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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頭是一叢白色的細(xì)毛,看不出質(zhì)地,但一根根筆毛柔滑細(xì)順,隨風(fēng)飄逸。 蘇驕右手執(zhí)筆,目光凝肅。他在口袋里掏了掏,似乎在找什么東西,但找了一會兒,他忽然臉色大變,低呼:“艸,居然忘帶了!” 連奚蹙眉,正要說“實(shí)在不行我來搖鈴鐺”,卻見蘇驕心一狠牙一咬,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拇指,然后…… 一口咬了下去! 矮子室友疼得眼淚汪汪,但不想浪費(fèi)這新鮮的血,立刻用毛筆蘸起指尖流出的血。他信筆揮毫,在空中寫下兩個大字,同時口中念念有詞:“混元江邊玩,金剛列兩旁。千里魂靈至,急急入竅上!” “魂兮歸來……” “魂兮歸來!” 一陣陰風(fēng)從地而起,卷住了流浪的魂魄。 流浪的魂魄慢慢張開嘴,咿咿呀呀地叫喚起來,似乎還想掙扎。 矮子室友目光一凜,沾著血的手掌向前一拍,將自己在空中寫的那兩個血字拍向流浪。這兩個字黏到流浪身上的那一刻起,他頓時不再掙扎,乖巧地低著頭,跟著風(fēng)一路向上飛,飛到醫(yī)院病房的某個窗口,嗖的一下鉆了進(jìn)去。 過了幾秒,蘇驕面露喜色,得意地轉(zhuǎn)頭:“怎么樣,成了,牛逼吧!” 連奚沒有吭聲,默默地看著他的身后。 蘇驕順著他的視線一看,只見兩個血色大字從空中飄了回來,正巧落在蘇驕的腦袋兩邊。 左邊一個從。 右邊一個心。 連奚:“……” 好一個從心大法! 蘇驕:“……” 蘇驕:“咳咳咳咳!??!” 他趕緊揮揮手,把這兩個字驅(qū)散,然后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連奚:“給我一個解釋的機(jī)會!” 連奚輕輕點(diǎn)頭:“沒事,萬事從心,我懂?!?/br> 蘇驕:“……” “這個我真能解釋啊啊?。。?!” 連奚對從心大法毫無意見,但蘇驕卻不肯罷休,兩人一邊向醫(yī)院外走去,蘇驕一邊解釋。 “剛才那兩個字,不是你想的意思!” “我想的什么意思?” “慫?。 ?/br> “哦,那就是吧。” “……” 蘇驕:“我真的不慫?。。 ?/br> 蘇驕悲憤欲絕。 他們這一派長居山東曲阜,是整個華夏少有的幾個露在明面上的玄修門派。他們這一派的修士,修煉的是一個“字書人間”。每個修士先得修煉出一個屬于自己的本命之字,等修煉出來后,再以此為起點(diǎn),開始“字書人間”,將自己這一生的所見所聞書于心上,便真正修成了大法。 然而…… 為什么他的本命字是個慫啊! 蘇驕極其認(rèn)真地向連奚解釋,連奚一臉平靜,似乎根本沒往心里去,但實(shí)際上卻豎起了耳朵。 吃瓜。 嘎呲嘎呲…… 美滋滋。 原來還有這樣的修煉方法啊。 兩人走到醫(yī)院停車場,連奚點(diǎn)點(diǎn)頭:“我懂了,你不用解釋了?!?/br> 蘇驕:“……” 蘇驕:“你在笑我?!?/br> 連奚:“我沒有?!?/br> “你在笑!” “我沒有?!?/br> “你還在笑!” 連奚“……” “哦,那我就在笑吧。” 蘇驕“……” 聽聽這是人話嗎?。?! 矮子室友悲憤欲絕,連奚悄悄低頭打量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有室友,似乎也不是一件多壞的事。 心里正想著要不就不再搬新家了,忽然,連奚停住腳步,他猛地轉(zhuǎn)身,左手微微一動,一道清脆的鈴鐺聲在空曠的停車場里回蕩。 嗡! “啊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天際。 下一刻,一抹紅色的影子怒吼著沖了上來,視死一般地沖向連奚。 “是你!是你害我沒殺了他,都是你!” 蘇驕驚駭?shù)溃骸斑B奚!”他想伸手去拿筆寫字,但他速度太慢,一切根本來不及,那只惡鬼已經(jīng)沖到兩人面前。強(qiáng)烈的陰氣將半吊子水平的蘇驕撞到一邊,連奚也被撞得向后倒退兩步。 連奚立即晃動左手,那惡鬼的雙手卻已經(jīng)掐到了他的脖子。 濃厚的陰氣伴隨著強(qiáng)烈的窒息感,令連奚在一瞬間就頭暈?zāi)垦?,渾身失去了力氣。他左手顫抖著想搖晃鈴鐺,可他渾身所有知覺都集中到了脖子上,別說動手,就連張開嘴唇都要力竭! 蘇驕從地上爬起,翻手取出毛筆,咬開手指,準(zhǔn)備寫字。 一個“慫”字才寫了一半,忽然,毛筆瑟瑟發(fā)抖,不肯動了。 蘇驕:“……” 蘇驕羞憤難當(dāng):“你特么這個時候犯慫?。?!” 你丟不丟人! 眼看惡鬼已經(jīng)快要將連奚掐死,蘇驕的“慫”字才寫了一半。 那惡鬼雙目赤紅,披頭散發(fā),不再滿足于掐死眼前這個打傷自己的仇人,更是張開血盆大口,要將他一口咬死!就在這電光火石的剎那間,卻見,連奚的手腕上閃過一道黑色幽光,下一秒,青銅鈴鐺掙脫紅線的束縛,飛到空中! 無須撥動,它懸于半空,輕輕一顫。 嗡! 古樸素凈的鐘聲以青銅鈴鐺為圓心,向四面擴(kuò)散開去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