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绷殖跛雽﹃戱Y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抱誰的大腿。”

    “初哥，你這話說的有點自作多情了?！标戱Y笑道：“你要是不樂意遵守游戲規(guī)則，可以棄權(quán)嘛?！?/br>
    “可以棄權(quán)？”

    “當(dāng)然，你自罰五杯，棄權(quán)，把今晚和學(xué)神的約會機會讓出來，咱們這兒多的是女孩愿意接盤呢！”

    一眾女生期待地望向了林初穗。

    林初穗：……

    她又不舍地拿起了那張紅桃j，糾結(jié)猶豫片刻，咕噥道：“玩就是了，誰怕誰?！?/br>
    “好嘞！”陸馳愉快地說：“那就開始吧?！?/br>
    “怎么開始啊？”

    “談戀愛??！”

    “怎么談啊！”

    陸馳：“你以前怎么和他談的，現(xiàn)在就怎么談啊。”

    “……”

    林初穗別別扭扭地望了他一眼，肖衍倒是霽月風(fēng)情地微笑著，對她伸出了手：“過來吧，女朋友?！?/br>
    既然他主動邀約，林初穗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他很自然地牽起了她的手腕，兩個人坐在了同一張沙發(fā)上。

    一靠近他，林初穗感覺周遭的溫度又上升了。

    她拉開了肖衍攥著她的手，問道：“你是不是收買陸馳了？”

    “嗯。”肖衍坦誠地說：“是利誘了他?！?/br>
    “無聊?！?/br>
    “是挺無聊?！?/br>
    林初穗看到他嘴角的淤青。

    之前隔得遠(yuǎn)，包廂里光線又很是昏暗，到?jīng)]有注意到他臉上的異常。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頜，輕輕轉(zhuǎn)了過來，看清了他嘴角確實有一塊像被揍過的淤痕。

    “誰打你了？”林初穗敏感地問道：“誰欺負(fù)你？”

    肖衍別過頭，擦了一下嘴：“這沒什么?！?/br>
    “你剛剛出去遇到秦耐了是不是？”

    她說著便拿出手機，要給秦耐打電話，肖衍順勢奪過了她的電話，說道：“這是我們的約會，我不想再不相關(guān)的人身上浪費一秒鐘的時間。”

    林初穗也沒有堅持，伸手輕觸了一下他的嘴角：“你下周是不是還有個發(fā)布會？”

    “我都快忘了?！毙ぱ艿Φ溃骸澳阋遣划?dāng)林警官了，可以來給我做私人助理，我給你開高工資?！?/br>
    林初穗也放松了下來，玩笑道：“給我開多高工資啊肖總?！?/br>
    “我全部工資和分紅股票，夠不夠?！?/br>
    “不稀罕，財大氣粗的資本家。”

    “這些年努力了這么久，好像……也只剩下財大氣粗了。”肖衍無奈道：“挺失敗的?！?/br>
    “肖總，能別凡爾賽了嗎。”林初穗鄙夷道：“您是全中國最有潛力的科技公司主創(chuàng)首席，年紀(jì)輕輕就登上了青年首富榜，您這份失敗，那邊的陸同學(xué)和沈同學(xué)，做夢都求不來?！?/br>
    “那你呢？”

    “我什么？”

    “你對我，是什么感覺？”肖衍看著她，很認(rèn)真地詢問。

    林初穗低頭想了想，終于還是誠懇地回答了他：“我以前一直想努力追上你，站在你身邊，但這些年，我看著你的背影慢慢遠(yuǎn)去，最后直接人都沒了?！?/br>
    就是沒了，徹底消失，再也看不到了。

    今夜，在昏暗的燈光下，借著這個契機，借著淡淡的酒精的氤氳，林初穗索性把壓在心里的話全部說了出來：“我那么努力想要追上你，但你還是走了，不要我?！?/br>
    “我沒有……”肖衍心里有哽，嗓音壓得很沉，有些?。骸澳阒牢也皇遣灰?，從來都不是。”

    他只是想要變好一點。

    “那如果我不等你，和別人在一起了呢？”

    “那我就等你?！毙ぱ軋远ǖ卣f：“等你分手?！?/br>
    “那如果我不分手呢？”

    “那就等你離婚?！?/br>
    “那我要是一直不離婚呢？”

    肖衍想了想：“那就等他死?！?/br>
    “……”

    這家伙認(rèn)真的表情，就挺}人的。

    林初穗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又端詳了一下他的嘴角破皮的位置，說道：“去藥店擦一些藥，發(fā)布會如果被看出來跟人打架，會影響公司形象?！?/br>
    “遵命，女朋友?！?/br>
    “別亂叫?！?/br>
    林初穗拉著他離開，肖衍倒也聽話，一直跟著她，到有點婦唱夫隨的意思。

    身后，陸馳喊道：“你倆去哪兒？”

    林初穗回頭：“不是一夜情侶嗎，單獨相處行不行?！?/br>
    “可以是可以?！标戱Y收了肖衍的好處，當(dāng)然要盡善盡美地完成“任務(wù)”，于是說道：“那你們要用手機直播哦。”

    “誰給你直播……”

    林初穗正要拒絕，肖衍卻果斷應(yīng)道：“可以?！?/br>
    “……”

    走出了榭汀會所，夜空中似飄著點點雨星子，街道濕漉漉的，倒映著路邊的霓虹燈火。

    林初穗拉著肖衍進(jìn)了一家藥店，買了化瘀的藥膏，輕輕地涂在他嘴角。

    “別動?！?/br>
    “嗯?！?/br>
    肖衍本來在擺弄手機的直播視頻，聞言，聽話地不動了，專注地看著面前的女孩。

    她的五官其實很溫柔，只是眼神里帶著一股子颯爽的英氣，這或許和她的性格有關(guān)系。

    而肖衍最初喜歡上她，就是喜歡她骨子里的這股不饒人的颯氣，這讓他格外有安全感。

    “小乖?！?/br>
    “嗯？”

    她認(rèn)真替他上藥，呼吸輕柔地排在他的臉上。

    “我們結(jié)婚吧?！?/br>
    “……”

    “學(xué)區(qū)房我都買好了?！?/br>
    “……”

    林初穗上藥的手，順勢一巴掌拍過去，只在他臉頰兩厘米處頓了頓，然后輕拍了一下：“學(xué)神，你有什么毛病?！?/br>
    “我認(rèn)真的?！?/br>
    看著他真誠而堅定的眼神，林初穗恍然想起來，十八歲第一次確定關(guān)系的那個黃昏，肖衍好像就在琢磨學(xué)區(qū)房的事了。

    她知道他腦回路清奇，也懶得理他，隨便給他貼了一塊創(chuàng)可貼，然后走出了藥店門。

    “接下來去哪里‘談戀愛’啊，學(xué)神?！?/br>
    “學(xué)神”這個稱呼，讓肖衍倍感親切，他神情放松了許多，牽起了林初穗的手。

    她任由他牽著，穿過人來人往的街道、車水馬龍的紅綠燈，來到了第一次約會的那個小公園。

    公園的那面紅墻，似乎有些破皮脫落了，周圍的路燈沒有開，暗沉沉的，只有遠(yuǎn)處的些微燈光照過來，能看到他的背影輪廓。

    “肖衍，來這里做什么？”

    “我答應(yīng)過你，等七里香開了，要給你拍照?！?/br>
    林初穗想到了離家上大學(xué)的前一個晚上，那是她見爸爸的最后一面，仿佛南柯一夢。

    林初穗感覺到臉上有涼涼的霜花，她抬起頭，發(fā)現(xiàn)深藍(lán)的夜空，似飄著雪花。

    “現(xiàn)在是冬天?！绷殖跛胝f道：“冬天哪兒有七里香啊，你看，都下雪了?！?/br>
    肖衍抬起頭，果然，有片片晶涼的雪花落下來，在他的皮膚上化開。

    “很晚了，回去吧，”林初穗說完，轉(zhuǎn)身錯開了他：“等夏天的時候，如果有機會，再來看看咯。”

    “小乖，五年了，我不想再等了。”

    “想拍照的時候沒有花，有花的時候，我們卻分開了?！绷殖跛腩D住了腳步，無奈說道：“我們之間，可能真的有太多不合時宜?！?/br>
    “我花了五年的時間拼了命去努力，不是為了今天站在這里，聽你說我們不合時宜?！?/br>
    “否則又能怎樣。”林初穗搖了搖頭：“除非你能在冬天里變出七里香來?！?/br>
    話音未落，忽然間周圍的路燈全部亮了起來。

    林初穗詫異地回頭，刺眼的光芒照得林初穗眼睛有些睜不開，她下意識地用手擋了擋眼。

    然而等她適應(yīng)了周圍的光線，卻看到那面深紅的墻邊，垂掛著郁郁蔥蔥的青綠藤蔓，蜿蜒的枝椏上盛開著宛如點點繁星的七里香小白花。

    肖衍站在紅墻邊，背后的燈光照著他的輪廓，將他深邃的五官埋入陰影中，看不清神情。

    他背后，大片大片的七里香垂掛下來，甚至溢出了墻外。

    林初穗睜大了眼睛，走了過去，身手觸碰到了藤蔓上的小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