīng)以養(yǎng)病之名被接走了,王爺竟是不知道嗎?!” 路嬤嬤問一句,嬴縱雖然未答話可她到底是宮中的老人了,猛地想明白了什么路嬤嬤眸光駭然的抓住了嬴縱的衣擺,“王爺,您不該回來,王爺,您快走吧!” 路嬤嬤攥著嬴縱的衣擺催促著,可不知怎地宮門方向忽然響起了一陣潮水般的腳步聲,期間還夾雜著鎧甲鏘鏘聲,路嬤嬤先是一怔,隨即眸色更為驚懼,正要再勸,嬴縱卻忽然俯身落手在她手肘將她托了起來,看著她淡淡道出四字,“走不了了。” ------題外話------ 好久沒寫大秦的戲碼啦~這一次還不是重頭戲,大家不必擔心縱子喲!沒有人比你們家作者更心疼縱子啦! ☆、038 牢獄之災,兄弟相見! 散發(fā)著腐敗氣味的甬道之中只亮著幾盞光線幽暗的宮燈,昏黃的光落下,將將將黑暗驅(qū)散兩分,卻如何都消融不了這暗室之間的冷意,嬴縱一身撩黑墨袍走在最前,徑直走到了甬道盡頭的牢門之前,身后一人走上前來將牢門打開,低聲頷首道,“王爺請——” 嬴縱面色平靜的站在牢門口,目之所及的牢房之中床凳桌椅齊備,相比與其他只有草甸的牢房好得多,然而環(huán)境再好卻也是牢房,且還是天牢。 “皇祖母可還安好?” 嬴縱長身站在牢門之外,他不動,便無人敢催他,近百人的御林軍執(zhí)堅批銳站在他身后十步之外,甚至沒有人敢直視他的背影,還保持著開門姿勢的衛(wèi)城聞言眉頭微蹙,朝遠處的禁衛(wèi)軍們看了一眼才語聲低低道,“煜王將太后娘娘迎去了崇德殿?!?/br> 崇德殿位于帝宮以北,環(huán)境幽靜至極,只不過全然沒有壽康宮來的舒適,嬴縱聞言面不改色,點了點頭便朝牢中走了進去,衛(wèi)城看著他走進去的背影眸色微暗,唇角幾動仿佛有什么話要說,可顧忌著身后禁衛(wèi)軍都在便生生將話頭壓了下去,將牢門一關(guān),又對著嬴縱筆挺的背影拜了一拜方才轉(zhuǎn)身帶人離去,他一走,嬴縱的牢門之外便被森嚴看守起來。 嬴縱看了看這一處他并不陌生的牢室面上并未露出半分異色,他抬手將凳子上的灰塵掃去,袖袍一掀坐下來養(yǎng)神,上一次他進入此處之時乃是以身為餌構(gòu)陷五殿下嬴琛,這一次的情況卻有些不妙了,嬴縱眉頭微微一簇,而后又松了開。 這處牢房雖然環(huán)境優(yōu)越,可卻是沒有氣窗的,四面皆是巨石砌成的石墻,便是武功再高的人也逃不出去,因是看不見外頭的天色,嬴縱便沒法子判定時間,可慣于行軍的他還是靠著出色的記憶力計算著進這牢房的時辰,孟南柯所言不錯,他有牢獄之災! 嬴縱進城之時還只是夜幕初臨,他徑直進宮,還未見到陸氏便被打入了天牢,至此刻也不過過了兩個時辰,便是在這兩個時辰之后,天牢之中終于迎來了第一位訪客! “七哥!你怎么忽然回來了!” 第一個來的是嬴策,當今朝堂之上立儲呼聲最高的煜王殿下,眼看著牢房門被鎖著,他立刻回身斥責跟在他身后的老頭,“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就敢落了鎖?!快把牢房門打開,七哥剛從外頭歸來,本王要和他好好說說話!” 后面跟著的老頭聞言立時跪倒在地,顫顫巍巍的道,“煜王殿下饒命,小人也想將鎖打開,可是衛(wèi)統(tǒng)領(lǐng)有令,說皇上讓小人們對秦王嚴加看管,這鎖一旦打開,小人這邊五十多人都要沒命的,求煜王饒了小人……” 嬴策聞言冷笑一聲,抬手便要去搜那牢頭的身,“好,你不打開本王親自來開!” 那牢頭聞言面色立刻一片煞白,額頭之上更是溢出了淋漓汗意,求饒的話還未說出口,牢中的嬴縱忽然出聲道,“阿策,莫要壞了規(guī)矩。” 嬴縱說的話比什么都管用,嬴策立刻就停下了為難牢頭的動作,站起身來,隔著一道鐵柵欄的牢門擔憂的看著嬴縱欲言又止,嬴縱面色平靜的看了看他,微微頷首之后便不再多問,兩個多月不見,嬴策的樣貌并無發(fā)生半點變化,人卻是要比往常要氣勢懾人的多,那雙明朗的眸子里頭滿是沉暗莫測之色,和從前那個豪氣無畏的八殿下已全然不同! 嬴縱彎了彎唇,“天牢之地不詳,你回去吧。” 嬴策聞言使勁的拍了牢門一掌,面色一暗道,“七哥你不要擔心,父皇只是氣你為了蘇姀竟然私自領(lǐng)兵到了漠北,你也知道的,私自調(diào)兵本就是大逆不道之罪,你不要急,我會向父皇進言的,等父皇氣一消,自然會將你放出來?!?/br> 嬴縱看了嬴策一眼,唇角的笑意一點點淡了下去,他低低“嗯”一聲,再不言語。 這一聲“嗯”極淡極淡,好似對嬴策無條件信任,又好似眼底根本不曾看到這個為他擔心為他斡旋的弟弟,嬴策深深看著嬴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再說什么,想了想才道,“七哥,蘇姀還好嗎?前幾日我得了一個消息,說她在西楚……還有早前宮里發(fā)生的事,是不是也和她有關(guān)呢?她這次為何不和你一起回來?她是不是再也不回來大秦了?” 提起沈蘇姀,嬴縱眼底立刻漫上幾分柔色,他沉吟一瞬才點頭,“你知道的消息是真的,她在西楚,并且再也不會回來了,至于早前宮里的事,和她無關(guān)……” 嬴策眼底微光一閃,語聲萬分嘆然,“蘇姀到底是為了什么?” 嬴縱搖搖頭無奈一笑,“她萬分明白這宮中的人心詭算,再不需要別的理由。” 嬴策狹眸,而后苦笑起來,“這么說來,此生我和她再也不復相見了?” 嬴縱微微皺眉,點頭道,“或許吧”。 嬴策一愣,看了看嬴縱漠然的側(cè)臉眸色一時悠遠起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眼底生出幾分烏云見日的清朗來,卻又只是一瞬后他的唇角便緊抿了起來,他看定嬴縱,語聲澀然的問,“她若是不再回來,那七哥你和她怎么辦呢?” 嬴縱聽聞此話卻是溫柔一笑,“我自是要和她一起的?!?/br> 嬴策握著鐵欄桿的手忽的攥緊,淺吸了口氣并沒有多問,他在牢門之外站了片刻,而后才道,“七哥莫要擔心,我現(xiàn)在便去見父皇,父皇定然不會真的處置你的!” 嬴策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嬴策轉(zhuǎn)身交代了牢頭好生照顧嬴縱便疾步走出了天牢的大門,嬴策眸色暗沉,腳步更是疾快,徑直走到了天牢之外停著的一輛馬車之前,掀開車簾上了馬車,馬車之內(nèi)坐著一個帶著面紗的紅衣女子,見他上車,紅衣女子淡笑著開口道,“怎么樣?曾經(jīng)在你之上的人成了你的階下囚,有沒有覺得十分暢快?!” 嬴策暗沉的眼神立刻變作寒刀,狠狠地從女子明艷的眉眼之上刮過才冷笑道,“我勸你不要亂來,不要忘記,眼下你的身份還不能見人,西岐家的罪名確鑿,你眼下還應該在漠北蠻荒之地流放,除非我能坐上那個位子,不然你永遠都只是我王府里的無名小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