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嚴(yán)聞言怒火中燒說道：“不過在府里睡了一覺，能毀什么名聲？”

    “貴富，這姑娘你是怎么帶回來的？”霍菡嫣倒是十分冷靜的問道。

    薛貴富立刻恭敬的回道：“是王婆子帶來的?！?/br>
    “王婆子？”霍菡嫣的目光頓時看向一旁的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婆子，一身濃烈的脂粉味，自然清楚是什么地方出來的。“哪兒的mama？怡紅院還是翠香樓啊？”無論是什么地兒，定然也是勾欄瓦舍中人。

    婆子尷尬的抬頭瞄了瞄霍菡嫣，立馬又把頭低下，半天不吭一聲。

    “mama真好手段?！笨匆娎蠇屪宇D時僵硬的身子還有不遠(yuǎn)處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老漢，霍菡嫣便知道猜測不差，這事確實(shí)有問題?！皝砣?，把這老漢和老媽子抓起來?！?/br>
    幾個人瞬間上來把兩個人控制住起來，王婆子頓時呼天搶地的喊起來，說和她沒關(guān)系。而老漢則是眼瞳瞪大，被壓著跪下不解的看著霍菡嫣，“你這姑娘干什么？！我是來找你女兒的。”

    霍菡嫣淺笑走過去，“戲演得不錯，可惜百密一疏。對于好不容易找到女兒，并且發(fā)現(xiàn)女兒安好的父親，不是想早早的帶著女兒出狼窩，而是cao心旁的事情已經(jīng)有些奇怪了。更奇怪的是我認(rèn)識這姑娘，知道她不可能是你的女兒?！?/br>
    “你瞎說什么？她就是我閨女玲玲。”

    “她根本不叫玲玲，也不是你閨女。”霍菡嫣蹲下身子，凝視著面前老實(shí)模樣的老漢，感概的搖頭?！耙?yàn)樗辛馊?，是我meimei。”起身對著護(hù)院說：“把他們交給謝知府，務(wù)必將前因后果問清楚再來回稟?！?/br>
    “是?！弊o(hù)院倒是很迅速的將人帶走，薛嚴(yán)注意到老漢別有深思的笑容一閃而過，頓時心中冷笑，想在他面前耍花樣？

    待人都走了，薛嚴(yán)才疑惑的上前看著床上的女子，“你meimei？”

    “此事說來話長?！被糨真套屬F富立刻找大夫來看看，確定只是暈迷沒有其他問題。才站起來宛如看笑話一般的看著薛嚴(yán)，“看來有人盯上你了。侯爺，要小心了~~”

    “希望是個絕色佳人?！毖?yán)倒是毫不擔(dān)心自己的處境，反而掛著難得痞笑。

    霍菡嫣臉色頓時囧了囧，“你想得還挺美！”

    賑災(zāi)的事情進(jìn)行還算是順?biāo)?，?dāng)日下午就看著災(zāi)民們領(lǐng)著銀兩和糧食感恩戴德的模樣讓霍菡嫣心里暖暖的，回想起前世那數(shù)以萬計的災(zāi)民，那尸骸遍野的場景，雖然前世未曾親眼見到，心里仍舊不禁唏噓。

    “侯爺，魏國公權(quán)傾朝野，你又不缺這些東西，你前幾日又是何必？”霍菡嫣不滿又疑惑的看向身旁一張臭臉的薛嚴(yán)，不禁開口。就算他拿著此事有何種打算，也不該打賑災(zāi)的主意，這些黎民百姓殷殷期盼著朝廷挽救他們于水生火熱之中，結(jié)果一等再等，絲毫不見賑銀賑糧在何處，難怪盜賊橫行，民不聊生，若是導(dǎo)致民變，罪過就更大了。

    “我喜歡?！毖?yán)將臉別到一邊。

    霍菡嫣看著他的側(cè)臉，頓時滿頭黑線，暗自伸了伸舌頭，好吧，你是大爺，你喜歡就行。所幸這事應(yīng)是不會再有大的變故，幸好。這次自己不會再讓夫君身染大劫，冤魂纏身。而是促使夫君早日成為如前世一般的國之棟梁，再……再娶個賢惠的嬌妻，兒孫滿堂。而自己也趁著這三年的陽壽，好好陪陪父王母妃，前世自己任性妄為傷透了他們的心，這次她必定不會如此。若此番形勢未有變化，待凌江羽出使垣國歸來，就會同解除婚約，自己也算了結(jié)這段孽緣。

    夜間薛嚴(yán)在微弱的火把光下帶著貴富來到地牢，一身滾龍袍和這地界實(shí)在不搭，過了進(jìn)門的幾間囚室就見到一臉?biāo)阑业耐跗抛雍屠潇o淡然的老漢。

    王婆子一見薛少宸就立刻求饒的扒著囚室的門，驚恐哀求的看著他，“侯爺，不干我的事情。侯爺！”

    薛嚴(yán)目不斜視的只看著閉眼沉靜的老漢，對滿頭珠翠，一身脂粉味的婆子充耳不聞?！氨竞顏泶耍惚銢]有什么對本侯說的?！?/br>
    “老漢沒什么好說的，侯爺要?dú)⒁獎幭ぢ犠鸨??！崩蠞h睜開眼睛，氣勢和方才在霍菡嫣面前毫不相同，一副對什么事都無所謂的模樣。

    “好氣魄，衛(wèi)相能培養(yǎng)你這樣的人也算難得?！毖?yán)轉(zhuǎn)動了一下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冷冷的笑著。

    老漢頓時僵硬，猛然看向薛嚴(yán)?！澳阍趺磿俊焙鋈幻腿蛔擦讼骂^，狠狠的盯著薛嚴(yán)，“你在套我的話?！?/br>
    只聽見薛嚴(yán)無趣的搖搖頭，嗤笑一聲背著手伴著老婆子的叫喊聲走出監(jiān)牢，嘆氣的望著夜空對貴富吩咐道：“沒勁。把人頭送到衛(wèi)相府上，就說是本侯送他的大禮?！?/br>
    “是?！?/br>
    薛嚴(yán)抬起手擋住天邊圓月，月亮的光還是從指縫中透出來，但他的眼睛卻不自覺的眨了眨。淡然的臉色驟然變得堅決，將手指慢慢合攏變成拳頭，從唇邊溢出一絲邪魅的笑容，這朝堂上的事是越來越好玩了。

    ……

    “郡主。”

    剛吃過午膳的霍菡嫣正打算前往發(fā)放賑糧去看看，就見到一道清脆的聲音，抬頭看卻是素言。走上去將她扶起她，看著她宛如彎月一般的眼眸笑道：“素言，你怎么來了？”

    “娘娘不放心，讓奴婢跟來的?！彼匮砸姷阶约铱ぶ髯匀慌d奮莫名，這幾日她真怕郡主在這邊城受了委屈，就算娘娘沒有旨意，她也定然要趕來陪著郡主。

    霍菡嫣欣慰的笑道：“累著你了?！?/br>
    “奴婢不累，不過這幾日擔(dān)心死奴婢了?！彼匮悦u頭，郡主忽然這么客氣她倒是很不習(xí)慣。想到王妃的囑咐，忙對郡主說：“娘娘還讓奴婢告訴郡主，近日邊城頗不太平，若無事還是趕緊回去的好?！?/br>
    “帝都那邊有何消息？”母妃這么說自然不會是無的放矢。

    素言盡職的回道：“奴婢不知，只是娘娘臉色有些凝重。宮里太后娘娘身子近日不爽利，總是叨念著郡主。奴婢離開之時，娘娘已經(jīng)入宮去侍疾了?！?/br>
    ☆、第4章 攬月山莊

    太后病重？在自己的記憶似乎并沒有這一茬。前世直到自己亡故，太后的身體都還很康健。莫非是自己當(dāng)初沉浸在即將婚嫁的喜悅中，不曾去留意，可是這如何可能。不過無論是何緣故，既然母妃如此說，自己勢必要盡快趕回去。

    “啟稟郡主，西廂房的那位姑娘已經(jīng)醒過來了?！备械氖膛椭^，輕盈安靜的邁著碎步進(jìn)來，恭敬俯身輕聲稟報。

    霍菡嫣聞言輕抬眼眸，“我知道了，下去吧。”

    待侍女退下走遠(yuǎn)之后，素言抬起頭才疑惑的問道：“郡主，什么姑娘？”

    霍菡嫣一臉神秘的勾了勾手指，素言把自己的頭伸過去，被自己家郡主敲了一下。

    “你的問題可是越來越多了。”

    素言輕捂著一點(diǎn)都不痛的額頭，配合著自己家郡主的玩心，一臉委屈。

    看的霍菡嫣莞爾一笑，隨即看著素言正色說道。

    “攬月山莊的大小姐，柳意茹?！?/br>
    前世素言便是自己的心腹，甚至為了她，為了小清瑤賠上了自己的一生，一直守著芙蓉苑直到素言年老病故，終生未嫁。今生想來，自己也著實(shí)沒必要在這些事上瞞著她。

    “攬月山莊？”素言微微皺眉，這是什么地方？從來沒聽過的樣子？不過感覺更像是武林上的稱謂。

    素顏剛想繼續(xù)問自家郡主，就看見霍菡嫣低頭理了理自己的下擺，對她說道：“先和我過去，回頭我再與你細(xì)說?！弊叩姐~鏡前坐下，霍菡嫣仔細(xì)的對著模糊的鏡面，看自己的妝容可有不妥之處。

    看的素言捂唇輕笑，打趣道。“郡主，您什么時候也這么注意自己的妝容了？”霍菡嫣眼波流轉(zhuǎn)，橫了一眼素言。

    素言看著自家認(rèn)真的模樣，只能暗自偷笑著，將手中的包袱放下，上前去給她打理，把一些散落的頭發(fā)用絲帶別起來，讓它看起來素雅又不失大氣，別上淺紫色的步搖理了理?！跋雭砟俏还媚锒ㄈ皇秋L(fēng)姿卓越了?！?/br>
    霍菡嫣頓時怔住，暗自苦笑。風(fēng)姿卓越倒是不假，可是柳意茹是前世薛少宸的妻子，這....才是最重要的。

    自己當(dāng)年自知命不久矣，想著與其將來夫君另找皇親貴女為正妻，讓自幼沒有娘親的清瑤會受欺負(fù)。不如在薛少宸待自己感情正濃之時，找個知底的人嫁進(jìn)來頂替自己。一來看顧年幼的女兒，二來也可穩(wěn)固朝堂格局。

    而后在得知柳意涵心儀薛少宸，自己便覺得這是天賜之機(jī)，特地進(jìn)宮求太后將她嫁過來做二夫人。沒曾想這卻是大錯鑄成的開始，薛少宸洞房之夜便冷落與她，十?dāng)?shù)年將她放在帝都，除卻梓潼進(jìn)宮為后之前，陪同清瑤來邊城拜別之外，再未相見。

    前世.....是自己害了她一生，可如今卻又嫉妒她曾為夫君的妻子而生起較勁之心，暗罵自己這么多年的歷練莫非是白過了。重生一回，連心性都回去了不成？

    揮手阻止了素言的動作，霍菡嫣站起身看著銅鏡內(nèi)的自己，對身邊的素言說。“罷了，走吧。”

    素言察覺到霍菡嫣的眼神的變化，心中咯噔了一下，究竟發(fā)生了何事能讓郡主出現(xiàn)如此滄桑的神色，而自己竟然未曾發(fā)現(xiàn)，倒是自己失職了。

    剛走到西廂房，便聽見房里傳出柳意茹和薛嚴(yán)說話的聲音，沒想到他竟然來得這么快。正想著手便自動掀開房間的簾子，對著薛嚴(yán)嘲諷道：“沒想到侯爺?shù)乃俣鹊贡任铱焐显S多。”

    柳意茹抬眼望來，與霍菡嫣彼此‘審視’了一番。

    最終還是霍菡嫣不自覺的走進(jìn)薛嚴(yán)，對著她率先開口，“姑娘醒過來可有不妥之處？”

    柳意茹儀態(tài)萬千的站起來，看霍菡嫣模樣亦然明白她的身份，往后退出一步微微下俯。“并無大礙，謝郡主大恩，意茹銘感五內(nèi)?！?/br>
    霍菡嫣從不輕易夸人，可是這柳意涵應(yīng)變和洞察之能的確不俗，就是不知道這樣的人此番怎會落到那老漢手中。如今老漢已死，她也無意在此事上多做計較?！安贿^恰巧遇上，算不得什么大恩，你若要謝便謝侯爺吧?！?/br>
    “大恩不言謝，本侯也不敢貪功?！毖?yán)端著一臉散漫，手指磨蹭著杯子，目光卻一直未有正視任何人，微微一笑道?！般懜形鍍?nèi)就不必了，以身相許倒是可以考慮。”說完打量著柳意茹的眼神宛如對方是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似的。

    看得霍菡嫣覺得牙根發(fā)癢，誰能告訴一下自己，為什么現(xiàn)在的夫君如此……如此欠揍。霍菡嫣暗自咬牙，選擇性無視他。對柳意茹安撫的一笑，“侯爺素來愛開玩笑，你別放在心上?！?/br>
    “我何時開過玩笑？”薛嚴(yán)忽然抬頭凝視著霍菡嫣，一臉不滿。驟然面色一僵，笑意不減，卻是嘴角不斷的抽搐，一副忍痛的模樣。

    “侯爺,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被糨真炭粗?yán)，皺緊眉頭。暗地里手卻悄悄的不斷用力。

    “嘶——”直到薛嚴(yán)痛哼出聲才停下。

    見薛嚴(yán)不滿的瞥了霍菡嫣一眼后便一聲不吭的喝著茶，素言頓時傻了眼，什么時候郡主和寧遠(yuǎn)侯爺如此親密。

    若是....往常的郡主聽到此番言語定然早已長鞭相向。

    而柳意茹何等聰慧，霍菡嫣他們二人暗處的動作，雖然隱蔽但是依然會讓人有所察覺，她的臉色瞬間有些澀然和自嘲，瞬間又恢復(fù)如初，讓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霍菡嫣似乎并沒有察覺到自己在別人眼中的異常，只是轉(zhuǎn)身對著素言吩咐著，“素言，待柳姑娘休息妥當(dāng)，便讓府中的女衛(wèi)送她返還家中，免得家人憂心?！?/br>
    “多謝郡主好意，可是意茹如今不便返家?！绷馊闵裆钢┰S悲切與堅決，緩緩搖頭。

    霍菡嫣回溯前塵自然一切了然，“可是攬月山莊出了事？”

    聽到這個名字，柳意茹頓時怔住，就連靜默喝茶的薛嚴(yán)也怔了怔。攬月山莊盤踞懷秀府已經(jīng)數(shù)百年，在武林中頗有聲望。如今攬月山莊莊主柳風(fēng)骨據(jù)聞功力深不可測，江湖上沒有幾個人可以匹敵，只是近十年來，柳風(fēng)骨便忽然閉門不出，江湖人少有人見過。

    “你怎么會知道我是攬月山莊的人？”柳意茹輕啟檀口，疑惑不解。

    霍菡嫣靜靜的與她對視片刻，最后淺笑道：“家父霍縉德曾有一幼妹名喚霍瑛，不知柳姑娘如何稱呼？”

    “霍瑛是我娘，可是我娘已經(jīng)過世近十年?！绷馊惆底暂p吟，抬起頭之時疑惑的說道：“而且我爹從未提過娘親在世上還有其他親人?！?/br>
    霍菡嫣雖然從未聽父王主動說過關(guān)于這位姑姑的過去，父王和母妃提起這位早逝的姑姑也都是一臉悵然?？墒墙?jīng)歷前世之事也能猜到一些。說實(shí)話，自己前世與這位從未謀面的姑姑倒是頗多相似之處，同樣的固執(zhí)和錯付?！耙蚝尉壒?、提與不提又有何干系，并不能改變這個事實(shí)?！?/br>
    “你真是我表姐？”柳意茹似乎仍舊處于震驚之中，一時之間有些迷惘。

    “你回到攬月山莊，問問姑父不就知道我所言是虛是實(shí)?！辈贿^回去的時候，也許面臨的便是姑父病重即將逝去的消息吧。雖然經(jīng)過了這些年，霍菡嫣自認(rèn)還是有很多東西看不透，比如這位姑父和姑母，說不好究竟是一段良緣還是孽緣?！奥犖业脑?，早些回去吧，不要因?yàn)橐恍┡缘臇|西錯過對你而言最重要的人和事?！?/br>
    和薛嚴(yán)一同從柳意茹的房里出來，走到湖邊的涼亭旁。霍菡嫣看著湖面的波光，對素言吩咐道：“派人通知攬月山莊，說柳小姐在這里?！眲偛抛约合肓艘幌拢c其讓女衛(wèi)送回去，不如讓攬月山莊的人來接，更能保證萬全，也能讓柳意茹放下心思，安心回家。

    素言目光瞟了瞟薛嚴(yán)，嘀咕了一句便退下去。而霍菡嫣則是看著素言離去的背影暗自搖頭，那傻丫頭真以為自己和薛嚴(yán)聽不清她嘀咕什么嗎？

    “薛少宸，你把監(jiān)牢中的老頭殺了？”霍菡嫣雖然是問話，卻是肯定的語氣。

    霍菡嫣與薛少宸相處多年，這人是什么性格她如何不清楚。那刺殺之人落在他的手里□□成是已經(jīng)魂入地府。

    “知道是誰做的嗎？”能抓住柳意茹送到薛嚴(yán)面前，再趁機(jī)混進(jìn)來。這些人若是能一舉暗殺于薛少宸，他根本毫無防備。就算是此計不成，柳意茹可是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若是薛嚴(yán)把持不住果真做下什么不可挽回之事，攬月山莊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背后之人是存了心置薛嚴(yán)于死地，而朝堂上魏國公的最大的政敵無非就是九王爺凌江羽和自己的父王。可是如今凌江羽遠(yuǎn)赴垣國何談，父王又不可能做出此事。

    “郡主這般擔(dān)心我，可是對我有了情誼？”薛嚴(yán)調(diào)笑的說著，可是話里透著誰都難以發(fā)現(xiàn)的認(rèn)真。讓霍菡嫣氣急敗壞的轉(zhuǎn)身看著他，“薛少宸！到底在想什么？！”

    “我問你到底是誰？”

    薛嚴(yán)抬起手拉過她胸前垂著的發(fā)辮細(xì)微磨蹭。斂著眼眸看不清情緒，唇邊更是溢出莫名的笑容。這模樣讓霍菡嫣頓起雞皮疙瘩，毛骨悚然。他這是什么意思，自己能是什么人？！

    “不說拉倒，放開。”想扯過自己的頭發(fā)，卻發(fā)現(xiàn)扯不動，看著薛嚴(yán)手指縫的發(fā)帶。不能硬拽！不然頭發(fā)非散了不可。

    “薛少宸，我說放開，你聽到?jīng)]有?！眲傉f完，便感覺一道炙熱的氣息朝她臉頰侵襲而來，臉頰猛地被軟軟的東西一貼，讓霍菡嫣頓時怔在原地。待氣息離去之后才回過神來，立即伸出手點(diǎn)在薛嚴(yán)的xue位上，面前的人頓時不動。再扯過自己頭發(fā)，不自覺的拿出腰間的長鞭，恨恨的想揮過去……卻在看見薛嚴(yán)此時的眼眸時愣住。

    他的眼神仿若朧了一層細(xì)細(xì)的煙霧，朦朧卻又能窺探到里面，柔軟如同絲絮。一絲一縷，纏繞不絕的情絲。

    這等眼神讓霍菡嫣有些恍然，驀然想起了自己死亡當(dāng)年，沖進(jìn)自己的靈堂。踢開了周身的丫鬟仆從，跳進(jìn)自己的棺材抱著自己那個人...

    ‘嫣兒……嫣兒……別離開我，求你。不要……’

    穿著大紅喜袍的男人抱著她冰冷的尸骨，雙目赤紅。隨時會落下的淚滴在那人的眼眶內(nèi)盤旋，幾欲撕裂胸膛的感情融匯在聲音中，哽咽下一遍遍的呼喊。

    “我都答應(yīng)了，答應(yīng)了....為什么你還要死....還要死....”

    驟然想到這些畫面的霍菡嫣百感交集，豁然轉(zhuǎn)身輕咬唇瓣?！盁o恥！”說完忍下心中的酸澀，便急急忙忙的往東廂房跑去，又被后面的得意的笑聲弄得臉頰guntang。不急狠狠咬牙：薛少宸！

    帝都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