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節(jié)
難怪如此堅硬,我不再硬拼,而是開始利用臨仙遣策的真實之眼,在陣中東突西闖,盡量不要被圍困在中心處。 我一脫陣,對方的配合就顯得格外剛烈起來,而就在此時,我也終于有了可趁之機。 長劍突刺。 飲血寒光劍本來就飽飲鮮血,此刻尋到一絲空隙,更是宛如水中的鯊魚,陡然而進,將其中的一個漢子小腹,給直接劃拉出一條縫隙來。 劍尖鋒利,我余光處瞧見順著那猙獰縫隙流出來的,并非鮮血,而是白花花的蛆蟲。 原來如此! 早有計較的我并沒有什么驚訝,若是將手中的飲血寒光劍高高拋起,雙手拍開幾根強行刺來的鐵矛,我在身前結(jié)了一個法印。 深淵三法,魔威! 氣勢陡然而起,那十二個長槍手身形頓時就是為之一滯,緊接著我騰空而起,將那長劍接住,龍息陡發(fā)。 一劍,十二顆頭顱朝著天空拋灑而起。 咚、咚、咚…… 淪落一地的,除了頭顱,還有無數(shù)白花花的蛆蟲,這些蟲子大部分白色,有的則呈現(xiàn)出淡黃色,周身分泌著黏液,四處亂爬,有的則濺落到了周圍的邪靈教信徒身上。 那些蟲子可不認人,一接觸,立刻奮力望著皮rou里面猛轉(zhuǎn)。 它的口器鋒利,力量又足,人的皮膚根本就沒法抵擋,而我這一劍破陣之后,那十二個傀儡并沒有歇息,我自然也沒有停下來。 我踩著滿地亂爬的白色蛆蟲,奮力交戰(zhàn)。 不過剛才那一劍,其實是預示著大反攻的到來。 很快,我的飲血寒光劍就已經(jīng)找到了對方的要害,位于心臟處的位置,一只擁有著無數(shù)觸角的、如同八爪小章魚一般的軟體蟲子。 這玩意,就是將所有白色蛆蟲聚合在一副軀體,并且控制其行為的重點。 半分鐘之后,我用魔劍,將所有的軟體蟲子都給斬殺湮滅。 十二具傀儡終于轟然倒地,而甲板上則是遍布著無數(shù)四處爬動的白色蛆蟲,讓人根本沒辦法下腳。 破陣之后的我,將目標對準了剛才那個兩米壯漢。 長劍平指,我冷冷地說道:“報上姓名!” 那壯漢瞧著我一劍一劍,硬生生地將這些漢子給斬成碎塊,臉色依然是紫青,聽到我朝著他望了過來,嘴唇哆嗦了兩下,竟然頭也不會地朝著船艙里面跑去。 想走,可沒有那么容易! 我腳尖輕點,朝著那人飛速追去,一路上不知道踩死了多少白色蛆蟲,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支箭朝著我的后心鉆來。 颼! 這一箭是如此的隱秘而詭異,差一點就將我給射中了。 我頭也不回地伸手,將這支箭抓在手上,冷然笑道:“既然不肯通報姓名,那就做了一個無名之鬼吧!” 說完這話,我順著這利箭的力道,朝著那兩米壯漢給陡然拋去。 噗! 箭頭刺入后心,那人朝著地上跌倒而去。 對方是個了不得的高手,這一箭并沒有要了他的命,但是在他跌倒的一瞬間,周圍有十幾個白點瞬間就爬進了他的身體里,緊接著這人卻是發(fā)出了一陣凄厲無比的叫聲來。 “??!” 叫聲凄厲,遠比他的同伴更加痛苦,我瞧見這人在船艙的進口好處一陣翻騰,沒有再理會他,而是朝著利箭射來的方向沖去。 那箭手在一瞬間,射出了十余支箭,不過最終還是被我給近身來。 我沖到這陰影處,卻瞧見這個箭手的個子遠比我想象的要矮,而且還將自己給蒙得死死。 瞧見我身形鬼神莫測,倏然近身,那箭手終于慌了,拋下手中的強弓,掏出一把匕首,朝著我胡亂刺來。 我一劍,將那匕首給直接削飛,接著一把揪住這個箭手,將遮在對方臉上的黑巾扯下。 居然是個女的。 而且還是一個小屁孩子,看這模樣,估計都還不到十歲的樣子…… 那小女孩子被我抓住,也是驚慌得很,雙手揮動無效,居然憋紅了臉,朝著我吐口水。 這…… 還好我在與人交手的時候,為了防止被人偷襲,全身勁氣外放,倒也沒有被這莫名其妙的招數(shù)給攻擊到,而愣了一下之后,我終于反應了過來,這小女孩兒,還真的是我先前那個頗為欣賞的箭手。 這般年紀,就能夠有如此厲害的好箭法,而且心懷慈悲,實在是難得。 對方倘若不是邪道中人,我真的是有一些提攜后輩的心思,但是此時此刻…… 我凝視著對方那水盈盈、幾乎要哭的眼睛,終究還是下不了狠手,冷冷地說了一聲:“走吧,小小年紀也不學好,以后別跟邪靈教一起混了,沒前途的……” 這話兒說完,我將她直接朝著遠處的海面扔了下去。 將這小女孩子給扔飛,我折回了船面上來,瞧見四處都是哀嚎聲,有些本事的人都翻身下水,棄船而逃,而本事低微的人,則下意識地朝著船艙躲去。 我將那船長室的cao縱系統(tǒng)給搗得稀爛,也沒有心思濫殺弱者,只是不斷詢問彌勒的下落。 然而沒有人能夠給我一個結(jié)果。 就在這個時候,我瞧見那些畏畏縮縮的人群身后,卻是有一個比較熟悉的身影。 陸一? 第三十九章 事不過三 小藥匣子,陸一! 這個來自東北修行重鎮(zhèn)羅滿屯的天才少年,曾經(jīng)與我同行,受我提攜,而后又偷走我的天龍真火珠。斷絕了我與努爾相聚之路。 當我?guī)颂て屏_滿屯,天下震驚之時,這家伙也是順勢加入了彌勒的佛爺堂,成為了其中的主要骨干。 據(jù)說陸一已然成為了彌勒左膀右臂式的人物。 船上的其余人,稍微強一些的,都跳水跑路,其余的要么受傷倒地,被那蛆蟲鉆入身體,要么畏畏縮縮,讓我根本沒有廝殺的興趣,也掏不出什么重要的東西來,我本來有些失望,但是瞧見這小子。頓時就感覺轉(zhuǎn)角遇到愛。 躲在角落的陸一穿著一身機修工的臟兮兮衣服,十分不起眼,臉上也黑乎乎的,倘若不是不經(jīng)意間與我對上的一眼,我甚至都沒有認出他來。 兩人目光相對,陸一在一瞬間認出了我的眼神,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就逃。 他仗著對大船的熟悉,往船艙的更深處快步而走,我哪里能夠讓他從我的手中逃脫。舉劍而起,大聲吼道:“要命的,都給我讓開!” 一聲吼,那些人就像鵪鶉一樣,紛紛朝著兩側(cè)蹲去,給我讓出了一條道路來。 而這個時候,陸一已然跑到了船艙的下層去。 我揚起手中的劍。沖著那家伙高聲喊道:“小藥匣子,你若是不想自己的同伴死掉,就給我站?。 ?/br> 遠處傳來一聲嗤笑聲:“都是些炮灰。你若是不介意弄臟自己手中的劍,盡管全部殺了!” 聽到這話,我方才感受到一個人的變化,當真是快得讓人難以接受,當年為了羅滿屯的同伴而痛苦不已的少年,現(xiàn)在也既然成為了殺人不眨眼的冷酷之輩,甚至但對于自己人,都沒有半點兒同情之心。 這樣的年輕人,方才是最為可怕的。 我與陸一在船艙之中快速穿行,他仗著地利,上躥下跳,而我則仗著速度,在后面緊緊追隨。 就在我認為即將要追上此人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竟然順著一個管道,直接跳出了船外去。 緊急通道? 我走到跟前來,先是將炁場延伸過去,免得被人在出口陰了,方才隨之而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再次回到了甲板上來,剛才被我追得倉皇亂竄的陸一,居然飛到了天空之上。 御風而飛,他顯然還沒有達到這般的境界,之所以能夠在天空飛翔,那是因為他的胯下,還有一只黑雕。 別多想,我可能表達得不夠明確,但那真的是一只大雕。 就是當日陸一逃離羅滿屯時,被射傷了的那一只,如鷹如雕,體型宛如成年人的身高,翼展四五米長,此刻的它滿血復活,載著陸一,朝著前方不遠處的洛峰島上飛去。 騎在那只黑雕身上的陸一得意洋洋地回過身來,朝著我瀟灑地揮手告別。 再見了陳黑手。 當夜星光燦爛,我目力深遠,能夠瞧見他嘴角上那挑起的得意。 這世間有幾人能夠?qū)掖稳靥用摵谑蛛p城的追殺? 羅滿屯算是一次,東南亞的大湖之畔算一次,而這東海之濱又算是一次,就這三次,便足以夠他陸一在邪靈教中揚名立萬,混得風生水起了。 陸一志得意滿,而在我的腦海里,卻是浮現(xiàn)出了一個詞來。 事不過三。 我陳志程如何能夠讓這么一個又有野心,又無人性,而且對我還滿懷仇恨的家伙屢次三番地安然逃脫呢? 在下一秒,我消失了,再一次出現(xiàn)的時候,我來到了一具尸體的旁邊。 這具尸體保持著俯臥的狀態(tài),一個標準的狙擊姿勢,而在他旁邊,則有一把質(zhì)量不錯的狙擊槍。 盡管平日里很少有用現(xiàn)代火器,但這并不代表我什么也不知曉,恰恰相反,參加過南疆戰(zhàn)爭的我,對于火器,其實遠比局里的其他人,更加熟悉。 這是一把來自英國的李·恩費爾德awm/p狙擊步槍,從那個狙擊手摸著一臉油彩的裝扮來看,就知道槍還是不錯的,我推開那個人,深吸一口氣,然后開始朝著天空上那個飛速掠過的身影瞄了去。 啪! 一槍。 簡簡單單的一聲槍響,空中那個肆意高飛的身影陡然一震,緊接著就徑直朝下墜落,而我則在扣下扳機的那一瞬間,將這把狙擊槍給分解成了無數(shù)金屬構(gòu)件。 我就是這般自信! 嘩啦…… 我將這些槍支構(gòu)件給打亂,緊接著cao起身邊的一塊破板子,朝著前方猛然一擲,身子騰空而起,朝著那身影的落點處尋去。 在我的身后,大船一片哀嚎,那些白色蟲子還在肆意蔓延,吞噬著任何有可能接近自己的生命。 砰! 木板落地,我在水面上幾個蜻蜓點水,快速接近,走到跟前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頭幾乎大了一半體積的黑雕躺倒在了海面上,狙擊子彈在它的胸口處射出一個碗口大的洞眼,不過生命力極為強悍的它卻還有一絲氣息殘留。 當然,也僅僅只有一絲氣息。 海面上只有這只大雕,卻沒有瞧見陸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