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果，因?yàn)榱钟衿綍r性格內(nèi)向，在公司大部分時間也都是一個人埋頭默默做事，公司里的對她的印象并不大。當(dāng)警察到來問到她的事，有的人甚至都不知道還有這么一號人，可見林玉平時在公司的存在感有多微不足道了。

    “那是她的位置吧?！碧扑葜钢姓k公室里一處不起眼的位置。

    “咦，是——你怎么知道。”林玉的同事點(diǎn)點(diǎn)頭。

    唐溯沒回答她，徑直走過去。

    林玉的座位收拾得很干凈，除了一臺電腦，還有一個文件架，上面排放著幾個文件，就再沒有其他東西了。

    唐溯：“她什么時候開始把東西都收起來？”

    旁邊的同事想了想：“好像……半年多以前開始?！?/br>
    小江：“為什么？”

    那同事聳了聳肩：“誰知道呢，她又沒跟我們說過。”

    旁邊另一個同事說：“都一個辦公室的，也沒人像她那樣，就她神經(jīng)兮兮的，弄得像在防賊一樣?！?/br>
    看得出來，林玉在這里的人際關(guān)系確實(shí)不怎么樣。

    唐溯意味深長地說了句：“也許，她就是在防賊呢?！比缓筠D(zhuǎn)身走出了辦公室。

    “唐教授——”小江跟著追了出去：“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跟大神一起出來每一次都讓小江覺得自己的智商嚴(yán)重不足，需要去充值下智商了。

    唐溯沒回答他的問題，徑自往前走去。

    好嘛！誰讓他不是許法醫(yī)。小江認(rèn)命地嘆息跟上。兩人來到了公司的一個排班板前，看了一會，又去人事部那邊翻查了一番，隨后，唐溯讓小江去找一個叫王向志的保安。

    小江跑了一趟，回來后身后跟了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年輕人。

    王向志個子不高，黑瘦，長得不出眾，跟在小江身邊就顯得更瘦小了。

    唐溯：“認(rèn)識死者嗎。”

    王向志點(diǎn)點(diǎn)頭，隨后又搖搖頭。

    小江：“什么意思？好好說話。”

    王向志像是被小江唬了下，連忙開口道：“就是知、知道她，但不熟?！?/br>
    唐溯：“你喜歡她。”

    “什么？”小江驚呼，剛剛在公司走訪了一遍，問了那么多人問題，其中包括林玉有沒有追求者，或是男朋友這類的，但是大家統(tǒng)一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沒想到，這愛慕者就在眼皮底下啊。

    對林玉的心思被點(diǎn)破，王向志緊張地吞了吞口水：“我、我就是覺得，她挺好的，看起來挺好……”他低頭，抿了抿嘴：“但是……她不會喜歡我這樣的。”

    “嗯。”唐溯點(diǎn)點(diǎn)頭：“這是肯定的，你只是一個小保安，她怎么可能看得上你?！?/br>
    王向志被唐溯的話狠狠噎了下，捏了捏拳頭，沒說話。

    唐溯：“你經(jīng)常利用職務(wù)之便，晚上時候會去偷走她的東西，或是坐到她的座位上，這樣會讓你覺得你們的關(guān)系更親密了”

    “不……我、我沒有?！蓖跸蛑久婺矿@恐，瞪著唐溯，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這一切的。

    “你跟她表白了，被拒絕?！碧扑輿]管他越來越蒼白和驚恐的臉色，繼續(xù)說著自己所看到的結(jié)果。

    王向志還想說什么，邊上的小江已經(jīng)上前：“王向志，現(xiàn)在我們懷疑你跟林玉的死亡有關(guān)系，請你跟我回警局一趟配合調(diào)查。”

    王向志捂著臉哭了出來：“我沒想過要?dú)⑺?，我不想殺她的……?/br>
    小江咧了下嘴，這……這小子不打自招了，本來還以為這案子有得耗了，沒想到跑這么一趟就真相大白了，小江高興得就差沒抱著唐溯的大腿，嚷上一句：“大神威武！”了。

    掏出手銬，把王向志一拷：“有什么話，到警局里再說吧?！?/br>
    “等等——”唐溯攔下小江，雙眼緊盯著王向志：“你說……你殺了林玉?！?/br>
    “咦？”這下?lián)Q小江困惑了，這小子不是已經(jīng)承認(rèn)自己殺人來的嗎？

    “我……我不想殺她的。是她逼我的。”王向志說：“我是為她好，她不領(lǐng)情，反而還罵我不自量力，癩蛤蟆想吃天鵝rou……還罵我惡心，讓我滾——”

    警局里。

    王向志交代了自己的犯罪過程，很狗血的“因愛生恨”。

    王向志喜歡林玉，開始時候，他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偷看，后來，他開始從林玉辦公桌上偷拿一些林玉的東西，或是一根筆，一個橡皮擦。然后，用她的筆來寫些rou麻的情話，盡管他從沒拿給她看過，但這樣的感覺讓他很快樂；林玉把東西都收起來，鎖在抽屜里后，他又找到了新的方式。

    他喜歡晚上時候，坐在林玉的座位上，摸著她白天用過的桌子，坐在她白天坐過的椅子，有時候他會趴在她的桌子上睡一覺，或是趴在她的椅子上，那上面好像還帶著她身上的香味……

    “cao！你小子變態(tài)啊?！毙〗犓f到這里，忍不住罵了句。

    “繼續(xù)說?！碧K子謙讓小江安靜：“你為什么殺了她。”

    王向志：“那天她留下來加班……晚上我值班，晚上時候下了雨，她要回去的時候我偷偷跟在她后面，她電動車在半路壞了，我想這是老天爺給我的機(jī)會，正想上去幫忙……那……那個人就出現(xiàn)了。”

    “那個人？！”蘇子謙皺了下眉。

    “那人一看就知道是玩弄女人感情的花花公子，”王向志咬牙切齒：“她卻以為自己得了個大便宜……人家跟她玩玩的她卻當(dāng)真了?！?/br>
    為了林玉好，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做點(diǎn)什么。為此，他還特地買了一身新西裝，然后上了林玉的住處，向她表白，沒想到林玉想都不想地就拒絕了他，并說她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

    “我好心勸她，讓她當(dāng)我女朋友，我會好好對她的，結(jié)果她不但拒絕了，還趕我走，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正是這句話觸動了王向志敏感的神經(jīng)。

    王向志以前曾追求過一個女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表白，卻被對方糟蹋得一文不值，一陣漫罵，其中有一句話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一怒之下，發(fā)了狂似地掐住了林玉的脖子，等他回過神來林玉已經(jīng)兩眼翻白失去直覺，他嚇得不行，搖了搖，她沒反應(yīng)。

    “然后呢？你還做什么了？”蘇子謙問，他們在現(xiàn)場看見的可并不僅是這樣而已。

    王向志吞了吞口水：“……我想一不做二不休，我、我就上了她?！?/br>
    “你這小子還是不是人啊。”小江一掌巴到了他后腦勺：“他媽的不趕緊的叫救護(hù)車，還做這種事?！?/br>
    其他人也被王向志的行為給震得不知該說什么好。

    蘇子謙：“后來呢？”

    “后來我就跑走了?！?/br>
    “跑了——”許箻站在一邊聽到這里，忍不住發(fā)聲：“林玉死亡的原因是機(jī)械窒息死亡，從脖子上的痕跡來了判斷，應(yīng)該是被用手掐住沒錯——死者的左胸被各走，下體被塞入自衛(wèi)器……”

    這一系列變態(tài)行為讓人發(fā)指。可是，王向志卻說，他就那樣跑了。

    王向志顯然也被許箻口中的尸檢情況嚇到了，傻眼了：“我……我、我沒做那些，那些事不是我做的。”

    “你他媽連x尸都做得出來，這種事怎么可能做不出來?！毙〗话驼朴昧Φ厮υ谧烂嫔希骸澳阈∽幼詈脛e再耍什么心眼，都給我老實(shí)交代。”

    “真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王向志猛搖頭。

    蘇子謙：“小江，帶去審訊室，再好好做口供?！?/br>
    許箻：“從死者的胃里提取出來的食物液判斷出死亡時間跟王向志所說的時間相符?！?/br>
    “難道有人在王向志走后，又對尸體動了手腳？”蘇子謙看向唐溯：“唐教授有什么看法?！?/br>
    唐溯低著頭，白皙而略顯消瘦的臉上神色漠漠，眉宇間幾道淺淺的褶皺：“王向志沒說謊，他就只是掐死了人而已……他的智商還不足以讓他弄出那樣的現(xiàn)場來……”他手指在桌面輕扣，開始說起一個案例：

    “杰羅姆*布魯多斯一直憎恨自己強(qiáng)勢的母親，但他從5歲開始就迷戀女性的衣物，特別是女性的鞋子，他殺了被害者后，會割下被害者的ru房作為紀(jì)念，在長達(dá)數(shù)年的時間里，他幾次犯案，并且死者尸體扔進(jìn)河里……”

    許箻愣了下：“你是說，有人刻意將尸體弄成這樣，模仿杰羅姆作案?！?/br>
    唐溯將一張照片挑出來：“看她身上的衣服?！?/br>
    “我覺得……”許箻提出自己的看法：“死者身上的衣服……可能不是她的?！?/br>
    第一眼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

    死者是一個年輕的姑娘，可是她身上的那套衣服顯得太過老氣。連她這么個在穿衣上也不是多講究的一個人，都能感覺到那衣服穿在她身上的違和感。

    “這確實(shí)不是她的衣服?！碧扑菡f：“我已經(jīng)查看過她柜子里的衣服，這種衣服不會出現(xiàn)在她的衣柜里。

    杰羅姆被逮捕的時候，警方從他的住處里搜索出了大量女性的鞋子和衣服，以及很多照片，他說，他喜歡將尸打扮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氣氛有一時的凝滯。

    蘇子謙覺得有些頭疼，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依照王向志的說法還有死者的死亡時間，那王向志殺人的罪名十有*能成立，可是……尸體身上發(fā)生的那一系列變態(tài)行為，又作何解釋？是誰做的？為什么要這樣做？

    還有，王向志所說的那個跟林玉所謂的“男朋友”又是什么人？這么突然冒出來的一號人物也有可疑。

    “蘇隊(duì)，x市那邊的警局來電話——”一個警員匆匆跑過來跟蘇子謙說：“張巧玲案子的兇手跑去他們那邊自首了。”

    “什么？”

    蘇子謙愣了下，立馬邁步過去。

    許箻也想跟著過去一探究竟，那個本來毫無頭緒的兇手，居然出現(xiàn)在了與江城相聚幾百里的x市，還是投案自首的？

    正想著，突然聽見唐溯說了句：“還以為能多撐幾天，這么快就撐不下去了?！?/br>
    許箻咦了下，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做什么了？”

    “就跟兇手聊聊天而已?！?/br>
    而已？

    “你早就知道兇手是誰了？”許箻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自己聽見什么了。

    “當(dāng)然，動動腦子就知道了?！?/br>
    “你……”許箻被他那種語氣給噎了下：“你應(yīng)該早點(diǎn)說的。”

    唐溯走前，慢悠悠地說了句：“別在意這些細(xì)節(jié)?！?/br>
    “……”

    “這句話是我從網(wǎng)上看到的，覺得特別適合用于反射弧慢或是觀察力不足，智商不夠的時候?！?/br>
    許箻哪還有心思管他是在哪里看到這話，以及這話的妙用在何處，她現(xiàn)在只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兇手的？又是怎么讓他自首的？”如果她沒記錯，這幾天他一直是在江城，那怎么做到讓x市的兇手來自首？

    殺害張巧玲的是她的同學(xué)兼好朋友陳紅，因?yàn)榧刀蕪埱闪?，怨恨被張巧玲的呼來喝去，所以心生恨意，而讓這個恨意達(dá)到頂端的，是張巧玲搶走了本來應(yīng)該屬于她的在江城市醫(yī)院的實(shí)習(xí)的機(jī)會，本來這個實(shí)習(xí)的機(jī)會是屬于她的，張巧玲的父母走了關(guān)系，最后，她被安排到了x市實(shí)習(xí)。

    “她就是個裝模作樣的綠茶婊?！标惣t如此評價張巧玲：“整天裝得很乖巧無害，其實(shí)心機(jī)比誰都重，知道我喜歡一個男的，她打著幫我追他的口號，最后那男的成了她男朋友，沒過多久她就把那男的甩了……我那時候還被她蒙在鼓里，以為那男的真的對她不好，還反過來安慰她，現(xiàn)在想想她當(dāng)時一定在心里得意地嘲笑我，呸——賤人！

    后來，分開實(shí)習(xí)了，我被安排到了x市，她被安排到江城，我也沒多想什么，她家里有點(diǎn)關(guān)系我早就知道了，也就以為是她家里托了關(guān)系讓她到市醫(yī)院的，之后我們一直還保持聯(lián)系……直到、知道她又一次要搶走我喜歡的人。

    不過這次她沒成功了，呵呵……以后她也再沒有機(jī)會從我手里搶走任何東西了。”陳紅漂亮的臉上，笑得幾分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