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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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謹恂已經(jīng)坐在戶部的議事廳緊急商議西南部接下來的洪災救援。 “夜相呢?他應該最清楚往年的支出和戶部歷來的應對方案?!痹斺浅烂C的開口。 ------題外話------ ☆、101誰錯 正直年歲的戶部尚書聶大人恭敬的出列:“回王爺,下官已經(jīng)派人去過相府,相爺并不在府上。歷來的救災文案下官也略有涉及,或許能解答王爺?shù)囊蓡枺俊?/br> 四十有三的聶大人說的很含蓄,但已經(jīng)表明全力配合的意思,皇上昨日的舉動和今天把緊急災情毫不猶豫的交給永平王,已經(jīng)暗示了某種信號,他怎么會從中作梗。 元謹恂嚴肅的看他一眼,神色不怒而威,語氣卻平緩的不可思議:“事關一城人的生死,又是年節(jié)之初,都希望有個好心情,我們還是人多力量大,集思廣益要好,夜相還沒有成家,想必能去的地方也有限,不如去找找?!?/br> 立即又拍馬屁的官員上前:“王爺宅心仁厚,下官等佩服,下官等立即派人去找。” 元謹恂恩了一聲,非常嚴肅的提示:“這個時間,不是在緬懷已故的夜夫人應該就是陪著夜老夫人在太古廟等一炷香?!?/br> “下官謹記王爺提醒?!?/br> “去吧?!痹斺哐凼O碌娜耍骸艾F(xiàn)在先商議出一個通用解決辦法?!?/br> …… 林逸衣送走住持,一把摔碎了桌上的茶壺。 門口捧著飯菜的春香一驚。 林逸衣深吸一口氣,神色已經(jīng)恢復如常:“進來吧。”向里面走過,兩進的房屋,沒有多余的擺設,但因為是王妃入住,即便是佛家清靜的地方,也能從房內簡單的幾套家具中看出木質的得天獨厚。 春香不敢多問,安靜的在一旁布菜。 春思在一旁整理夫人的衣物。 直到敲門聲響起,春思打開門,臉剎時白了:“夫……夫人在里面……” 夜衡政本焦慮的步伐一怔,眉頭皺起:“有人在里面?” 春思小心的看眼周圍,低聲快速到:“相爺快點進來,被人看到對夫人不好?!?/br> 春香見夜相進來,臉也瞬間蒼白。 夜衡政心里明白什么,快速向室內而去,背叛主子,元謹恂怎么不會讓她們付出代價:“衣衣——” 屏風后,林逸衣瞬間拽下素凈的衣裙,快速套自己身上:“別過來!” 夜衡政前進的腳步一頓,聽到她的聲音,神色終于露出一絲釋懷,面色變得瞬間鎮(zhèn)定。 此刻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一直很緊張,怕昨天的只是空切的等待,現(xiàn)在在這里看到她,才真切的相信,她跟元謹恂不可能在一起…… 夜衡政深吸一口氣,金藍色暗格鑲云錦袍妥帖的包裹著他,越發(fā)顯得他尊貴疲倦:“最近還好嗎?” 林逸衣?lián)Q好衣服,頭上所有飾品消失,只是簡單的挽起來,身上是一席灰色的素色長袍,相比夜衡政一身華貴的年節(jié)打扮,林逸衣看起來十分寒酸。 夜衡政貪婪的看著出來的她,滿足之余又覺得命運那樣無奈,可也無法掩蓋他眼里的堅持:“你那天說的話,我考慮清楚了,我們應該在一起。” 林逸衣有些累,坐在距離她最近,距離夜衡政最遠的椅子上,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對不起,我有些不舒服能過段時間再談這些嗎……”昨晚的事在茶杯碎了的時候,她告訴自己可以扔了。 但此刻看到夜衡政,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小丑,自欺欺人罷了,她自問現(xiàn)在不能坦然的面對他,甚至看到都不想,只會讓三人之間的關系更荒謬。 夜衡政感受到林逸衣的不適,心里有些愧疚:“是我讓你難做了……如果我今天不來……你也不會這樣為難……” 林逸衣聞言突然看向他,本沉寂的眼睛,微不可查的會心一笑,但又被擺在眼前的事情瞬間沖散,他是好,猶如《白狐》上映當日,他說出的讓她刮目相看的話,就是太好,想要時才會諸多猶豫。 更何況是現(xiàn)在的他:“讓你陷入這種境地不是我的本意……你跟他的關系我聽木歸兮說了……” “別聽他的?!币购庹粗抗庖琅f溫柔:“那是我和元謹恂的事,我會找王爺談,你我之間只有你我的事?!?/br> 林逸衣聞言嘲諷的一笑。 夜衡政頓時有些尷尬,但神色不容置疑,慢慢的向前靠近一步:“你不也說了,要有耐心,要等得起,耗得起?!?/br> “那是以前……你真能接受你大哥身邊的女人,這個人還是你以前的嫂子?”沒有什么比這一刻更能體現(xiàn)這句話的真諦,林逸衣嘴角的苦笑沒有散去,夜衡政人是不錯,但有他跟元謹恂的關系橫在中間,就是他們過的去那個坎,她也覺得無法忍受。 夜衡政看著她,目光柔和:“我以前說過‘以前’永遠是‘以前’,我不放棄你不放棄就有未來,我們可以一起離開這里,過只有我們和奶奶的生活……” 林逸衣平靜的心閃過一絲動容:“謝謝……” “我相信你曾經(jīng)跟他和離,這件事你沒有錯?!?/br> 林逸衣瞬間詭異的笑了:“告訴你個更不幸的消息,連那張和離書都是假的,永平王去年換了印璽想來你不陌生,他給我的那張是失效的。” 夜衡政聞言瞬間皺眉,但又快速松開:“這件事我來跟他談?!?/br> 林逸衣聞言,突然看向他,望著他認真的臉,從離開王府開始心里擠壓的那層不痛快,仿佛在一點點的抹平,嘴角的諷刺也淡了一些:“對不起,陷你這樣的境地?!?/br> “說的什么話,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死抓著你不放,讓你不能面對他時理直氣壯。” 林逸衣瞬間笑了:“你這人怎么……” “是不是還可以,發(fā)現(xiàn)沒有愛錯?”夜衡政難得這些天來第一次跟她開玩笑。 林逸衣笑過后,非常理智的道:“當時就覺得你不是一個很在乎這些事的人,說明我眼光不錯。” “是,你眼光最好了……”夜衡政上前一步。 林逸衣看著他笑了,沒有拒絕他試探的靠近:“不會那么小心,我又不會吃了你。”下一刻眼里添了抹落寞:“讓我們都先冷靜一段時間,我現(xiàn)在覺得很累……” 夜衡政沒有再靠近,昨天她山人永平王妃的身份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也需要消化,不禁蹲下來,望著她的臉點點頭;“不用擔心……總會想到辦法……” “我知道怎么做?” “那你——” 春思突然走進來,臉色已經(jīng)好轉:“相爺,剛才外面有幾個小廝找您,說老夫人讓你過去。” 林逸衣微微一笑:“去吧,我沒事?!?/br> “好,有事就喊一聲,你周圍有我的人,我先去看看奶奶找我做什么?!?/br> “恩。” 夜衡政站起來,臨出門時又突然回頭:“放心,我會帶你走的,離開這里我們依然能過的更好。”憑借他和元謹恂的過去,換取一份安靜,并不難。 林逸衣目送他離開,心里并沒有因此放松多少,反而多了份愧疚,望著桌子上擺放的木魚,蒲團,讓自己先冷靜,冷靜—— 夜老夫人等在香堂里,不悅的看他一眼:“吵著要來的是你,跑的不見人影的也是你,魏家那小子找你來了,去看看?!?/br> 夜衡政見完魏南子,過來跟奶奶告辭:“戶部有些事,一會讓南子送您回去?!?/br> 夜老夫人聞言瞪孫子一眼:“吵著要來的是你,走的最早的也是你。”但相比是朝中有事,要不然也會初二這天來這里找他:“走吧,走吧,把魏家小子也弄走,佛祖看到他鬧心?!?/br> “是,孫兒這就把他帶走?!?/br> 夜衡政不過是說說,魏南子自然要留下來送夜老夫人離開。 夜衡政坐在下山的馬車上,問隨意:“永平王也在?” 隨意立即道:“回相爺,聽魏少爺說在,皇上在年節(jié)的關頭把就在的重任交給了永平王,相爺,我們是不是……” 夜衡政面色嚴肅,放下車簾:“這已經(jīng)是鐵板釘釘?shù)氖?,皇上的態(tài)度有自然最好……”他不擔心這件事,他是想既然永平王在,戶部尚書在,特意找他做什么。 天災這種事,圣國已經(jīng)有完全的救災措施,不過是大同小異而已,這次亦不是百年一遇的大災,即便是在年節(jié)檔口也不至于召集所有人到任? 夜衡政不禁想,是不是元謹恂知道他今天會來找林逸衣?那他是什么時候知道他跟衣衣在一起的,又抱著怎樣的態(tài)度? 但又覺得不太可能,如果早已經(jīng)知道為何不阻止?還是他們都想多了,元謹恂根本不在意?但那天在林宅門外,他欲上前敲門的樣子并沒有作偽…… ——夜相大人到—— 元謹恂沒有抬頭:“聶大人說的很有道理,就增加賑災銀兩,多出的部分本王去內務府想辦法?!?/br> “王爺英明?!?/br> 參與商議的官員見相爺來了,立即起身:“相爺。” “相爺。” 夜衡政的視線沒有在元謹恂身上多停一息,向主位行了一禮,入座。 立即有人匯報出剛才商議的結果:“不知夜相覺得哪位官員能勝任此次的欽差之位?” 夜衡政突然看向元謹恂:“王爺覺得呢?” 元謹恂合上手里的去年的救災支出,道:“本王對朝中的官員不熟悉,眾位商議個結果就是?!?/br> 夜衡政瞬間看向聶大人:“翰林院東方大人如何?” 聶尚書一怔:“小東方?他是不是有點……太年輕了?” “加上莊少卿呢?圣都雙賢?!?/br> 瞬間所有的人沉默了,誰人不知費老爺子看中了莊少監(jiān)處理他孫子的案子,如果這時候把莊少監(jiān)—— 夜衡政嚴肅的道:“東方大人一直賢名在外,是皇上親自贊過有容人之量,急天下之急的人,但依如眾位所說,東方治擔此大任尚顯年幼,一路上難免有別有用心之徒刁難。 莊少卿的剛正不阿正好彌補東方大人的不足,如果再配上尚方寶劍,相比這一路定當神速,能盡快解決年初的這場水患,讓皇上滿意,百姓滿意,眾位大臣認為呢?” 元謹恂看了夜衡政一眼,見他目光嚴肅,擲地有聲,又若無其事的低下頭,把耿直的莊少卿調走,費老爺一時找不到信任的人,不管調查出的結果是什么,費老爺子都會覺得有陸家的參與,到時候必將無法收場。 而莊少監(jiān)賞罰分明,出手狠辣,不管誰做欽差,有他在都能加快護送救災物資盡快抵達目的地。 戶部尚書與左右侍郎商議片刻,又與其它眾人說了一會,紛紛點頭:“如果有圣都雙賢并行,自然是最穩(wěn)妥的局面,可就是……” 夜衡政道:“在舉國歡慶,家家團圓的時刻,圣國竟有子民飽受災難之苦,皇上心里想必焦急萬分,甚至不惜讓大皇子坐鎮(zhèn)主持此事,可見皇上對此事的重視,身為臣子焉能不為皇上分憂,萬一此災處理不好,影響我圣國一年的國運——” 眾臣瞬間道:“相爺所言甚是。” “既然大家都這樣認為,這件事我與王爺即刻進宮報給皇上,大家辛苦了?!?/br> 眾臣紛紛起身,拱手道:“王爺辛苦!相爺辛苦!” …… 下一刻,元謹恂與夜衡政坐在前往皇城的馬車上,馬車顛了一下,兩人的視線頓時對上,又都做無所謂的移開,一時間氣氛有些詭異。 元謹恂翻看著夜衡政短短時間整理出的救災計劃,沒話找話道:“在太古寺上香?” “你不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