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眾人對(duì)視一眼，表情各異。能把求合作說的這么溫文爾雅的，怕也就陸念一人了。

    “劉董，您看呢？”陸念嘴角噙著笑，看向劉希平，“綠地能帶帶柏氏嗎？”

    劉希平嘿嘿笑，繞著彎子說話，“哎呦小陸，你話都這么說了，我能不幫幫你們嗎？”說著，他故作了無奈，“可是這公司也不是我一個(gè)人說得算，也得開會(huì)評(píng)估風(fēng)險(xiǎn)的嘛?！?/br>
    陸念頷首，“那是自然?！彼志戳藙⑾Ｆ揭槐?，“有勞劉董?！?/br>
    他也沒指望綠地今天能和他們定下來。他只是想把項(xiàng)目書先遞到綠地手上，能讓對(duì)方認(rèn)真考慮下合作的可能性。

    喝了一輪又一輪，眾人都喝的懶洋洋的，柏氏的項(xiàng)目書終于被劉希平裝進(jìn)了文件包。陸念沒吃什么主食，加上又一直喝酒嗎，現(xiàn)在胃里正如火燒。但在這種場合下，最忌諱露怯掃興。他仍是笑瞇瞇的，面對(duì)遞上來的酒水，不說一個(gè)不字。

    柏?zé)完懩钭媒麩o意看到陸念藏在桌布下的左手，搭在小腹上，輕輕揉捏按摩。陸念的酒杯再次被滿上，旁人又開始起哄勸酒，陸念含笑說好，正要舉杯喝酒，酒杯被人一把奪去。

    “劉董，這杯換我來。”柏?zé)囍?，站起身舉著酒杯。

    “哎呦?！眲⑾Ｆ胶蛯傧聦?duì)視一眼，一下就來了興趣，“剛剛不是說不能喝，要開車的嗎？”

    陸念皺了下眉，他不知道柏?zé)某?，他不想讓剛剛談妥的事兒付之東流，自己的酒白喝。

    “陸總不食人間煙火久了?！卑?zé)怪母觳泊钤陉懩钌砩希⑽⒂冒l(fā)力，按住想要起身的陸念，又略帶嘲諷地睨了他一眼，“他不知道有種職業(yè)叫代駕?！?/br>
    眾人沖陸念笑和打趣。陸念揉揉腦袋，佯裝苦笑，“瞧我這腦子?！?/br>
    劉希平不是省油的燈，也不滿柏?zé)瑒倓偠思茏硬缓退染?。他轉(zhuǎn)了下眼睛，“小柏，我可以和你喝，但我喝一杯，你得喝三杯，你覺得呢？”

    柏?zé)班拧绷寺?，一杯酒痛快喝下。他把酒杯遞到陸念眼下，看著陸念發(fā)呆的模樣，皺了下眉，“倒上?！?/br>
    陸念眨眨眼，腦子短路了下，低頭給柏?zé)瑵M上酒。

    第15章

    從上午喝到下午三四點(diǎn)，身邊的人進(jìn)進(jìn)出出，桌上的菜加了又加。

    劉希平靠在椅背上，面紅耳赤，喘著粗氣，襯衣上的扣子一連解開了好幾個(gè)。他對(duì)柏?zé)瑪[擺手，大舌頭道，“小...小柏，里流逼...我們...下次我在...在找里喝！”

    “好。”柏?zé)?，順手脫了夾克，塞到椅子后面。他動(dòng)作幅度大，里面的襯衣本就不合身，哪兒經(jīng)得了這么折騰。只聽“撕拉”一聲，胸前的扣子就被崩掉了兩顆，流露出一片好風(fēng)景，引得在場女士悄悄偷瞥。

    一顆扣子彈到陸念臉上，他下意識(shí)去看扣子來源，正對(duì)上就是柏?zé)那靶?。陸念喉結(jié)一滾，眨了下眼，啞然失笑。

    “cao?！卑?zé)闹邪盗R，又白了眼陸念。

    襯衣已經(jīng)開到了前胸口，柏?zé)涣?xí)慣這樣，他想去拿外套遮一下，但要想夾克遮住胸前，就得把夾克拉鏈拉到頭，看著傻不唧唧的。

    陸念起身，把公文包塞給柏?zé)?，又把自己的圍巾隨手扔在柏?zé)缟希瑖磉吔乔∏≌谧“責(zé)那靶亍?/br>
    他對(duì)眾人笑笑，“時(shí)間也差不多了，那我們就先走了。”他又走到劉希平身邊，半蹲下身，拍拍劉希平的肩，“我回去等劉董好消息。”

    柏?zé)才蠆A克，提著陸念的公文包，任陸念的圍巾隨意地耷在他胸前。

    “誒誒...好?！眲⑾Ｆ近c(diǎn)頭，又拉住柏?zé)囊陆牵f是下次必須還得約。柏?zé)幌矚g一身酒氣的人，這次喝酒完全是為了替自家公司拉生意，又或者是幫陸念擋酒。他掙脫開劉希平的手，象征性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出了飯莊，陸念臉上的笑頓時(shí)消失。

    終于不用裝孫子了，他腦袋里漲呼呼的，走路有點(diǎn)七扭八歪。柏?zé)谑謾C(jī)上約了代駕，兩人不想在飯莊門口等，怕等會(huì)在遇到酒局里的人，還得假笑客套寒暄。他倆便走到飯莊百米外，并肩坐在長條凳上等代駕。

    柏?zé)屏吭俸?，也?jīng)不住這么喝，多少也有些暈乎。他從兜里摸出煙點(diǎn)上，叼在嘴里，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以此保持冷靜和清醒。

    陸念側(cè)眸看柏?zé)?，淺灰色的煙灰一下一下地往下掉，落在他的圍巾上。煙霧繚繞下，柏?zé)奈骞倭Ⅲw又鋒銳，危險(xiǎn)又迷人。

    陸念眨眨眼，伸手就去撩開圍巾下擺。他的手被柏?zé)晃眨責(zé)櫭祭浜?，“你又要干什么？?/br>
    “全羊絨圍巾，經(jīng)不起你的煙灰這么糟踐。”陸念嘴角翹起，眼神迷離，臉上有酒后的紅意，嗓音慵懶。

    “...”柏?zé)瑱?quán)衡了下在大街上□□前胸的模樣，亦或者是把皮衣扣子系到最上頭。無論哪一種，都格外傻缺。

    他甩開了陸念的手，滅了香煙，把煙頭扔進(jìn)街邊垃圾筐。

    他回來的時(shí)候，陸念正雙手撐在身后，仰著腦袋看天，身體一晃一晃的。風(fēng)吹來的時(shí)候，他一縮脖子，整個(gè)腦袋卡在衣領(lǐng)上，又淺淺的呼吸，腦袋頂上面涌起一團(tuán)小白霧。

    “弟弟。”柏?zé)p嗤一聲。

    不是在公司很厲害嗎？折騰起他來一套一套的，怎么還要在外人面前裝孫子，那么小的酒量還要和人拼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