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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羅縱、青黎衛(wèi)擋在最前,瀾凝冰靠在柱子上,捂著喉嚨艱難喘息,現(xiàn)場更是比他下去時更為狼藉。 但當他們發(fā)現(xiàn)楚棲驀地出現(xiàn)在戲臺上時,眼神就都如同見了鬼一樣。 楚棲:“……” 他硬著頭皮打了聲招呼:“……嗨?”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地底卻突然傳出了一聲驚天巨響!緊接著,是地崩山摧般地晃動,整個風光樓都開始劇烈顫抖,木屑塵埃大肆震落,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地下炸裂了。 聽出這聲音來源的人全都大驚失色:“火/藥?!” 第25章 功不唐捐,玉汝于成(2)教他歌舞?!?/br> 地動山搖、摧枯拉朽的晃感經(jīng)久未止,能有如斯威力,再加上之前那聲巨響,幾乎就只可能是火/藥。 如此突然而來的震動,讓風光樓內(nèi)的所有人都懵了,少頃后,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一件事。 ——皇帝還在里邊。 “敬世子,”羅冀緩緩開口,聲音似一條悄無聲息的毒蛇,刁鉆刺入耳中,“萬歲呢?” 他著窄袖武服,配敞口寬刀,單手握在刀柄上。不同于敬王的儒將氣息,羅冀光看外貌,像個單刀直入、直擊敵營深處的先鋒,充滿了大開大合的勇猛姿態(tài)。但任誰都知道,若因此忽略了他的狠辣與詭計,才最為致命。 況且他會出現(xiàn)在此處,本就居心不良。 楚棲頭腦難得發(fā)昏,眼前空白了片刻,手腳也一片冰涼,冷汗黏膩地沾在脊背上,直到聽到羅冀的話,才逐漸冷靜了下來,也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 ——他沒有收到系統(tǒng)提示。 假若凌飛渡受了傷,系統(tǒng)估計叫的比他還響?,F(xiàn)在既然沒有聲音,便說明雖然底下不知怎地引爆了火/藥,但至少有地方能躲,況且里頭有手有腳,能有氣力炸塌密室的人總共就凌飛渡一個。 以楚棲對他多年了解,他知道凌飛渡是個有自我主張、但冷靜自持、絕不沖動、穩(wěn)重靠譜的人,不管此舉意圖如何,都不必隨意將事情往壞處想。 于是楚棲深呼了口氣,朝羅冀頷首,輕飄飄道:“太尉怎有空來風光樓了?” 全然無視方才的震動。 羅冀另只手中盤玩著兩顆官帽核桃,那核桃表面光潔剔透,色深油潤,想來已是盤過許久了。 他抬眼看向戲臺上的楚棲,明明是仰視,卻絲毫不見氣勢削減。 “聽聞萬歲拒了午休,匆忙趕來,想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重要東西。為人臣子,自然當為圣上分憂?!绷_冀眉毛一挑,“怎么,是本官不該來?” “豈敢?!背χ闼蚬偾唬笆窃谶@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刺客,拿我當人質(zhì)要挾,陛下帶人審問來了?!?/br> 羅冀兀地嗤笑一聲:“刺客?審問?敢問小世子,這風光樓底下是什么地方?樓內(nèi)周遭這設了幾十來道箭陣機關,又是想提防什么?” “底下是禁軍‘青黎衛(wèi)’的訓練場地,太尉想必早猜到了。至于這些箭陣機關防的,應當就是那些不知受什么人指使、想要窺探卻行跡敗露的小刺客吧?!背Φ?,“陛下這不正審著呢,只是動靜大了點?!?/br> “哦?我倒也想看看這膽大包天的刺客是何許人也?!?/br> 羅冀說話語氣陰惻惻的滲人,又大步一跨,猛然踏上了戲臺,單指抵在刀柄上,逐漸逼近著楚棲。 幾個青黎衛(wèi)也欲旋身飛踏上來,但羅冀帶的侍衛(wèi)也不是吃素的,瞬間攔住了他們,電光石火間交手數(shù)招。他們?nèi)藬?shù)占優(yōu),青黎衛(wèi)又不知怎地,似都有傷在身,短時間內(nèi)無人突破防線。 而另一邊,瀾凝冰見此情形,很是焦急,卻也只能倚在柱旁喘息,幫不上忙。 楚棲客套笑著看向目光陰森的羅冀,面上淡定輕松,心里卻直在打突。 他雖覺得羅冀不可能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把他怎么樣,但交談之間,羅冀多半聽出他已從廣嵩口中了解了當年之事。 廣嵩既自詡是羅冀手下第一能人,一定為他處理過許多無法拿到臺面上細講的丑事。諸如在南地追殺他、蒼所說的陷害嚴武貞謀逆、也許還有瀾定雪之死……無論哪個都牽扯眾多,只是愿不愿意細究的差別罷了。 若還有什么極不利的把柄,楚棲也摸不準羅冀會不會在這時候氣急敗壞,干脆拉他墊背。 羅冀已離他極近了,寬刀刀刃也閃過一絲鋒芒。 他微微低頭,與楚棲平視,在他耳邊低語:“小瞧你了,敬世子。” 楚棲心思一動,低聲反問:“是指當年我居然逃脫了你手下的追殺?” 羅冀呵聲冷笑:“靠楚靜忠的手下罷了。本來這次他突然離京,我還以為機會來了。”——結(jié)果反而搭上了人。 他眉眼間流露出一絲陰狠:“算他好計謀?!?/br> “……?”楚棲微微一怔,直覺他好像搞錯了什么。 ——這好像沒楚靜忠什么事吧?非要說的話也是因為皇帝來了,你自己翻車不要怨別人。 只是羅冀言語之間,似乎對他的存在依舊不屑,也并沒有預想的那般跳腳,仿佛即便事情敗露,他也不必多么慌張。 楚棲之前與瀾凝冰分析過他有恃無恐的原因,但那時只猜測了瀾定雪的事,此時還加上了追殺楚棲與嚴武貞的冤案,他卻仍舊這般肆無忌憚,可見覺得自己的官位有多穩(wěn)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