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風(fēng)千雪本不想暴露自己,但她看花婉月的情況不是很對,再加上上次她把出的脈象,如今,也該是可以確診的時候了。 “這話,應(yīng)該是我先問你才對吧?”她反問,二話不說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她大驚,欲將手抽回來。 風(fēng)千雪緊抓著不放,甚至出手點住了她的xue位,讓她瞬間動彈不得。 “你!你究竟要做什么?”花婉月在雨中淋了太久,這時又感覺頭暈起來。 左腕上,那琥珀色的鐲子不時發(fā)著幽光,隱隱的麻脹感讓她身體更是不適。哥哥催她催得那么急,究竟是有什么事?他自己為什么不來看她? 也不知是不是那手鐲的光芒太過搶眼,風(fēng)千雪亦是注意到了這個現(xiàn)象。 “你這是什么鐲子?”她一邊問,一邊伸另一只手往那鐲子摸去,卻在碰到的剎那,眼前攸地閃過一幕場景! 花天佑的馬車就停在皇宮外面,而他在心中一直催促,催促著自己的meimei快點到皇宮外來。 她趕緊縮回手,看向花婉月,眸中突的醒悟! “你要出宮去見你哥哥?”她厲聲質(zhì)問,“你現(xiàn)在是皇宮的人,沒有令牌,是不能隨便出宮的!” 花婉月的頭愈來愈沉,“唰唰”的雨聲響在耳邊也愈來愈大,她甚至沒聽得清風(fēng)千雪在向她問著什么,感覺身子再次搖搖欲墜,四肢突然變得無力起來。 風(fēng)千雪見狀即刻解開了她的xue位,也就在一瞬,花婉月的身子朝她倒了下來…… 花天佑腰間的琥珀環(huán)佩光芒忽然暗了下來,他微微一怔,心中掠過一絲不安。 “殿下,這是怎么回事?公主是不打算來了?”拓跋峰有些不解的看著那琥珀環(huán)佩,擔(dān)憂的問。 “好像是遇到了些麻煩,總之是出不來了?!被ㄌ煊舆叴疬呄崎_窗簾,看那厚重的雨幕一層一層的打在宮墻上,這天氣,也真真是和他作對??! 卦象說他此行不太順利,果真是很不順利。 看來他們兄妹短時間內(nèi)是不能見了,想罷,他只能輕輕嘆氣。 “走吧,我們即刻趕回迦蘭。三天后,在戈壁灘上等著郡主?!彼殖胺轿⑽⒁粨P,就有人會意的將命令傳給車夫。很快,馬車動了起來。 “殿下,那回春郡主真的會去闖陣?她這要真是闖出來,那慕容兄的尸首豈不是……”拓跋峰最近總有些憂心忡忡,好像一到這南陵國,他就全身不舒服。 “她肯定會去的。可是,我絕不會讓她破陣!我雖得不到她,但卻可以困住她!”他目光非常篤定,唇角不由彎起一道自信的弧度。 終于又見他有這樣的笑了,拓跋峰非常明白,當(dāng)他出現(xiàn)這副神情的時候,那定是,不會失敗的! “那公主怎么辦?我們就這么走了……”拓跋峰最終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畢竟花婉月,也基本是他看著長大的。 然花天佑卻沒立即回答,只低頭靜靜撫摸著一條不知何時抓來的小青蛇。那蛇顏色鮮艷,尾巴末端還有類似血一樣赤紅的顏色,只看一眼,就知道是含有劇毒的蛇。 拓跋峰目光不由變得萬分警惕,生怕那蛇會突然朝他撲來??伤鼌s在花天佑手中顯得非常乖巧,就好像忠犬一樣,悠閑的盤曲在他的腿上。 “你莫怕,這蛇不會隨便傷人。它們是我和皇妹從小養(yǎng)的,很通人性?!被ㄌ煊映懒艘痪?,然后將那蛇伸出窗外,朝著那高高的宮墻內(nèi)用力一甩。 艷青的蛇身,便像亂繩一般飛了出去,消失在白茫的雨幕之中,宮墻之內(nèi)。 “這……”拓跋峰不知他為何有此動作。 “這蛇就像信鴿,只要皇妹見了,定會知道如何處理??墒?,如果我們還是遲遲收不到消息,那想來,她遇到的麻煩,就很大了……” 風(fēng)千雪好不容易將花婉月攙扶起來,她身子骨雖輕,可拖著一起在雨中行走,真真是個麻煩!她有些后悔自己將她撿回來了,可卻又很慶幸,再次阻止了她出宮去見花天佑。 雨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狂躁的風(fēng)將風(fēng)千雪雨披的帽檐驟然吹開,不出片刻,她已被淋得滿頭浸濕。 她應(yīng)該將花婉月拖到司制房,等南炎睿出來的時候?qū)⑦@麻煩交給他解決。想罷,她摟緊了花婉月的腰,運起內(nèi)力快步朝來時的小路行去。 南炎睿此刻早就等在墻外,遠(yuǎn)遠(yuǎn)的,他看見風(fēng)千雪扶著另一女子過來,眉頭不由一皺。 “她怎么會在外面?”待風(fēng)千雪走近了,他驟然問。 “花太子在宮外等她,本來他們是要見面,但她發(fā)生了點狀況?!闭f著,她將花婉月的身子朝他扔了過去,“她懷孕了!” 南炎睿本來不想接,可一聽到她最后說的那四個字,手下意識的就順過去了。 花婉月全身濕透,緊閉著雙眼,滿臉都是水跡。她該是暈過去了,整個人軟綿綿的。南炎睿凝眉看了她一眼,無奈之下,也只能將她打橫抱起。 若是莫無痕在就好了,可以幫他解決這個麻煩,只可惜他今夜還故意支開了這個貼身隱衛(wèi),也不過是想和風(fēng)千雪兩人單獨待在一起。 他們一起朝永和殿的方向行去,風(fēng)千雪抖了抖雨披上的水,又將那帽檐重新戴上。 “她懷的是宇文飛的孩子,要通知他嗎?”風(fēng)千雪邊走邊問。 “通知了他又怎樣?你以為,有了這個孩子,他們就能在一起了?” 風(fēng)千雪沉默了,這孩子的到來,對所有人來講,都是一個意外。也不知當(dāng)花婉月知道這件事后,她又會如何處理?她會接受這個孩子嗎?還是…… 也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周圍的聲響,花婉月模糊的意識有片刻清醒。重重的雨滴依然狠狠的打在臉上,可鼻尖處,卻好似傳來了淡淡的清香。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抱在懷里,沾濕的雨披阻隔了她本該感受到的他的溫暖,但她卻依然想向他靠近更多。 是他嗎? 是他吧? 也只有他才有那淡淡的香味。 意識又漸漸剝離開來,她腦海中忽的閃過他在湖中舞劍的片段,那才是他,是真的他…… 天亮了,雨停了。 一抹陽光從窗戶外射了進來,照到了躺在床上的人的臉上。 花婉月揉了揉眼,終于醒了。 頭還是有些暈,但身子卻很暖和。她不由朝四周看了一看,只見冬蕓正撐著頭在床邊打著瞌睡,而她身上,亦是被蓋了層厚重的棉被。 她想伸手去碰那冬蕓,但卻無意碰到了擱在床邊沒拿開的藥碗。只聽“啪啦”一聲,那藥碗摔在地上,碎了。 冬蕓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忙從夢中驚醒,睜眼便看到了醒來的她。 “太子妃,您醒了?太好了!昨夜你燒得可厲害呢!一直昏迷著,怎么叫都不醒!”冬蕓邊說邊伸手觸了一下她的額頭,那熱度果然退了! “我發(fā)燒了?那昨晚,是誰把我送回來的?”她半撐起身,失望的是這房里除了冬蕓和她,就沒有其他人了。 “是太子殿下呀!是他把你抱回來的!太子妃,您昨夜怎么會這么晚出去呢?還下了那么大的雨,不生病才怪呢!不過也好奇怪,太子殿下和郡主昨夜那么晚了也一起出去……”冬蕓說著又給她倒了杯熱茶,最后才開始收拾地上的碎碗。 果真是他! 他抱她了…… 心中頓時一陣溫暖,可很快,那喜悅又被她曾經(jīng)發(fā)下的誓言刷得干凈。 她曾發(fā)誓,她不能再接近他了…… 可昨夜,她不是有意的,是風(fēng)千雪……風(fēng)千雪和太子昨夜在外面,又干什么呢? “郡主呢?她出去了嗎?快帶我去見一見她!”說罷,她迫不及待的掀被下床,可腿一軟,竟不自覺的坐倒在地。 她真恨自己!為什么她現(xiàn)在變得如此孱弱?什么事都做不了,也做不好!如果宇文飛在的話…… 宇文飛…… 她心下陡的一酸,手緊緊的抓著被褥,眼眶竟是紅了。 “太子妃您病還沒全好,就多躺一會吧!郡主和太子一早就出門了,定是又去給圣上治病去了。等她回來,奴婢定會求她來見您!您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要動了胎氣??!”冬蕓一見她剛下床就坐到了地上,嚇得趕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去攙扶她。 可她剛剛那最后一句話,卻讓花婉月身子猛地一震! 什么??? 胎氣?。?/br> 她怎么會有胎氣? “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她有些激動的抓著冬蕓的肩膀,用力的搖。 冬蕓沒想到她如今也能使出這么大的力氣,那被她緊抓的肩膀,竟有些微微泛疼。 “太子妃您還不知道?您有身孕了!是郡主診斷出的!” 有身孕? 三個可怕的字眼,就像炸雷一般生生從她頭頂劈了過來! 她……有身孕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見她面色不住泛白,冬蕓即刻將她從地上拉起,坐回床上。 可她卻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卻下意識的一手摸著下腹,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在心頭油然而生。她,有孩子了……是她和……宇文飛的…… 冬蕓擔(dān)心的叫了她幾聲,見她還沒有回應(yīng),放心不下,只好跑到門外,將半夜煮了還剩些許的藥全倒了出來,盛在茶杯內(nèi)。 “太子妃,您再喝一些藥吧,這是昨夜郡主配給您的,不但能祛病,還能安胎呢!”冬蕓一邊說,一邊將那茶杯遞到她的唇邊。 安胎? 花婉月面容微微一動,又呆滯了片刻??勺詈?,還是緩緩伸出了手,將那茶杯藥水接了過來…… 風(fēng)千雪今天是和南炎睿一起去上朝的,當(dāng)著眾臣和官員的面,她向軒澈帝跪了下來。 “陛下,請允許千雪向您告假一段時間?!?/br> 一聽她說要告假,軒澈帝的眉頭立即凝了起來。他的手可還沒能動呢! “千雪,你這是要去哪里?一定要那么急,不能等到朕的手能活動了再去辦事嗎?”他疑惑的問,目光卻不時的看向自己的兒子,似在詢問。 南炎睿忽然從位上站起,在人群中嚴(yán)厲的掃了一圈,最后,停在昨天負(fù)責(zé)傳送文書的太監(jiān)身上。 “睿兒?”軒澈帝不明白他怎么會突然從主位上走了下來,并站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太監(jiān)面前。 風(fēng)千雪亦是在看他,就連剛剛軒澈帝詢問的話,她都沒有及時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時候入宮的?跟著的是哪個總管?”一連三個問題,南炎睿都對著那太監(jiān)詢問。 所有人都朝他那看去,怎想到這小太監(jiān)怎么會引起太子的注意了。 然而那太監(jiān)被他這么一問,面色瞬息變換萬般,身子更是不由一抖,可還故作鎮(zhèn)定的向他答到:“奴家……奴家名叫小石子,是……是不久前才入宮的,跟的是……跟的是……”那太監(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眼睛忽然在四處溜了一圈,也沒想出哪個總管的名字。 “你還不從實招來?昨天那和親文書,可是你負(fù)責(zé)傳送?”南炎睿有些不耐煩的呵斥。 那太監(jiān)聽罷立即嚇得跪了下來,不住的向前磕頭,“太子饒命,太子饒命!奴家真的……奴家是……” “你是受了誰的指使?”南炎睿彎下腰,一把拉起那太監(jiān)的衣領(lǐng),威脅的瞇了瞇眼。 “奴家是……”他剛要說出什么,可卻突然兩眼一翻,即從口中吐出白沫,隨后唇瓣變得一片紫紺,瞬間就咽了氣。 眾人大驚,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前一刻還好好說話的人,怎會在眨眼之間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