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mama這會兒指著一張拿獎狀的，道：“她那會兒才小學(xué)？當(dāng)時也是膽子大，看見一同學(xué)給人綁架了，她就去跟人玩命啊……這蠢的?！?/br>
    時mama嘴上罵時綾蠢，心有余悸的樣子，但語氣里滿是驕傲。

    時綾剛好捕捉到什么，幾秒后反應(yīng)過來，她說：“初一。”

    時mama還在滔滔不絕地自說自話。

    萬昔眉聽見聲兒，卻看了過來，眼里帶著幾分疑惑。

    時mama：“那時候她也就一米五的樣子，挑食挑得瘦不拉幾。你看看，這臉rou都沒有?！?/br>
    時綾看著萬昔眉的眼神，給人瞪了回去。

    “初一！”她又反復(fù)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

    時mama終于聽見了聲音似的，停了話頭，看著時綾，哦了聲。

    萬昔眉捂著嘴笑，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

    時綾洗了碗就沒啥事兒了，但她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攤著玩手機(jī)，而是回了房間，狗子想跟她一塊兒進(jìn)屋，又被她趕了出去。

    她趴在床上，跟拿放大鏡般，仔細(xì)地看了看，又嗅了嗅，最后將被子抱著丟開，將被單扯了。剛想著拿下樓丟洗衣機(jī)，她又停了步。

    要是她媽看見她洗被單，會不會亂想什么？

    時綾自己會亂想，于是以己度人。

    她偷偷摸摸地將被單摁到桶里，準(zhǔn)備出去偷點洗衣液，剛拉開門，就見萬昔眉進(jìn)來了。

    時綾伸出的手頓了頓，裝作若無其事地摸了摸后脖頸，轉(zhuǎn)過身往屋里去，走了兩步，她反應(yīng)過來，不太明白自己這一行為。

    萬昔眉跟著她進(jìn)來，將門關(guān)上。

    “時綾……”

    語氣里頓時帶著些萎靡。

    時綾頭皮發(fā)麻，心想著該來的總歸會來。

    她搶道：“我知道，我知道。這是個意外?！?/br>
    她雖潔身自好，待的圈子卻常見這樣的事，看見過的露水姻緣不少。

    昨晚上的確沖動了，大抵是萬昔眉給她的安全感，讓她失了智。

    萬昔眉低垂著眼簾，頭發(fā)從她的臉側(cè)落下，柔軟的模樣。

    時綾紅著臉，眼睛不自覺地順著那翕開的唇縫，描摹著她用手丈量過的曲線。

    以往她也會打量，會評估，但那是對客戶習(xí)慣性的一種審視，她認(rèn)為這樣可以有效的判斷客戶的需求。而現(xiàn)在，她竟然發(fā)覺腦子里裝的全是朦朧光影下，那抹怡人春色。

    “你會討厭嗎？這樣的事？”萬昔眉補充道：“會討厭我嗎？”

    時綾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萬昔眉，小心翼翼的，像是把她當(dāng)成易碎物。

    這話太直白，時綾頓了頓，就聽萬昔眉說：“我就是第一次，想要和你試試?！?/br>
    時綾臉上陣白陣紅，如果萬昔眉像往日那樣強(qiáng)硬些，她可能還會怨念會兒，此時對方低頭認(rèn)錯，她又覺得沒好意思。

    時綾捂著唇，眼神有些飄了。

    好巧，她也是第一次呢。所以呢？所以……所以這是在比虧不虧嗎？

    “我沒有討厭你，而且……這種事不是很尋常嗎，我又沒打算一輩子吃齋念佛?！睍r綾轉(zhuǎn)移話題。

    就是，有些超出協(xié)約之外了。

    但協(xié)約上也不可能會寫這種東西了！

    萬昔眉勾唇，眼里似有光，即時給時綾表演了一個我哭了，我裝的。

    萬昔眉問她：“那你喜歡？”

    “還行。”時綾咬唇，皺著眉，給了個中肯的評價。

    “還行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那個，就是我其實都沒什么感覺。喝多了有些上頭。嗯就是這樣?！睍r綾不等萬昔眉再套話，問：“今天周一，你不工作的嗎？”

    “我請假了?！?/br>
    “嗯？”

    “不允許我請婚假？”

    時綾呵呵兩聲，見萬昔眉又恢復(fù)常態(tài)，指著浴室門道：“你招我的，你去洗被單?！?/br>
    萬昔眉眉頭一皺，跟某短視頻學(xué)的表情包般，委委屈屈地跟小媳婦兒樣的去了浴室。

    時綾有些腦殼痛。

    下午，外公外婆要回去，坐半小時公交，近的很，也不要萬昔眉去送。

    不過兩人走時，還給萬昔眉封了個大紅包。

    萬昔眉喜笑顏開地將紅包揣在懷里，連時綾去搶都沒給。

    “多少？多了我可不干啊，咱們合約上沒寫這個?！睍r綾提了一嘴，試圖讓萬昔眉想起他們兩人的合約關(guān)系。

    萬昔眉說：“下個月發(fā)工資我補給你。”

    時綾癟嘴，沒將話題進(jìn)行下去，她去了公交站旁的小賣店買扣扣糖。

    萬昔眉在家里很勤快，時綾讓她干嘛就干嘛的樣子，看得時mama恨不得拿搟面棒去抽她兩抽。

    時綾提出要吃餃子，時爸爸下班回家，也在幫著包，時綾一點參與的意思都沒有。

    時綾怕被棒打，遠(yuǎn)了些攤著玩手機(jī)。

    李佳彌是昨晚上十點到的家，這會兒在跟她吐槽早上差點兒遲到的事。

    時綾說：“反正你們那全勤那么少?！?/br>
    李佳彌回：“再少也是rou啊，你知道rou多少錢一斤不？”

    時綾回了個疑惑的黃豆。

    李佳彌發(fā)了個逐出魔仙堡。

    時綾給李佳彌發(fā)了段文字，最后摁滅手機(jī)，偏頭看了看那邊包餃子的三人，問還有多久。

    時mama問她是不是餓死鬼投胎。

    時綾應(yīng)了聲，感覺到手機(jī)瘋狂震動，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