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克勞迪婭又聳了聳肩,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但我并不恨她,后來隨著喬什變得越來越有名,我也越來越了解安娜,我覺得她并不是個殘忍的人,事實上她人其實還不錯,她只是真的認為我對喬什來說太丑了?!?/br> 她用手打了個圈圈,好像要把一室的華服都圈起來,“她的想法和這成百上千件昂貴的一次性衣服一樣,都是hollywood lifestyle的一部分,安娜只是在指出事實,在好萊塢,我對喬什來說的確太丑了。我只是……我只是不需要被反復(fù)提醒這一點,所以我總是很回避見她。” 珍妮有點不知道說什么好,她猶豫著說,“你知道,如果不是我已經(jīng)穿上了禮服,我想我會擁抱你的——” 克勞迪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典型!太典型的好萊塢談話了。” “好吧?!闭淠菡f,張開雙手向她走過去,克勞迪婭連忙說,“不要,不要給我增加工作量?!?/br> “ok,”珍妮攤了攤手,靠著衣柜說,“那……我的守貞戒指是假的。” 克勞迪婭有些詫異,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這是一個秘密換一個秘密。 “猜到了?!彼α似饋恚熬蜎]相信過。” 本來沉重的氣氛又輕松了許多,珍妮和克勞迪婭相視一笑,感覺彼此多了一分親近感,她按下了電動鞋柜的開關(guān),“現(xiàn)在來選鞋子吧,穿哪一雙好呢?” “這一雙?”克勞迪婭拎下了一雙紅底鞋。 “希望不要太磨腳……”珍妮嘆了口氣,“他們家的鞋和我的腳型總是有點微妙的不合。” 選好高跟鞋以后,還要選的當(dāng)然是首飾,珍妮輸入密碼打開展示柜,“哈,終于有了一樣在好萊塢沒那么容易過氣的東西了——珠寶?!?/br> 克勞迪婭為她挑選了一對珍珠耳環(huán),“今晚就佩戴這對好了,卡地亞的himalia,最經(jīng)典的選擇不是嗎?” “嗯——哼?!闭淠菡f,她側(cè)頭對著穿衣鏡戴上了一只,但伸手去拿另一只時,手機卻在化妝間里響了起來。 但凡是明星,很少只有一個電話,珍妮也不例外,現(xiàn)在響著的這個手機是她的團隊和朋友才能拿到的號碼,她連忙跑出去接,“莉兒?怎么現(xiàn)在找我,我以為你正和切薩過周年紀(jì)念日呢?!?/br>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細碎的響動,就在珍妮以為莉莉安是誤按電話的前一秒,電話那頭傳來了莉莉安鼻音濃重的聲音,“事情出了點變化,我在去機場的路上……” “怎么了?”珍妮嚇了一跳,“是有誰出事了嗎?” “不是,”莉莉安的聲音幾乎是破碎的,“哦,上帝啊,不是,只是……只是我不知道該怎么和切薩說,天啊,我不知道該怎么辦?!?/br> “你在開車嗎?”珍妮已經(jīng)很警覺了,她沖拿著手包和另一只耳環(huán)出來的克勞迪婭擺了擺手,“莉莉安,你在哭嗎?如果你在哭,找個地方靠邊停車?!?/br> “我沒在開車?!崩蚶虬侧ㄆ似饋恚班?,珍妮,我沒在開車,我在出租車里。我……我……” 她醒了醒鼻子,這才勉強正常地說,“我打來是想問你,你能給我買張機票嗎?我身上只有一些零錢——我好像把錢包落在醫(yī)院了?!?/br> “沒問題,那你有錢付車費嗎?我讓瑪麗現(xiàn)在開車去機場找你好嗎?”珍妮問,“莉兒,別那么激動,告訴我出什么事了?” “是切薩,”莉莉安又哭了起來,“我早上發(fā)現(xiàn)……我早上發(fā)現(xiàn)他今晚要向我求婚?!?/br> ☆、第九十七章 高成長性 當(dāng)珍妮離開派對場地的時候,她放松地發(fā)現(xiàn)并沒有多少狗仔隊跟上來——雖然因為《戀戀筆記本》的熱映,跟著她的狗仔隊數(shù)量有了暫時性的沖高,但這一行的從業(yè)者大多數(shù)都是已經(jīng)熟悉了珍妮弗.杰弗森的風(fēng)格,雖然她關(guān)注度高,但這女孩過的是一種很沉悶的生活,她晚上幾乎都不出門,和她男朋友一樣,都是好萊塢罕見的居家型。如果現(xiàn)在是白天,那么會有幾個狗仔隊留下來等她,指望著能跟她到附近拍點她逛街、進出商場、喝咖啡的街拍,但現(xiàn)在是晚上,大部分人都知道她會直接回家,而那里除了車屁股以外什么都拍不到,所以狗仔隊們多數(shù)都是等著瑞恩.高斯林和他的女友桑德拉.布洛克,這樣他們拍到什么的機會更大。 “別回家,瑪麗。”她對瑪麗說,“我們?nèi)ダ騼旱尼t(yī)院,然后你把她的車開回我們家,我還有個地方要去。” 瑪麗是先去機場送錢,然后再回來接她的,所以對于發(fā)生了什么事大概也是心里有數(shù),她點了點頭,“莉莉安沒事吧?——我挺喜歡她的?!?/br> “應(yīng)該沒太大問題,”珍妮故作輕松地說,“怎么你完全不擔(dān)心切薩嗎?” “在她和維杰里先生之間?”瑪麗扮了個鬼臉,“我覺得應(yīng)該擔(dān)心的是莉莉安有沒有被維杰里先生吃掉,而不是別的什么——他們沒事吧?問題很嚴重嗎?” “別八卦了?!闭淠莺脷庥趾眯Φ卣f,她瞪了瑪麗一眼——對方乘著紅燈,正回過頭來對她露出關(guān)切的表情,眨巴著大眼睛,一副純潔的關(guān)心樣子?!昂煤瞄_車吧?!?/br> 在醫(yī)院和瑪麗分別上了兩輛車,珍妮沖對方揮手道了再見,便把車子開向了莉莉安和切薩雷的社區(qū)?,F(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不早,城里不再堵車,她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看到房子里還亮著燈,她也是松了口氣。 “我可以進來嗎?切薩?”她在莉莉安讓她帶回來的一些雜物里找了找,拿出鑰匙把門給打開了?!扒兴_,你在家嗎?” 讓人尷尬的事實是,起居室里還有一些沒來得及收拾完的遺跡,兩排蠟燭從門口一路排到了餐廳,還有一根沒被吹滅。珍妮小心地把它拿起來吹了一口氣,“切薩?” 她在二樓的主人臥室里找到了切薩雷,屋里只亮著一盞小燈,配合裝潢,光影效果非常溫馨,只是氣氛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一個人影正忙碌地在步入式衣柜和主臥室之間來往,收拾著自己的衣物,床上攤開了一個大大的行李箱,已經(jīng)裝了半滿。 “啊,是你?!鼻兴_雷看起來還是非常鎮(zhèn)定,好像珍妮出現(xiàn)在這里絲毫也沒有什么可奇怪的?!坝惺聠幔俊?/br> “莉莉安讓我把一些東西送回來,”珍妮尷尬地說,“呃,她還需要我把她的護照寄過去紐約?!?/br> “噢?!鼻兴_雷指了指床頭柜,“她需要的東西應(yīng)該都在那里,你可以把整個盒子拿走。” “嗯?!闭淠莺喍痰卣f,她咳嗽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從切薩雷身邊擠了過去,“麻煩讓一讓……” 她打開床頭柜的盒子看了下,里面真的裝的都是莉莉安會需要的東西,她的護照、支票簿還有一些重要的文件、證書都在里頭。珍妮干脆就和切薩雷說的一樣,把整個盒子都拿了出來,“借過,借過?!?/br> 切薩雷讓開通道,又把床頭柜上的一個相片框放到了盒蓋上,“這是她很珍視的照片,我想你應(yīng)該一起寄去給她?!?/br> 這是一張莉莉和父母的合影,照片里的三個人都笑得很開心,切薩雷的眼神在照片上頓了一下,才把它遞給珍妮。 “好?!闭淠萁裢硐дZ如金。 切薩雷又背過身去收拾行李,“她現(xiàn)在到紐約了嗎?工作怎么辦?” 莉莉安應(yīng)該沒有聯(lián)系切薩雷,珍妮感覺她就是逃回紐約的,她甚至不敢讓珍妮到機場去送她,就怕她引起狗仔隊的注意,讓她被拍到,這樣切薩雷就知道她要飛回紐約了?!m然她覺得這個邏輯很神經(jīng),但也說明了莉莉安現(xiàn)在壓根都不敢面對切薩雷,而事實也證明切薩雷并不需要太多證據(jù),就能猜到她現(xiàn)在肯定是飛回家去躲起來了。 “應(yīng)該還有幾小時的航程,工作她今天已經(jīng)請了長假——她本來想辭職的,但院長沒有允許?!闭淠菡f,她干脆免去了切薩雷猜測的過程。“所以——是的,她今早發(fā)現(xiàn)了你的戒指盒,是的,她崩潰了,她覺得她不可能答應(yīng)你的求婚,具體過程我也不清楚,但我猜她是下午做的決定,傍晚我出發(fā)去派對的時候剛好接到了她的電話?!?/br> 切薩雷抱著手聽完了她的話,然后嗯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去開始打包他的襯衣。 “你打算住到哪里去?”珍妮問,“莉莉安說你可以在這里一直住下去……” 她看了看切薩雷的臉色,明智地吞掉了接下來的話,“不過,咳嗯,你知道,如果你需要去處的話,我那里有好幾個空房間。” “我已經(jīng)在四季酒店定了房間。”切薩雷說,“但還是謝謝你的好意?!?/br> “那華盛頓怎么辦?酒店總是不方便養(yǎng)狗狗的?!闭淠輪?。 切薩雷動作一頓,珍妮補充說,“莉莉安沒和我說起狗狗,我猜你們可以商量決定——在此期間,你可以把它寄養(yǎng)在我家,我們家有鐘點工能照顧它。” “那就謝謝你了?!鼻兴_雷把一疊白襯衫放進行李箱,“我想她這幾天不會接我的電話,所以只能托你轉(zhuǎn)達:我這幾天內(nèi)會找到房子,把我的東西都搬過去,然后我會把鑰匙寄還給她,就是曼哈頓那個地址?!?/br> “呃,好?!闭淠菡f。 室內(nèi)陷入短暫的沉默,切薩雷彎下腰打開了一個大抽屜,金發(fā)滑落下來,在月色中閃著微光。 “你想談?wù)剢??”珍妮問?/br> 切薩雷頓了一下,他沒有抬起頭,聲音有些發(fā)悶。“談什么?” “我不知道,之后的選片,pr策略,莉莉安,你想談什么?”珍妮走到小書房,倒了兩杯威士忌,又走回來,“你想談什么我們就談什么?!?/br> 切薩雷拿過酒杯,盯著看了一會,然后揚起脖子一口全悶了進去,珍妮無言地遞上另一杯酒。 他們最終轉(zhuǎn)移到小書房,那是屬于切薩雷的地方,一整間屋子都是他的痕跡——他的書籍,他的電腦,他的雪茄設(shè)施和他的藏酒,在這里切薩雷似乎獲得了少許放松,在一根雪茄和小半瓶威士忌以后,他的肩膀在酒精的作用下終于松弛了一些。 “你想談什么?”他第二次問,但沒等珍妮回話,就命令道,“說說話?!?/br> 在酒后,通常他的聲音是沙啞的,但這句‘speak’卻顯得很尖利,珍妮轉(zhuǎn)著酒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我一直很介意去年的談話?!?/br> 她沒有說是哪一場,這一點兩個人都心中有數(shù)。現(xiàn)在她和切薩雷略顯尷尬、疏遠的關(guān)系,正是那一場談話的結(jié)果。 “介意什么?”切薩雷反問,也許是有些醉意,他的語氣咄咄逼人,“你已經(jīng)證明了你的眼光,還是你想和我談?wù)劇斗逗P痢返氖???/br> “喔噢,”珍妮舉起手,試圖開個玩笑,“我想即使是我也不會這么雪上加霜的,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你這幾個月已經(jīng)過得很悲慘了——《范海辛》失敗了,莉莉安離開了你,我證明了我是對的——” “——還有卡梅隆把她的電影事務(wù)轉(zhuǎn)到伊諾手里?!鼻兴_雷接上了她的話,他抬起頭,吐出了一個大大的煙圈?!笆前?,最近幾周是我的低潮時分?!?/br> “卡梅???”珍妮皺起眉,“迪亞茲?她為什么要踹掉你——” 在切薩雷的眼神中,她恍然大悟地把手指指向了自己?!耙驗槲遥俊?/br> “因為你。”切薩雷點了點頭,他忽然露出了一個真誠的笑容,“你知道caa現(xiàn)在有多少女明星正在恨你嗎?杰弗森,你知道城里有多少女孩想成為你?成千上萬!你應(yīng)該去和她們分享你的成功,而不是把時間花在這里和一個失敗者一起喝酒?!?/br> “誰說你是loser?!闭淠萼托α艘宦?,“別告訴我這么點挫折就把你給打倒了——知道嗎,當(dāng)你說自己是loser的這一刻,你就真的成為loser了。我想把那句話送給你——今晚我對你很失望,維杰里?!?/br> 切薩雷沒有生氣,反而欣然一笑,他貪婪地吸了一口煙,喃喃地說,“誰不是呢?” 珍妮為他滿上了酒,“別這樣,我們都有讓自己失望的時候——我也有,去年那場談話就讓我對自己很失望?!?/br> “為什么?”切薩雷總算有點配合的意思了。 “我覺得自己表現(xiàn)得很差,”珍妮說,“完全沒掌握住節(jié)奏,被你看穿了我的心虛,突然間一下翻上底牌,想要用女性魅力來遮掩,但做得也不好……我?guī)缀醢涯芊傅腻e都犯了?!?/br> “但結(jié)果很好?!鼻兴_雷說,“你還想要我夸你多少次,指出多少遍?你現(xiàn)在正在引領(lǐng)一場夏日的票房小奇跡,你是對的,《戀戀筆記本》是天才的決定。” “哦,看來莉莉安轉(zhuǎn)達了我的那些說法?!闭淠菹氲侥莻€激動的下午,她自嘲地笑了一下,“但我想她肯定沒有轉(zhuǎn)達全部——那天我們說的話有很多都是關(guān)于你的。” 切薩雷沒有說話,但挪動了一下,把正面沖著珍妮。 “我們認為你要為我當(dāng)天的糟糕表現(xiàn)負上一定的責(zé)任?!闭淠菡f,“事實上,你要負上絕大多數(shù)的責(zé)任?!?/br> “hmm?!鼻兴_雷說。 “你知道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你對《筆記本》和《prada》不感興趣的時候,我是什么感覺嗎?”珍妮自問自答,“絕望,我認為我要失去這兩個項目了,然后我決定我一定要演,不但要演,我還要投資制作——然后襲來的并不是高興和快樂,而是恐懼……我不恐懼票房和風(fēng)險,我恐懼面對你,我恐懼和你談判的過程,我甚至恐懼和你交流,如果我知道我的主意你不會贊同。有時候你是個很可怕的人,切薩,我認為你一直在用你能用上的所有因素來營造一個堅不可摧的暴君形象,當(dāng)人們服從你的時候,他們得到甜美的糖果和款待,而當(dāng)他們想要反抗的時候——你用了你所有的能力讓這個選擇變得非??膳?,暗示著一個不測的、不祥的結(jié)局,在我決定和你談判的那一刻,我意識到你一直致力于在精神上閹.割我,你需要的只是一個演技高超的傀儡,而不是珍妮弗.杰弗森。” “這份恐懼一直貫穿了我們通電話的全過程,在我和你見面前我一直在想,如果你決定終止合作怎么辦?如果失去你我會怎么樣?然后你知道我得到了什么結(jié)果嗎?”珍妮聳了聳肩,“我是和caa簽的合約,我已經(jīng)可以炒掉你了,我可以換個經(jīng)紀(jì)人,然后接到我想要接的影片,我可以有我的自由意志——在那一刻,這個想法變得很有吸引力。在我們談判的全過程我都在想著這個念頭:最差最差,我也只是和你‘分手’而已,甚至于在當(dāng)時,我已經(jīng)有了主動炒掉你的念頭。因為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同意我去演《筆記本》和《prada》的……我知道你不會容許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我又為什么要逼著我自己和你談判呢?你太可怕了,我寧可直接炒掉你也不愿意繼續(xù)絞盡腦汁地去抗衡你、戰(zhàn)勝你?!?/br> 她喝了一口酒,“所以我想你的問題就出在這里——所有了解你的人都不會指望你通過對話、交流改變主意,你是如此的堅若磐石,任何一個想要改變你的人都會變得很絕望,最終,她們也許都會選擇放棄?!?/br> “你是在意圖暗示我莉莉安逃回紐約的原因嗎?”切薩雷問,他的語氣聽不出情緒,反應(yīng)倒是意外的敏捷。 “我只是告訴你,那天我險些炒掉你的心態(tài)。”珍妮聳了聳肩,“當(dāng)然,也許還有貝爾一定要接下《珍珠港》時的心情。你要聯(lián)想到莉兒……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切薩雷把酒杯放回書桌上,他用手指慢慢地推著它打圈兒,“那你介意告訴我嗎?——是什么讓你在那天沒有直接把我炒掉?” “我不知道……”珍妮說,她也有些迷惘,只能一邊說一邊追尋著真正的原因,“你是挖掘我的那個人,如果不是沒有選擇,我不想和你分手。離開你,我也有些舍不得,你的馴養(yǎng)卓有成效,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你無微不至的服務(wù)……” 她想到了自己大半年來的隱隱心結(jié),終于嘆了口氣,“好吧,我對你承認,在我心里,我已經(jīng)把你當(dāng)成了我的朋友,盡管我知道我只是你通往夢想的工具,一個不聽話的工具——但我的確把你看作是一個很重要的朋友。我欽佩你的冷靜、理智和自信,似乎任何問題在你這里都會有個答案,如果離開了你,我該和誰傾訴我的煩惱?” “所以最終著眼點還是你的需求?!鼻兴_雷說,語調(diào)有些嘲諷,但并不含惡意。 “所以最終著眼點還是我的需求?!闭淠堇碇睔鈮训爻姓J,“這有什么不對嗎?” 切薩雷發(fā)出幾聲輕笑,屋內(nèi)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知道嗎?”這一回,主動打破沉默的人是他?!拔易罱苍诜词∽约骸!?/br> “真的嗎?”珍妮訝異非常?!澳?,反省自己?” “我一直在想莉莉安轉(zhuǎn)述的那一番話,”切薩雷把雪茄放到桌上,深深地長出一口氣,像是要把酒氣都呼盡,“當(dāng)然也在反省你和貝爾都不能和我愉快合作的事實,當(dāng)案例只有貝爾一個的時候,那是她的問題,如果你也有意見,那么就是我的問題。跳過復(fù)雜的邏輯分析,我得到的結(jié)論是,如果我繼續(xù)這樣的工作方式,那么也許我會一直重復(fù)找到有潛質(zhì)的新人——把我的理想寄托在她或他身上——然后在他有一定成就的時候失去他/她的過程,能找到一個一直都沒有任何意見,又有潛質(zhì)的藝術(shù)家,幾率幾乎是接近于零,可以忽略不計,所以,這條路走不通?!?/br> 那個冷靜又理智的切薩雷又回來了,他繼續(xù)往下說,“但如果我像是對待一般客戶一樣對待你們這樣的夢想種子,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成長為我現(xiàn)在客戶那樣的人——沒有人能一直做出天才的選擇,我可以保證大部分時間都做出好的選擇,但我的客戶有很大的幾率做出平常的選擇甚至是壞選擇,如果我時而對他們的堅持讓步,那么他們可能會在沉沉浮浮中成為名利雙收的大人物,但和我的目標(biāo)還有很遠的距離。看起來,不論我怎么選,實現(xiàn)夢想的幾率都接近于零?!?/br> “但這本來就不是個很容易實現(xiàn)的目標(biāo)?!闭淠莶遄煺f,“就像你和我說過一樣,即使你做了所有你能做的事,成功的幾率依然低得可怕?!?/br> “是啊?!鼻兴_雷的唇角彎了起來,“你永遠都不知道未來會發(fā)生什么事——就像是《范海辛》?!?/br> “就像是《范海辛》?!闭淠萃獾?,“那是部不錯的電影——是個好選擇,只是碰上了壞運氣?!?/br> “所以你的確不會為《范海辛》而嘲笑我?!鼻兴_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