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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選夫記之侯門長媳在線閱讀 - 第54節(jié)

第54節(jié)

    長孫華錦眼底的笑意漸漸的褪去,目光沉沉的凝視著她。眉頭微微的一蹙,望著手中的錦帕,她方才的動(dòng)作,極為的熟練,似乎已經(jīng)這樣做了千百次??刹贿^一瞬,她便產(chǎn)生了抗拒。

    仿佛她下意識間是貼近她,而當(dāng)她理智的時(shí)候,卻不斷的想要推離他!

    目光瞬息萬變,自妝臺上拿著一個(gè)盒子,遞給她,嗓音低沉:“這是漁村里的人送給你的新婚賀禮?!?/br>
    漁村?

    水清漪微微一怔,手中的糕點(diǎn)捏碎,指尖竟有些微微的發(fā)抖?!八麄儭紱]死?”

    長孫華錦眼底閃過一抹暗芒:“有人與你說漁民被燒死了?”

    水清漪抿緊了唇,半晌,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br>
    長孫華錦目光一緊,沉默了許久,才不疾不徐的說道:“村子里許多人,即使封口,他們住在那里便會(huì)受到威脅?!?/br>
    水清漪明白他的意思,他怕漁民受到皇貴妃的要挾,危及性命,便將人移走,制造一場火災(zāi),掩人耳目。

    可李亦塵卻并未與她透露分毫,反倒說他的雙腿被毀,是因?yàn)闈O村的一場火災(zāi),他為了逃生才殘廢!

    之后他雖說他的腿是中毒殘廢,逃生的那一段是因?yàn)轵_皇貴妃,但事后她詢問漁村的事情,他說人的確都被燒死了!

    他為何要這樣做?

    看著手中的錦盒,水清漪恍然大悟。長孫華錦的性子沉悶,饒是有誤會(huì)也不會(huì)去主動(dòng)解釋。倘若不是因著漁民送的賀禮,恐怕終其一生,她都要誤以為是他一把火燒了一百多條人命。

    可就算是如此,又怎樣?

    指尖那一細(xì)微的紅點(diǎn),終究是他欺騙她的印證。

    驀地,水清漪驟然抬起頭來,緊緊的抓住心里頭一閃而過的念頭。艱難的詢問道:“你身有寒毒?”

    長孫華錦面色微變,沉吟了良久,才頷首。

    水清漪苦笑,不想要再問下去??梢幌氲綕O村的事,因著她聽到的片面之詞,并沒有詢問清楚而制造誤會(huì)?;蛟S,這里頭同樣有不為人知的事。

    “蠱……你的寒毒,它對你無用?”終究,水清漪問了出來。

    長孫華錦眼底閃過詫異,這是她沒有吃解藥?

    “有?!遍L孫華錦眸光微閃,眼底染著笑意,流轉(zhuǎn)著點(diǎn)點(diǎn)的輝芒,似夜空上璀璨的星光,明亮耀眼。

    水清漪心中一震,看著自己的手,喃喃的說道:“不可能,既然如此,為何那個(gè)大夫說蠱蟲死了?”

    長孫華錦眼底的寒芒一閃而逝,在她的身側(cè)坐下,直視著她說道:“可有人用針封了你的心脈?”

    水清漪迷茫的望著他,皺緊了眉頭。“他用針扎了這幾個(gè)地方?!睂⒗羡裴樤牡胤?,一一指給他看。

    忽而,手腕一涼。水清漪下意識的朝后縮,卻被他給按住。潔白的手腕上,光滑柔嫩,絲毫看不出針眼。

    “無妨,日后莫要輕信了他人。”長孫華錦將她輕輕的擁在懷中,輕嘆道:“可是因著這些事,你對我有極深的偏見?”

    水清漪緩緩的搖頭,這些她并未放在心上。前世的那些事,都耗盡了她的心力,哪有力氣再多增仇怨?只是與他的間隙越發(fā)的深不可補(bǔ)罷了。

    輕輕的掙扎了一下,他的臂膀力度大了幾分。水清漪心知掙不開,索性也就不再掙扎,順勢靠在他的懷中。他的氣息并不陌生,依舊那樣的熟悉,帶著淡雅的竹香。唯一不同的是,懷抱似乎不那樣的冰冷,冷的沒有一絲的人氣。感覺到自己的身軀,在他的懷中,漸漸的回暖,疲倦的闔上眼,心想就這樣吧。

    前世之事,便如過眼云煙,不再深究。

    今世,她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守住自己的心,眼睛放明亮一些,努力的讓自己強(qiáng)大,而不走上前塵舊路。

    他雖然利用她,能覆滅了她。卻也能助她,在羽翼未豐前,納在他的羽翼下,旁人動(dòng)她也要斟酌一二,許多事情做起來,也方便許多。

    就好比大夫人,她并不愛水守正,卻依舊嫁給他,過了十幾年。

    相敬如賓,互利互惠,也未嘗不可?

    “我會(huì)做好一個(gè)妻子?!?/br>
    良久,水清漪才輕聲道。

    簡短的一句話,輕如飄渺,似煙云一般風(fēng)一吹便散了??砷L孫華錦卻清晰的聽進(jìn)耳里,落在心頭。

    這一刻,不管她是何心態(tài),都足以令他動(dòng)容。不想深究她話里更深一層的含義,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額角。

    “吃下去?!?/br>
    水清漪看著他手心那一粒碧玉的藥丸,微微一怔。在他眼底深藏寵溺的視線下,遲疑了片刻,終究是吃了下去。

    長孫華錦環(huán)著她的手更緊了,輕嘆了一聲:“你還是不信我?!?/br>
    水清漪微扯著嘴角,反駁的話到了嘴邊,最如何也說不出口,那樣違背心意的話,在他的面前終究是無法說出半個(gè)字。這或許就是花千絕與他的不同,在花千絕面前,她能輕而易舉的撒謊,可在他面前不行。

    對上他那漆亮的眸子,她就仿佛是一個(gè)琉璃做的人一般,真假一看就知。

    “我盡量……”

    長孫華錦卻打斷了她的話:“夜深了,該就寢?!?/br>
    水清漪點(diǎn)了點(diǎn)頭,被他牽引著上了床榻。一沾床,便如布偶一般,僵硬的躺著動(dòng)也不敢動(dòng)一下。

    長孫華錦似乎瞧出了她的緊張,側(cè)身將她擁入懷中。手搭在她的腰間,在腰側(cè)軟rou處一點(diǎn),水清漪渾身一顫,緊繃的身子便松懈了下來。

    霎時(shí),臉色通紅。

    長孫華錦莞爾道:“僵著你不舒服?!?/br>
    水清漪伸手掐了他腰際一下,瞪了他一眼。卻惹來他一陣低沉的笑聲:“不緊張了?”

    聞言,水清漪推開他的懷抱,轉(zhuǎn)身背對著他。

    長孫華錦卻緊緊的箍住她的腰肢,不動(dòng)分毫,微微垂頭,薄唇便抵在她光潔的額上。將她香軟的身子緊貼在胸前,薄涼的唇順著額頭、鼻梁一直蜿蜒而下,落在她的紅唇上。

    水清漪眼睫一顫,伸手推開他。手腕被他抓著,溫?zé)岬暮粑鼑姙⒃谒谋窍㈤g,水清漪心頭一跳。便見他手指微動(dòng),帷帳垂落,屋子里的燈火也瞬間熄滅。

    長孫華錦將她的手放在面具上,解下面具,擱置在床頭。

    漆黑的屋子里,水清漪只朦朧的看著他菱角分明的側(cè)臉,在這漆黑的夜色中,依舊那樣的俊美。似乎,又比平日里多了幾分柔和。不期然的,腦子里閃過他俊美如神邸的容顏。

    輕如鴻羽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水清漪身體出現(xiàn)了抗拒。隨即,又想到了大夫人的話。閉緊了雙眼,雙手緊緊的揪著床褥,承受著他的親吻。

    他的動(dòng)作溫柔而狂亂,解開她的中衣,讓她的肌膚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卻覺得灼熱無比。細(xì)碎的吻沿著脖頸一路向下,停留在她的鎖骨,流連不去。水清漪忍不住咿嚀一聲,而他卻貼得更近了一些,似乎要將她深鉗進(jìn)骨血。不給她任何的喘息時(shí)間,微涼的薄唇再次吻上她微張的紅唇,深深的糾纏著。

    鴛鴦?wù)肀?,帳底飛花。

    最后的一刻,他溫?zé)岬氖直壅碇牟鳖i。那溫?zé)岬挠|感,令水清漪緊閉的眼眸驀地睜大,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掙扎著推開了毫無防備的長孫華錦,伸手在枕頭底下摸索,并沒有抓到匕首,神色愈發(fā)的驚惶。

    長孫華錦穩(wěn)住身形,察覺到她的異樣,柔聲喚道:“清兒……”

    聽到熟悉的嗓音,水清漪動(dòng)做一頓,看著他模糊的面容,呆滯了片刻。就在長孫華錦傾身靠近的一瞬。水清漪霍然翻身坐起,揪著敞開的衣裳,大口的喘氣。

    長孫華錦摸向她的后背,一片沁心的涼意。

    “你可要去沐浴?”長孫華錦不知為何她突然反應(yīng)激烈,可他卻知道,她心底是不愿意。方才若是因著緊張,那么后面的行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她抗拒與濃烈的排斥。

    水清漪急促跳動(dòng)的心臟,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他微涼的體溫對她無礙,至從龍幽靠近她與她睡一張床鋪上,勾起了過往不愿記起的夢境。她便又開始每日每夜的做夢,做著不同的夢境,相同的是看不清楚里面人物的臉。

    而方才他的體溫變得炙熱,又勾起了她不好的回憶。

    “對不起?!彼邃羯焓置~頭上的冷汗,喃喃的說道:“我……我去凈身,今夜就讓繡橘伺候你。明日我會(huì)給她開臉,抬她做姨娘?!钡掌奚砼缘馁N身丫頭抬做姨娘,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在嫁入王府之前,她就想好了。

    繡橘與繡萍都是與她最親近的人,也是最信得過。抬舉旁人,倒不如自己的人。

    長孫華錦為她披衣的手一頓,周遭的氣息霎時(shí)凝固,冰冷凍人。

    “你若是嫌棄她們的出身,你便去后院那兩位侍妾過夜吧?!彼邃裘加畹?,起身下床。卻突然眼前一黑,被他拉著撞進(jìn)他的懷中,來不及掙扎,肩膀一痛。

    “咝……”

    水清漪倒抽一口涼氣,眉宇緊皺,看著被他咬的肩頭,不禁來氣了:“長孫華錦,我這是為你著想,怎得咬人了!她們同是你的侍妾,也不辱沒了你的身份?!?/br>
    長孫華錦目光冷沉,緊緊的鎖住她的視線,良久,起身下床,取過屏風(fēng)上的衣裳披在肩頭,出了內(nèi)室。

    屋內(nèi),靜悄悄的。涼爽的清風(fēng)吹拂著帳幔,使水清漪冷得渾身一顫。雙手環(huán)住膝蓋,下巴抵在膝蓋上,眼底蘊(yùn)著一絲水汽,呆呆的盯著前頭,隱有一絲委屈。

    不知過了多久,水清漪動(dòng)了動(dòng)僵硬的身子,手指撫過被他咬過的肩頭,裹著被子翻身躺下。后背被汗水浸濕的衣裳已經(jīng)干透,懶怠去凈身。

    昏昏沉沉間,被繡橘給喚醒。

    水清漪睜開眼,就看到繡橘歡喜的立在床頭:“世子妃,快起來,待會(huì)要去敬茶?!?/br>
    水清漪眼底有著一絲迷惑,思緒回籠,目光漸漸的清明。撐著身子起身,錦被滑落,露出她脖子上的印子。

    繡橘霎時(shí)紅著臉別開視線,嘴角彎彎,很是歡喜?!笆雷渝?,待會(huì)將湯藥喝了,早日生下王府長孫?!?/br>
    水清漪微微扯開嘴角,還不曾笑開,就斂去了。

    魏mama掀開簾子進(jìn)來,打量了水清漪一下,滿臉的喜氣。掀開被子,卻沒有找到白巾。臉上的皺紋因著笑意加深而更加深刻,心想年輕人就是沖動(dòng),都忘記了白巾??汕浦采细蓛舻臎]有痕跡,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目光落在床頭的木盒上,布滿皺紋的手打開,白巾整潔的疊放在里頭,并沒有落紅。

    魏mama臉頓時(shí)嚴(yán)肅起來,目光再次落在水清漪白凈的身子上,確實(shí)是洞房了。但是沒有落紅,難道……心底驟然一驚,嚇得臉都白了幾分。

    “世子妃……”

    水清漪回身,看到魏mama手中緊緊攥著白巾,滿臉嚴(yán)肅,就知她在想什么。搖著頭道:“沒有洞房?!?/br>
    魏mama一驚,指著她身上的痕跡:“那,那這些是……”

    水清漪蒼白的一笑,低落的說道:“我不行?!?/br>
    “???”

    魏mama與繡橘對看了一眼,不知水清漪說的是什么。明明天色放亮的時(shí)候,世子爺出去的時(shí)候,讓她們莫要吵醒了小姐??伤齻儺吘钩醭跞敫龝?huì)小姐還要敬茶,自然要喚醒。原以為世子爺那般叮囑,是已經(jīng)洞房累著小姐了。

    “世子妃,您這樣是不行!遲遲不曾洞房,如何有孕?若是被后院那些女人搶了先,會(huì)危機(jī)您的地位!”魏mama苦口婆心,心底很急躁。心道:到底是年輕不經(jīng)事,世子爺那樣體貼的人,聰明些的早該穩(wěn)穩(wěn)的抓住。

    昨夜里守夜的時(shí)候,就瞧見后院兩個(gè)賤蹄子在門口東張西望。那兩小模樣與小姐有幾分想象,心里一頓火起,可轉(zhuǎn)念一想,怕是世子爺心里頭有咱小姐,才會(huì)做這些荒唐的事兒,將與自個(gè)小姐相似的人納進(jìn)府。

    雖然心里的怒氣消散了些,多少還是不痛快??粗莾蓮埬槂?,日后犯事了,如何下得了手?

    水清漪知道這些,可她已經(jīng)盡力了。

    魏mama本想著多勸幾句,看著水清漪面色蒼白,心里有多少有些不忍心,也就沒有再多說什么。

    繡橘見小姐這般模樣,也是心疼的。女子誰會(huì)不想霸著夫君,小姐斷然是有難言之隱。世子爺也那般體諒著小姐,多相處一些時(shí)日,興許就好一點(diǎn)。

    動(dòng)作利落的替水清漪梳洗好,王妃身邊的桂mama臉上堆滿了笑意進(jìn)來。說了幾句喜慶的話,笑瞇瞇的說道:“世子妃,王妃給您準(zhǔn)備了一些吃食,讓您填飽了肚子再去敬茶。”目光在水清漪的肚子上打轉(zhuǎn)。

    水清漪微微尷尬,笑了笑:“勞煩桂mama替我轉(zhuǎn)告母親一聲,清兒心領(lǐng)了她的心意?!?/br>
    桂mama夸贊了幾句,徑自走到床邊收白巾,看到木盒里皺巴巴的白巾,上面沒有一點(diǎn)污痕,精明的目光落在床榻上,瞇了瞇,笑著問魏mama:“好jiejie,這床鋪方才換了?”

    魏mama覷了水清漪一眼,桂mama了然,笑容有些變了味。落在水清漪的身上,犀利的窺見了脖子上的印子,臉色霎時(shí)一變。

    “時(shí)辰不早了,方才老奴從廚房那邊過來,耽擱了不少時(shí)辰。王妃還不曾用膳,老奴這就先退下。”桂mama語氣中依舊帶著一絲恭敬,卻不那么熱忱。

    水清漪頷首,端著清粥,慢慢的吃了幾口。

    魏mama卻急上了火,在屋子里來回的踱步道:“這可如何是好?明眼人一瞧就知是洞房,卻沒有落紅,她們定然會(huì)想起前段時(shí)日里京都的謠傳,豈不是坐實(shí)了?”心里不禁有些埋怨世子爺,都做到這份兒上,怎得就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