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柳有溪大笑不已,不多廢話,直奔主題,“我想請你吃個飯,不知公主殿下可否賞臉?” 西鳶蘿笑:“表哥邀約,豈敢不從?!?/br> “行,那我在新g 等你?!?/br> 新g 是京城最著名的咖啡館,時尚大氣,柳有溪在雜志上沒少盛贊它。 掛了電話,西鳶蘿立刻起身換衣服,準(zhǔn)備出門。 在服裝上,她特意花了些心思去搭配,今夏最流行粉色,所以她挑了一條粉色飄逸的雪紡長裙,上衣是簡單清新的印花背心,粉紅色的花朵,嬌嫩的綠葉,仿佛大師筆下的水墨畫,唯美到極致。白色的芭蕾舞款式平底鞋,頭發(fā)高高盤在頭頂,只戴了一個簡潔的鉆石發(fā)箍。 第二章 搗鼓了半天,在鏡子前面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反復(fù)確認(rèn),直到滿意為止。 冉再青三次進她房間,每次都見她在鏡子面前轉(zhuǎn)悠,忍不住笑著搖頭。西鳶蘿在鏡子里頭看見,笑言:“沒辦法,這才是約見時尚達人應(yīng)有的態(tài)度?!?/br> 來到新g 的時候,柳有溪早已等候在那里。他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帶著一幅大大的墨鏡,正低頭翻看一本雜志。 跟西鳶蘿相比,他的穿著倒是挺隨意,不過如果你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他在細枝末節(jié)處下了功夫,足以體現(xiàn)他與眾不同的潮流觀點。 西鳶蘿走過去,叫了一聲有溪表哥,笑說:“對不起,讓你久等了?!?/br> 柳有溪抬起頭,楞了一瞬,將墨鏡移到鼻尖上,露出一雙狹長的鳳眼,上上下下打量西鳶蘿,眸中滿是驚喜,“鳶蘿,你來我雜志社當(dāng)模特吧。瞧這身段臉蛋,該愧煞多少名模啊。” 西鳶蘿坐到他對面,眼角上揚,自信滿滿,毫不客氣地說:“多謝有溪表哥夸獎?!?/br> 柳有溪摘下墨鏡,抿唇一笑,很欣賞她的這份自信跟率真。 侍者端了咖啡上來,小心翼翼地放到他們面前。柳有溪自己的是黑咖啡,給西鳶蘿點的卻是摩卡,另外還有杏仁小餅干、藍莓起司蛋糕、水果凍等幾份甜點。這些全都是她小時候最愛吃的,沒想到柳有溪居然還記得,又或者,在他心里,她仍然還是個小女孩。 其實長大后的西鳶蘿已經(jīng)很少吃甜食了,但她不想拂了他的心意,喝了一口甜甜的摩卡咖啡,再挖一勺酸酸的水果凍,吃得津津有味。 看她吃得歡,柳有溪心中高興。望著她精致小巧的臉蛋,腦海里漸漸和印象中那個粉雕玉琢的奶娃娃重疊起來。其實仔細看看,她也沒多大改變,只是臉長開了,變得更加清麗。雖然只有十八歲,可眉目間卻已然有了幾分成熟女人優(yōu)雅淡定的風(fēng)韻,一時間不由得感慨道:“真沒想到,才幾年沒見,你就長這么大了。” 西鳶蘿細細咀嚼水果凍,慢慢咽下,含笑看向柳有溪,故意虧他:“才幾年沒見,你說話怎么變得像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br> 柳有溪噗嗤一聲笑出來,伸手輕敲她一記爆栗,繼續(xù)排比句式:“才幾年沒見,你居然變得這么伶牙俐齒。” 西鳶蘿捂著頭嘟嘴抱怨,“不要敲人家的頭好不好?!?/br> 柳有溪見她嘟嘴瞪眼的樣子跟小時候一樣可愛,頓時抑制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西鳶蘿疑惑地看著他,拿起勺子,嘟嘴咕噥了一句:“有那么好笑么?” 柳有溪笑了半響才停下來,喝了口黑咖啡,說道:“聽說你弄了個化妝品公司?” 西鳶蘿剛挖了一勺水果凍送進嘴里,聞言趕緊咽下,說:“對呀,不知道表姑姑用了之后效果怎么樣?”當(dāng)初化妝品研制成功的時候,她可是第一個送去柳家的。當(dāng)然,其目的也是不言而喻的。 “我媽說效果很好?!?/br> 西鳶蘿轉(zhuǎn)動著小勺子,正想著該怎么說廣告的事兒。不成想,柳有溪笑了笑,先開口了:“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怎么樣?有沒有想過讓表哥我賺點廣告費?” 柳有溪是聰明人,她的那點小心思,他豈會不知。 沒想到柳有溪居然主動提及,西鳶蘿頓時心花怒放,笑容滿面,由衷感謝:“謝謝你!有溪表哥?!?/br> 柳有溪笑:“謝什么,誰讓你是我妹子呢。”末了,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看著西鳶蘿,伸手愛憐地摸摸她的頭,感嘆道:“也只有自家妹子,才會護著表哥啊。” 西鳶蘿一時不解,略微思索了一下,這才想起,他說的,極有可能是上次在清遠別墅因為柳有溪她和陳格菲斗嘴的事兒。于是,便有些小心翼翼地問他:“你知道了啊?”陳格菲那天的話說得很傷人,如果他真的喜歡她,只怕免不了要傷心。 柳有溪道:“豪門大院里頭,哪里會有什么秘密?!庇绕涫沁@種閑言碎語的八卦,跟長腿似,傳得不知道有多快。 “額……有溪表哥?!蔽鼬S蘿安慰他:“京城里好女孩多的是,你那么出色,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她剛說完,不料柳有溪卻噗嗤一聲笑了,反問西鳶蘿:“你這是在安慰我么?” 西鳶蘿莫名所以,呆呆地看著他,說:“是啊?” 柳有溪哈哈大笑,眉宇間舒展柔和,絲毫沒有傷痛的跡象。 “我承認(rèn),一開始我確實有點喜歡陳格菲,她不同于其他女孩子,身上有股勃勃的英氣,就像一匹野馬,很能夠激起男人的征服欲?!睘榇?,他愿意遷就她的任性。但是被侮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西鳶蘿笑意吟吟地看著他:“也就是說,你只是想征服她,并不是真的喜歡她嘍?” “可以這么說?!绷邢πΓ骸暗徽撌悄囊环N,結(jié)果都是我失敗了?!?/br> 話雖如此,但顯然他并不在意,只見他聳聳肩膀,又自信滿滿地道:“不過沒關(guān)系,我柳有溪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他一直都懂。 西鳶蘿邊喝咖啡邊笑著聽他說話,欽佩他的灑脫與自信。 “他們那個圈子里的人,難免都有些心高氣傲,常人很難真正融入進去。”柳有溪說著,看向西鳶蘿,問她:“齊懷淵沒有欺負(fù)你吧?” 西鳶蘿放下咖啡杯子,笑言:“他不敢。” “齊懷淵這人不簡單,你跟他在一起,凡事都記得要留個心眼?!绷邢蝗贿@樣說道,言辭懇切,頗有幾分意味深長。 西鳶蘿聽了這話,心里有些不舒服。不想反駁于他,但也不可能附和。寡淡地笑了笑,拿起金色的小勺子攪拌咖啡,垂眸不語。 柳有溪自知失言,微有些尷尬。有道是疏不間親,不論齊懷淵如何,他都是她的未婚夫,而他不過是一表再表的表哥,有些話他并不合適說。更何況,倆人正值熱戀,而熱戀中的人,最忌諱旁人往里摻合沙子。 想透了這兩層,柳有溪自然不會再說下去。話鋒一轉(zhuǎn),將話題引向了西鳶蘿化妝品公司的廣告。 于是倆人關(guān)于化妝品廣告的事聊了將近一下午,初步敲定了一個方案,直到夕陽西下,才相互告辭回家。 ☆、第79章 倆人關(guān)于化妝品廣告的事聊了將近一下午,初步敲定了一個方案,直到夕陽西下,才相互告辭回家。 回到西家,西鳶蘿瞧見大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奔馳,邊上站著一個年輕男子,瘦瘦高高的個子,背影看上去蠻清俊的。 聽見汽車的聲音,他轉(zhuǎn)過身,見從車上下來的是西鳶蘿,眸中閃過驚喜,主動上前兩步打招呼:“喲,西大小姐好。” 男子眉清目秀,國字臉面,論長相并不算太出色,只是一雙微微上翹的丹鳳眼生得極好,令人印象深刻。 “你好。”西鳶蘿回以淡淡地微笑,禮貌地回應(yīng)。她看此人有些面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男子還想說什么,卻聽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尖銳地叫喚:“汪明明。”緊接著,白恩秀踩著高跟鞋,夾帶著怒氣蹭蹭蹭地走過來,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防備、敵對的眼神看向西鳶蘿,“你們干什么呢?” 汪明明?西鳶蘿頓時想起來,原來是他是汪英伯的小兒子,在一次名媛家里的聚會上遠遠地見過一面。汪家和齊家是政敵,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西鳶蘿是齊懷淵的未婚妻,自然不可能跟汪家的人來往,所以上次聚會,汪明明不請自來,還惹得那家主人好一陣緊張。 西鳶蘿和齊懷淵定親,代表著西家,連家已經(jīng)和齊家聯(lián)盟。而如今,這白恩秀居然明目張膽地和汪明明攪合在一起,簡直就是在打西家的嘴巴子,西固天知道了肯定會很生氣。如果是真心喜歡交往也就罷了,但如果是想著要借勢對付西鳶蘿,那可真是病急亂投醫(yī)了。 望著白恩秀一臉防備,一副深怕她要搶她男人的樣子,西鳶蘿只覺無聊透頂,翻了個白眼,徑自朝屋內(nèi)走去。 “你干什么?” 汪明明本來還想著跟西鳶蘿多寒暄幾句,卻硬生生被白恩秀給破壞了,心中很是不悅,厭惡地甩開她的手,獨自鉆進了車內(nèi)。 白恩秀氣得咬牙切齒,心中咒罵:該死的西鳶蘿,一碰見她就沒好事。 汪明明毫不理會立在當(dāng)?shù)氐陌锥餍?,自顧自發(fā)動車子,一副你愛上不上的架勢。白恩秀見狀,又氣又惱,急得直跺腳,最后實在沒辦法,也顧不得矜持,快速跑上去,總算趕在車子開動前一刻上了車。 因為落實了化妝品公司的廣告問題,西鳶蘿心情大好,所以壓根沒將白恩秀的事兒放在心上。施施然走進屋內(nèi),粉紅色飄逸的雪紡長裙在晚風(fēng)中輕輕飄揚。 不同于西鳶蘿消散自在,冉再青最近卻是郁悶懊惱地緊。 “一個兩個都不識抬舉?!?/br> 西鳶蘿一進屋,就見冉再青怒容滿面,嗑噔一聲將茶杯擱到茶幾上,厲聲斥責(zé)。旁邊站著一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傭人。 “小奶奶”西鳶蘿叫了一聲。 一見到她,冉再青立刻收起了怒容,轉(zhuǎn)而笑道,“鳶蘿,你回來了啊?!?/br> 西鳶蘿走過去,瞥一眼茶幾上四濺的茶水,問她:“小奶奶,這是怎么了?” 冉再青嘆了口氣,揮手讓邊上的傭人下去。 西鳶蘿怡然坐下。 待下人走了,客廳里只剩下她們二人,冉再青這才下巴朝樓梯方向一抬,說:“還不是樓上那位?最近越來越囂張,今天要這個,明天要那個,給她幾分顏色,她還真當(dāng)自己是太后娘娘了?!?/br> 西鳶蘿淡然一笑。其實不用說她也知道,整個西家,能讓冉再青如此氣惱的,除了白翠濃母女,別無他人。 冉再青見西鳶蘿的神情居然如此的云淡風(fēng)輕,惱怒的情緒得不到共鳴,心中一時更賭,于是又撿了一個跟西鳶蘿有關(guān)的來說。 “剛剛準(zhǔn)備晚餐的時候,她們母女倆個金口一張,點了好多的菜。好不容易等我張羅完了,白恩秀一聲不吭跑出去,白翠濃又說突然沒胃口,不想吃東西了,還說……”說到這里,冉再青對著西鳶蘿,刻意加重了語氣,“她只想吃幾口上好的血燕?!?/br> 整個西家,除了西鳶蘿那里,哪里還有上好的血燕?白翠濃到底還是作到她的頭上來了。 但這一回西鳶蘿卻一反常態(tài),面色如常,只是曬然一笑,居然說:“既然她想吃,那就給她吧,怎么說,她肚子里的孩子也都是我弟弟嘛?!?/br> “鳶蘿,你……?” 冉再青倒吸一口涼氣,詫異地看著西鳶蘿,那眼神,仿佛是第一天看見西鳶蘿一般。 西鳶蘿抬頭迎向冉再青驚奇的目光,突然狡黠地一笑,湊近冉再青,小聲說道:“小奶奶,我有一個釜底抽薪的法子,你想不想聽?” “什么法子?”冉再青疑惑地將耳朵湊了上去。 西鳶蘿在她耳邊一陣咕噥,冉再青聽了之后,眸子瞬間放光,但眉宇間又不免露有一絲猶疑。 “這主意是好,不過,你爺爺會答應(yīng)么?” 西鳶蘿笑容篤定,“放心,爺爺那么期待他的孫子,為了他的將來,肯定會答應(yīng)的?!?/br> 冉再青低眉略微思索了一會兒,便下定了決心,“好,今兒晚上我就跟你爺爺說這事兒?!?/br> 西鳶蘿含笑點頭,眸子隱隱閃過一抹冷厲的精光。白翠濃,你如此猖狂無忌,不就是仗著你肚子里的孩子么?哼,那我就讓你生的出來,卻沒的養(yǎng)。 晚上的時候,冉再青早早地?fù)Q上了睡衣,手上抹了精油,給西固天按摩。西固天趴在床上,閉著眼睛享受冉再青精湛的服務(wù),一通敲打揉捏下來,只感覺一身老骨頭都輕松了不少。 按摩完了,冉再青扶起他,小心翼翼地伺候他穿上睡袍,端上早已泡好的上好普洱茶。 西固天接過茶,聞了聞清香,然后輕輕吹了幾下,飲了一口,頓覺渾身舒暢,十分愜意,心情也倍加開朗起來,望著冉再青,心中生出幾分柔意與感激。 “這么些年,多虧有你。不然我這一把老骨頭,恐怕早就散了?!?/br> 冉再青剛洗完手,正拿毛巾擦著,聞言嗔了他一眼,“老爺子,你胡說什么呢?你孫子就快出生了,還指著你好好教導(dǎo)呢。說什么散不散的,多不吉利?!?/br> 一說到快要出生的孫子,西固天蒼老的面上頓時滿滿都是笑意,一邊點頭一邊說道:“是呀是呀,我孫子還等著我去教呢,我可要多撐幾年,把所有的東西都教給他。如果能活著看見他接管西氏集團,那么我也就死而無憾了。” 冉再青正往手背上擦嫩膚霜,聞言不禁一頓,旋即又恢復(fù)如常,笑靨如花地走上去,挨近他身邊坐下,挽著他的胳膊嬌滴滴地說道:“所以啊,老爺子,您可一定要長命百歲?!?/br> 西固天哈哈大笑,朗聲說道:“好,長命百歲,長命百歲。”像是在哄她,又像是在哄自己。 冉再青自然也跟著他笑。稍頃,她略蹙了眉頭,擔(dān)憂地說:“不過,最近夫人好像胃口不太好。” 西固天臉色一正,不悅道:“胃口不好也要吃,可不許餓了我的孫子。” “夫人她什么都不想吃,說是……”冉再青欲言又止,一臉無奈的樣子。 “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