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是我的老師。”

    萌萌回想起了那一世她和季遼一起出去玩，出去學(xué)習(xí)怎么約會的情景，眼睛不由彎成了月牙型。

    “是一個很好的老師，什么都愿意教我。”

    秦萌萌突然來了興致，開始掰著手指絮絮叨叨地說起了她和她的老師的故事。

    “季老師被稱為是一個可以化腐朽為神奇的老師呢，我高中的時候，門門考試不及格，全是季老師一直幫我列計劃，督促我寫作業(yè)什么的，我才最后考上了好的大學(xué)。”

    “所以，他在一年內(nèi)，把你的成績提高了幾百分？”

    “啊，是兩年。”萌萌伸出兩個手指頭對著莫塵。

    “我還復(fù)讀了一年的。”她強調(diào)。

    “他什么都會，語文數(shù)學(xué)英語地理歷史政治，什么都能教我?！?/br>
    “當(dāng)然，他最厲害的，是談戀愛的本事。他總是能很快地攻略一個異性，而我不行，所以，我讀大學(xué)之后，就開始跟著他學(xué)習(xí)怎么談戀愛這件事情了。”

    秦萌萌自己說得起勁，已經(jīng)忽略了那個站在她面前一臉復(fù)雜表情看著她的莫塵，她的學(xué)生。

    ……

    ……

    教會她，怎么談戀愛？

    教會她，怎么攻略男人？

    帶她去拍照，教她怎么露出動人的表情，還和她約會，和她擁吻……

    莫塵閉上了眼睛，壓抑住心中的酸澀。

    即使只是聽他的老師的口述，他也可以完全明白，明白那個男人的心思。

    什么教會萌萌談戀愛，分明，是想和她談戀愛啊……

    不然，為什么要把那些表面上的課程放到后面去上，為什么突然停掉了語言課，還突然增加一門原本沒有的課程呢……

    那個叫“季遼”的男人，分明是在追求她啊，她個笨蛋。

    也幸好，她是個沒有常識的笨蛋。

    幸好，那個男人來不及教她更多，就已經(jīng)離開了她。

    莫塵深呼吸一口，睜開了眼。

    她現(xiàn)在，依舊什么都不懂。只要她還不懂，他就有機會。

    莫塵在心底為自己打氣，卻在這時，感受到了那人的靠近。

    他感受到那個她的手，觸摸到他臉頰邊緣的骨。她的手溫溫的，手指碰觸的每一個地方，都癢癢的，讓他想要就這么抓住這只一直在他臉上搗亂的手。

    他也這么做了。

    在他抓住她的手的時候，聽到她那句輕聲說出的話。

    “真的很像呢，你們?！?/br>
    “季遼老師的下一世，莫塵?！?/br>
    莫塵看著眼前依舊沒有反應(yīng)過來自己到底說了什么的秦萌萌，心中悲涼。

    他曾經(jīng)說過，愛上一個人，就意味著把自己的所有情緒都寄托在那人的身上。之于他，她可以做到一句話讓他置身天堂，一句話讓他身在地獄。

    就像現(xiàn)在。

    莫塵感受著那股寒意，從心底冒了上來。

    原來是這樣啊。

    他看著依舊在晃神的他的老師，那個讓他心動的萌萌老師。

    所有的一切，只不過是他的自以為是。她對他沒有感覺，她的所作所為，只是移情作用。

    就像語文課本里面，那些散文的作者在思念自己重要的人的時候，看見一棵樹會想到那個人，看見一株花會想到那個人一樣。他不過是因為長得和她的季遼老師很像，于是，她就下意識地把他當(dāng)成了那個人。

    這就是為什么在教室里，她第一次點到他名字看見他的時候，會呆愣的原因。

    這就是為什么在樓梯口，她會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央著他帶她回辦公室的原因。

    這就是她總是那么依賴他的原因吧……

    原來她不是在依賴他，她依賴的，一直是那個叫季遼的家教老師啊。

    莫塵緊了緊手，耳邊，依舊是被他放在心上的那人的聲音。

    “結(jié)果一直到現(xiàn)在，我都還是不知道怎么樣才算攻略成功。要是能留久一點就好了，季老師一定能教會我的?！?/br>
    “這樣，我就可以教你了?！?/br>
    莫塵突然松開了一直握著萌萌的手。

    “我不需要你教?！?/br>
    他對上了萌萌錯愕的眸，終是下定了決心，蹲下身，抬頭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她。

    “你不是想知道，如果一個男人愛上了你，他會做些什么，說些什么，表現(xiàn)出什么樣子么？”

    “你不是就想分辨男人的真心么，確認他愛不愛你么？”

    “我來告訴你怎么分辨?！?/br>
    莫塵心中仿佛有著一股氣，慫恿著自己，說出那些他一直想說的話。

    “如果那個男人愛你，你一定會經(jīng)常和他偶遇，或者，他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br>
    就像他，總是找各種機會和她在一起一般。

    “他不會在意你是不是沒有常識你是不是路癡，所有的缺點在他眼里都是你的優(yōu)點。”

    他愿意頂著所有人異樣的眼光幫她刷卡，為她帶路，容忍那些所有拙劣的借口。

    “他會在你開心的時候，比你還開心。在你難過的時候，比你更難過。他有的時候，在你眼里像個傻子，喜怒哀樂不定?！?/br>
    “他在你面前，永遠藏不住情緒。”

    莫塵盯著萌萌的眼睛，看著她依舊茫然的眼神，紅了眼睛。

    “如果你還是不能明白的話，就看著我的眼睛。”

    “記住，如果那個男人愛你，他一定會在某個時刻，用這樣的眼神看你?！?/br>
    “如果他真的這么看你，請你，請你珍惜他。因為他已經(jīng)掰開了自己的心，給你看了。”

    對她的感情，他壓抑得太久了。

    久到，他已經(jīng)可以適應(yīng)那種只要靠近她就會加快的心跳。久到他以為遇到她所有的癥狀都是正常而險些就錯過了讓他心動的她……

    他對上她的眼睛，撥開了覆蓋在心上的所有的壓抑和陰霾。

    你能明白嗎？我的心。

    可以珍惜嗎？這份情。

    ……

    ……

    秦萌萌低下頭，緊緊盯著那雙眼睛，盯著那雙已經(jīng)有些微紅，卻倔強地不愿閉上的眼睛。

    那人的眼里，倒映出了自己的臉，那張迷茫的臉。

    他雙手緊握，渾身散發(fā)著孤注一擲的氣息。他眸子烏黑，雙唇緊閉，這樣的眼神，和當(dāng)初老師給她看的某些照片里的眼神是那么的相似。

    嘴唇發(fā)抖，雙眼微紅，是壓抑了太久的心情噴薄而出，難以抑制。

    嘴角微微上揚，弧度卻小得可憐，是緊張。

    還有，眼里的微光和緊鎖她的目光……這就是……愛的眼神么？

    為什么，這個眼神，她會這么的熟悉？

    為什么……這張臉會和老師的臉重合？

    為什么，這雙眼睛，也會和老師的眼睛重合？

    原來……

    原來，季遼老師他，是喜歡她的么？

    萌萌突然之間，感覺到了一陣的后悔。為什么她笨到直到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呢。

    原來，早在很早以前，她就已經(jīng)攻略成功了啊……她的老師，她的男主。

    秦萌萌重新注視著莫塵的眼睛，挺直了身體。

    “謝謝你，教會了我最重要的一課。我想，我懂了。”

    她看著他，低下了頭，重新站了起來。

    “啊，你懂了啊……”他的聲音在顫抖。

    “懂了就好?！?/br>
    為什么他的聲音里，滿是絕望？

    ☆、第36章 有點長的番外

    莫塵躺在床上，睜開眼，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掀開被子，起了床。

    今天是萌萌住院的第三天，她說吃不慣醫(yī)院里那些好像忘記放鹽的食物，想喝學(xué)校對面的豆腐花。

    他答應(yīng)過，今天去看她的時候，會幫她帶。

    莫塵刷好牙，看了看時鐘，估計了一下，大概現(xiàn)在去豆腐花店打包，趕到醫(yī)院，正好是萌萌做完檢查，吃飯的時間。

    這么想著，莫塵急匆匆穿好鞋，拎著新買的保溫盒就這么往學(xué)?！瓕γ娴亩垢ǖ贲s去。

    把豆腐花裝到保溫盒里之后，就開著車，往醫(yī)院趕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