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我左右一看,想去找倒地的李局,然而楊小懶卻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來。 在兩大高手的對決中,我和楊小懶之間,卻顯現(xiàn)出了另外一種平靜,但見她嬌媚的臉上沒有再現(xiàn)風sao,而是浮現(xiàn)出了母性的光輝來,然后盯著我說道:“二蛋,當初在神農架觀音洞中,所有在場的人里面,我已經(jīng)殺了四個,不過很遺憾,里面還有好幾個硬扎子,我暫時上不了手,所以給你的承諾,依舊實現(xiàn)不了。不過現(xiàn)在呢,最后一個死,和現(xiàn)在就死,這里面的意義并不大了,所以既然如此,那么就讓我來送你一程吧?!?/br> 我看著這個小腹微凸的女人,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就醋意十足地說道:“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楊小懶沒想到我在這個關頭,竟然還會說出這樣的話語來,不由得樂了:“呵呵,我這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誰的很重要么?反正不是你的!陳二蛋,你要記住,當初要不是我爹為了你,去那湘西的南明古墓中找尋那護魂珠,他就不會死,我也不會變成這等鬼樣子!你害了我一生,這是你應該賠給我的!” 這話音剛落,隨之而來的是皮鞭抖落在空中的炸響,接著楊小懶倏然一沖,抵臨到了我的跟前來。 面對著這樣一個女人,我心中即使恐懼,又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眼見她殺上前來,那鞭子朝著我的脖子卷來,一副誓要將我弄死在鞭子下面的架勢,我心中咯噔一下,也曉得我與她難有善了,于是腦海里開始浮現(xiàn)出當初這娘們對我的各種惡言惡行來。坦誠來說,楊小懶偶爾的時候,對我還算是不錯,但更多的還是將我當牛做馬,我猶記得當初洗精伐髓,整整幾天沒吃沒喝,動彈不得,她竟然根本就不管不顧,稍有不和便是拳打腳踢,惡言相向…… 楊小懶的惡,太多太多了,這樣日積月累留下的憤恨,陡然之間,就被我放大了無數(shù)倍,然后如同火山,終于噴發(fā)了。 一把劍,名曰“斬邪斷瘟使院”,宛如我的第三條手臂,倏然之間,朝著楊小懶的鞭子斬去。楊小懶善用巧勁,是個玩鞭子的行家里手,雖然那小寶劍鋒利無比,然而她卻能夠把握住這股勁道,然后微微一卷,連劍帶人,將我拉扯著朝她那兒撲去。我一開始還悠著,結果楊小懶一使勁,這才感覺到對方哪里是什么小姑娘,簡直就宛若一頭蠻牛,于是不由自主地走動,接著那娘們抽出了左手,朝著我的天靈蓋兒遙遙拍來。 楊小懶的小手還是那么的瑩白如玉,然而此刻卻是十分的恐怖,我曉得這一掌倘若是要拍實了,只怕我就要真的報銷了。 然而我修行日久,哪里能夠讓她牽著我的鼻子走?這般猝不及防,也能夠扎緊下盤,接著一個“地翻龍”,將其穩(wěn)住,避開了這兇猛一掌,然而我與楊小懶交纏,兩個腦袋不由得碰到了一起來,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突然瞧見她的雙眼,竟然是一片詭異的紅色。 這紅色如血,里面宛如有無邊血海,波濤洶涌,而在海洋底下的最深處,則有一個小姑娘在對著我淺笑。 這個小姑娘,正是當年素凈典雅的楊小懶,那一個完全沒有被老鬼俯身的小女孩兒。 我被注視得一陣迷糊,稍微回過神來的時候,瞧見這女人紅唇微啟,接著就像那蛇吐信子,粉嫩的滑舌竟然伸出了口中好幾寸,詭異無比,朝著我的口中卷來。許是那紅唇粉舌太過于誘人,以至于我?guī)缀醵纪浟诉@么長的舌頭,它根本就不應該出現(xiàn)在一個正常的人類女性身上,于是我便被一道滑膩的舌頭擠開嘴巴,整個腦袋都有些僵住了。 我口中的舌頭被一陣撩撥,有滑膩的液體涌入而來,接著我的呼吸開始急促了。 這急促,并非是因為男女之間那種情動之后的緊張和興奮,而是我感覺自己的陽氣,從丹田之下流出,源源不斷地朝著上方噴涌,最后通過兩人嘴唇之間的接觸,流轉到了對方的身上去。楊小懶的臉開始變得越來越紅,粉嫩無比,一雙眼睛也水汪汪的,仿佛含著大量的水分,我的眼神開始越來越模糊了,瞧見面前的這妖媚女子,就好像夢中的美人兒,發(fā)瘋了一般地想要與之親近,將她揉進我的懷里,化作一體。 在一陣幸福的激動之中,我突然感覺到無比的虛弱,于此同時,我胸口處的心臟位置,也出現(xiàn)了五處尖銳的痛感。 余光下移,我瞧見了楊小懶的手指尖銳如刀,一副想要將我的心臟給逃出來的架勢,而與此同時,她的鼻息咻咻,想要與我這一長吻,到地老天荒。我的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彈跳起來,撲通撲通,完全就不算控制,而我也了解到楊小懶的溫柔殺人,即將到來。 這情況讓我焦急萬分,伸手抓住了楊小懶的手腕,下意識地猛一咬牙,結果她那信子一般的舌頭提前撤離了,光潔的額頭緊緊抵著我的腦門,惡狠狠地說道:“我爹當初給你弄了那么多好藥,你全部都還給我吧!” 我沒有咬到她的舌頭,懊惱不已,死死磨著牙,憤然說道:“去你娘的,有本事你弄死我?” 楊小懶突然咧開了嘴,桀桀怪笑道:“你以為我舌頭出來了,就沒有用了么?老娘剛才已經(jīng)通過了口水,在你食道里面種下了陰控,幾秒鐘之后,只怕你就要跪下來,求著我將你的心給吃掉了!”我們兩人緊緊相擁,誰也不讓著誰,聽到楊小懶的笑言,我心中劇震,一種死亡的恐懼緊緊將我的心臟抓住,劇烈掙扎,然而卻動彈不得,接著在楊小懶那得意洋洋的笑容之中,我感覺所有的陰寒都倏然朝著心臟集中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我感覺到心房附近,有一絲溫暖升起,擋住一切,而楊小懶則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大聲喊道:“天啊,你體內,還有誰的精血?” 我體內,自然是當初李道子為了封印讓我無限倒霉力量時,血咒而下的那一滴精血,這是楊小懶意料之外的東西,結果她的臉色劇烈轉換,整個人頓時就萎靡而下,癱軟到了一旁。我沒由來一陣興奮,將癱倒的楊小懶給摟在懷中,小寶劍橫在了她的脖子上,朝著將一字劍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的朱建龍喊道:“姓朱的,快住手,要不然我將你孩子他娘給殺掉,讓你兒子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 我這也是病急亂投醫(yī),瞎蒙一句,然而即將戰(zhàn)勝一字劍的朱建龍卻還是在這關鍵時刻放棄了追殺,扭過頭來,兇神惡煞地看著我,冷冷說道:“小子,你以為她肚子里面的崽子,是我的?” 他這么一說,我立刻曉得事情或許并不是我所想象的,不過倒也嘴硬,大聲喊道:“我不管。你要讓她活,就住手,要不然你就算是殺了我們所有人,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具尸體!” 我強硬的態(tài)度讓朱建龍哈哈笑了起來,他將手中的黑棒子望天空一拋,陡然間,這整個一個胡同居然都垮落了去,一股傲然煞氣,直沖云霄。 而這個時候,一個身影從碎磚堆中爬了出來,咳咳說道:“我艸,騎墻頭看個把戲,這都中招,老子也太倒霉了吧?” 第十七章 金猴奮起千鈞棒 這從碎磚堆里面狼狽而出的,自然就是鐵齒神算劉,我剛才還在想著一字劍出現(xiàn)了,劉老三怎么沒來呢,沒想到這個家伙居然偷偷摸摸地騎在墻頭,坐墻觀望呢。不過這個家伙的出現(xiàn),并沒有影響到盛怒之下的朱建龍,但見那個家伙拋出的黑棍兒懸空而立,從上面竟然施加了龐大的壓力,隱隱籠罩全場,而這個家伙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做著什么巫降請神的準備。 劉老三忙不迭地爬起來,抬頭看來,瞧見這般狀況,頓時朝著一字劍大聲喊道:“殺豬的,快干掉他,不要讓他將玄天魔唳棒中的魔猿給弄出來!” 這家伙平時悠然自得,幾乎都沒有什么著急上火的事情,然而瞧見這倒塌的胡同和頭頂上面的黑色短棒,卻一反常態(tài)地焦躁不安,大聲催促著,顯然是預料到了之后的效果,到底有多恐怖。一字劍跟這劉老三混了這么久,自然了解這個吊兒郎當?shù)乃忝壬P鍵時候不會瞎弄,于是也是呵氣成劍,將那碧綠石中劍往頭頂上一拋,手掐劍訣,朝著一片廢墟之中的朱建龍指去。 劍指一成,意志牽連,那碧綠石中劍便發(fā)出了一道嗡然之聲,倏然而飛,這一招,便是當初斬殺楊大侉子的那一記飛劍。 然而當初他出劍斬殺楊大侉子,憑的是一個出乎意料,幾乎沒有人能夠想象到這個麻臉丑漢,竟然能夠使得出傳說中的飛劍,故而才會中招,但是隨著此君在江湖上的名聲日益顯著,身為集云社大檔頭的朱建龍,卻已然是知曉了一些底細,當這宛若流星的飛劍倏然而至的時候,我們頭頂上面那根被劉老三稱作“玄天魔唳棒”陡然一沉,朝著下方壓來,正好敲中了這碧綠石中劍。 兩者相交,倏然而下,常人倒也瞧不出什么蹊蹺,然而獨具一雙慧眼的我,卻陡然間感覺到了一頭巨大的魔猿,正與一頭無名野獸在rou眼瞧不見的地方拼斗著。 飛劍失去了陡然而起的突然性,便也就喪失了大部分的威脅,當那嗡嗡顫動的碧綠石中劍被玄天魔唳棒壓得死死的時候,朱建龍卻是將空中無形兇煞融入體內,整個人陡然變換,由原先的那個矮胖老伯伯,化身為了一個肌rou猛男,個頭都足足高了好幾公分,扭頭過來,視線巡視一圈,竟然朝著并不起眼的劉老三沖了過去。這行為讓在旁邊優(yōu)哉游哉的劉老三一時有些發(fā)愣,瞧了有幾分虛弱的一字劍,又瞧見將楊小懶給押著的我,驚恐地大叫道:“我艸,救我啊?” 劉老三是個文夫子,并不擅長戰(zhàn)斗,絕對不會是朱建龍的對手,然而他在緊急關頭,腳步輕挪,竟然使出了罡步閃避術,在斗轉之間,將那魔梟給晃了過去。 不過他雖然避得開一時,卻并不能夠逃脫朱建龍持續(xù)的追殺,于是哇哇大叫道:“我艸,你們誰救我???老子才四十來歲,還沒有玩夠呢,可不想就死在這兒了?!彼暗脙矗Y果朱建龍卻也是追得更兇,但是很奇怪的事情是,無論朱建龍如何襲來,卻都還是難以抓到這條狡猾的魚兒,三兩下,頓時就氣得暴跳如雷。而就在此時,我視線的遠端,瞧見又有一人加入了戰(zhàn)場,卻是于大師的孫子南南,那小孩兒眉頭緊鎖地站在坍塌一片的胡同口,然后朝著旁邊喊了兩句。 他口中喊的是“悟空”,然而我卻瞧見是胖妞從墻頭沖了下來,但見這小猴子一上來便是毫無保留地睜開額頭上面的rou眼,一道黃芒而動,朝著朱建龍射來。 到底是久經(jīng)考驗的老江湖,朱建龍此刻卻也能夠分清楚哪兒的威脅最重,幾乎是極限地逃開了胖妞的這一道黃芒,接著我瞧見這玩意射到了磚堆旁邊的一棵書上面,陡然間那樹便化作了一大團火焰,將整個空間給照得透亮,也讓我瞧見了在胡同盡頭,以及黑暗之中,有著好多好奇的群眾。這些人也是恐懼,并沒有敢上前而來,不過好奇的他們卻也沒有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的覺悟,不遠不近地看著,一點也不知道自己隨時有可能陷入到危險之中。 大伙兒打得興起,哪里顧得上這些小老百姓,朱建龍與那黃芒擦肩而過,也是驚得一身冷汗,低頭瞧向持棍奔來的胖妞,瞧見這小猴子身上,竟然浮現(xiàn)出了一頭兇戾狂暴的巨猿來,微微一愣,臉色大變道:“怎么可能,這世間居然還有那通臂猿猴這樣的神魂存在?” 他這一驚訝,胖妞便已經(jīng)一躍而起,手中的法器將罡氣凝結成實質,朝著朱建龍一棒打來。 金猴奮起千鈞棒,玉宇澄清萬里埃。今日歡呼孫大圣,只緣妖霧又重來。 胖妞這棒子一抄,還真的有一點大鬧天空的大圣風范,然而當這棒子與朱建龍的玄天魔唳棒交擊到了一塊兒,卻終究還是露了底,那罡氣在黑棒子的侵蝕之下,再也撐不得多久,一擊即潰。朱建龍手中的法器簡直就是兇悍莫名,這情況讓胖妞有些猝不及防,接下來的兩招,被那家伙給步步緊逼,退到了一面還未垮掉的墻根處,眼看就要退無可退,身子一扭,身上那頭浮現(xiàn)而出的巨猿伸出一雙手,將這黑棒子給死死托住。 朱建龍乃集云社的大檔頭,修為自然是冠絕群雄之輩,不過這一番車輪戰(zhàn)下來,到底還是有些氣虛,被沒有將胖妞身上的那巨猿給一下敲死,我瞧見楊小懶對他沒有半點兒威脅,反而有些投鼠忌器了,留在手中無用,于是便將昏迷不醒的她推到了劉老三的懷里,接著朝著朱建龍沖了過去。 我自然知道自己并不是那魔頭的敵手,然而卻不能夠忍受胖妞獨自受罪,而與此同時,李局長也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奮不顧身地朝著朱建龍砸去。 同樣做這件事情的,還有一劍射出便虛弱無比的一字劍,他在緩過了這口氣之后,終于回過神來,重新加入了戰(zhàn)團。 四方齊出,然而平日里完全就沒有默契,一先一后,攻擊也基本上沒有什么層次,這讓朱建龍應付得無比輕松,然而我們的加入,使得胖妞不用再獨自一人面對這魔頭,騰起之間,也不至于太過于被動,因為它的身形靈巧鬼魅,能強攻能騰挪,倒也能夠在我們之間,形成一種潤滑劑的作用,將這戰(zhàn)局給勉力維持起來。這一番僵持,旁觀者劉老三開始給我們講解起了周易八卦的方位陣法來,口頭之上,一番排兵布陣,而我們下意識地照做,竟然還對朱建龍形成了圍毆之勢。 這情形讓劉老三喜出望外,一邊指點,一邊拍著手掌大笑道:“三個臭皮匠,難倒諸葛亮!朱建龍啊朱建龍,你可曾想過,會被這樣三個遠遜于你的家伙給圍困,轉眼之間,就要將你給弄死?” 他這邊得意洋洋,朱建龍則臉色扭曲,桀桀怪笑道:“你當真以為四個臨時拼湊起來的小輩,便能夠將我給拿捏???” 朱建龍信心滿滿,那黑色短棒陡然一扭,從里面突然也浮現(xiàn)出了一頭兇靈來,此物尖嘴猴腮,手長過膝,渾身的綠毛,看起來跟胖妞身上那一個,十分相像,唯一不同的,就是它沒有滿身的膿包,以及臉生雙目。此物一出,雙手擂胸,接著兇目一掃,立刻盯上了胖妞身上的那頭魔猿,異性相惜,同性排斥,這兩頭看似差不多的家伙,卻最是仇恨非常,于是那兇靈立刻撲到了胖妞身上,兩者交纏,好是一頓翻滾,卷起碎磚無數(shù)。 鐵四角一旦被摧毀,朱建龍立刻占據(jù)了絕對的上風,盡快護翼在劉老三的南南也沖上前來,試圖頂上胖妞的位置,然而他一個手藝活大師的后輩,哪里是什么搏擊好手,沒兩下,被勁風一帶,便給弄得跌落到旁邊去。 胖妞和那兇靈在周邊一陣翻滾,動靜頗大,而朱建龍此時則氣勢大盛,一拳將李局給打飛,而后又盯上了我來,緊追不舍。 我除了先前那靈光一現(xiàn)的線條和點,哪里能夠跟這等兇魔纏斗,于是只有跑,好是一陣繞,旁邊的一字劍則強撐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在旁邊幫我拉扯。然而就在我們即將抵擋不住的時候,那朱建龍的腳步卻突然停止了下來,喘著粗氣,死死盯著劉老三身后的胡同口。激烈戰(zhàn)斗之后的短暫平靜,讓所有人都常常舒了一口氣,也下意識地朝著他目光注視的方向前去,但見黑暗之中,又走來了一個風度翩翩的青衣道人,停在了我們身后不遠處。 這青衣道人生得一副好皮相,年紀不大,卻留有三撇美須,目光一陣漂移,并沒有注意到戰(zhàn)場之中的一干人等,而是瞧向了劉老三,平靜地說道:“這位先生,能夠將你懷中的那個女人,交給我么?她再不懂事兒,畢竟還是懷孕了,通融一下,可否?” 第十八章 集云大檔頭落網(wǎng) 來人年紀看上去不大,也就年近三十,青衣道袍,風度翩翩,十足的美男子,瞧見這樣的家伙,特別是一個能夠讓朱建龍這般瘋狂之人都不由得停止下來的人物,劉老三吸了吸鼻子,卻是嘿然笑道:“這位道友,聞聞你身上這股檀香味兒,應該也不是跟集云社同流合污之輩啊,何必摻和進來,讓自己沾上這么多腥味兒呢?” 劉老三雖然還在調笑,但是話語卻充滿了嚴肅,顯然對于來人,他還是有著幾分把握不住,而那人微微一笑,嘴唇上翹,揚眉說道:“這事兒我倒也不想管,不過你懷里的那個女人,她是我的親meimei!” 此人這話兒一說,所有人都驚呆了,唯有我一個人想起了一件事情來,那就是我記得當初楊二丑和楊小懶的對話之中,她還有一個哥哥,是在茅山宗里,據(jù)說名頭很大,甚至比楊二丑還能夠罩得住場面,卻沒想到竟然是這么一個溫婉飄逸的青年道人。 我沒想到,旁人更是沒有想到,劉老三看了看此刻的楊小懶,又瞧了瞧那道人,發(fā)現(xiàn)眉目之中,果然還是有一些相似之處的。這道人到底有多強,從朱建龍的反應便能夠瞧得出來,狂暴如他,此刻卻也只是收了手,安靜地在旁邊觀望。有著這么一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這讓場面充滿了不確定因素,劉老三臉色變了變,接著說道:“那么,你是準備從我手上,將她強行搶走了?” 劉老三心中忐忑,不曉得對方會如何出招,而旁邊的朱建龍卻是桀桀怪笑起來:“以多欺少?你們現(xiàn)在看到了,老子的幫手來了!” 朱建龍的一句話,讓我們所有人的心情都變得沉重了數(shù)分,看向那道人的目光也開始充滿了懷疑和敵意,不過這個貿然而出的道人卻并沒有理會我們的態(tài)度,而是認真地問那個色瞇瞇的光頭佬道:“我meimei,你碰過?”這話兒說得直接了當,一點回旋的余地都沒有,朱建龍先是一愣,繼而嘿然笑道:“突然問起這個話題來,我還真的有些不好回答你啊——上是自然上過,不過你meimei又不是原裝的,肚子里面的孩子,還得生下來,滴血認親,那個時候咱們才能夠算得上親戚,我也可以喊你一聲‘大舅哥’……” 刷—— 朱建龍也真的是一個驕狂自大的人物,即便面對著如此強援,說話也是根本不著調,卻不料那個道人竟然并沒有對我們?yōu)閻海浅c他有著共同立場的朱建龍下了手,揚起一巴掌,朝著這光頭佬的臉上扇去。 朱建龍一身修為,自然不可能被這一下扇中,不過卻還是被這個家伙表明立場的耳光給震到了,憤怒不已,朝著對方吼道:“嘿喲,還想打人了?老子是看在小懶的面子上才理會你的,真當自己是一根蔥啊?” 他憤憤而罵,然而那個道人卻是一步跨前,沖到了他的跟前來,雙手一兜,就朝著朱建龍的胸口轟去。 兩人交手,立刻一陣狂風暴雨,噼里啪啦的拳風腿影,讓我們周圍的人都看傻了,不曉得是怎么一回事兒,這楊小懶的哥哥,怎么會跟與楊小懶同行的朱建龍交上了手?不過這雙方一接觸,我倒是能夠瞧得出來,那道人雖然看著溫柔瀟灑,年紀也并不算大,但卻是一個硬茬子,面對著朱建龍的步步緊逼,絕對不處于下風,而且一雙手掌上下翻飛,擊打在空氣之中,陡然間還是有爆豆一般的炸響而出,空氣中充滿了一種濃烈的陽光氣息,顯然也是使用了類似于掌心雷之類的道法。 兩人纏戰(zhàn),倒是將我們給單獨拋開到了一邊兒來,我將李局給扶起來,瞧見旁邊的劉老三正在翻看楊小懶的眼瞼,朝著擠眉弄眼,一副“你剛才到底對她做了什么事情”的態(tài)度。 這兩人都是極為厲害的高手,交手的戰(zhàn)場之上,勁氣縱橫交錯,無數(shù)的暗流洶涌,而他們腳下的青磚條石則慘了,即便是堅固無比,但是那腳踏在上面,一用勁,便有龜紋狀的裂縫朝著周圍,四散而去。這情形讓人吃驚,而就在此時,陡然之間,我瞧見那道人的衣袍陡然間竟然壯大幾分,好像吹氣球一般,整個人體積倍增,從他那青色道袍之上,竟然有許多扭曲的人臉出現(xiàn),而那人一個空中翻轉,竟然有無數(shù)的哭泣聲從無到有,憑空而生出來。 “茅山養(yǎng)鬼術?”劉老三脫口而出,一下便將那道人這一招給叫了出來,一副不確定的樣子,而就在此刻,那家伙搖身一晃,也不知什么手段,竟然將朱建龍給撲倒在地。 朱建龍給死死按翻在了地上,這時與那胖妞糾纏的惡猿又掙扎著翻了起來,朝著這道人下手,然而卻瞧見這青衣倏然而縮,全部吸附在了身軀之上,一張一縮之間,那惡猿一下子就受之不住,判斷失誤,而后便是憑空一掌,擊在了胸口,竟然一聲厲叫之后,煙消云散。那惡猿被滅,朱建龍懸浮在空中的黑色短棒跌落在地上,失去了神秘的色彩,黯淡如始,朱建龍頓時就怒意勃發(fā),剛剛要發(fā)作,結果道人再次揮了一巴掌,將這個大魔頭給甩得昏迷不醒。 “金光臨刺?”劉老三又喊了一聲,顯然是這其中的變化,又被他看到了蹊蹺出來。 淡然自若地將這集云社大檔頭給料理干凈之后,那道人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點兒淺笑,旁邊的一字劍瞧見了劉老三的眼色,上前拱手問道:“不知道您是?” 道人笑道:“茅山宗,楊知修,知識青年的知,修正主義的修?!?/br> 他淡然而笑,走到了劉老三的跟前來。這一位,剛剛將集云社的大檔頭給揍趴下,而且鎮(zhèn)住了場面,劉老三自然也不敢有任何質疑,讓楊小懶從自己的懷中拉扯出來。這時的楊小懶陷入昏迷,依舊還是當初雙眼緊閉的模樣,不過卻被楊知修空若無物地輕松扶著,然后朝著我們名正言順地說道:“這天下間,孕育新生命的本身是最偉大的,而小懶的情況比較特殊,她與朱建龍等人并非合作,而是一點兒誤會,有任何事情,都有我?guī)兔?!?/br> 青衣道人楊知修出現(xiàn),將楊小懶所有的罪過都給攬住,在他強勢的態(tài)度之下,倒也沒有人敢有異議,便是我,也不敢說起此事,惹得他人不高興。 不過要知道,就其根源來說,楊小懶這娘們雖不是集云社中的大人物,但跟朱建龍來往甚密,而且還跟大名鼎鼎的十四兇煞案有著直接關聯(lián)。 那些心臟缺失了的尸體,說起來大部分都是給她給吞食了去,也就是說,雖然孕育著新生命,但是這一個女人的生存,卻是需要很多的人命來填的。這事情說起來實在駭人,不過那青衣道人楊知修到底是能夠將朱建龍給擊倒的角色,當他帶著楊小懶揚長而去的時候,所有人都選擇了緘口不言,李局也是同樣如此。好在那個楊知修倒也是知情知趣,臨走時把朱建龍給留在了這里,這集云社大檔頭的落網(wǎng),也算是一樁天大的功勞,足以、甚至遠遠超過了楊小懶歸案之事。 我們所在的巷子胡同,垮塌一大半,黑暗中影影綽綽許多人,不過一直到李局找來了大隊人馬,方才蜂擁而上,靠近圍觀,不過這時的我已經(jīng)離開了戰(zhàn)場原址,做好筆錄之后,與劉老三、一字劍和南南帶著胖妞離開。 朱建龍的落網(wǎng)讓系統(tǒng)內的人都是大喜過望,然而當?shù)弥深^,竟然是在伏擊和追殺一個小小的辦事員,這事情說起來就是十分蹊蹺了,而我因此也名聲大噪。盡管這是因為建立在那集云社大檔頭的身上,不過卻也是一種名聲遠揚,當然由此而來的,還有一個后果,那就是我接下來還將可能面臨集云社其余人員的追殺,于是上邊出于安全的考慮,還是選擇讓我進行半放假式的休息。 這意外而來的假期讓我多了將《圓靈掌心雷秘解》由文字、圖錄轉化為一種修行手段的時間,小心翼翼地按照秘解上面的文字內容,我進行了一系列的修行準備,壇齋忌口,祭煉繪形,然后于甲子日的子、寅時開始洗手焚香,依勢按訣觀想修行,如此持續(xù)一周,便隱隱能夠喝念口訣,然后通過“替身圖”的觀想,以掌心雷祛邪法,容雷意而上身,凝于雙臂,融匯于雙拳之上。 所謂掌心雷,手掌之間,隱有雷意,此乃登堂入室、初級入門之道,真正的巔峰,乃拍出一掌,宛如雷霆降臨,轟隆而下,惶論是鬼怪與妖魔,皆不能掠其鋒芒。 如此說來,此行任重而道遠,我還有很多路要走。 我被放了大假,反而有時間修行,日子兜兜轉轉,一直到了七月中旬,我的掌心雷之法也算是入了門道,終算是有了一門強悍些的手段,而一直對我處于放養(yǎng)狀態(tài)的省局特別行動隊那兒也傳來消息,讓我趕往一個秘密基地,說有一件最為光榮的事情,需要對我進行征召。 第十九章 你愛這個國家嗎 我是被一頭霧水地拉到了位于玄武的省局,然后在人的指引之下,來到了省局大樓后面的一個小院子里,沒有我熟悉的人,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子過來與我對資料,將我一年多來的履歷給過了一遍,那酒瓶子底厚的黑框眼鏡后面,一雙瞇著的小眼睛盯了我好久,然后告訴我:“排隊吧?!?/br> 黑框鏡扔下我在這兒,自個兒進了屋子里,院子里面已經(jīng)有了七八個陌生人,叫到名字的,就走進厚簾子的屋子里區(qū)。 我與這些人素未蒙面,當他們瞧向我的時候,我微微欠了身,點頭,算是招呼,那些人都抱著善意,點頭致意,一個紅鼻梁的男人湊上來問我:“你就是配合著江寧分局的老李,將集云社大檔頭朱建龍給擒下來的陳二蛋?” 來人十分熱情,我也客氣地回答,這事兒當初結束得簡簡單單,然而只有真正身處于這個城市的人,只有我們這種秘密戰(zhàn)線里面明白所有來往的家伙,才能夠明白那件事情的功勞,究竟有多大,即便是作為并非主力的我,在這一次案件之中,也獲益頗深,雖然由于一些原因,我并沒有得到立即的晉升,但是這幾個月的假期也不是白給的。不過將朱建龍擒下一事,出力最大的是那個來自茅山宗的道士楊知修,李浩然李局長也居功至偉,至于我,只不過是適逢其會而已,實在不是可以拿出來炫耀的資本。 與人交往,最重第一印象,那人瞧見我“居功至偉”而不驕不躁,十分投緣,主動介紹道:“不錯,能夠有這樣清醒認識的人不多,我叫蕭子斐,是句容地方上來的,交個朋友?!?/br> 我跟他握手,聽到“句容”一詞,腦海里突然想到一個人,說句容我倒是認識一個人,跟你同姓,叫做蕭應忠,你可認得? 那人哈哈一笑,拍著手說道:“這世界可真小,天王鎮(zhèn)的蕭大炮嘛,他是我的堂侄……” 這事兒兜兜轉轉,竟然還有這般聯(lián)系。有了忠哥的聯(lián)系點,我們兩個倒是能夠很好的交流起來,也沒有覺得這等待的時間有多長,沒多久,前面就只剩下一個人了,我這才想起問蕭子斐,說今天找我們過來,到底是什么事?蕭子斐搖頭,說這個他也不曉得,不過他瞧了今天來這個院子的這些人,都是整個江陰省中,屬于基層骨干的精英分子,估計又有什么重大的任務,需要選拔吧?一會兒別人問你,你有事說事,不要有什么心理負擔就好。 這話交待沒多久,蕭子斐就被叫了進去,我后面還有兩人,他們彼此也認識,輕松地聊著天,給人的氣氛倒也不像是犯了什么錯誤,在此審核的。 很快,蕭子斐就出來了,臉色繃得緊緊,目不斜視地了離開了,我還想跟他打個招呼,結果下一個就叫了我的名字,我與蕭子斐擦肩而過,掀開簾子,走進了房間,發(fā)現(xiàn)讓好幾個人臉色變換的屋子并沒有什么特別,中間擺放著兩張桌子,后面坐著三個人,中間的一個老者滿頭白發(fā),旁邊一個黑眼鏡嚴肅無比,而另外一個齊劉海的中年婦女則埋頭,在文件袋里面翻了翻,將一個檔案給挑了出來,擺放在老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