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jié)
當(dāng)著滿朝文武的面兒,皇上當(dāng)場宣旨,定國公一爵,由世子林少康承襲。 而接來,按照大家族的規(guī)矩,林家的其它幾位兄弟,便都在族里幾位長輩的見證下,被分到了一些產(chǎn)業(yè)。除了林少雄還算是平靜之外,林少鋒和林少宏都是心有不甘。 圣旨已下,再不甘又能如何? 不僅僅是林少康已經(jīng)成了真正的定國公,他的兒子林正陽,也一并被皇上下旨,冊封為了國公府的世子。 與此同時(shí),林老夫人突染惡疾,而林少康的夫人云氏,也是突然病倒。林老夫人的病榻前,就只能由其它的幾位兒媳前去盡孝了。 老國公直接下令,除了林少康和林少雄之外,其它人,一律不得再踏足他的院子一步! 這對林家二房和三房來說,無異于是致命的打擊! 他們一直都知道與林少康并非是一母同胞,而且他們也都知道,這件事情在父親那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可是沒想到,到了最后,竟然是會弄成了這樣! 林家的事情,暫時(shí)告一段落,林少康對這位父親,也是沒有了什么特別的態(tài)度,既談不上恨,更沒有什么父子親情了。 書房外,林少康看著院內(nèi)的幾株海棠,只覺得有些心浮氣燥。 林少雄過來的時(shí)候,就看到了這位新任的國公爺,正負(fù)手立于海棠樹前,似乎是在想著心事。 林少康正想地入神,便聽到了林少雄的聲音傳來,“據(jù)我所知,母親大人最愛的,便是海棠花。這里的,還有父親院子里的海棠,都是當(dāng)年她親手種下的。她自己院子里也種了海棠,只是可惜了,后來她搬了進(jìn)去,便將那里所有的海棠都給毀了?!?/br> 林少康的身子僵了僵,然后緩緩轉(zhuǎn)身,看著這位平日話不多的四弟,英俊的臉上,也染上了一層的霾色。 “你早就知道了?” 林少雄搖搖頭,“不!應(yīng)該說是我姨娘早就知道。她是之前夫人身邊的丫頭,后來進(jìn)門不久,便被安排去伺候父親了。她跟在了夫人身邊多年,如何會看不出夫人的變化?” 林少康的眉心一緊,“說的也是,即便是雙生胎,也不可能是完全一模一樣的。總會有什么地方不相同。不過,這些年來,她倒是沒有對你姨娘。呵呵,我該說是她太自信了,還是該說,她壓根兒就沒有想到會有今日呢?” “你怎么知道她沒有出手對付過我姨娘?”林少雄的聲音有些冷,微微低著頭,身上不乏一種怨懟之氣。 林少康不語,一朵海棠花瓣飄落在了他的肩上,粉色的海棠,映在了他青色的常服上,倒是添了幾分的孤零之感。 “當(dāng)年,姨娘生我之時(shí),險(xiǎn)些就遇到了夫人當(dāng)初一模一樣的情景。好在我娘有先見之明,早早地便托了父親,尋了幾個(gè)可靠的穩(wěn)婆候著,不然,我也會同你一樣,成了一個(gè)沒娘的孩子?!?/br> 林少康再度沉默了,他之前也聽老國公說起了,姨娘是曾在母親身邊侍奉了多年的。林少雄之前之所以會在父親面前提及當(dāng)年之事,許也就是因?yàn)椋瑥乃男牡桌?,也是認(rèn)定了自己的生母,才是這林府的女主人吧。 “替我謝謝姨娘?!绷稚倏翟俣绒D(zhuǎn)了身,面對著一樹的海棠。 “好?!绷稚傩壅f完,又站了一會兒,似乎是覺得無力改變什么,轉(zhuǎn)了身,才走了幾步,就又被林少康的話給驚到了。 “府上的庶務(wù)總要有人打理。你現(xiàn)在雖然也有官職在身,可事情并不算多。什么時(shí)候得空了,就到書房來找我。同樣是林家的子嗣,不能只讓我一個(gè)人辛苦著,你卻好吃好喝還好玩兒著。” 林少雄愣了許久之后,才點(diǎn)點(diǎn)頭,“好!” 得到了他肯定的回復(fù),林少康的唇角,總算有了一些弧度,一掃多日來的陰霾,總算是覺得這世間,也不是一縷陽光就沒有了。 淺夏那日被自己的力量反噬,身體受到了不小的損傷,一回去,便窩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哪里也不敢去了。 這個(gè)時(shí)候,倒是真有了幾分一直重傷未愈的樣子了。 一連調(diào)養(yǎng)了幾日,淺夏的臉上,總算是又有了幾分的紅潤,整個(gè)人看上去,已是精神了不少。 云長安這日為其把完脈后,又叮囑了幾句,便開始說起了閑話。 “定國公府的事情,基本上已經(jīng)是成了定局,不會再有什么意外了。倒是你,這一次可是將父親氣地不輕。你還是想想,要怎么去請罪吧?” 淺夏癟癟嘴,“當(dāng)時(shí)那種情形,我不出手,難道還要等著再去一次林家?對了,哥哥,那位林夢言,如今如何了?林少康打算如何處置她?” 云長安搖搖頭,“還能如何?跟你一樣,養(yǎng)傷呢!至于她的下場,我估摸著,肯定是好受不了!瞧這架勢,他是準(zhǔn)備在老國公爺去世之后,再行處置的?!?/br> “這個(gè)老國公也是,當(dāng)初怎么就能信了那個(gè)吳夢言的話?如今后悔了,也晚了。這會兒怕是他一心求死呢。至少想著,說不定他死了,就能見到吳夢嬌,好去向她請罪了?!?/br> “你這說法倒是新鮮。不過,那日看他的神情,倒是真的后悔了。而且,他對吳夢嬌的感情,也的確不似作假。不過,被一個(gè)女人騙了這么多年,他也真夠笨的!” “長平王府有什么消息嗎?”淺夏知道最近幾日云長安常常往長平王府跑,明面兒上,自然就是去為世子爺看病了。 “還能有什么消息?就是半死不活的樣子唄!不過,你說他要裝到什么時(shí)候?難不成想著等皇上歸天了,他才不裝了?” 淺夏瞪他一眼,“胡說什么呢?小心隔墻有耳!” 這里可不是鳳凰山,這里是人心詭雜的京城,誰知道這里頭有沒有什么人,是被人刻意安插進(jìn)來的? “你這里的守衛(wèi)可是嚴(yán)實(shí)著呢。別以為我不知道?!痹崎L安說著,抬頭往她這屋子的四周看了看,末了再往頭頂上瞧了一眼?!肮馐前敌l(wèi),你這里就不下十人吧?更何況,還有一個(gè)穆流年給的高手呢!” “元初的日子也不好過。京城的水,太深了。一不留神,怕是就會置于萬劫不覆之地,哥哥以后出門說話行事,都要小心著些。莫要讓人抓住了把柄才好?!?/br> “放心吧,我心中有數(shù)?!?/br> 林少康襲爵,京城的達(dá)官貴人,自然是免不了前來恭賀,而云筱月也成了國公夫人,正一品!這樣的身分,還有哪個(gè)再瞧不起她的出身?還有誰再敢置疑她一介和離婦的身分? 林少康現(xiàn)在情緒不佳,這迎來送往之事,便交由了林少雄來打理,至于后院兒,則是由云筱月負(fù)責(zé)掌管。先前一直在國公府掌管著中饋的二房王氏,這一次,也不得不將管家權(quán)交了出來。 這也正是先前五年云氏一直不曾住在國公府,可是林老夫人卻始終十分寬容平靜地面對此事的重要原因。 若是云氏住在了國公府,身為嫡長媳,又是世子夫人,這管家權(quán),自然是要落到她的手上的。沒成想她后來竟然是一直住在了上將軍府,王氏和林老夫人自然是最為高興不過了。 可是現(xiàn)在,林老夫人病重,幾乎是連一句完整地話都說不出來了。而云氏也成了名正言順的國公府的主母,王氏還有什么理由再來把持整個(gè)國公府的中饋? 讓王氏交權(quán),她心里是不痛快的,可是早先表現(xiàn)出來的溫婉賢良,這個(gè)時(shí)候也是萬萬不能再被人置疑了。 云筱月從哥哥那里早已知曉了事情的起末,對于這位王氏,再不似先前的那般看重了。 種種的跡象表明,林少鋒和林少宏根本就是早就知道了他們與林少康并非是出自同一個(gè)娘胎,所以,他們也才任由著自己的夫人,明里暗里的給自己使絆子了。 入夜,淺夏正倚在了床上,拿著云長安送過來的靈擺,手指一下一下地輕輕地摩挲著那有些涼的水晶,心思,卻是早已飛遠(yuǎn)了。 林家的事情看似解決了,可是淺夏沒有忘記當(dāng)初皇上承諾的旨意,遲遲未曾兌現(xiàn),直到老國公帶病上朝,皇上才當(dāng)眾宣旨。 這里頭,到底是有什么人摻雜了進(jìn)來? 皇后?梅貴妃?亦或者是宮里頭的其它勢力?比如說那個(gè)許妃? 淺夏現(xiàn)在是一腦門子的官司,這種事情,用占卜之術(shù),是得不到任何的結(jié)果的。 如果不將在背后cao縱著這一切的人給查出來,怕是將來,他們還會再有被動的時(shí)候! 淺夏正想地入神,未曾察覺這屋子里已然多了一道頎長的身影。 “在想什么?”輕輕溫溫的聲音響起,淺夏抬了抬眼皮。 “你怎么來了?長平王府最近被人盯地不那么嚴(yán)了?” 穆流年有些不悅,大步過來,一屁股就坐在了淺夏的旁邊,“你個(gè)小沒良心的,我是為了誰才這般辛苦的?怎么就不知道我的好呢?” “林家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嗯。”穆流年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好一會兒,才又有些慢吞吞道,“淺淺,對不起?!?/br> 淺夏一愣,眸光一閃,明白過來了?!澳闶侵冈S妃的事?” “嗯。原本我也是以為她是可信的,畢竟是母親的親侄女,可是沒想到?還好那日你聰明,始終與我母妃在一起,否則的話,怕是許妃就會真的將皇上也引去了永福宮,到時(shí)候,你想擺脫皇上,可就難了。” 淺夏不以為意地笑笑,“無妨!許妃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我會看不出來。以為找了長平王妃做幌子,就會萬無一失??墒桥率撬约阂矝]有想到,皇上會臨時(shí)被政務(wù)給絆住了?!?/br> 淺夏說到此處,有些玩味地看著他,“是你的人吧?” 穆流年也不瞞她,抬頭一笑,“若是連這點(diǎn)兒本事沒有,小爺我豈非是在京城里頭白混了?” 淺夏甩了一記白眼兒給他,“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淺淺,許妃那里,我會想辦法。至于淮安許氏,除了忠于我長平王府,就絕對不能再有第二個(gè)選擇?!?/br> 對于這一點(diǎn),淺夏倒是認(rèn)同的,當(dāng)然,對于剛剛他的話,也是沒有懷疑的必要。她相信穆流年的本事。 “找人幫我查查,林家二房、三房與宮里頭什么人有牽扯?;蛟S,也不一定就直接是他們房里的人,比如說會不會是他們的表親、堂親,或者是姻親之類的?!?/br> “好,沒問題?!?/br> “你的身體好些了吧?長安說你的身體受到了些許的損傷,是被自己的幻術(shù)給反噬了?”穆流年擰著眉問道。 淺夏點(diǎn)點(diǎn)頭,“嗯。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不必?fù)?dān)心?!?/br> “來,戴上?!蹦铝髂曜孕渥永锾统鲆粯觾簴|西,在燭光的映襯下,泛了幾道翠綠色的光茫。 “這是什么?”看著被強(qiáng)行套在了自己碗上的玉鐲子,淺夏有些不太高興。 “這是暖玉,我問過了,說是對人的身體有好處,特別是你這種?!?/br> 淺夏怔了怔,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么,只是伸手輕輕摸了摸,觸手,果然是溫?zé)岬摹?/br> 穆流年沒待多一會兒,便走了。走之前,也沒忘了在淺夏的額前偷上一記香吻。 淺夏在其走后許久,才傻傻地笑了笑。 只不過,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兩日后,長平王府便傳來了消息,世子穆流年病情突然惡化,恐命不久矣!消息傳到了宮里,皇上當(dāng)即下旨,將太醫(yī)院最好的太醫(yī),全都派去了長平王府。與此同時(shí),皇上自己,竟然也親臨長平王府了。 ------題外話------ 竟然是有美人兒置疑俺講笑話的能力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我今天就再給大家講一個(gè)。 如果秋天走了,我會在雪地里等你。如果世界走了,我會在天堂里愛你。如果你走了,我會在淚水中想你。如果我走了,我會讓她照顧你,她養(yǎng)豬的技術(shù)很不賴哦!哈哈…。這次有沒有覺得我還是有一點(diǎn)兒幽默的天分的? ☆、第二十二章 淺夏之懼! 淺夏初聞此事,亦是有些擔(dān)心。她雖對穆流年有信心,可是長平王府的水到底有多深,她還是不清楚的! 別的不說,就單單是一個(gè)梅側(cè)妃,就不是個(gè)簡單省心的主兒! 淺夏聽說云長安去了長平王府,心中稍稍寬慰,隨即關(guān)了房門,讓三七在外頭守著,自己則是拿出了靈擺,開始占卜了起來。 約莫一刻鐘之后,淺夏穿戴整齊,出了小院兒,“聽說梁城有幾處的點(diǎn)心可是極其有名,我們也去品嘗一二。” 三七微愣,那位穆世子出了事,難道小姐不著急?怎么還有心思去逛街嘗點(diǎn)心? 云風(fēng)自然是小心地跟著,這里是梁城,小姐的相貌如此姣美,若是再被人給窺探了去,難免不會生出什么非分之想。再加上現(xiàn)在小姐在云家的身分,云風(fēng)自然是半分也不敢大意。 淺夏果真就只是隨意地轉(zhuǎn)了幾家點(diǎn)心鋪?zhàn)樱缓笞屓哔I了一些,再轉(zhuǎn)頭去了永泰樓。 “今日累了,云風(fēng),讓三哥也上來吧,一路上暗中跟著我,倒是比暗衛(wèi)還辛苦了?!?/br> 云風(fēng)一愣,小姐明明就是不會武的,怎么可能還會察覺到了三公子也跟上來了? 淺夏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二哥陪著哥哥去了長平王府,舅舅自然是不可能跟著我出來。而三哥看著對我放心,卻是最緊張我的一個(gè)。即便是他不愿跟來,舅舅也會讓他看著我的?!?/br> 云風(fēng)了然,不待轉(zhuǎn)身,便聽到了云若奇的笑聲。 “你這丫頭,腦子果然是靈敏。難不得大哥和二哥一直說你聰慧呢?!痹迫羝嫱崎T而入,看了一眼這屋子里的擺設(shè),倒還不錯(cuò),當(dāng)是這永泰樓里,較為奢華的雅間兒了。 “meimei怎么想起來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