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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大道二兩三錢半在線閱讀 - 第96頁

第96頁

    劈山過六境,而相比劈山這一過程,更重要的是堆山。只有這座山足夠高,等它碎裂融化以后,才能夠在下一個境界擁有足夠使用的靈力。

    斂氣的確是戰(zhàn)斗力最低的一個境界。在這個境界,作為修士的第一座高山還沒有劈碎,除了那一點微弱積聚起來的靈力,他們并沒有可供戰(zhàn)斗用的手段。

    葉三伸出手,撈了一把細(xì)雨,雨水將他的手指染濕,微微的有些發(fā)亮。

    他的山,到底會長到多高?

    他的武器,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被喚醒?

    修士戰(zhàn)斗的根基是靈力,如果沒有它,葉三知道自己很容易死。上京修士多如牛毛,每一個修行時間都比自己更長。

    他看著雨水里浮動的靈氣,當(dāng)他伸出手的時候,那些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的靈氣毫無阻攔順著手指流經(jīng)經(jīng)脈,匯聚到丹田里。

    這個天地從來不曾拒絕過他,葉三溫柔地看著二層樓外的廣闊天空,輕聲一笑。

    窗戶外面,云清捧著一盆菜,慢慢走到井邊。他提著木桶打上來一桶水,然后把水桶擺放在腳邊。

    葉三伏在窗戶上,拿起長刀。在他的努力下,長刀微微地顫抖著,散發(fā)出一點薄弱的光芒。

    葉三氣沉丹田大喝一聲,刀刃上猛地迸發(fā)出一條雪亮細(xì)長的銀線!

    雖然它很細(xì),但是它足夠長,足夠亮。

    葉三張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頭一次從刀上迸發(fā)出來的刀氣。

    然后那條細(xì)細(xì)的線歪歪扭扭從半空中摔下去,軟倒在云清的木桶上。然而靈力太過鋒利,木桶直接被劈了個粉碎,炸出來的井水劈頭蓋臉將蹲在地上的云清澆成落湯雞。

    云清愕然站起身來,眼睛瞪得很大,一時半刻沒從突發(fā)狀況里反應(yīng)過來。

    葉三激動地在二層樓大喊一聲,道:“云清!你看,我的刀氣!”

    云清茫然地擦了擦臉上的水,張了張嘴想說什么,結(jié)果頭上的水不斷往嘴里淌,他只好用濕透的袖子擦了擦濕透的臉和頭發(fā)。

    這也能叫……刀氣嗎?云清不知所措地想,想到那些高手劍刃上筆直雪亮的光,再想到方才搖搖擺擺半空中有氣無力墜落下來的銀線,云清一時不知道這東西怎么用來戰(zhàn)斗。

    然而鼓勵還是要鼓勵一下的,云清濕淋淋站在小雨里,勉強給了一個贊賞的眼神。

    “給錢,我出去買個新的桶?!痹魄鍞D了擠衣服上的水,如是說道。

    院子外面走進(jìn)來一個瘦削的男人,男人提著一個很眼熟的布兜徑直走進(jìn)院子。

    他看了一眼粉碎的木桶和透濕的云清,又看了一眼舉著刀興奮不已的葉三,深深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葉三仍然沉浸在催動第一縷刀氣的喜悅里,看到來了個眼熟的人,他提著刀走下樓道:“您要不要看看?”

    說著,他揮了揮刀,再一次催動軟綿綿通體酥軟的刀氣。

    那刀氣很細(xì),像無骨的蛇一樣,還沒亮起來就碎成了漫天星星。

    姚聞道作為常年陪伴在教諭大人身邊的學(xué)政先生,看著這孩子一般的把戲,實在沉默了很久。

    然而老師看重的傳人,無論如何還是要鼓勵一下的。

    他努力想了一會兒,說道:“您是想培養(yǎng)軟索一樣的武器嗎?也不是……不可以……吧。戰(zhàn)斗中用來虛晃一刀嚇一嚇敵人也是可以也行……”說著,他急急忙忙堵住了葉三的話,將布兜遞過去道:“帶了一些東西過來,除了一些小東西,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

    葉三看著眼前三番五次送東西給自己又不肯透露名字的男人,笑道:“勞煩您跑這么多次,不知是什么消息?”

    姚聞道字正腔圓地說道:“您的名額下來了,而且不需要去前面的幾輪比賽,只需要最后一天去賽場比一比就可以了?!?/br>
    這樣一來可以節(jié)省時間,二來可以直接進(jìn)入決賽。葉三聽到這天打雷劈一般的消息,張大的嘴很久沒有合攏。

    他艱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說道:“首先,我得謝謝您……”

    姚聞道笑起來,說道:“不用謝,這是我該做的事情,況且舉手之勞而已,之前因為魔宗耽誤了報名,本身就是道院管理不力?!?/br>
    說著,他朝兩個人拱手告辭,很快地離開了南門大街的小院子。

    葉三怔然地看著男人的背影,喃喃道:“其次……你們是生怕白見塵沒機會殺我嗎……”

    經(jīng)歷過灰墻下的那一場交鋒,他很確定白見塵對自己動了殺機。雖然說上京城內(nèi)不可隨意殺人,但是清談會上一個失手,這種事情誰說得好?

    轉(zhuǎn)眼間,他就被保送了決賽,可對葉三來說,這和送上斷頭臺也沒有很大區(qū)別。

    他看著云清,云清扭頭走進(jìn)屋子換了身干凈衣服。他拿起一把竹傘,道:“我出去買個新的桶。 ”

    外面的雨漸漸下得有些大了。雨水將石磚鋪成的大街慢慢濕潤成深灰色,云清從樹底下走過南門大街,溫柔不甚冰涼的風(fēng)穿過他的衣襟,將頭發(fā)微微蕩起。

    雨水落在臨街人家的瓦檐上,順著凹槽和縫隙往地上流淌,經(jīng)過東市外面的街道,他撐著竹青色的雨傘,無聲經(jīng)過了一棵老樹。

    同時路過老樹的白見塵停下腳步,他看著眼前白霧一般的雨水,頭也不回道:“又見面了,葉乘風(fēng)的……師弟?”

    云清站在白見塵身后,微微笑道:“算是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