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
“埃文啊,你過來,我跟你說件事?!甭ɡ舷虬N恼惺?。 埃文身邊很吵,斐克達的那個同學博恩斯正在炫耀她的新魔法相機,引得一群人圍著她驚嘆。于是埃文把最后一口蜂蜜蛋糕吞下去,走到曼卡利南身邊坐下?!笆裁词??” “卡佩拉被水蛭咬了。”曼卡利南在埃文耳邊低聲道。 “她怎么會被水蛭咬?” “她自己腦子抽風去捉水蛭,就這樣被咬了唄。唉,我這個meimei實在是腦子不好使,哪有學生這么勤快自己搞學具的,你居然還樂意跟她待在一起……” 埃文沒有聽完曼卡利南的絮絮叨叨,騰地跳起來向醫(yī)療翼奔去。他身上的傷還未好全,每一次邁腿都疼痛鉆心??伤櫜坏媚敲炊嗔耍麧M心只想著水蛭吸飽血后腫脹的樣子,和卡佩拉可能會變成的虛弱模樣。 真是糟心,斐克達沒犯過的蠢卡佩拉都要一一補上么? “羅齊爾,羅齊爾!你過來!” 見是西諾蘇拉羅爾,埃文只得停下來??此瓪鉀_沖的樣子,他恐怕是要完蛋了。羅爾想必還在為她meimei的事情生氣,當然,埃文的怒火也沒有消退多少。如果等下羅爾要打架,埃文盤算著,那他就拼一回命,要是他真被打死了,羅爾也不會好過。 “你不再是斯萊特林魁地奇隊的守門員了。”羅爾抱起手臂。 “什么?”埃文一時沒轉(zhuǎn)過彎來。 “你錯過了魁地奇決賽,讓斯萊特林隊損失慘重。經(jīng)過全隊的商談,決定將你移出斯萊特林隊?!绷_爾甚少說這種官方的話,埃文一個字都不信。 “當時為什么不找替補?” “有守門員,為什么要找替補?” “你是在公報私仇吧,西諾蘇拉?!卑N臍鈽O反笑,“你確定是全隊的商談,而不是你私人的決定?雷古勒斯布萊克持什么態(tài)度?” 羅爾冷笑,“他對你的能力低下表示了肯定。好自為之吧,羅齊爾?!彼D(zhuǎn)身走了。 埃文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果然,果然,墻倒眾人推,連雷古勒斯也干起了落井下石的勾當。他還有誰可信任嗎? 無力感席卷全身,埃文幾乎要哭出來。他連發(fā)揮他特長的地方都沒有了嗎?他們連這也要剝奪嗎?他真的沒有資格做任何事了嗎? 埃文真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吼兩聲發(fā)泄怒火??煽ㄅ謇€在等著他,他不能放任不管。 他穿過一大片對他的侮辱性詞匯,跑進醫(yī)療翼。醫(yī)療翼空蕩蕩的,只有一個床位被屏風擋住。埃文放慢腳步,輕手輕腳地走進屏風——萬一卡佩拉在睡覺—— “啊,埃文!”卡佩拉從凌亂的病床上蹦起來,被繃帶纏起來的手上還拿著個沒來得及咬的蘋果。她穿著醫(yī)療翼的病號服,想必是被咬得很嚴重,可是她居然還能蹦跶。 看她生龍活虎的樣子,埃文差點氣得背過氣去。“你以為你在干什么?!你一個二年級的小姑娘去捉水蛭做什么?!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這有什么???”卡佩拉茫然地問道,“遲早都要碰的玩意兒我早點了解了解不是很好嗎?” 埃文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了。他一屁股在床邊,捂住臉,拼命把眼淚往回憋。他不能把他受的氣告訴卡佩拉,他不能讓她看不起他——不對,她大概已經(jīng)在看不起他了。 “我真的沒事!”卡佩拉樂呵呵地說,“你看,現(xiàn)在我不用你們保護就可以自己抓水蛭,以后我們?nèi)プ龈鼈ゴ蟮氖虑榈臅r候,我也可以獨當一面啊……” 卡佩拉忽地不說話了。埃文有點后悔把她帶進黑魔法的小圈子了;她那么天真又那么無知,只會裝裝冷酷嚇嚇人,本就應該被好好保護起來的啊! “呃,埃文,我錯了,你別哭啊……”卡佩拉的聲音漸漸低落下去。 “我才沒哭?!?/br> 埃文說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鼻音重得很。 “那你抬起頭來我看看?!?/br> 卡佩拉掰過埃文的手,強迫他看著自己。埃文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紅彤彤的眼眶。她黃色的雙眸莫名其妙地讓人安心。 “笑一個,快點啦!”卡佩拉又開始嬉皮笑臉,埃文只好勉強勾了勾唇角。 “我沒事,真的?!彼f。他有一個奇怪的想法:要是卡佩拉也是他meimei就好了。 “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br> “沒事就好啦!”卡佩拉高興地挽住埃文的手臂,疼得他一激靈,但他沒讓她放開。 過了一會兒,卡佩拉說道,“對不起,埃文,我再也不讓你擔心了?!?/br> “嗯?!卑N穆唤?jīng)心地回應,心中想著另外一件事。 一個計劃正在他腦中形成。 “對了,埃文,我給你的藥膏你是不是沒用?”卡佩拉抬起頭看著埃文,雙眸中帶著些許犀利。 “呃……”埃文有些心虛,“用了,挺好用的?!?/br> “噢。”卡佩拉說道。 埃文其實一點都沒用,他把它忘得一干二凈。 “話說回來,卡佩拉,”埃文轉(zhuǎn)移話題道,“你是怎么被咬的???” “昨天晚上我一不小心把水蛭倒了一身……然后我不知道怎么把它們拿下來,就一個一個拔掉了……今天早上我才發(fā)現(xiàn)我身上起了一堆紅疹,嚇得我只好過來找龐弗雷夫人……不過我才沒那么柔弱,叫我現(xiàn)在出院也是可以的……” 卡佩拉說著說著,居然靠在埃文的肩膀上睡著了。埃文知道這丫頭又在嘴硬,不過他從不會拆穿。 他忽然覺得睡著的卡佩拉和自己的meimei特別像。 六月。 雷古勒斯感覺埃文似乎在有意無意地隔離他和斐克達。每當雷古勒斯和斐克達在一起的時候,埃文總會從不知何處出現(xiàn),把斐克達帶走,美其名曰“談事情”,可談到最后她也不會再回來。 距離雷古勒斯把為德魯埃拉舅媽求情的那封信寄回家已有快一個月了,沒有任何回音,連沃爾布加每周一封的家書都斷了,可以說是杳無音訊。雷古勒斯認為家里可能出了什么事,可他也不敢寫信問,姑且就當作母親對他的懲罰吧。 最近又發(fā)生了一件怪異的事情:埃文不再參加魁地奇訓練了。要知道四個學院為了一天的訓練機會可以大打出手,每每輪到斯萊特林埃文都高興得能上天撈月,可他卻缺席了兩次。 到了第三次的時候,雷古勒斯實在忍不住,去問了西諾蘇拉羅爾。 “他退隊了。”羅爾輕描淡寫地說道。 “為什么?”雷古勒斯問。 “能力不足。” “什么叫‘能力不足’?”雷古勒斯感到莫名其妙,“我們都進過決賽了,哪兒有什么‘能力不足’?” “他又沒來參加決賽?!绷_爾的目光越過雷古勒斯,看向正在訓練的其他隊員。 “那是因為他家里出了事!” “所以呢?”羅爾滿不在乎地看了雷古勒斯一眼。 “這算是什么理由?”雷古勒斯怒道,“還有,你當時為什么不找替補?” “這與你無關,布萊克?!绷_爾終于正眼看雷古勒斯了,“你現(xiàn)在最好去訓練?!?/br> “好,很好。”雷古勒斯深吸一口氣,以壓住滿腔怒火,“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br> “所以呢?你又能做什么?”羅爾翻了個白眼。 雷古勒斯氣得轉(zhuǎn)頭就飛。他用最快的速度飛行著,以減緩自己的怒火。 就在雷古勒斯高速飛過觀眾席時,他似乎看見西爾瑪伯斯德孤身一人靜靜地坐在那里。 ——雷古勒斯回到城堡時,第一節(jié)課已快開始了。他急急忙忙地換好衣服挎上書包沖向魔咒教室。 “布萊克先生,你遲到了?!?/br> “對不起,弗利維教授?!?/br> “快去坐下吧?!?/br> 大家在一起上課已有三年,所以位置是早就默認定好了的。雷古勒斯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不是斐克達,而是趴在桌上補覺的帕特里克蒂法尼。 斐克達到哪兒去了?雷古勒斯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她坐到后面,跟希茲麥克米蘭坐到一起去了。她正低頭做著復習題,根本沒有看雷古勒斯一眼。她鬢邊有一縷頭發(fā)垂下來,雷古勒斯很想幫她順到耳后去。 她為什么不和他一起坐了?雷古勒斯百思不得其解,連課也無法專心聽了。他不停地回頭看斐克達,她卻連一眼都沒看他,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 他是不是做錯什么了? 雷古勒斯開始冥思苦想。他把過去一個星期他們的交流翻來覆去地重溫了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端倪。最近斐克達越發(fā)沉默寡言,可這并不是雷古勒斯造成的啊。 他繼續(xù)把思緒往前推。噢,他想起來了,五月初的那天,雷古勒斯在黑湖邊摸了斐克達的臉,那是唯一一個可以稱得上是過分的舉動。他不禁面紅耳赤??墒嵌歼^去這么久了,斐克達總不可能到現(xiàn)在才來怪他。更何況……他還做過更過分的事呢。 “布萊克先生,布萊克先生?你在聽嗎?” 雷古勒斯猛地站起來。身后有不少女生竊竊私語:“好可愛啊?!?/br> 可愛有什么用?斐克達又不喜歡! “我在聽,教授?!?/br> 弗利維教授露出略微失望的表情,“那么你能否展示一下召喚咒?” 雷古勒斯的腦子里冒出一個瘋狂的念頭。于是他說,“好的,教授。” 他向后轉(zhuǎn)去,魔杖對準斐克達桌上的魔咒課本:“課本飛來!” 雷古勒斯拿到書的同一瞬間,斐克達抬起頭,他們的視線交匯了不到一秒,她就垂下了眼簾。 “很好,布萊克先生,斯萊特林加五分?!备ダS教授說,“現(xiàn)在,羅齊爾小姐,請用召喚咒把你的課本拿回去。” 斐克達的眼簾垂得更低,她拿起魔杖,手有輕微的顫抖?!罢n本飛來。” 書在雷古勒斯桌上彈了一下。 “課本飛來?!?/br> 這一次的聲音響了一些,可頑固的課本還是無動于衷。 斐克達放下了魔杖,三步并作兩步走過來拿走了課本。有人開始竊笑。 “羅齊爾小姐,你還是需要多練習……” 雷古勒斯在弗利維教授的說教聲中再次陷入沉思。 很快就到了自由練習的時間。蒂法尼似乎還未睡醒,揉著眼睛用綿羊般的聲音念著魔咒,雷古勒斯也懶得跟他計較。 “教授!弗利維教授!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阿斯特羅珀特拉弗斯的聲音從教室那頭響起。不少人停下了練習看向她。 “當然可以,特拉弗斯小姐?!?/br> 特拉弗斯微微一笑,“血統(tǒng)會影響一個人的魔法能力嗎?” 教室里霎時間炸開了鍋,弗利維教授也變了臉色。人人都在說特拉弗斯是不是腦子抽了才會問這種容易挨打的問題。雷古勒斯向她看去,她卻以一種胸有成竹的眼神回望。 “特拉弗斯小姐,請問你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 “我只是好奇而已?!碧乩ニ棺孕诺卣f道。 “好吧,既然有人好奇,那么我就來解釋一下?!备ダS教授走回講臺,“血統(tǒng)和魔法能力是完全不掛鉤的,請所有人記住這一點。血統(tǒng)的唯一重要性就是追溯歷史探討研究,而魔法能力是完全天生的:麻瓜也可以是天賦異稟的巫師,純血也有可能是毫無魔法天賦的啞炮?!?/br> “比如梅格蕾絲羅齊爾!”伊馮珀克斯壞笑著說。 斐克達瞬間抬起頭來,在雷古勒斯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能想象出她厭惡而痛恨的眼神。 “赫奇帕奇扣五分。珀克斯先生,如果我再次聽到你這樣說話,我可以關你禁閉?!备ダS教授嚴肅道,“我希望所有人都牢牢記住我說的話:血統(tǒng)和魔法能力毫無關系?!?/br> 少數(shù)人露出大徹大悟的表情,多數(shù)人還是面不改色地繼續(xù)練習。 但是他們內(nèi)心是不是在暗流涌動就不得而知了。 “我把埃文的事情告訴斯拉格霍恩教授了。” 當天晚些時候,雷古勒斯在圖書館里告訴斐克達。 斐克達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之前以為也許會有人替埃文說話,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雷古勒斯。可是雷古勒斯這么做了。她當然知道這件事背后的意義是什么,她只是沒想到他會義無反顧到這個地步。雖然斐克達不愿意承認,但她心里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的高興。 斐克達知道雷古勒斯不會拋棄她,她更知道她配不上他的不離不棄。只要她在他身邊一日,他就一日得不到安寧。 “謝謝。”她說。 坩堝里的增強藥劑發(fā)出滋滋的聲音,斐克達往里面滴了兩滴火蜥蜴血,忽然發(fā)現(xiàn)他們又陷入了沉默。這種沉默近日來頻繁出現(xiàn)。 “斐克達,告訴我為什么?!?/br> “什么?”斐克達低著頭看著坩堝。她是在明知故問。 雷古勒斯幾乎從來不用這樣堅定的語氣說話,除非事情非常嚴重。 “你為什么要疏遠我?” “我沒有疏遠你啊。”斐克達露出微笑。那笑太溫柔太虛假,假到連她自己都覺得厭惡。她為什么這樣矛盾?她為什么不愿意直接跟他說?她在舍不得什么? “是嗎……”雷古勒斯眼中流露出諷刺。 “是的?!?/br> 斐克達開始在腦中組織語言來搪塞雷古勒斯可是她發(fā)現(xiàn)她什么都不能說,也不敢說。 “斐克達,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雷古勒斯的堅定又消失了。斐克達心中的秘密喜悅又燃燒起來——太不知廉恥了,她告訴自己。 “你也是。” 她還是沒能控制住。 斐克達抬起頭,不想正和雷古勒斯對視。那眼神似乎深沉而溫柔得有些過分,等等,過分的好像不止這個—— 他們是不是靠得太近了—— “斐克達!” 埃文憤怒的聲音喚回了冷靜。他們?nèi)魺o其事地拉開距離,斐克達還未來得及臉紅心跳就被哥哥以近乎粗暴的動作拉到身后。他還未完全從受傷中恢復過來,臉上還帶著淡淡的青記,可他絲毫不在乎。 “你敢不敢再不要臉一點?” 斐克達用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句話是埃文對雷古勒斯說的。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埃文?”她問。 “斐克達,你先別說話。”雷古勒斯說。 斐克達有一種直覺:他們之間出了什么事沒有告訴她。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雷古勒斯布萊克!你不需要幫忙來掩飾你的假惺惺!”埃文惡狠狠地說道。 “你瘋了,埃文!”斐克達扳過埃文的手臂。 她發(fā)現(xiàn)她好像真的不認識埃文了。他的眼中只剩下熊熊燃燒的怒火,那個大大咧咧的男孩不見了,阿利奧思的影子卻越來越重。斐克達知道父親的去世深深影響了哥哥,卻沒想到影響得如此深遠,連渾身散發(fā)出的氣質(zhì)都會變得如此徹底。 她別過頭去,卻又看見了那熟悉的杏紅色,消失在一排書架后。 格洛麗亞博恩斯到底想做什么? 斐克達沒來得及多想,埃文便又開口了。 “我瘋了?”他冷笑,“我倒想知道到底是誰瘋了!” “吵什么吵什么吵什么——”平斯夫人怒氣沖沖地走過來。與此同時,另一串腳步聲漸行漸遠。 “沒什么,平斯夫人,如果吵到您了我很抱歉?!膘晨诉_擠出微笑。 “那就好?!逼剿狗蛉艘娛呛脤W生斐克達便沒有深究,走開了。 斐克達立刻收起微笑。 “斐克達,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別管。”雷古勒斯越過埃文的肩膀看向斐克達。他從口袋里抽出魔杖,“埃文,要打可以,別在斐克達面前打,也別在圖書館里打?!?/br> “我不會跟你打,布萊克,”埃文管雷古勒斯叫布萊克的樣子無比陌生,“你自己看!”埃文從褲袋里摸出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扔到雷古勒斯面前,“果然是世家大族,手段真是不一般!” 雷古勒斯連忙揀起那信封,三下兩下拆開,一看到里面的東西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斐克達疑惑地拿過雷古勒斯扔在桌上的信封,上面寫著“沃爾布加布萊克寄雷古勒斯布萊克收”,還有兩個碩大的字:“緊急”。 雷古勒斯手上緊緊握著一疊照片,他握得極緊,手關節(jié)都發(fā)白了。他死死盯著那疊照片,渾身都在發(fā)抖,仿佛不把眼睛盯出來不罷休。 “給我看看,雷古勒斯?!膘晨诉_走近,雷古勒斯卻拿開了照片。 “你不必看了?!崩坠爬账沟哪樕嫌欣浜沽飨聛?。 “給我看看!”斐克達強硬地說道。她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了。 雷古勒斯沒有把照片遞給斐克達,卻越過斐克達問埃文道,“可以給她看嗎?” “那樣最好?!膘晨诉_聽見哥哥在她身后冷笑。 于是雷古勒斯用顫抖的手把那疊照片交給斐克達。 斐克達翻看了幾張之后,很快就明白了為什么雷古勒斯會如此恐懼。那一張張照片全是斐克達和雷古勒斯在禮堂、教室、圖書館、走廊和霍格莫德的種種畫面,仿佛是誰在暗處刻意記錄著他們的生活。還有一些是斐克達一個人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和寢室,甚至還有雷古勒斯在斯萊特林休息室和魁地奇球場上訓練的照片。從他們在黑湖邊看卡佩拉捉水蛭的那天起,每天一張,到今日已有三十張,正好一個月。 拍照的人顯然十分焦急,有不少照片是糊的,連顯影藥水都沒有上。 但最大的問題是,這個人是誰?他或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寄信的人是雷古勒斯的母親,她肯定是因為斐克達而心有不滿,不然信封上也不會寫“緊急”了。沃爾布加能和哪個霍格沃茨的學生交流、并且讓他或者她為斐克達和雷古勒斯拍這么多照片?那個人有酬勞嗎?酬勞又會是什么? 坩堝開始冒出白煙,增強藥劑完成了。斐克達放下照片,開始收拾坩堝。這時候埃文冷冷道,“你最好給我記住,雷古勒斯布萊克,我以后不想再沾染你們家的任何人,我meimei也是一樣。” “你沒資格讓斐克達離開我。”雷古勒斯咬牙切齒道。 斐克達又不合時宜地狂喜起來。 “她是我meimei,我說有資格,就有資格?!币婌晨诉_整理完畢,埃文立刻拉過她往外走。 斐克達只來得及回頭一望。雷古勒斯的眼神里有無限的挽留,還有一絲……放棄。 他要放棄她了嗎? 埃文拽著斐克達的力道非常大,掐得她手臂生疼。斐克達努力掙脫,他卻握得更緊。 “你到底想怎么樣,埃文?”斐克達憤道。 “那你到底想怎么樣,斐克達?”埃文停下腳步,依舊沒有松開手,“你以為你真的能跟他結婚嗎?” 斐克達霎時間紅了臉,“我沒有——” “我都看出來了,傻姑娘!斐克達,我拜托你現(xiàn)實點!你跟他在一起一天,巫師世界就一天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 “怎么會沒有?我不是好好的嗎?”斐克達感到莫名其妙。 “這樣的日子長不了了!”埃文忽然冷靜下來,“你知道他們是怎么說我們的嗎?‘又一段輝煌歷史的墮落’,‘連麻瓜也不愿意養(yǎng)的孩子’,還有把我們剔出神圣二十八家族的!” 斐克達沒再聽下去。她心中有個疑團,如雪球般越滾越大。這疑團直接導致她對她哥哥的極其不信任。埃文什么都瞞著、什么都不說,殊不知這樣形式的保護才是對她最大的傷害。她決定把問題問出來。 “埃文,布萊克家族的家信只有布萊克才能打開。所以你告訴我,你是怎么拿到那封信,并且知道里面的內(nèi)容的?” ※※※※※※※※※※※※※※※※※※※※ 不要被開著品如服裝廠的梗概所迷惑!正文真沒寫這句話?。ㄎ婺樚娱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