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節(jié)
那幾人,尤其是那高個兒的家伙,身手卻是十分了得,至少能堪比茅山長老的級別。 方離越斗越危險,眼看著就要抵擋不住,我也沒有與康妮多講,揉身而進,直接撞入其中,手中的飲血寒光劍一震,手起劍落,便有一人授首。 我這邊來勢兇猛,而那高個兒瞧了我一眼之后,大為震驚,卻是轉過身子,朝著空處逃開了去。 想跑? 哪有這般容易! 第七十三章 無顏面對家人 那人在認出我的一瞬間,就轉身離去,那絕對是認識我的,沒有第二種可能。 他的修為,盡管還沒有達到十二魔星的程度。但至少也應該是骨干級的人物,這樣的家伙,絕對不會是那種洗過腦的炮灰,而應該是通曉整個方案,負責強擄我父母的知情人。 也只有這樣,他才會毫不猶豫地逃走,而不是如其他人一般,毫無顧忌地朝著我撲將而來。 因為他知道自己即便是上,也并沒有任何勝算。 這人的逃散,代表著對方計劃失敗的開端,而抓著紅光搖曳的飲血寒光劍撞入戰(zhàn)圈,我卻并非懷著慈悲心腸,手起劍落。將兩個攔住我的家伙給直接斬殺了去。 我這兇猛的殺戮手段,看得道士方離一陣目瞪口呆,忍不住出言,對我喊道:“留下活口,別都殺了!” 如他所愿,剩下幾個驚慌失措的家伙,我理都沒理,而是吩咐小白狐兒照看好我的父母親人之后,朝著轉身逃走的那個大高個兒追去。 他入了叢林。身形似水中游魚,在密林中不斷穿梭,滑不溜丟。 他是個很厲害的角色,至少在我加入其中之前,他應該是場中修為最高的人,都不知道方離和康妮到底是怎么堅持的,居然能夠從他的手中逃過。并且保護著我的親人的,不過想來應該是跟他們要抓活的這任務有關。 死人只能平添仇恨,而活人。方才能夠被當做籌碼。 不過那是他們的想法,在我的眼里,就連把我家人當做籌碼的這一件事情,都是十惡不赦的。 追逐在林中繼續(xù),兩人一跑一追,十幾里的山路奔騰。 那家伙憑借著一套神奇的奇門步伐,行走如風,在那曲折的山道中宛如一頭奔騰不止的獵豹,而我則不慌不忙地在他身后跟著,也不急著將他給拿下,而是準備先耗盡他的體力。 他最后卻是攀上了一處山峰,一路奔騰,來到了一懸崖口處。 猛回頭。他瞇眼瞧了我一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接著他跳了下去。 這懸崖用我們老家的土話,叫做虎跳口,差不多有幾百米的落差,下面并非河澗,而是一堆亂石,人若墜落下去,必將是一堆rou泥,所以他覺得我應該是不會跟著追過來的。 然而他終究低估了我對于謀算我父母兇手的仇恨。 沖到崖口的我瞧見那人已然墜落到了半空中,接著雙臂一伸,一道白色皮袍子從他的身上伸出,化作雙翼,帶著他向前滑行。 好精巧的心思和道具,不過…… 我身子往后退了一下,接著猛蹬雙腿,朝著半空之中陡然飛躍而去。 我騰空而起,準確無比地撲在了那個家伙的身上。 此刻的他,剛剛展開雙翼,想要朝著山崖下方滑翔而去,沒想到一道重物從天而降,將他死死按住,當下也是受不了那地心引力的強大吸引,掙扎了半分,就朝著地上墜落而下。 手忙腳亂之間,那人倉惶喊道:“陳老魔,你這是準備與我同歸于盡么?” 陳老魔? 如此看來,應該是認識我的咯?不過同歸于盡,這話兒說得就未免太沒有水平了。 當年老子從那茶荏巴錯那宛如天際一般的懸崖上掉下來,都沒有死去,而這里比起來,與那里簡直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幾百米的距離,仿佛很遠,然而在豎直距離來看,卻是如此的短暫。 轉瞬即至。 眼看著就要跟黑乎乎的大地親密接觸的時候,我突然舒展身體,雙腳在那家伙的身上猛一借力,身子陡然拔高了數(shù)分,而落下來的時候,又多了幾分余力,輕飄飄的回到了崖底。 我這邊輕松無比,而對方卻是實打實地硬著陸。 砰! 那人盡管沒有臉著地,但是這般扎扎實實地砸下來,卻也是摔得七葷八素,魂飛魄散,全身都仿佛散架了一般,也免去了我許多手腳,一把將摔得半死的他給抓起來,我的手掌捏住了他的下顎,也懶得伸手進他口腔里面找尋什么毒囊,直接將他一嘴牙都給敲碎,然后抖落出來。 我這手法暴戾無比,那人被整治得淚流滿面,沖著我喊叫道:“你有種就殺了我,何必羞辱人?” 因為滿嘴的牙都給敲碎,他說話有點兒含糊,一直說到了第二遍,我方才聽了明白。 不過在聽完這話之后,我又毫不猶豫地將他的手筋腳筋給挑斷,然后一劍刺在了他的臍下三寸之處。 飲血寒光劍并未有刺破皮膚,氣息卻滲入其中,將對方的氣海給破去。 這一招,使得那人渾身癱軟,修為盡毀,如一灘爛泥一般癱在了地上,疼得死去活來,而這個時候,我方才將魔劍收起,慢條斯理地問道:“既然知道我的名頭,想來也不是無名之人,說一說吧,姓甚名誰,什么來歷。” 我這邊和顏悅色,而對方卻不干了,他本來還想靠著些秘密來活命,保住修為,沒曾想我竟然連溝通的話語都沒有講,就直接把他的修為給廢了。 這手法純熟,行為老練,根本就是一套流程,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都已經(jīng)成了廢人一個。 這樣的事情,怎么能夠讓一個好不容易爬到這個程度的家伙接受? 幾十年的苦修啊,一朝便化作鏡花水月! 真不愧是陳老魔。 對方表現(xiàn)出了視死如歸的態(tài)度來,沖著我哭嚎道:“你這老魔頭,有本事就把我殺了,何必多問?實話告訴你,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哼,什么狗屁天下第一,總有人會對付得了你的!” 我沒有打斷對方的發(fā)泄,而是平靜地看著他。 將人家好不容易打熬出來的一身修為給廢了,總得容別人說幾句緬懷的話語不是? 待那人將情緒發(fā)泄完了,我這才不急不緩地又問道:“尊姓大名?” “王世鈺!” 那人原本抱著不合作的態(tài)度,沒想到臨到頭來,卻還是將自己的名號給報了上來,估計也是想要在我的面前,露一個臉,免得當了無名之鬼。 王世鈺? 我念了一下這個名字,眼睛睜開來,緩聲說道:“原來是嶺南黑風,當初你可是被東官老狗給壓得死死,那家伙被我抓了之后,你的日子過得應該舒緩了一點兒,為什么不但不感恩,還過來找我麻煩呢?” 那人盡管滿心悲憤,但是聽到了我的話語,還是有些詫異地說道:“什么,你認識我?” 我笑了笑,平靜地說道:“當然!” 這些年來,雖然我把具體的事務都分配給了張勵耘和林齊鳴兩個小組去做,但是自己并非游手好閑,醉心修行,而是開始學著掌控大局,不但將檔案室的諸多資料一一查看,而且還走訪多處,基本上掌握了全國一些比較有名的修行者,說得上是了然于心。 這王世鈺的名聲也頗廣,算得上是南方省的一位聞人,生性好斗,不但與當年的閔魔有過沖突,而且還跟東官狗爺交過手。 不過這家伙雖然好斗,但真正讓我有印象的,卻是他總能夠在大敗之后,保住自己的性命,退守江門,時刻等待著卷土重來,這種打不死的蟑螂,還真的有些傳奇色彩。 當然,他這一次落在了我的手上,基本上就再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王世鈺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后,便不再多言,學那徐庶進曹營的架勢,一言不發(fā),我也不強求他,將這人的腳給倒提著,拖著這人往回走。 虎跳口這邊的路,我熟得很,倒也用不著在黑暗中摸索回路。 雙腳被抓,腦袋磕著泥巴滑溜,這樣倒拖的姿勢實在不好看,也難受的很,最重要的是對于人的羞辱過甚。 如此行了百余米,那王世鈺終于忍耐不住了,沖著我怒聲吼道:“當老子是死人么?” 我回過頭來,露出白牙,嘿然笑道:“在你對我家人動手的那一刻,你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這一點,你還沒有認識到么?” 我的笑容慘然,那人瞧見了,止不住一個哆嗦,口中似乎嘟囔著什么。 他王世鈺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閔魔、狗爺這些豪雄之輩他都交過手,但是要說害怕,還真沒有過。 而此刻,他的全身,那雞皮疙瘩就從來沒有停下來過。 我拖著他往回走,走到一般的路程時,他終于忍耐不住了,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對我說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給你說,只求饒我一命,行不行?” 饒你一命? 我回頭瞧了他一眼,眼神冷得我自己都有些心悸,接著沒有再理會他,繼續(xù)回程,一直來到了剛才的那個山洼子里,小白狐兒瞧見我,立刻迎了上來,對我說道:“哥哥,人都給制住了。” 我把王世鈺交到了小白狐兒的手上,讓她給我審出這來龍去脈。 望了之后,我一路走到了父母的面前來,雙膝跪地,一頭磕到底,所有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fā)了出來:“爸、媽,志程不孝,讓你們受驚了?!?/br> 父母慌忙上前來扶我,而我jiejie則誠惶誠恐地對我說道:“志程,你姐夫呢,你看到?jīng)]有?” 我沉默了一會兒,低頭說道:“姐夫他……死了!” 我姐一聽,雙眼一翻,暈死過去。 第七十四章 以及之道還施彼身 許多的話語,想說,但是到了嘴邊,卻終究還是說不出口。 我父母被遍地的尸體給嚇得夠嗆,再加上先前那一段倉惶的逃亡過程。兩個人的精神都有些萎靡不振,試圖靠著我,也不多說話。 而我jiejie聽到姐夫羅明歌的死訊,頓時就癱軟在地,淚水無聲地流了出來。 她什么都沒有說,但是我卻能夠感覺到jiejie在怪我。 也是,倘若沒有我,就不會有這樣的災禍,而我的家人們,在麻栗山龍家?guī)X這個小地方里,說不定活得快快樂樂,平靜安康。 幸好她的兒女都已經(jīng)不在家里,兩個都在外面讀書。方才避過了這一劫。 jiejie說不出口,但是我心中卻憋屈得很。 這事怪誰呢? 我回過頭來,瞧向了被小白狐兒給定住,入神盤問的那個家伙。 嶺南黑風王世鈺。 這個家伙應該能夠知道幕后的黑手,而至于他,作為親手執(zhí)行的劊子手,他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 我不會容忍那種被下了監(jiān)獄之后,又給人放走的事情發(fā)生。 小白狐兒在使用離魂鏡拷問這個家伙,但是瞧她緊緊皺著的眉頭。我知道這過程或許并不順利,不過想想也是,那離魂鏡倘若誰都能夠套出實話來,就實在是有些逆天了。 畢竟這王世鈺也算得上是當世間有名有姓的高手,精神意志,并不會差。 我看向了正在低聲說話的康妮和武當?shù)朗糠诫x,朝著他們拱手稱謝。方離是那種很傳統(tǒng)的道人,很有禮貌的回禮,而康妮則揮了揮手。說道:“要不是我?guī)熜肿屛覜]事多照看點兒你家,我可不會攙和這檔子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