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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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謹恂心情非常不好,本來以為跟這些人過來能偶遇該偶遇的人,結果卻看到這樣的一幕。 但元謹恂縱然不高興也還不至于跟一群下人怎么樣。 “王爺,您里面請……” …… 冬至大如年。 圣都最重此節(jié),一年之間,雖至貧者,積累假借,至此日更易新衣,備辦飲食。君子安身靜體,百官事絕。 在即將到來的重大節(jié)日里,皇家浩浩蕩蕩的祭天即將拉開序幕,雖說已經(jīng)休沐,但對夜衡政他們來說只會更加忙碌。 林逸衣斟酌再三也沒說出去前夫家?guī)兔?,好在夜衡政也忙,林逸衣看著夜衡政愧疚的撒了謊,直說有批貨出了點問題去郊外的莊子查看。 夜衡政抱著她廝磨了很久直言皇家想累死她,正好他也忙,便決定這兩天住家里:“出門在外小心點,天氣冷,注意穿衣,如果解決不了就報我的名字,如果還解決不了你就回來,本相親自去做了他們?!?/br> 林逸衣聞言淡淡一笑:“以為你是誰?大言不慚?!?/br> 夜衡政把林逸衣壓在床上用行動,代替自己的話。 林逸衣因為心中有愧,今晚任由夜衡政折騰,甚至含蓄的給出幾個不錯的建議,直至凌晨才睡下。 …… 圣都這幾天又下了一場大雪,為冬至添了一絲寒冷的氛圍,永平王府今天的氣氛怪怪的,從早上收到王妃今日回府主持冬至節(jié)氣開始,丫頭仆人們便開始清掃庭院,添綢掛彩。 重樓院的丫頭婆子尤其高興,走路虎虎生風,走到哪里都不忘大聲提醒府里的人,她們主子要回來了。 府里眾部門眾橫檔,均為王妃即將回府做了充分的準備,就差沒有當又取一次了,王府之所以如此隆重,除了王妃本身最近在府里的地位,全賴與王爺一大早已經(jīng)往重樓院跑了七八次。 雖然王爺沒有說什么,但此舉無疑讓長眼的人知道該怎么做。 知道王爺被宮里的人叫走,還往重樓院搬了一盆盆景,盆景不大,卻是王爺親自拿去的,王爺就是把臉冷成霜,也不能說王爺此舉沒有任何異議。 再說就算他們會錯了王爺?shù)囊馑加秩绾危蹂牡匚坏降撞煌?/br> 吳氏心情尚好的坐在鏡子前,看眼頭上珠光寶氣的簪子,眼中含笑的道:“給我換一套不出彩的。” 舟兒不解:“姨娘為什么?這套可是您新打的,不是說好這幾天帶的,襯得您有好看?!?/br> “讓你換就換,本姨娘差這一套簪子為容顏增色?!?/br> 舟兒立即笑了:“是,姨娘天生麗質(zhì),這府里沒有人比姨娘漂亮。” 吳相怡淡淡的一笑,眉目含情姿容秀美:“行了,大冷的天堵不住你的嘴?!弊钇烈呀?jīng)不合適她了,曾經(jīng)她是福利年紀最小的,去后園撲個蝶、踩個雪興起了跳兩下臺階,那是她小不懂事。 現(xiàn)在可好,沈氏和王氏進府后,她可再不敢說嫩,連去后園看景的次數(shù)都少了,免得碰到了顯得她沒品位。 至于頭上的這套簪子,有的是時候帶,王妃回府輪得到她們當天顯擺,就是把自己打扮成天仙又如何,能抵得過王妃娘娘權勢大。 她吳相怡雖然沒事喜歡拔尖,但也不是不長腦子,誰愛折騰誰折騰去,她們可被折騰夠了。 …… 羅紅夕修剪花枝的手一頓:“可是知道回來了,再不回來,這府里都不知道該姓什么了。” 丁兒聞言垂著頭不敢接口。 羅紅夕剪下一支枯黃枝干,神色淡淡,起色不錯,最近羅府一直企圖練習她,她只是沒有理會罷了,拿喬什么的不敢當,只是永平王現(xiàn)在今非昔比,她就必須上趕著求著娘家人嗎? 羅紅夕鳳眼如秋,平靜深睿,她不急,她急什么,若永平王有朝一日登臨寶座,她最低也是一個嬪,也是有身份拿俸祿的娘娘。 可羅家近期可給不出一個有身份的女兒,她急什么,又何必上趕著接現(xiàn)在娘家施恩般伸出的援手,等著吧,不定誰先妥協(xié),總之不會是她。 …… “娘娘您笑什么?”垂虹為韓側(cè)妃倒杯茶,神色不解。 “我笑某些人得不償失。”王妃不在府里便以為是她大了,端著貴女的架子,唯恐沒把別人的出身比下去,施恩般的高高在上,這下好了王妃回來了,你王側(cè)妃就是掛著個‘王’字,也是個側(cè)的。 王側(cè)妃殿內(nèi), 水鴛嘟著嘴,提著熱水回來,嘀嘀咕咕的不高興,不就是王妃要回府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至于高興成那樣,身為王妃去莊子上住還有理了。 “低估什么呢?”奶娘用冷水濕濕毛巾敷在王氏的指甲上固色。 “還能是什么,就是那件事嗎?” 王氏聞言,朱釵輕搖的抬起頭,面如桃粉,笑語嫣嫣,自從聽了母親的話,她便發(fā)現(xiàn)母親沒有說錯,據(jù)她觀察永平王對后院的女人的確不怎么上心,她便悄然松口氣,覺得能接受了。 人就是你這樣,覺得身邊的人跟自己一個待遇時,就不覺得的不公平是不公平了。 奶娘表情不自然的一笑,故作輕松的一笑:“回娘娘,還能是什么事,這不冬至要到了,聽說王妃娘娘下午會從莊子里回來,府里正候著呢?!?/br> 王云雪神色有些古怪:“王妃要回來了?!?/br> 葉奶娘聞言神情能有所隨意就讓自己多隨意:“恩,太后娘娘不是吩咐了,讓王妃帶您和沈氏入宮,王妃娘娘敢抗旨不尊?” 王云雪垂下頭,看不出有什么情緒,只是實事求是道:“我還沒有給王妃敬茶呢?” 水鴛立即不憤道:“誰讓王妃跑到莊子上去了能怪娘娘嗎?!?/br> 王云雪抬眸一笑,當真漂亮的入流星閃過:“亂說什么,這話可不能讓王妃聽見,否則她若治我可救不了?!?/br> 水鴛想到府里對王妃的傳言,嘟嘟嘴不甘的閉上,這王妃娘娘沒什么本事,可搜主意不少,竟然一視同仁,均要處罰,要是這樣要她主持公道干嘛! 王云雪攤開指甲,看著上面桃花映雪的顏色,小孩子心性的她不禁心情愉悅:“姜氏說怎么迎接她了嗎?” “沒呢,估計也沒什么心意,無非是都門口候著?!?/br> 王云雪點點頭:“恩,等時間到了叫我就行,我去練會琴。” “是,娘娘?!?/br> …… 馬車上,春香聽著春思一路依著說著圣都的趣事,便跟以前沒心沒肺的笑著,自從跟王爺對上過以后春香覺得自己心性變野了,在莊子扮王妃扮的理直氣壯,誰惹了她也敢端著駕著處罰。日子過的不比春思差。 春香得意的講了講自己狐假虎威,把趙總管整了的經(jīng)過。 春思把相爺喝花酒,王爺提著橘子去找夫人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你都沒見,當時王爺威風凜凜的站在那里,你知道的王爺不笑的時候很滲人,胳膊上提了個籃子,我每次想起都覺好笑,娘娘您說是不是?!?/br> 林逸衣看了春思一眼,心想,果然是挑揀的說的,你怎么不講講,那天回常來的時候陳家娘子拉著你的手那一聲聲meimei叫的多甜,甚至寬容大度的跪在她面前求她成全相公和另一女人的婚事。 春思當時嚇的面色慘白,估計就想著這個敦厚的女人要花的銀子養(yǎng)自己的孩子了,跑的比什么都快。 春思見娘娘不開口,養(yǎng)出的倔脾氣上來了:“娘娘,你說話啊?!?/br> 林逸衣翻著手里的書,抬頭看她一眼,又低下頭。 春思、春香見狀互相做個鬼臉均覺得娘娘沒意思,娘娘自從坐上馬車就沒意思,一直在看書,書有什么好看的,能看出花來。 林逸衣不知道能不能看出花來,但有幾張關于風土民情的介紹她的確很需要。 臨近中午,三輛馬車在王府外停下。 姜氏帶著王府大大小小的側(cè)妃妾室和大些的孩子迎出。 春思、春香率先掉下馬,看著熟悉威嚴高聳的王府大門在看看門內(nèi)不遠處幾欲迎出的各色姨娘,兩人不禁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但又覺得無比親切,頓時生龍活虎。 春思急忙嫌棄車簾,行了莊重的一禮:“王妃娘娘請下車?!?/br> 林逸衣伸出手,莊重的搭在春思手背上,深紅色高腰百褶長裙落在地上,肩上披著一款淺紅色的小披風,發(fā)絲高貴的挽起,頭上戴著七鳳飛天,七條金穗流蘇在她走動間熠熠生輝。 春思、春香高傲的掃眼在場的所有人。 林逸衣沒覺得有什么,今天的裝扮也是一再強調(diào)以穩(wěn)重老成為主,只盼扮演好她此刻的角色,其她的能省則省。 “母妃……”一道怯怯的聲音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歡愉傳來。 林逸衣抬頭,臉上露出下車后第一個笑容,松開春思的手打開雙臂:“冥兒——” 元自冥立即松開奶娘的手向母妃沖去,在臨近林逸衣時急急地剎住,胸口激動的上下起伏片刻,恭敬的雙膝跪地,行了母子大禮:“兒臣參見母妃,母妃萬福金安?!?/br> 林逸衣看著元自冥小小的人坐著正兒八經(jīng)的動作,就想笑,也不掩飾的笑了:“起來起來,哎,本來想抱抱我們小冥的,誰知道不賞臉啊?!?/br> 突然,懷里鉆進個小人又快速羞怯的退開。 林逸衣不禁上前揉揉他的小腦袋,越來越可愛了:“來讓我看看,長胖了沒有?!?/br> 元自冥立即抬起頭,神色頗為驕傲的讓母妃檢查,他長高了,夫子說他讀書很好,父王也夸獎他了。 林逸衣捏捏元自冥結實的小臉,笑道:“長開了,越來越有當哥哥的感覺的,就是這眼睛要經(jīng)常笑笑弟弟meimei才會喜歡你,否則就像你父王一樣,一扳臉就把弟弟meimei嚇跑了?!彼f過自冥的眼睛最像他父親。 元自浩見狀,心里有些酸澀,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明白,當初是王妃把他送走,只因為他有生母,看著曾經(jīng)樣樣不如自己的大哥,如今長的竟然比自己還高,還有了夫子,小孩子別扭的心里便有些不高興。 往日處處領先的他,一夕間要接受大哥現(xiàn)在與自己一樣還需要時間,但不表示他能多復雜。 元自浩松開奶娘的手也跑了過去:“母妃。” 林逸衣見狀呵呵一笑:“小浩也長高了,瞧著小臉白的,是不是偷吃什么好吃的了?!?/br> “沒有,孩兒可聽話了。” 有了兩個孩子開頭,眾女子再看向王妃時少了些違和感,多了抹親切。 姜氏率先上前行禮:“妾身恭迎王妃娘娘回府?!?/br> 跟在后面的眾妾室,同時行禮:“妾身恭迎王妃娘娘回府,娘娘千歲萬安?!?/br> 林逸衣和氣的扶起姜氏,溫和的看眼眾人:“起來吧,大冷的天讓大家出來,本妃深表歉意,姜氏把家里照顧的很好,辛苦了。” 姜氏立即道:“王妃娘娘折煞妾身了,妾身能不負娘娘所托已惶恐至極,娘娘切勿再笑話妾身。” “妾身能出迎王妃,是妾身等的福氣,娘娘切勿讓妾身等無地自容?!?/br> 林逸衣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掠過王云雪也未停留,含笑道:“大家的心意本宮領了,走吧,巧我們大小姐的臉都要凍僵了?!?/br> 韓側(cè)妃聞言柔美的一笑,笑容依然弱不勝衣,體貼的走上前代替春思的位置扶住王妃:“jiejie一走就是月余,也不顧及姐妹們想您?!?/br> 林逸衣含笑的咳嗽一聲:“身體不適沒有辦法?!?/br> “jiejie這次可是大好了?” 林逸衣帶著眾人向內(nèi)院走去,女子溫婉各異的美毫不遜于永平王府引人入勝的冬景:“怎么可能,我的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么多年了,想完全好不可能?!闭f著靠向韓氏的身體顯得虛弱無力。 沈氏聞言不禁上千兩步,擔心的道:“上次王爺不是說養(yǎng)一段時間就要好了,娘娘可曾考慮再換位大夫?” 林逸衣看向沈氏,笑容溫和寬容:“你怎么也出來了,要是凍著了我拿什么賠。幾個月了?孩子還聽話嗎?” 沈氏聞言羞澀的垂首一笑,纖細的手指撫上隆起的肚子:“回娘娘,快五個月了,前些月調(diào)皮,現(xiàn)在好多了,胃口也好。” “好就好,有什么需要的跟你姜jiejie開口,太后這次點名讓你去,想來時想你了,進宮的衣服、首飾都準備齊全了嗎?” 沈氏微微福身:“回娘娘,都好了,多謝娘娘惦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