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節(jié)
“大部分?也就是說,還是有一部分死在了肖云放的手里?” “是呀,我們的人已經(jīng)是盡了最大的努力,可是有的地方,還是去晚了。而桑丘子睿那邊,跟我這里的情形也差不多,沒有來得及那兩船人走。聽說,昨天那兩艘船突然出現(xiàn)了問題,沉了。” 兩個人的情緒,都有些低沉。 淺夏搖搖頭,“身為一代帝王,無論是遇到了什么困難,都不應(yīng)該舍棄他的子民。而肖云放,顯然是沒有做到這一點。所以,他的帝王之命,不可能會持續(xù)得太長久了?!?/br> 穆流年對此無言。 肖云放能讓人在鳳凰山上來盯著淺夏的蹤跡,就說明他根本就不是一個真正蠢到家了的人。 恰恰相反,這說明了他還是一個很攻于心計之人。 只可惜了,這一些算計也好,計策也罷,都沒有用對地方。 外頭的打斗聲,持續(xù)的時間并不算是太長,漸漸地就弱了下來。 玄武一臉興奮地進(jìn)了帳篷,“啟稟公子,總共是三十七人,全部伏誅。屬下看過了,這些人的身上都有皇室暗衛(wèi)的印記。只不過,屬下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br> “什么?”對于玄武故意賣關(guān)子,穆流年顯然是沒有多大的興趣,一臉淡然的模樣,真的是讓玄武有些抓狂! “公子,您就不能表現(xiàn)得很好奇的樣子么?” 穆流年涼涼地掃了一眼過來,玄武原本還有些委屈的小眼神兒,立馬就變得正常了。 “那個,是這樣的,屬下發(fā)現(xiàn),他們的身上雖然是有皇室暗衛(wèi)的印記,可是這些印記,卻是初入暗衛(wèi)時才會刻上的。換句話說,他們這些人,都是暗衛(wèi)中最底層的人。” 淺夏愣了一下,“這暗衛(wèi),也分層次?” 穆流年點點頭,“皇室暗衛(wèi)是分的。最底層的,也就是說身手可能比御林軍里的要稍好一些。可是也僅限于此?;适野敌l(wèi)中,可不僅僅是精通于保護(hù)和刺殺。最頂級的暗衛(wèi),甚至是還熟讀兵法,無論是醫(yī)、毒,皆有涉獵?!?/br> 淺夏恍然,明眸流轉(zhuǎn),華光綻現(xiàn),“我明白了。這些皇室暗衛(wèi),就是被肖云放收服了,自以為秘密武器的那些?” 話落,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之前一直在猜測,這紫夜的皇室是有兩支暗衛(wèi)的,現(xiàn)在看來,自始至終就只有一支,只不過,這暗衛(wèi)中的那些更為厲害的,現(xiàn)在全都到了四皇子的手上?” “聰明!” 穆流年毫不吝嗇地夸了一句,“肖云放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這暗衛(wèi),還是分著三六九等的。他拿到手的這一支,只是暗衛(wèi)中最不爭氣的那些底層人物。雖然身手也不差,可是比起那些真正負(fù)責(zé)先皇安危的暗衛(wèi)來說,根本就是個渣!” “等一下!”淺夏突然意識到了有什么不對,直接就打斷了穆流年。 “既然先皇的身邊有如此厲害的暗衛(wèi),那當(dāng)時還是晴天白日,先皇怎么會突然死了?就算是桑丘子睿的人動手,可是也不可能躲得過那些身手矯健的暗衛(wèi)吧?元初,你是不是瞞了我什么事?” 穆流年才一張嘴,竟然就咬住了自己的舌頭,然后有些尷尬地看著淺夏,再扭頭看了玄武一眼。 玄武一挑眉,知道自家主子這回是栽了,立馬就悄然退了出去。 “淺淺,說實話,當(dāng)時具體的計劃,我并不清楚。我只是與桑丘子睿達(dá)成了一個協(xié)議,我的人,只負(fù)責(zé)將那些暗衛(wèi)的注意力引開,而桑丘子睿接下來要做什么,就不是我的事兒了?!?/br> “這么說,當(dāng)初殺了先皇的人,真是桑丘烈?” “怎么可能?” 淺夏又糊涂了,不是桑丘烈?可是當(dāng)時那種情形,讓穆流年的人引開了暗衛(wèi),不就是為了方便殺了先皇,然后讓肖云放繼位么? “對先皇動手的,是容妃的人?!?/br> 穆流年不慌不忙地為淺夏解惑,“桑丘子睿既然是早就知道了,皇上真正屬意的人是四皇子,又怎么可能會遲遲沒有動作?他一直讓人在暗中監(jiān)視著容妃和四皇子的一舉一動。從而得知,容妃要在先皇召見桑丘烈這一日,刺君?!?/br> 淺夏被他如此一說,就明白了個大概,“原來如此!想必桑丘子睿是答應(yīng)了你,幫你解決掉一些大麻煩,比如說,不想先皇再打我們云穆兩家的主意了,所以,他才會布下了這樣的一個局?!?/br> “他故意讓你的人將皇室暗衛(wèi)引開,然后再幫著容妃去刺殺先皇。否則,他料定了,容妃的人,是根本就不可能殺得了先皇的。如此一來,你順手推舟,既除掉了四皇子稱帝的阻礙,同時,還能將容妃和四皇子都算計進(jìn)去?這一招,也太狠了吧?” 穆流年一挑眉,“淺淺,糾正一下,不是我順手推舟,是桑丘子睿!我的確是在先皇駕崩之后,才知道了他的打算的。我一開始,真的只是想到了是他要刺殺先皇,可沒想到,他不過是借刀殺人罷了?!?/br> 淺夏呆了一下,隨后自嘲地笑了起來,“我一直以為在經(jīng)歷了那么多之后,我應(yīng)該是更理智,也更冷靜了。當(dāng)然,應(yīng)該也是更聰明了??墒俏覅s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桑丘子睿,他的腦子果真不是一般的好使。就是這一招借刀殺人,玩兒的還真是高明!” ☆、第三十三章 半枚令牌! 穆流年又出去轉(zhuǎn)了一圈兒,即便是在荒郊野外,可是這nongnong的血腥味兒,一時也是難以散去。 微皺了一下眉頭,還好現(xiàn)在是晚上了,淺淺應(yīng)該不會出來。不然,如此難聞的味道,只怕會讓淺淺作嘔了。 “去,將帳篷弄嚴(yán)實一些,不要讓淺淺聞到這些難聞的氣味兒。另外,這些人雖然是除了,可是我們?nèi)匀徊荒艿粢暂p心,誰知道他們沿途是否留下了記號?” “是,公子?!?/br> 穆流年帶來的人,顯然是很擅長處置這種境況的,等到天明時,外面不僅僅是沒有了血腥味兒,連一點點的血跡都看不到,更不要說是什么尸體了。 穆流年先看了看,表示很滿意,再折了回去,親手將淺夏從里面扶了出來。 “還是外頭的空氣好。”淺夏了現(xiàn)來,就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帳篷里雖然是暖和一些,可是卻也是弄得太密不透風(fēng)了。 “淺淺,這里似乎并不是回梁城的路呀?!蹦铝髂曜蛲砩系淖⒁饬]有放在這上面,現(xiàn)在天亮了,才發(fā)現(xiàn)這里的地形有些不對。 “嗯,我們先不回梁城?!?/br> “去哪兒?” 淺夏抬眸對上了他的視線,“去找個人?!?/br> 穆流年更為疑惑了些,這個時候,淺夏要找的人,定然是對梁城,甚至是紫夜的局勢有著極大幫助,或者是影響力的人,會是誰? “我要去找梅千洛?!?/br> 穆流年直接就嚇了一跳,梅千洛?這個名字,他幾乎都沒有什么印象了呢。 “找他做什么?”穆流年微微瞇了下眼睛,這個時候,梅家早就沒了,她怎么會突然想起去找梅千洛來?難道是想著斬草除根? 不對呀,當(dāng)初梅千洛將七星門交到她手上的時候,所留的話,也就是希望淺淺能幫他將梅家給毀了。 如此梅家是真的毀了,無論是人,還是家,都是徹底地沒了。淺淺去找那個梅千洛做什么? “他也消遙地太久了。有些事,總得找他弄清楚。還有,你別忘了,他的妻子,可是桑丘家的人。就算是現(xiàn)在他們夫妻二人能過太平日子,若是將來桑丘家遭了難,你說,身為桑丘家的女兒,還能假裝看不見?” 穆流年一時沒弄明白她的意思,她這意思,去找梅千洛,是為了那個桑丘小姐? 不過,這個說法,貌似有些太牽強了。 “梅千洛可不是等閑之輩,你想想,七星門如此厲害的消息網(wǎng),卻是被他多年來隱藏得密不透風(fēng),可見他的本事!” “所以你要先找到梅千洛,防止將來我們與肖云放對上時,他會幫著他的岳家?” 淺夏搖搖頭,淡淡一笑,“梅千洛沒有那么蠢,他不會再摻和進(jìn)來,只是,不能保證他的妻子會不會將他給牽連進(jìn)來?!?/br> 這話聽著有些糊涂,穆流年想了想,覺得桑丘鳳有可能會因為這個而重返京城嗎?可能性不太大吧? “不是桑丘鳳會重返京城,我擔(dān)心的是,會有人利用了桑丘鳳的事,再來牽制梅千洛。他的才華,在梅家之中,可是鳳毛麟角。當(dāng)初如果不是梅夫人太過短見,梅千洛也不可能會如此輕易地就舍棄了梅家?!?/br> 淺夏頓了頓,“我雖然不知道梅千洛何故要讓我毀掉梅家,不過,與其生長的經(jīng)歷,定然是分不開的。特別是她親生母親的死,不過,僅僅是因為這個,他就要毀掉梅家?” 對于梅千洛,穆流年并不熟悉,不過,這個人竟然是愿意將他龐大的勢力,七星門,輕而易舉地就送給了淺夏,這樣的氣魄,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僅僅只是為了求淺夏的一個成全? 如果有七星門跟在他的身邊,他的勝算也不會小呀?再則,有了七星門在暗中的保護(hù),他與桑丘鳳的后半生,才更為穩(wěn)妥才是,為何,卻交到了淺夏的手中? “淺淺,被你這么一說,我覺得梅千洛身上的疑點,似乎是越來越多了?!?/br>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梅千洛此人不簡單。當(dāng)初他將七星門交到我手上的時候,我還在想著,他是不是以此來試探我?可是沒想到,他倒是走地干脆。” “淺淺,梅千洛現(xiàn)在?” “他就隱居在允州。這要多虧了他留給我的七星門,不然,想要尋找他的下落,還真是有些困難。” 允州? 穆流年微揚了揚眉,貌似,他們跟這個允州的緣分,還真是不淺呢。 梅千洛與桑丘鳳,就隱居在了允州的一個小鎮(zhèn)子上。離允州城很遠(yuǎn),地方較為偏僻,不過,二人住的地方,看起來倒是還不差。 穆流年掀著簾子,看了一眼外頭那大大的一個何府,回頭與淺夏對視一眼,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了呢。 “當(dāng)初他不是說要離開紫夜?怎么會突然選在了允州落腳?而且,這又怎么會掛上了一個何府的匾額?” 淺夏搖搖頭,不過,眼中倒是有幾分的期待,“不如一會兒當(dāng)面問問他?” 從她好看靈動的眸子里,穆流年總覺得她隱瞞了自己什么,可是又仔細(xì)地想了想,他跟梅千洛,似乎是沒有什么交集的吧? 就算是有,也是因為他將七星門給了淺夏,換言之,還是他們之間的淵源更深一些。 可是怎么他剛剛看淺夏的眼神,就有那么幾分的奇怪呢? 好像自己才應(yīng)該是那個與梅千洛關(guān)系更為親密的人。 侍衛(wèi)上前叩門,不一會兒,便有一名粗布老者開了門,“你們找誰?” 三七得到了淺夏的示意,上前一步,“我們公子來拜訪何公子的,我家少夫人,與何夫人亦是故交?!?/br> 老者愣了一下,正在思索間,又聽馬車?yán)镆坏狼逶降穆曇繇懫?,“還請代為通傳,就說,京城的故人來訪?!?/br> 京城? 老者的臉色變了幾變,再細(xì)細(xì)地看了看那馬車的樣子,瞇著眼睛,想要從上面看出是哪家府第的標(biāo)記? 如此一個細(xì)微的動作,卻讓馬車?yán)锏哪铝髂曜⒁獾搅耍@然,這個老奴,應(yīng)該是出自梁城,是梅家的舊人。 梅千洛正在府中與桑丘鳳一起吟詩作畫,聽得京城故人來訪,微微一詫,隨即又是一笑,搖搖頭,“比我想像中,來得還要更快一些??磥?,我沒有選錯人?!?/br> 桑丘鳳略有些擔(dān)憂,“會不會是桑丘府上的人?” “不會。鳳兒放心,你不過一介婦人,甚少出門。而這里又是偏遠(yuǎn)之地,我們府上,也向來是賓客極少,放心,不會有人放出你的。再說,這幾年過去了,我們的孩子都會叫娘了,你跟之前的變化,還是很大的?!?/br> 桑丘鳳的臉一紅,不過,想著他的話也是有道理的。 “將人請去前廳吧,既然是夫妻來訪,鳳兒,我們就一起吧?!?/br> “是,夫君?!?/br> 兩人牽著手,一道去了前廳,身后跟著一個乳娘打扮的人,抱著一個小粉娃兒。 就是粉的,小粉娃兒頭上的發(fā)帶是粉的,身上穿的衣裳也是粉的,就連鞋子,都是粉的。 不細(xì)看,還真以為這就是個小姑娘呢。 可是進(jìn)了前廳之后,淺夏只是往他們那里掃了一眼,就問道,“梅千洛,我竟是不知道你還有這等癖好?竟然是讓人將自己的兒子打扮成了一副女兒的樣子?” 穆流年微愣,就連三七和妖月也都怔住了,難道那人懷里抱的小粉娃,不是女孩兒? 梅千洛表現(xiàn)得更為訝異,“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梅千洛,你該知道我的與眾不同,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