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他抬手自然地去解薄歡身上這件大衣的扣子。 女人老老實實地站著,除了偶爾打個阿嚏扭一下腦袋都懶得動。在她心里已經(jīng)將景盛歸為爸爸這一輩了,此時就像jiejie幫她衣服一樣。 景盛瞅了眼不準(zhǔn)備自己動手的女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她,“真不動手?” 薄歡哦了聲后便舉起兩只細(xì)胳膊等著。 他愣是被這個動作弄怔住,想了半分鐘才明白過來。第一次伺候人脫衣服,兩手抓住毛衣的下擺直接往上提,畢竟他腿長,這個動作不難。 只是隨著毛衣往上,她最里面那件秋衣露了出來。就在毛衣遮住她頭頂時,秋衣已經(jīng)提到她細(xì)腰上。 他是個有教養(yǎng)的男人,移開眼繼續(xù)給她脫著毛衣。似乎想到女人此刻被毛衣遮住眼,他就算變身禽獸她也不知道。 遂,垂眸肆意打量她細(xì)腰上下的大片雪白,往上是三排突出的肋骨,往下是因為細(xì)瘦而高起的腹溝股,平坦的小腹在被下.身的絨褲遮去。 隨著女人的呼吸,她胸口很輕的鼓動。 景盛口干舌燥,手指覆上她第三根肋骨上,偏冷的細(xì)膩觸感讓他手指因激動而顫抖,他正想將搭在第三根肋骨上的衣服往上挑開時—— “小叔叔!” 皮膚上突然一熱,讓視線被毛衣遮住的薄歡感到害怕,就跟毛毛蟲落在身上一樣可怕。 “我?guī)湍惆岩路断聛怼!彼芸斓钠较⑽蓙y的氣流,將內(nèi)衣扯下來的時候,順手將毛衣脫下。 薄歡乖巧地跟他說謝謝,正要去浴室時被男人的大手扣住小肩。 “剛才,”景盛盡力撫平胸腔四竄的火,但眸中聚著促狹的笑,聲音出奇的低沉,“很抱歉?!?/br> 女人回頭,一副不解。“嗯?” “女人的身體是不能隨便給人碰的?!彼p聲解釋,卻是一副調(diào).戲的姿態(tài)望著她。 薄歡想了想他這句話,可能是那塊骨頭上還殘留著他指腹劃過的戰(zhàn)栗,所以想明白過來。朝他笑著點頭,“jiejie也說過這樣的話,不過,小叔叔沒關(guān)系的?!?/br> 這句沒關(guān)系莫名的讓景盛有些窩火,他只想在言語上捉弄她而已,想看看她羞澀會是什么樣……什么是沒關(guān)系?換做其他男人把她撿回去后亂摸她身體,是不是也是沒關(guān)系? 然,薄歡這句沒關(guān)系只是單純地想回應(yīng)景盛先前那句‘很抱歉’。 他眸子有些暗沉,聲音較之低沉有些冷,“其他男人碰過嗎?” 女人并沒意識到他已經(jīng)不悅了,認(rèn)真思索著小叔叔的問題,她從來不在外面過夜,爸爸和哥哥也沒空理會她,大多數(shù)情況都是自己洗澡,不過jiejie偶爾會幫犯懶的她脫衣服。 皺著眉想了許久,薄歡搖頭,“沒有?!?/br> 景盛松開扣在她肩頭的手,心里很清楚自己為什么要和一個傻子在這種事情上較勁,對于薄歡這樣的女人想占便宜太容易了,而后知后覺的他給了八年的時間讓人占便宜去。 將還在不停打阿嚏的女人推進(jìn)浴室。 薄歡卻在關(guān)上門的瞬間抓住他手腕,“小叔叔,你就在門外等我好不好?” “嗯。”景盛點頭應(yīng)的輕快,如果他是個女人,薄歡絕對會直接讓他進(jìn)去陪她。 女人終于放心地走進(jìn)去,景盛很有教養(yǎng)地替她關(guān)上門。 他并沒有老老實實地坐在浴室門口等一個女人洗澡,畢竟他不是變態(tài),沒有竊聽女人洗澡聲音的劣習(xí)。 讓人將煮好的姜湯和粥送上來,他對薄歡的喜好很清楚。 夜里,自然是應(yīng)薄歡幾度聲淚俱下的挽留睡在一張床上。景盛‘無可奈何’只好用了兩床被子,畢竟薄歡是個傻女人,他得多照顧著些她的名聲。 翌日 偌大的盛家都等著看一出好戲,從傭人到大清早聞訊趕回來的大小姐和三小姐,幾乎都等著樓上房里的動靜。 二爺帶女人回來,在盛家是頭一遭,據(jù)說二爺這些年在景家也從不碰女人。 懸掛著的古老吊鐘到整點敲了聲,提醒著上上下下到了用早餐的飯點,盛老爺子讓人將早餐延后。 老爺子歡歡喜喜地帶著盛伊和盛珊等著。 盛家一族雖然殷實富庶但嫡系子孫向來單薄,老爺子是單傳,等到老爺子這一輩倒是有一兒一女,兒子只生了兩個女兒后因故離世,女兒倒是給景家生了個兒子。 盛伊和盛珊都已經(jīng)嫁人了,姐妹倆對這個弟弟的感□□很是關(guān)心,畢竟是盛家唯一的獨苗,再者景盛這三十年來都單著,在s市的時候倒是有些玩伴不過也都是男人們,不免讓兩姐妹有些擔(dān)心。 愣是等過了九點半,景盛才帶著薄歡下樓。 薄歡一看有這么多人,嚇得直抓景盛的胳膊。當(dāng)時被一大伙人圍著冷嘲熱諷的場面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讓她多少有些害怕再次面對這么多人。 景盛讓傭人都下去,才牽著薄歡走向坐在孫女中間的老人。 “喊姥爺。” “姥爺。” “喊大姐?!?/br> “大姐?!?/br> “喊三妹。” “三妹。” 許是人少了,坐著的三人都面色和善,兩個漂亮女人更是笑的溫柔大方。薄歡心里的緊張少了許多,聽從景盛的話乖巧地喊人。 老爺子和倆孫女面面相覷,這喊人喊得有點意思。面前這個穿著盛珊衣服的女人看著跟未成年似的,若說她是不懂事就算了,但他盛二爺還能不懂事嗎?讓一未成年跟著自己喊姥爺大姐三妹合適嗎? 坐著的都是人精,三人心中明了景盛的意思,敢情是帶回來見人的? 不一會兒五人就坐在餐桌前,盛家吃飯的規(guī)矩沒景家多,桌上還是可以小聲講話的。 盛家唯一的單身男突然帶女人回來,一頓早餐怎么可能吃的平平靜靜,老爺子是比較能端著沒在人前發(fā)表意見。 盛伊喝了口熱牛奶,拿著揶揄的眼神盯著景盛:“聽人說,昨晚你沒回房?” “誰說的?”景盛沒有正面回答,繼續(xù)給薄歡夾著小湯包。 盛伊在這件事上堅決不退步,“你要沒做能有人說?” “還真就是不能說了!”畢竟沒做。 “哦~?”盛珊像是聽懂了似的,朝對面的男女?dāng)D眉弄眼,“沒做不能說,我懂的?!?/br> 盛伊一經(jīng)提點,也是明白過來,噗嗤聲捂住輕笑,“背后說你沒回房的人簡直太壞了,毀了我們家小二爺?shù)那灏咨碚l賠得起?” 景盛掃了眼她二人并不吭聲,倒不是沒話反駁,只是不想開口。 薄歡吃東西的時候從來不帶耳朵,她吃包子很快,那種小湯包基本上一口一個,她熟練地倒拿著包子一口就將湯包的rou餡汁水咬去,剩下的面皮堆一邊如同小山包。 她好些天沒好好的吃東西了,早餐也是這些天來的唯一一次,低頭吃的很快,偶爾景盛會在她耳邊輕說聲慢點吃,她聽話地點頭,可不知不覺里又變快。 盛伊只覺得這個未成年弟妹吃東西跟老鼠似的,有種不聲不響一個人躲著吃的感覺,不免笑問道,“阿歡姓什么?” 倒是好奇誰家的姑娘是這樣吃東西的。 薄歡正一口吃完最后一個,抬起頭來就對上盛伊打趣的目光還有那個問題,她恍然無助地朝景盛看去,“小叔叔?!?/br> ☆、第4章 004 盛家姐妹沒認(rèn)出薄歡來,畢竟她兩人比薄歡大了不少歲,再加上薄家與許家往來密切,而許家和盛家向來不對盤。 因此,能遇上的機會少之又少,就算在某些宴會上同時出席,盛家女兒從來都是宴廳里最優(yōu)雅高貴的紅白玫瑰,而薄歡謹(jǐn)遵家里人教導(dǎo)在僻靜的角落掰手指。 說白了,不是一路人。 盛伊在問完她姓什么后,薄歡那聲軟糯的‘小叔叔’接得很是巧妙。桌上的三人齊刷刷地看向景盛,尋思著盛家哪來的侄女怎么不認(rèn)識還是說從景家?guī)н^來的? 景盛抬眸掃了眼那三人,徑自將自己手邊的溫牛奶遞給薄歡,而她那杯在吃湯包時就喝的一滴不剩。 女人抱著玻璃杯笑了,低頭小口小口地喝著,害怕像剛才那樣幾大口就喝完。 “阿歡是哪里人?”開口的是老爺子,他正拿著雙凹陷的眼打量被孫子帶回來的女人。 景盛知道老爺子想問的是薄歡的底細(xì)。這不是一個可以搪塞過去的話題,如果他打算讓薄歡在盛家住下來的話。 “y市人,”景盛壓根沒想隱瞞,“姓薄,御墅臨風(fēng)的薄家。” 盛伊臉色一怔,驚詫地看向還在喝牛奶的女人。如果真是這幾天被議論的那個薄歡,那她怪異的舉止以及景盛突然對女人上心的態(tài)度—— 瞬間都解釋的通了。 老爺子亦是當(dāng)場變了臉色,重重地擱下筷子。 薄歡給嚇得一抖,驚恐地看向臉色不復(fù)和藹的嚴(yán)肅老人,她輕輕地將玻璃杯放到桌上,不敢發(fā)出一絲動靜,在她印象里薄父突然動怒的征兆就是拍筷子。 景盛也放下了筷子,卻是對身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女人說道,“去樓上等我?!?/br> 薄歡巴不得離這桌子遠(yuǎn)遠(yuǎn)的,也離面含慍色的老爺子遠(yuǎn)遠(yuǎn)的。雖然他是小叔叔的姥爺,但她剛才真的被嚇到了,潛意識將老爺子和薄父歸為一類人。 直到女人纖弱的背影完全地消失在餐廳,景盛才移回視線,也冷下斯文清俊的臉。 他抬眸時,那沒有溫度的目光正巧落在坐他對面的盛伊臉上。 “二哥,你怎么把她帶回家了?”從知道那女人姓薄后,盛珊就皺起好看的小臉,這會兒沉不住氣率先開口埋怨。 “嗯?”景盛懶得移動視線,冷眼望著對面的盛伊卻是對盛珊道,“我?guī)嘶貋碛惺裁磫栴}?!?/br> 盛珊柳眉一皺,語調(diào)泛著些許嘲意,“二哥難道就不知道她前些天被許家退婚的原因嗎?” “退婚原因?”景盛沉聲冷笑,“許昊天見異思遷和嫩.模搞到一起算不算?” 盛珊將杯子往桌面上重重地一擱,杯內(nèi)的乳白色液.體蕩出杯沿,向來驕縱的她朝景盛不滿地大聲起來:“薄歡是個傻子!” “小妹!” “小珊!” 老爺子和盛伊幾乎是同時開口,老爺子是呵斥,盛伊是擔(dān)心,但都沒能阻止盛珊沖出來的話。 桌面上有人明白:景盛久經(jīng)商場,閱人無數(shù),他敢?guī)Пg回來自然是將她的情況掌握的清清楚楚,現(xiàn)在分明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景盛壓根沒瞅盛珊一眼,臉上的表情都沒動一下,跟雕塑似的坐著,唯獨望著盛伊的眼越發(fā)森冷,語調(diào)卻是無關(guān)痛癢的風(fēng)輕云淡。 他問,“什么時候的事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盛伊卻知道那個男人是在問她。 桌面上默契地安靜下來,連盛珊都在老爺子斥責(zé)的眼神下偃旗息鼓。 餐桌上殘留著早餐的溫暖,但氣氛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