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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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床薄被子和一個草芯枕頭,床單被套枕頭套什么都沒有。 她問林舒,道:“這床單什么的都沒有,我看就讓你秀紅姐去家里給你取一套去?都是家里土布做的,你別嫌棄?!?/br> 林舒忙擺手,道:“我怎么會嫌棄?不過大娘不用麻煩了,這些我都帶了的?!?/br> 她家里所有東西她媽早就收拾了,這次給她生活必須的東西都帶了一套,其他的衣服被子用品都打包放在了宋家,等她到這邊發(fā)電報報平安之后再給她一批一批寄過來。 她說著就利落的開了大行李袋,從里面抽出了素色的床單被套,還拿了塊舊毛巾抹布出來,笑道,“大娘你們坐,這你們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就鋪一下床單被子,不著急,一會兒就跟你們說話?!?/br> 周秀紅從林舒手里拿過了床單被套,笑道:“我給你鋪床,你就收拾一下你的東西。” 胡大娘摸了摸被子卻是道:“舒舒啊,這被子也太薄了些,我看要不今晚你就先住我們家里去吧,進錫那間房一直空著,多少年都沒人用了,你就住進錫那間房?!?/br> 梁老爹以前是大隊支書,家里又只有兩個兒子,負擔(dān)小,后來梁進錫進部隊上軍校又都有補助,隔段時間都要寄些東西和錢回來,所以梁家的家境是村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的,屋子雖然還是土坯房,卻大。 林舒一聽卻是一個腦袋兩個大…… 自己這速度可真夠快的。 今天剛才下鄉(xiāng),然后對象就有了,接著還要住人家房間了……可她連人是扁是圓都沒見過。 她牙疼似的齜了齜牙,道:“不,不,不了,大娘,燒了炕一床被子就夠了,沒事的,我還帶了毯子的?!?/br> 林舒皮膚白,臉一紅遮都遮不住。 胡大娘以為她是害羞了,就也不勉強她,只是轉(zhuǎn)頭就跟兒媳婦周秀紅說了一聲,讓她拎了兩床被子和一些日常用品過來,這一回林舒沒再拒絕她的善意,只默默把這些點點滴滴都記在了心里。 簡單收拾完胡大娘就叫了林舒去家里吃飯。 林舒應(yīng)下了,從行李里拿了兩袋麥乳精,兩包紅糖還有一大包奶糖去了梁家。 梁家人口簡單,胡英枝和梁老爹就兩個兒子。 大兒子梁進立,是梁家村生產(chǎn)隊的隊長,娶的兒媳婦周秀紅是隔壁石灘大隊周家村的姑娘,兩人生了兩個小子,就是前頭胡大娘說的柱子和石頭,一個十歲一個八歲。 小兒子梁進錫,也就是林舒還沒見過的“對象”,現(xiàn)在在部隊。 梁家人都是很樸實的人。 胡大娘爽朗利落,梁老爹梁進立以前還是清河大隊大隊長,這些年才退下來,沉默板正,行事有自己的一套,而周秀紅則是敦厚賢惠的性子。 柱子和石頭正是歡騰的時候,這一家的日子雖然跟大多數(shù)村民一樣,也窮,但真是很不錯的了。 他們對林舒十分熱情。 說實話梁家二老對小兒子的婚事已經(jīng)cao心了很久。 梁進錫已經(jīng)二十六,年紀(jì)不小了。 鄉(xiāng)下跟他差不多年紀(jì)的這時候哪家不是孩子滿地跑了? 可他卻一直連個對象都沒有。 前些年他在軍校,還在讀書,他們雖然也有點心急但卻也不敢貿(mào)然給他張羅,但現(xiàn)在畢業(yè)都兩年了,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每次打電話問他他都是那句“你們別瞎cao心,我心里有數(shù)”,這有數(shù)都有數(shù)好幾年了媳婦卻是連個影都沒有,能讓人不cao心嗎? 所以胡大娘和梁老爹都打算這次過年他要是回來還沒個準(zhǔn)話,那就直接給他相看,定下個媳婦了。 誰知道這時候突然天上掉下個對象來了?! 還不算是不知根不知底的。 是堂姑家的孫女,小時候還抱過的,這多有緣分! 以前胡大娘也沒少擔(dān)心兒子找個城里姑娘,姑娘會嫌棄他們農(nóng)村人,這事可沒啥稀奇的,不說遠的了,就是村里東升在縣里做工人,娶了個縣城的姑娘,人家都不許婆婆進門! 可胡大娘跟林舒接觸了一下午一晚上,已經(jīng)對她喜歡得不得了! 家里條件好,長得好,卻沒一點城里姑娘的嬌氣,來了鄉(xiāng)下,看到那知青宿舍條件那么差,眉頭都沒皺一下,打掃屋子時看出來不怎么熟練,但卻一直認認真真,對待他們也是一點沒有嫌棄和傲慢,親近又實誠。 而且她眼神安靜鎮(zhèn)定,這表現(xiàn)并不是裝出來的。 這點胡大娘還是看得出來的。 這孩子家里是教得真好。 噯,當(dāng)然好了,她又不是沒見過這孩子的爺奶和爸媽,那哪一個不是熱誠又真摯的人呢? 胡大娘真是很高興。 但胡大娘很高興,林舒卻是十分的愁。 這家人真是好人,對她這么個拉了那么遠的遠親還這么好,可她卻逼不得已拿他們的兒子撒了這么個大謊。 所以吃完晚飯她特意跟著胡大娘去了廚房要幫她洗碗,胡大娘不用,讓她歇著,林舒就拿了塊干凈抹布擦碗,胡大娘洗一個,她擦一個,一邊擦著一邊聊天。 就在林舒忐忑著要怎么開口解釋時,胡大娘先問了。 她道:“舒舒啊,我記得這些年你不是一直在西州城嗎?咋跟進錫處上對象了啊?” 林舒呼吸都滯了滯,雖然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解釋道:“大娘,那個,我跟……梁大哥,其實只是,只是因為我不想去那個石灘大隊,很想到清河大隊來,一著急才說梁大哥是我對象的……” 看到胡大娘一愣,一著急脫口就道,“其實,其實只是我喜歡梁大哥,以前我跟爸爸在部隊時就見過梁大哥,那時候就喜歡上了梁大哥,所以我才一心想要來清河大隊,不過大娘,這事梁大哥并不知道,他并不喜歡我的,所以大娘,如果梁大哥他已經(jīng)有了對象,我給你們道歉,千萬別讓他們生出什么誤會……” 說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忙吸了口氣,憋住了。 “對不起大娘?!?/br> 林舒看到胡大娘一臉驚怔的表情,心里真是愧疚至極。 她為了自己,自私的利用和欺騙了這么善良真誠的一家人。 她道,“對不起大娘,不過這都是我自己的私心,梁大哥并不知道,我只是想來清河大隊,但等梁大哥回來,我會跟他解釋的,也絕對不會妨礙他說親事……” 胡大娘:…… 胡大娘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她就是再能想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啊。 這丫頭,這丫頭都是說的什么話哦! 不過她看著林舒一臉窘迫愧疚,那都快哭出來的模樣,驚愕就慢慢轉(zhuǎn)變成心疼和感動了,心道,哎喲,多好的孩子??! 人家石灘大隊可是直接請她去做老師,她都拒絕了,就為了他們家進錫一門心思只想來他們清河大隊。 這得是多喜歡他們家進錫?。?! 就她兒子那德性……哎喲,雖然她知道她兒子其實十分的好,但也不得不承認他脾氣壞啊! 一般人受不了他! 這么好的姑娘這么喜歡他! 胡大娘簡直是感動不已。 她握住了林舒的手,道:“沒事沒事,好孩子,進錫他哪有什么對象?上次打電話問他他還說沒有!你放心,以后你就是進錫的對象,上次他還說了,今年過年應(yīng)該能回來,到時候就把你們的事情給定下來!你就安心的在這里過日子就行了!” 被握著手,感覺到胡大娘十分熱情和慈愛的林舒:……#$% 第7章 “不不不,大娘,” 林舒忙急道,“那怎么能成?我怎么能做這樣的事?我只是敬慕梁大哥,怎么能這樣逼迫他,或許,或許梁大哥他在部隊那邊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那我成啥人了?” 胡大娘笑了,擺了擺手,道,“好孩子,你放心,不能有,上次我在公社借了電話打給他,他還說沒有呢!” 林舒再機靈,這會兒也有點懵圈。 她一個勁的說“不成不成”,胡大娘愈發(fā)的感動,一個勁的只讓她“放心”。 林舒那可真是欲哭無淚。 晚上她躺在床上發(fā)愁,因為這么一件事,連離家突然到這么個陌生山村的傷心情緒都沖淡了許多。 當(dāng)然對宿舍艱苦的條件,燒得熱燥的炕,還有硌人的稻草床褥也都忘了在意了。 “舒舒,我問過我堂姐了,胡大娘一家都是挺好的人,” 徐娟在對面炕上也睡不著,她有點亢奮,還有些八卦,顯然有跟林舒徹夜長談的打算,道,“我堂姐說了,我們大隊有三個生產(chǎn)隊,知青的任務(wù)就歸梁副營長的大哥梁隊長管。其實一開始不是只歸梁隊長這邊管的,是分到了三個生產(chǎn)隊一邊幾個,但另外兩個生產(chǎn)隊嫌棄我們知青干活不行,卻事還多,還一樣的要分糧食,就說分到一個隊好管理,就都給梁隊長那邊了?!?/br> “梁隊長人好,也不嫌棄知青,雖然也嚴(yán)格,但會給大家伙分適合大家的工作,也沒有因為我們是知青就故意把臟活累活分給我們,我們大隊更沒有別的大隊那些齷蹉事,你不知道別的大隊和公社的知青都不知怎么羨慕我們呢。” “還有啊,你沒去石灘大隊就對了,我姐說,跟她一起來的她一個同學(xué),今年初被逼著嫁給石灘大隊那個大隊支書的大兒子了,還說是沖著大隊支書在西州城有關(guān)系,能把她弄回城,說不定還能給她推薦上大學(xué),我姐說讓我別信這種渾話,結(jié)婚了,肯定更不會讓人走了……哼,那個周支書,突然就叫你去他們大隊,誰知道是存的什么心思呢!” 林舒原本還有些心不在焉,這會兒卻是聽得心頭一凜。 本來她就覺得那周大榮不惜用民辦教師的名額誘惑自己,想把自己弄到石灘大隊就很奇怪,然后是自己疑心,才會覺得那周大榮跟周大金像,現(xiàn)在聽了徐娟的話,原先的五分懷疑卻是變成九分了。 這也太巧了些。 “舒舒,那這事你打算怎么辦???” 林舒正在想事情中,就聽到徐娟又道,“現(xiàn)在你在這里,可梁副營長卻在部隊里,我聽說梁副營長兩年都沒回來過一次,這萬一要是梁副營長在部隊里談了個對象怎么辦?” 要是他真談了個對象就好了。 她就灰溜溜的賠禮道歉就行了……林舒拽了拽被子,道:“順其自然吧。唉,天氣好冷,也不知道明天要干些啥活,你姐說過沒?” 她這是想要岔開話題。 聽林舒說到這個,徐娟的注意力果然被轉(zhuǎn)移了過去,“嗯”了一聲,道,“打聽過了,我們來的時間好,雖然冷點,但卻過來一年最忙的秋收的時候,你不知道,這里是山地,主要是種棉花,每年十月里都是最忙的時候,我姐說每天天沒亮就要去地里摘棉花,一忙忙到晚上十一二點,就是戴著手套,手都摘腫了?!?/br> “我們要是前兩個月過來就慘了,好在現(xiàn)在都過了,我姐說現(xiàn)在輕松多了,女知青主要就是幫忙去田地里伺候伺候冬菜,還有做腌菜干菜,每天摘了菜放外面曬上幾天,然后再用壇子腌,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也很辛苦。對了,你帶了手套沒?我來之前,我姐特意讓我?guī)Я撕脦赘笔痔走^來,你要沒有的話,我拿給你一副,這大冬天的,別說腌菜了,做什么沒有手套都不行的。” 林舒心頭微暖。 她柔聲道:“帶了的,到鄉(xiāng)下來,肯定是會做足準(zhǔn)備的?!?/br> 第二天她們果然被安排了做腌菜,腌雪里紅。 雪里紅前兩天已經(jīng)曬好了。 這一天的工作就是洗菜,然后把菜放到大澡盆里,撒上粗鹽,用手摁揉,揉到脫了水,再一層一層加上鹽放到大瓦缸里。 這樣的工作相比田地里的工作算是輕省了,但對剛剛下鄉(xiāng),很少長時間干家務(wù)活的女知青來說卻也并不容易。 尤其是大冬天撒鹽揉腌菜,更不容易。 ……好在林舒和徐娟都帶了手套。 村里八卦傳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