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此時(shí)薛嚴(yán)墨色的披風(fēng)上，白雪幾乎快覆蓋了薄薄的一層，眼神冷峻盯著前去探聽消息的‘戒’，渾身散發(fā)著讓人無法忽視的肅穆，甚至是肅殺之氣。

    “據(jù)城上士兵所述，半個(gè)時(shí)辰前確實(shí)有帝都的車隊(duì)經(jīng)過雲(yún)州，卻未曾在雲(yún)州留宿，直接奔著咸州方向而去?！苯涞难垌鴰е┰S緊張，看來郡主是根本沒打算等他們，凝視著主子此刻面色鐵青的模樣，暗自擔(dān)心不已。

    聽見冷聲喝道:“追！”

    黑馬瞬間在飄著大雪的夜空中，消失不見……

    軒臨郡離鳳城不過兩日的路程，總的來說比懷秀府近些，又有商旅常年行至，倒是頗為繁華，由于望君山位于軒臨郡轄內(nèi)，所以各種傳說也是數(shù)之不盡。據(jù)說當(dāng)年軒臨郡不過是望君山下的小村子，后來因?yàn)橥绞a(chǎn)各式各樣的珍貴藥物、茶葉、玉石而使這個(gè)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地方，逐漸繁盛成為如今各國經(jīng)商人必來之地，滿街的建筑倒是透著些許異域風(fēng)情。

    馬車一路到祖宅門口，這宅子一半隱藏在林中，霍菡嫣被素言攙扶下來，在傘下抬頭，鐵犁木的柱子上雕琢著麒麟盤身和鳳舞九天，石階乃是整塊整塊的雲(yún)州巨石，每一寸磚瓦間隙都異常合理，卻又絲毫沒有浮華之象，站在門外只讓人特別寧靜，處處透著年月的厚重感?？粗^頂筆法蒼勁的石刻牌匾——境水。心下微微發(fā)怔，鏡水……這名字倒是挺有深意，世間諸事都是鏡中花水中月嗎？

    柳意茹緩步上前叫門，不一會兒隨著‘嘎吱——’的開門聲，一位發(fā)鬢斑白的老者弓著身子走出來，雙目疑惑的看著眾人，最后視線凝聚在離她最近的柳意茹身上，“請問……諸位有何事？”

    “請問老人家可是姓虞?！绷馊阏Z句輕柔，有禮福身，舉止之間透著敬重。

    老者雖然詫異，卻仍是點(diǎn)頭。“不錯(cuò)，老朽確實(shí)姓虞?！?/br>
    “虞伯安好，家父乃是攬?jiān)律角f柳風(fēng)骨?！绷馊銓⑹种械男盼镞f過去，這一舉動卻讓霍菡嫣不免詫異，這不是意茹家的老宅嗎？可她卻似乎從未見過此地，便連報(bào)名號也只能說父輩之名。只見老者略微詫異之后，頷首喚了聲：“小姐?！弊詈蟠蜷_大門讓她們進(jìn)去。

    邁進(jìn)古宅大門，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圓潤而深的石槽縱橫交錯(cuò)，仿佛一個(gè)巨大的棋盤，就算不走入其中，似乎也能趕到其中的戰(zhàn)火騰騰。老者帶著她們往內(nèi)院走去，稍微安頓。因這宅子里只有虞伯一人，這吃食之類只能讓手下的丫鬟去幫忙。

    虞伯朝著柳意茹拱手，雖然自稱奴仆卻不卑不亢，“這宅子多年沒有外人來，稍微粗陋了些。明日老奴便帶小姐去祠堂，拜見列為家主。夜間風(fēng)大霧大，若是各位嬌客無事，最好莫要四處亂走，免得走錯(cuò)方向?！闭f完便邁著不輕不重的步子離開。

    “……”柳意茹也是微微福身，身后的侍女眼眸中卻是略顯激蕩。

    趕了一天的路，多少有些倦乏，霍菡嫣與柳意茹在房中，稍作寒暄之后，便各自回屋休息。

    “我覺得這宅子怪怪的?！彼匮云沧炜粗闹?，這四周的家具不少全都是石頭所制，在這么寒冷的天，感覺更加冷冰冰的。

    霍菡嫣神色自若的坐上鋪上軟墊的石椅上，“這次出門，你倒是看什么都奇怪?！?/br>
    “本來就奇怪嘛！進(jìn)門的時(shí)候那么細(xì)深的溝槽也不知是干嘛用的?！币膊恢怯檬裁礀|西鑿出來的。

    “是棋盤?！?/br>
    “還有方才經(jīng)過的梅林……郡主，您說什么？！”素言愣神，“您要下棋嗎？”

    霍菡嫣看著她眼中透著的詫異，面無表情的解釋道：“那些溝槽是棋盤?！?/br>
    “！！郡主說笑吧？”那些方方正正的溝槽是棋盤？！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棋盤？可看著郡主一副嚴(yán)肅的模樣，也不得不信，尷尬的笑了兩聲，垂下頭。

    霍菡嫣站起來走向窗戶，用木桿將窗戶撐起來，看著外頭的梅林，眼神中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澳敲妨质且勒掌骈T八卦而栽種，隨時(shí)間移動而略顯不同?！彼苑讲拍俏挥莶抛屗齻?nèi)羰菦]事，便不要到處亂走，這鏡水還真不是個(gè)簡單的地方，自己方才所見不過定然只是冰山一角，不禁喃喃念道：“沒想到意茹還有這般奇特的古宅?！?/br>
    雖然和常態(tài)的富麗宅院略有不同，卻處處透著建造時(shí)主人的玲瓏心思，精致又不失大氣。更難得的是，若是陌生人初到陌生之地，定會有適應(yīng)的時(shí)間，可到這里卻完全不會，只是隱隱感覺一種悠然中的執(zhí)念。仿佛這宅子建造的目的，便是為了網(wǎng)住它的主人，或者它主人想要網(wǎng)住的人。

    “郡主……”素言似乎遲疑了很久，還是輕聲喚著。怎么感覺郡主似乎離自己很遠(yuǎn)，明明就在身邊，其實(shí)各種事物再奇怪，也比不上郡主……郡主才不太對勁，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霍菡嫣凝目，淡淡的問道：“有事？”

    對，終于找到郡主哪里不對，郡主好像從昨日便一直沒有笑過，永遠(yuǎn)都是冷靜淡漠的模樣，根本感覺不到絲毫的情緒波動。“郡主，你說郡馬爺是不是沒有接到玨的飛鴿傳書？”難道是因?yàn)檫@個(gè)原因，才導(dǎo)致郡主這樣的？

    “接到或者接不到又有什么要緊的。”霍菡嫣確實(shí)覺得沒什么，也沒有覺得絲毫的生氣或者擔(dān)憂，“如今帝都諸事需要他，未來也定不會平靜，意茹之事只是小事，不必興師動眾?！?/br>
    前些日子在萬梅林，大哥不是說邊城將領(lǐng)陽奉陰違，讓皇上和云王也大為頭疼嗎？這些將領(lǐng)若不是被魏國公控制，便是夫君當(dāng)初交權(quán)之事刻意留了一手。以夫君的精明，自己相信此事多半與他有關(guān)。

    素言撓頭，郡主這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济粶?zhǔn)了。郡主什么時(shí)候竟然變得如此冷靜，感覺都不像從前的模樣。

    夜間，素言站在走廊上，看著玨皺眉，口吻中透著nongnong的擔(dān)憂。

    “你的飛鴿傳書送出去了嗎？”

    玨肯定點(diǎn)頭，“已送出好幾封?！闭绽碛烧f，主子應(yīng)該早就趕上他們才對，怎會至今不見蹤影。“可是郡主惱了?！?/br>
    “若是惱了還好，可郡主根本毫無反應(yīng)?！边@才是最不正常的，他們心里都很清楚，所以郡主是帶著點(diǎn)鬧情緒的意思，讓他們不等郡馬便出發(fā)，可是郡主還是期盼郡馬能夠追上來，女人嘛？都希望有人能哄一哄，耍耍小脾氣?！袄潇o得讓人有些害怕。”

    “……不可能?！彼梢韵胂罂ぶ鲪琅粷M的模樣，卻難以想象她對此事毫無反應(yīng)。“不會是生氣了，故意這樣的吧？”

    素言坐在走廊上，看著黑漆漆的夜空，唉聲嘆氣的垂著手說著，“不知道。”問題在于，自己根本感覺不到。“反正我覺得這次出門什么都奇奇怪怪的?！?/br>
    “確實(shí)如此?！鲍k贊同的點(diǎn)頭，“所以更要小心。”

    而此時(shí)躺在床榻上的霍菡嫣，卻毫無睡意的睜著眼睛看著床幃，外間的燭火有些搖曳……

    腦海中想著和夫君的種種，前世遺憾，今生重逢。鯉城賑災(zāi)、誘擒賊人、三年別離、和親垣國、樊城……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那么多，“菡嫣，說你愛我，說你只愛我我一個(gè)！”慢慢的心底泛起漣漪，唇角勾起。夫君，菡嫣只愛你一個(gè)。

    心臟劇烈的跳動著，仿佛rou眼都能看見，難以自控的抬起右手放置在心口處，夫君……我……

    就在此時(shí)，熟悉的心悸再次席卷而來，難受得讓她喘不過氣來，最后竟然的卷縮著身子，想出聲卻什么都喊不出來，體內(nèi)一道說不清的氣流在胡亂沖撞，直到自己全身開始慢慢發(fā)熱guntang，似乎過了好一陣，自己的心臟跳動才慢慢緩下來，而心悸的痛楚也跟著漸漸消失…

    心口一悶，血?dú)馍嫌?，感到口腔微甜，血絲便從唇角旁溢出來，不解的用手輕輕擦拭，看著指腹處的點(diǎn)點(diǎn)血跡，神色卻竟然十分平靜。

    方才自己是怎么回事？怎么會忽然之間吐血，這絕對不是張御醫(yī)所說的，只是過度疲累所致。

    ☆、66|5.1

    嘭——’一聲物體撞擊的東西從遠(yuǎn)處傳過來，讓霍菡嫣眉目一凜，從床上爬起披上衣服，打開門便看見素言和玨守在房外，問道：“你們都聽見了？”

    此時(shí)玨的眼神有些凝重，他對危險(xiǎn)的感知遠(yuǎn)高于其他人，因?yàn)樗恢故锹犚娮矒糁暎€有不易察覺的內(nèi)力波動，“郡主，此聲頗為蹊蹺，還請郡主留在房里?！?/br>
    霍菡嫣思索片刻，想起老者白日的囑咐，隨即點(diǎn)頭。正在此時(shí)，侍衛(wèi)首領(lǐng)從院子的另一邊走過來，步履匆匆，面露急色，在她面前半膝下跪，“啟稟郡主，表小姐不在房里?！?/br>
    “意茹？”不在屋里，莫非方才的聲響與她有關(guān)？微微蹙眉凝視著梅林深處，邁步而去?！霸蹅?nèi)タ纯?，都提高警惕?！?/br>
    “是?！?/br>
    “老人家，我是敬重您才未下狠下，您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眲傋叱雒妨郑懵犚娨坏朗煜さ穆曇?。茹素夫人？！“若是你不將手上的東西交出來，你家小姐可就性命不保了。”

    老者手中緊緊捏著帛卷，咬牙切齒的怒哼：“讓我交出帛卷，簡直妄想！”

    “您不過是守宅之人，又何必如此死腦筋呢？”茹素夫人嫵媚動人眼神波動，看著從梅林中走出來的霍菡嫣，便像看著許久不見的摯友一般巧笑著，只是置于柳意茹脖子上的兩指猛的一緊，便看見白皙的脖子往后一仰，片刻便看見柳意茹面色已經(jīng)憋成豬肝色?！皢褈咱們霍郡主也來了?！?/br>
    “我虞家世世代代守護(hù)鏡水，絕不可能將鏡水的任何物件，落入你這邪魔外道手中?！崩险吣抗馐謭?jiān)決，絲毫不讓。

    “住手！”霍菡嫣見柳意如的血色越來越差，不禁大聲說道:“夫人乃是武林前輩，王府側(cè)妃，又何必為難一個(gè)弱女子?！?/br>
    “哈哈……郡主倒真有姐妹之情?！比闼胤蛉嗣嫒萋詭埧衽c得意，“不過茹素想要得到的東西，便是不惜一切也要拿到手的?！蓖鹑籼巯У目粗馊?，發(fā)出嘖嘖的聲音，“可憐這小美人，便要在此香消玉殞，當(dāng)真是心疼死jiejie了?！?/br>
    素言緊緊跟著郡主，見這模樣，不禁咬牙，“這人多半有病。”

    “你究竟想怎么樣，才肯放了意茹？”霍菡嫣顯得十分冷靜，不見絲毫慌亂，是否在她眼前的并非是自己的表妹，而是無關(guān)緊要卻帶有責(zé)任的陌生人。

    茹素夫人目光灼灼的緊緊盯著老者，言語卻對著霍菡嫣，“你讓他把東西丟過來，我便放人?！?/br>
    “癡人說夢！”老者目光冷熱，猛的將帛卷靠近院落的火把，一副要?dú)Я怂哪印?/br>
    茹素夫人立刻緊張大聲叫道:“住手！”接著惡狠狠的凝著眉目，“……你敢！你敢動那帛卷一份，我便將你碎尸萬段！”

    霍菡嫣聽著她厲聲言語，微微一愣，這帛卷之中到底是何內(nèi)容，竟然會讓茹素夫人如此口吻。

    “老朽有何不敢！”帛卷之上已經(jīng)燃起火光，只見茹素夫人面色猙獰的推開柳意茹，朝老者撲過去。

    霍菡嫣隨即上前將跌倒在地的柳意茹攙扶起來，交給素言，一雙眼睛卻緊緊盯著，位于巨大棋盤之上，彼此打斗的兩人。沒想到這老者的功夫竟然如此厲害？！茹素夫人這般的武林高手一時(shí)半刻竟也占不到便宜，又要顧及她在乎的東西，感覺束手束腳。

    “郡主，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趕緊離開，方為上策。”玨上前對著霍菡嫣拱手，雖然此時(shí)丟下這老者有違江湖道義，可郡主的安全才是最為緊要。

    霍菡嫣明白玨話語中的意思，茹素夫人既然敢單獨(dú)來此，絕不會是單獨(dú)而來，此前定然是做好萬全準(zhǔn)備。

    “不行，不能丟下虞伯?！绷馊悴弊由嫌兄@而易見的指印，顯出淤青，卻目光擔(dān)憂的看著不遠(yuǎn)處，再用哀求的語氣對霍菡嫣說:“表姐，意茹求求你，救救虞伯吧。”

    “……”正在這時(shí)，從宅子的四周竄出一群戴著斗笠的黑衣人，手持長劍，將眾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茹素夫人揮出一掌后，往后縱身和黑衣人聚集在一處。黑衣人中腰上鑲著金邊的男子嗓音微微粗啞，拱手道:“王爺讓我等前來，阻側(cè)妃一臂之力?！?/br>
    “哈哈……好，將那老頑固手中的東西，給本妃搶過來！”茹素夫人此時(shí)眼中盡是得意，她就不信今天自己拿不到那東西。

    鑲金邊的黑衣人立即拱手，“是。”

    霍菡嫣聽著柳意茹的哀求之聲，審視著目前的形勢，對手下的侍衛(wèi)下令，“動手?！?/br>
    不說一群人欺負(fù)一個(gè)老人家，是何等無恥，更是當(dāng)著她們的面，完全沒有將她們放在眼里，只待殺了老者，奪了東西，下一步也會向她們出手，既然避無可避，不如占了先機(jī)。

    侍衛(wèi)們得了命令，迅速抽出武器上前，與黑衣人激戰(zhàn)。此次霍王妃給她們配置的皆是王府中一等一的侍衛(wèi)，一時(shí)之間難分高下，不過茹素夫人是武林中的頂級高手，侍衛(wèi)們奈何她不得，反正折損在她手中。

    “玨，攔住茹素夫人?！贝藭r(shí)在她們之中能與茹素夫人相抗衡的也只有玨。

    玨雖然擔(dān)心郡主，卻仍然恭敬頷首，立即加入戰(zhàn)局。

    而柳意茹則是跑到老者身邊，擔(dān)憂的問道:“虞伯，你沒事吧？”

    老者輕輕擺手，“無大礙?！?/br>
    被玨糾纏住的茹素夫人忽然拿出一支骨笛，吹奏出奇怪卻有音律的聲調(diào)，不一會兒便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靠過來。

    “不好，那婦人用笛音引來了毒物?！崩险啧久?，跑到棋盤處，將院中所有燈油全部倒入，再點(diǎn)起火，火光蔓延溝槽，只見他大聲喊道:“快到火中間來?！?/br>
    霍菡嫣帶著柳意茹和素言使出輕功，縱身入內(nèi)。片刻功夫竟然便見到黑漆漆的生物出現(xiàn)在火光的周圍，柳意茹害怕得靠近霍菡嫣輕呼，“什……什么東西？！”

    “蝎子?！蓖钢鸸獾故强吹煤芮宄?，不過這茹素夫人的笛音究竟奇怪在哪里，竟能在如此短的時(shí)間，聚集這么多的毒蝎子?！白o(hù)！”就一個(gè)字，所有的侍衛(wèi)與玨便落到她們身旁。

    老者看了一眼神態(tài)自若的霍菡嫣，眸光中不知道閃過什么，透著一絲決絕。只見他目光微寒，緊緊盯著茹素夫人，“南疆圣教一圣四使六部，不知夫人屬是哪一個(gè)？”除卻這幾人，這世間應(yīng)該無人有此能耐，可是無論鏡水還是……都與南疆井水不犯河水。

    “南疆圣教？如今早已名存實(shí)亡，呵呵，婦人還未將它看在眼里?！比闼胤蛉丝粗鸸庵械娜擞耙膊患?，這燈油總會燃盡，就不信他們還能飛天遁地?！斑@圣教，除卻千年之前的凌教主是位人物，其余的不過是一群酒囊飯袋，妄負(fù)圣教之名。”

    “夫人好大的口氣?！被糨真汤渎暎辖ソ瘫P踞南疆已然有上千年的歷史，雖然與乾國并無交好，但從中傳出的毒藥奇藥數(shù)不勝數(shù)，在南疆也頗具聲望。

    茹素夫人卻對著霍菡嫣搖頭笑了笑，目光看著老者,“不是我口氣大，而是確實(shí)如此，這點(diǎn)老人家比我清楚?！闭f完望著天邊，冷笑著，“圣教最有名的乃是雙奇，天下第一奇毒紫藤沙羅與天下第一奇藥圣池金蓮，可惜此二物都源于……”

    不等她說完，老者便眉頭緊蹙，“你怎會知道得如此清楚？你究竟是何人？”這些都是久遠(yuǎn)的舊事，早已模糊不清，而這婦人卻能娓娓道來?！澳氵€知道什么？”

    “我還知道這鏡水是何人所建?！比闼胤蛉丝粗拥乃闹埽壑须[隱透著狂亂的喜悅，溝槽之中火光越來越小，便用威脅的口吻，輕聲說著，“老人家，守了這么多年也該歇歇了，婦人勸你還是識時(shí)務(wù)，將東西交給我，我可以承諾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此番便是自尋死路，你也不希望這兩個(gè)如花似玉的姑娘與你一同陪葬吧？”

    ……

    “承諾？”邪魅的嗓音從門外傳進(jìn)來，顯得十分慵懶。幾個(gè)臉戴銀色面具的黑衣人手持火把入內(nèi)，將地上的毒蝎子盡數(shù)驅(qū)趕，耳畔不停傳出蝎子被烤焦的吱吱聲，剩下的那些四處逃竄。只見身著黑色墨狐大衣的男子，頭戴玉冠，眸中顯出睥睨之勢緩緩走入。

    霍菡嫣喃喃念道:“夫君?！?/br>
    此時(shí)的素言幾乎瞬間熱淚盈眶，郡馬爺來了，他真的來了，太好了！柳意茹面上也透著欣喜，可目光卻注意著素言的神色，沒想到……

    這邊諸多情緒似乎并未對薛嚴(yán)有任何影響，“不知夫人的承諾，價(jià)錢幾何？”

    茹素夫人掩唇，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上前兩步撩了撩耳側(cè)的流蘇，曖昧開口:“你這冤家，怎能如此挖苦我？對旁人或許不值半分，對你可是價(jià)值連城啊～”

    “哦？在下當(dāng)真是受寵若驚?！毖?yán)目光微冷，透著戾氣?！安恢曳蛉藦暮翁幍米锪藗?cè)妃，竟能讓側(cè)妃下如此殺手？”

    “喲～～這還生氣了？”茹素夫人含笑，眼神卻透著戒備。

    薛嚴(yán)動動拇指上的玉扳指，“側(cè)妃應(yīng)當(dāng)知道在下，睚眥必報(bào)的個(gè)性，何必問得如此幼稚。”

    ☆、67|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