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槐安那天站在校門口自然也看到唐崇寧坐在梁志泓的摩托后座上，兩人一前一后地下車。

    老師氣得說不出話，身邊的同學(xué)卻開始竊竊私語——?“他們倆是在一起了嗎？”

    “我看都有可能同居了，不然怎么可能一大早一起來啊？”

    “就同居了？”

    “我聽說唐崇寧家里沒人，可能留宿了一晚，誰知道啊，而且以前哪里見過梁志泓一大早就載她來上學(xué)？”

    沉槐安乜了他們倆一眼，沒有說話。

    目光轉(zhuǎn)到唐崇寧的臉上，她也在看他，用一種“愧疚”的眼神在看他，所以她真的做了什么愧疚的事嗎？

    他只覺得腦子亂，老師在一旁突然問他：“復(fù)習(xí)得怎么樣？”

    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狀態(tài)差到極點，只要一想到她，他大腦就很鈍很沉，胸口悶著一口氣，覺得難受。

    他說：“還行。”

    老師說：“那加油考?！?/br>
    “好，謝謝老師?！彼椭^，不愿、也不敢再去看會擾亂他心思的那個人。

    那天天氣很好，沉槐安卻覺得不舒服。

    考試考到一半也會突然想起剛才唐崇寧的眼神還有那兩人的話，不過他會及時阻止自己，強(qiáng)迫自己專注精神。萬幸最后還是順利地正常發(fā)揮了。

    擔(dān)心自己在第二天重蹈覆轍，所以他拒絕了唐崇寧的請求，扯了一個自己都覺得蹩腳的謊言。

    再見到唐崇寧的時候，她還是如同往常那般，拿了成績單給他看，用一種希冀的眼神渴望著他的評價。

    他給她了。

    他說她有進(jìn)步。

    但他好像已經(jīng)不敢再那么激進(jìn)地、直白地、勇敢地對她好了。

    他知道自己其實在逃避，害怕得知唐崇寧的真心，擔(dān)心那些流言都是真的……

    因為畏懼，所以他下意識地選擇后退。

    *

    唐崇寧的溫柔鄉(xiāng)塌了好幾天了。

    她一開始是覺得不好受，明里暗里對沉槐安保證了幾次“自己會繼續(xù)加油，爭取下次更好。”他卻都反應(yīng)平平，只是點點頭說：“有不會的可以問我?！?/br>
    她驚訝于他的反應(yīng)，卻又不可能直白地問：“你不能來主動教我嗎？”

    于是她只是“嗯”了兩聲，轉(zhuǎn)過身趴在自己的桌上生悶氣。

    后來，她又示了幾次好，溫柔鄉(xiāng)卻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梁志泓最近不知為什么找她找得勤，每天還愛帶一些零食過來給她，她推都推不走。

    有時候上個廁所回來，桌上便多了兩瓶牛奶。

    她問沉槐安是誰拿的，沉槐安頭也不抬，“不知道?！?/br>
    后桌會大發(fā)慈悲地告訴她：“梁志泓?！?/br>
    到了晚自習(xí)，她會自己喝了一瓶奶，把另外一瓶奶拿給沉槐安，“班長，教我這題唄?！?/br>
    沉槐安卻不怎么接受她的好意，將那瓶奶放回她桌上，“這題嗎？”

    “……對?！?/br>
    *

    沉槐安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他并也不知道該這么做。

    刻意的疏遠(yuǎn)讓他不好受，可巴巴地把自己的心奉給她似乎也并不明智。

    他只知道自己十分痛苦。

    這種痛苦時時刻刻都伴隨著他。

    在他看見梁志泓熟稔地把零食丟在桌上和唐崇寧聊天的時候，在梁志泓對著他說哎帥哥唐崇寧是不是很難搞的時候，在唐崇寧雖然嘴上數(shù)落著梁志泓卻還是和他同行的時候……

    可那些痛苦都不比此刻——

    班級又要換座位了。

    唐崇寧收拾著東西頭也不抬，用一種輕飄飄的語氣同他說：“我還是回去跟陳一舟坐吧，待會兒就不用給我留座位了?！?/br>
    她沒看他，他卻再也忍不住，直勾勾地盯著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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