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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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搶走了他……” “是你……” 凄厲的叫罵早就刺透了薄薄的帳篷傳了出去,半柱香的時(shí)辰之后,寧天流才抱著裹嚴(yán)實(shí)了的寧微傾走了出來,大帳之外,沈蘇慕幾人面色沉沉的站著,寧天流抱著寧微傾站在幾人面前想說點(diǎn)兒什么,末了卻只是苦笑了一下。 沈蘇慕淺吸了口氣對著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寧天流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便抱著寧微傾轉(zhuǎn)身走向大營正門的方向,白袍翩然的身影仍然瀟灑俊逸,可似乎懷中人太重,讓他的步伐變得分外沉重,沈蘇慕幾人深知寧天流品性,卻沒想到今夜的事竟然是這樣。 “寧郡主的聲音好可怕,她說的那個(gè)‘她’可是沈jiejie?” 一片靜默之間,清遠(yuǎn)忽的咬牙開口,那語氣似乎含著隱隱怒意,微微一頓似乎猶不解氣,又道,“今夜之事幸好只是如此,若是真的被……那沈jiejie該多傷心,郡主這般是不是就是先生教過的多行不義必自斃?!只是可憐了世子,到底是親meimei?!?/br> 沈蘇慕對他這番說辭倒是很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該信秦王。” 清遠(yuǎn)還未想到那么許多,想到那“皇后”二字低聲咕噥道,“我當(dāng)然信王爺,只是……只是王爺?shù)奈环輸[在那里,沈jiejie往后不知戒備著多少女人,后宮不都是這樣?” 清遠(yuǎn)到底性子外向,又和這些人熟識(shí),因此才敢講這些話,誰知話音落定卻沒人同意他,沈蘇慕意味深長的看著他道,“清遠(yuǎn),你以為今夜這事只是因?yàn)閷幙ぶ餍膽巡卉壊虐l(fā)生的嗎?你可別忘記了,這里是天狼軍大營,又有什么能逃得過秦王的眼?” 清遠(yuǎn)眉頭一皺,眼底驟然間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 沈蘇慕淡笑不語,一旁的鄭希搖頭一嘆,“王爺這手段,對一個(gè)弱女子也是……” 沈蘇慕聞言眉頭一挑,誰知他還未說話明生在一旁已少年老成的開了口,“鄭先生此言差矣,女子生了歹心通常比男人更可怕,何況今夜之事全因郡主自己一念之差,從一開始郡主時(shí)時(shí)刻刻都可反悔,是她有了心魔自己誤了自己罷了?!?/br> 微微一頓,明生又冷聲道,“何況郡主心思深沉想害沈jiejie,若是不除,必為禍患!” 沈蘇慕看了明生一眼,點(diǎn)點(diǎn)頭便笑笑不語了。 鄭希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這話我只是隨便說說,可別叫王爺知道了!” 朱瑞哼一聲,抬手便拍在了鄭希的腦袋上,“我老朱早說了明生是你的接班人,瞧瞧你這眼力勁兒越發(fā)差了,敢害王妃的人在王爺那里能有好下場嘛!” 說著又指了指中軍大帳,“這大帳里頭你去收拾,不收拾好別想睡覺,今夜之事咱們都忘了的好,走走走散了散了,老朱我要睡了!”轉(zhuǎn)身之時(shí)又苦哈哈道,“王爺這會(huì)兒必定美的很,可苦了咱們,往后我這老朱心里想到女人都有些后怕了……” 天狼軍軍紀(jì)嚴(yán)明,白日里訓(xùn)練又十分艱苦,這夜間的波瀾不過是個(gè)小插曲并沒有影響士兵們?nèi)胨庹ǖ囊股?,嬴縱其實(shí)沒有朱瑞想象之中的溫香軟玉春宵帳暖,他看著沈蘇姀睡著之后便起了身到了府中正堂,聽了容冽的匯報(bào)之后便安靜的等人。 寅時(shí)正,嬴縱等來了要等的人。 寧天流從宋府正門而入,走到了正堂之前的庭院駐了足。 嬴縱步出門來,墨色的身影背著光,那張刀削斧刻的面容越發(fā)顯的冷峻,走下臺(tái)階,在寧天流十步之外站定,他眼底一片深不可測,半晌才開口,“打一場吧。” 幾乎是瞬間,寧天流身上的內(nèi)息一盛,閃電一般朝嬴縱襲了過來,瞬間蓬勃而出的內(nèi)力掀起一陣勁風(fēng),將庭院中的草木吹得簌簌搖動(dòng),化掌為拳,寧天流直朝著嬴縱要緊之處襲來,嬴縱泰然不動(dòng),只在腳下步伐微小的移動(dòng),饒是如此,已能將寧天流的拳頭躲過,寧天流眸色一沉,周身的怒氣愈發(fā)蓬勃,拳風(fēng)一漲,速度更快的朝嬴縱落下! 嬴縱不得不后退,身形極快的閃避,卻始終未曾出手,寧天流見此冷笑一聲,“你不出手是何意?當(dāng)真以為我對你下不去重手嗎?!” 嬴縱八風(fēng)不動(dòng),仍然只避不攻,寧天流見此低喝一聲,身形驀地騰空而起,掌心劃出澎湃的內(nèi)力,而后以萬鈞之勢朝嬴縱砸了下來,嬴縱根本無法退開,只能抬手作擋,“砰”的一聲悶響,就在寧天流還要繼續(xù)攻過來之時(shí)卻見嬴縱因此掌后退了兩步,他眉頭一皺,高高揚(yáng)起的手便落了下來,嬴縱剛站定的那一刻,他身形一閃至他身前,一把握住了他的腕子,嬴縱此刻方才皺了眉,一滑便甩脫了他的手,凝眸問,“還繼續(xù)嗎?” 寧天流眼底沉色消了一半,此刻卻大都是驚疑不定,“你……” 嬴縱下頜微抬,語聲沉沉,“你只有今夜一次機(jī)會(huì),若是錯(cuò)過,往后再?zèng)]有了。” 寧天流眼底的驚疑散去,化為了沉沉的陰霾,看了他許久方才垂眸一嘆,語聲低低的,似有些傷懷,“你就如此確定我不會(huì)因此與你反目?” 嬴縱未看寧天流,只道,“并不確定?!?/br> 寧天流抬起頭來看著他,一笑,“若今夜不是朱瑞告訴我,你要讓寧家身敗名裂嗎?寧家是現(xiàn)今僅存的權(quán)閥,你要斷絕寧家未來阻你皇權(quán)之路的可能嗎?” 嬴縱下頜微抬,只看著黑漆漆的夜空,沉默了許久才道,“在我看來,若想要絕了寧家未來的路,只讓寧家這般的身敗名裂并不足以。” 寧天流又笑了笑,萬分苦澀,“除了蘇姀,你心底還有什么?” 嬴縱收回了悠遠(yuǎn)的目光,看著寧天流的眼神略帶了沉意,薄唇輕啟,話語涼薄。 “只有她,因而不能容忍別人挑釁?!?/br> 寧天流面上的笑意漸淡,滿是肅穆的看了嬴縱良久,而后舉起雙手投降似得朝后退了兩步,垂眸的瞬間眼底的復(fù)雜神色已淡去,再抬頭便又是一片風(fēng)光霽月,轉(zhuǎn)身之時(shí)那話語再度風(fēng)清月朗,“我希望我追隨的是大秦最英明的君主,我希望寧家能屹立在皇權(quán)之下不倒,嬴縱,從今往后,我只是你最忠誠的臣子,愿萬家燈火,都有我大秦的明月朗照之。” 寧天流大步走了出去,夜風(fēng)掀起他的衣袂,那肆意瀟灑的背影像個(gè)俠客,仿佛能踏平天下溝壑,嬴縱的目光定在他身上,直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府門之外他才輕輕地嘆了口氣,搖頭失笑,捂著胸口輕咳了一聲,片刻之后笑意散盡,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緩緩落下,望著那漆黑的夜空徒增一抹沉哀,身后廊檐下的燈火拉長了他的身影,孤涼至極! 站了許久嬴縱才緩緩轉(zhuǎn)身,甫一轉(zhuǎn)身便愣了住,沈蘇姀白衫墨發(fā)站在正堂門口,正目光柔柔的看著他,嬴縱眉頭皺起,大踏步的走向她身邊,攔腰抱起朝內(nèi)室去,不滿道,“何時(shí)起來的?也不著外衫,若是染了風(fēng)寒如何是好?” 沈蘇姀圈著他的脖頸唇角彎著,朝外頭漆黑的夜空看了一眼笑道,“忽然醒了,瞧見你不在就出來了,忽然想到我都未和你一起看過星星看過月亮,可惜今夜沒有?!?/br> 嬴縱聞言只是失笑,“你若喜歡,改日帶你去看。” 沈蘇姀竟是鄭重應(yīng)了,又睜大了眸子瞧著他,“我適才做了個(gè)夢?!?/br> 嬴縱挑眉,“哦?什么夢?” 沈蘇姀瞇眸,目光悠遠(yuǎn),好似在回味,“我夢到八歲那年我們在宮中那片辛夷花樹下,我從樹上掉了下來,然后砸在了你身上……” 嬴縱聞言一笑,“然后我就說了句你像姑娘你便打了我,然后兔子一般跑掉了。” 沈蘇姀笑意更深的搖頭,“不,這次不一樣。” 嬴縱有些意外,“何處不一樣?” 沈蘇姀便將他摟的更緊了幾分,笑道,“這次你抓住了我沒讓我跑掉,你說為了罰我掉下來砸了你要讓我做你的王妃,我嚇壞了,心想著我是個(gè)男子怎能做你的王妃,然后你把我拉到那辛夷花林邊的湖邊,我竟是著了身女裝!” 嬴縱唇角高高揚(yáng)著,“然后呢?” 沈蘇姀聞言便不再看他,反是乖順的貼臉過去蹭了蹭他胸口,“然后我就應(yīng)了你,你三媒六聘送了許多寶物,要我在及笄之后嫁你,我也應(yīng)了……” 嬴縱不知怎地心頭便是一軟,輕輕喚她一聲,“阿姀……” 沈蘇姀驀地收緊了手臂,整個(gè)人都貼著他,卻忽然道,“你身上涼涼的?!?/br> 嬴縱頓時(shí)反應(yīng)過來,眼下還在初夏,他在外頭站了許久身上自然沾了涼意,這么一想他便要將她放在床上,“你先躺著,我去換下袍服再來?!?/br> 沈蘇姀?fù)仁钦戳舜玻伤皇枪蛑⑽捶砰_嬴縱,雙手從他脖子上一滑摟住他的腰,整個(gè)人都貼了過去,“不不不,你別走……” 嬴縱失笑,撫了撫她的發(fā)頂,“我身上怕是沾了夜露?!?/br> 沈蘇姀搖了搖頭,“沒關(guān)系,從今往后,你身上再?zèng)龆加形医o你暖……” 沈蘇姀當(dāng)真將他越抱越緊,嬴縱呼吸一窒,忽然就覺的一股子熱意極快的涌上了眼角,沈蘇姀卻又輕聲道,“嬴縱,我來晚了,我做夢都想和你從八歲時(shí)就在一起……” ------題外話------ 嗚嗚嗚,你們家作者已淚崩~愿萬家燈火,都有我大秦的明月朗照之~我來給你暖~ 世上只有親媽好啊~天流~我也是愛你的~多謝小七和蘑菇的鉆石~ ☆、091 那位子雖然不勝冷寒,可我會(huì)陪你! 無人知道那一夜的亂子到底有哪般內(nèi)情,第二日嬴縱也未入大營,而是著諸位將領(lǐng)到了宋府,十分簡單便議定了第二日出兵的時(shí)間,又派了探子出發(fā)探路便著眾人回營整軍,至第二日天還未亮天狼軍便離開冀州朝黔城而去,冀州城是重鎮(zhèn),嬴縱留下了一萬鳳熠軍守城以防萬一,攏共帶著五萬天狼軍并著三萬鳳熠軍向南開拔。 冀州至黔城本就只有一日多的距離,從冀州到赤松原正好用整一日,日暮時(shí)分,全軍已開拔至赤松原東南,在大片的赤松林掩護(hù)之下,全軍八萬人極快的扎營,待夜幕降臨,整個(gè)駐地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眾將齊聚在議事大帳之中,看探子剛送來的黔城信報(bào)。 “煜王正在加固城防,看起來是想和我們拼死一戰(zhàn)了,煜王這幾日都住在黔城郡守府中,他身邊帶著一個(gè)女子,似乎是他的侍妾,除開衛(wèi)城之外,還有四五個(gè)忠勇軍將領(lǐng)跟在他身邊,這幾人是從鎮(zhèn)北軍之中出來的,不容小覷?!?/br> 鄭希念完那信報(bào)便看向了嬴縱,嬴縱聞言蹙了蹙眉頭,只淡聲道,“扎營三日,先關(guān)注敵情,將士們每日照常演練,不急著出兵?!?/br> 嬴縱這么一說鄭希幾人倒有些意外,卻是不敢反駁,嬴縱便看向清遠(yuǎn)和明生,“你二人去挑選百名精壯將士來,這三日有任務(wù)交給你們做?!?/br> 當(dāng)著眾人的面,清遠(yuǎn)和明生先是一愣才應(yīng)了。 朱瑞幾人聞言便有些好奇了,清遠(yuǎn)和明生說起來到底是年輕,若是重大任務(wù)交給他們并不十分保險(xiǎn),仿佛知道朱瑞幾人的想法,嬴縱唇角微揚(yáng)道,“黔城并不好直攻,正式攻城之前我們要先造一樣攻城利器,待利器造出來,攻城可事半功倍?!?/br> 朱瑞眼底一亮,“難怪王爺走前要叫我們?nèi)フ偌竟?!?/br> 說著一頓,又有些好奇的道,“王爺,到底是什么攻城利器可否將我們也看看?難道和從前見過的不同?從前攻城之時(shí)可沒見您有這么一招。” 朱瑞一問,其他人都有些好奇,便是連沈蘇慕都生出了幾分期待,嬴縱皺了皺眉,似有些不情愿,可眼底的微光又有些與有榮焉,頓了頓才悠悠道,“此物我亦不曾見過?!?/br> 朱瑞一愕,心說王爺您沒見過還怎么造? 諸人都正疑惑著呢,便見嬴縱彎了彎唇,“等造出來你們便知道了。” 堂中眾人微愣,嬴縱素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利落果決什么時(shí)候賣過這樣的關(guān)子?! 諸人互視一眼,都覺得哪里不對勁。 沈蘇慕坐在一旁忽的挑眉,“莫非,是姀兒想出的主意?” 嬴縱面上的笑意便就加深了半分,眾人恍然,看著嬴縱的目光都有些不同起來,自家王爺遇到王妃的事果然就是行事不同啊,沈蘇慕見狀也是一笑,眼底期待更甚,“既然是姀兒想出來的,必定是錯(cuò)不了了,我倒想看看造出來的攻城武器是個(gè)什么樣子?!?/br> 沈蘇慕對沈蘇姀的了解比其他人對沈蘇姀的了解更深些,可鄭希幾人卻不同了,在他們眼中,能被他們王爺看重的人自然不同,只是沈蘇姀到底是個(gè)女子,且今年不過十七歲,如此年輕的女子,在這攻城略地之上會(huì)有什么樣的好主意呢? 面上不敢表露,可在場的大男人們心底卻是拿不準(zhǔn)的,然而看著嬴縱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卻又有幾分懷疑,一來二去心底更是好奇,可嬴縱忽然改了行事風(fēng)格,卻是不打算提前給他們露底的,如此這般,諸人只要壓下了心底的念想。 既然不準(zhǔn)備出兵,事情就簡單了許多,諸將沒多久便散去,議事堂中便只留下了沈蘇慕一人,沈蘇慕沉吟一瞬,這才道,“天流不知去了何處?!?/br> 嬴縱聞言也沉了沉眸色,道,“他本就來去自如?!?/br> 沈蘇慕垂眸撫了撫衣袖之上的皺褶,再抬頭之時(shí)看著嬴縱的目光便有些不同,“從前我不信你能對姀兒如我預(yù)想之中的那般好,這次我卻是信了,只是有些可惜了天流,經(jīng)了此事,他心底或許對你有些隔閡,不過無礙,還有瑯琊?!?/br> 沈蘇慕表態(tài)似的落下一語,嬴縱搖頭失笑,“天流不是意氣用事之人,慕兄不必?fù)?dān)心,瑯琊之情我自然亦會(huì)記在心上,這幾日天流不在,鳳熠軍便要辛苦慕兄了?!?/br> 沈蘇慕很滿意此番嬴縱之行,自然點(diǎn)頭,“這是當(dāng)然?!?/br> 正說話間,大帳之外傳來了腳步聲,一人掀起簾幕來,便見沈蘇姀一身白裳走了進(jìn)來,見兩人坐在堂中便道,“便知大哥也在此,正好用了晚膳。” 說著身后香詞已拿出個(gè)食盒來,沈蘇姀拿著食盒在一旁擺開,沈蘇慕在旁瞧著便是滿眼的欣慰,“姀兒如此方有幾分嫁為人婦的模樣,對了,為兄等著看你那攻城利器?!?/br> 沈蘇姀看嬴縱一眼,便知他已經(jīng)告訴了眾人此事,便是一笑,“希望到時(shí)候不會(huì)讓大哥失望,此番黔城兵馬數(shù)量并不少,只希望鳳熠軍和天狼軍少些傷亡。” 飯食擺好,嬴縱便和沈蘇慕過來用膳,待用完了膳沈蘇慕便回去了自己帳中,見香詞收拾桌案,嬴縱便拉著沈蘇姀走了出去,外頭容冽早就牽馬等著,嬴縱出門便翻身上馬,又傾身一把將沈蘇姀撈到了馬背上來,道一句“坐穩(wěn)”便馳馬出了軍營。 此事夜幕已經(jīng)落下,大營之中燈火璀璨,廣闊的原野之上,一抬頭便可見一望無垠的天穹,一輪彎月懸在天穹盡頭,璀璨的繁星棋子一般的散落其中,沈蘇姀不知嬴縱要帶她去何處,只笑道,“莫非是要帶我去看星星看月亮?” 那夜之語本是沈蘇姀一句戲言,卻不想今夜嬴縱便要付諸承諾了,嬴縱聞言只一笑不答,只騎著馬沿著軍營之外連綿起伏的赤松林子往那矮丘之上攀去,繁星皓月臨空,沈蘇姀深吸了口赤松的清香面色徹底松快了下來,卻沉吟一瞬道,“天流還會(huì)回來嗎?” 嬴縱只看著前方的路,點(diǎn)頭,“會(huì)!” 沈蘇姀松了口氣,唇角又彎了彎,“這松林有些像西境,只是西境的山大都雄奇。” 嬴縱低笑一聲,“在西境我們也趁夜出來過?!?/br> 沈蘇姀聞言撇了撇嘴,“分明就是只能夜里出來……” 嬴縱笑意頓深,馬速驟然加快了幾分,沈蘇姀靠在他懷中,一勁兒疾奔不多時(shí)便攀上了矮丘最高處,底下是密密麻麻的林子,這最高處卻是一片平地,嬴縱勒韁橫馬,握著馬鞭的手抬起來往前面一指,“軍營……黔城……” 因是在高處,便能將這處原野收入眼底,軍營之中燈火璀璨,而遠(yuǎn)處地平線盡頭的黑暗影子也有了城池的形狀,沈蘇姀直了直身子,“嬴縱,你要如何處置煜王?” 嬴縱狹眸,“天狼軍還未勝。” 沈蘇姀搖頭,“你知道的,我們必勝?!?/br> 嬴縱便沉默了下來,沈蘇姀忽然有些明白他為何要帶他出來走這一趟,定了定神,沈蘇姀亦沉了聲,“嬴策,再不是從前的嬴策了,你若不忍殺,便將他貶去南邊吧,你是深知帝王之術(shù)的,待進(jìn)了君臨,你便是大秦的王,坐在那樣高的位子上,沒有鐵血手段又如何能坐的安穩(wěn),嬴縱,你常說我心善,可我知道你對被你看重之人亦從來下不去手?!?/br> 夜風(fēng)烈烈,嬴縱久久未語,某一刻,沈蘇姀忽的握住了嬴縱握韁的手,“你我都是手上性命無數(shù)的人,可還是有人叫我們揮不起刀來,嬴縱,你若下不去手,我替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