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佩服的同時,心里多少還是有那么一丟丟小失落的。 “沈總,這次,知道為什么會輸嗎?因?yàn)楹?,你投注太多的精力,放在怨恨上了,為了迷惑秦氏,你只希望政策會晚一點(diǎn)下發(fā),更不可能,在政策下發(fā)之前,就去提前和政府達(dá)成協(xié)議……” 一字一句,不急不緩,每一個字,卻都像是重錘一般,敲擊在沈寒越的心上。 手指并攏,緩緩的攥成拳,眼眸低垂,似乎,在思索著,顧瑾寒的這番告誡,是否就是事實(shí)? 半晌,這才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反駁了一番。 “恨可以蒙蔽眼睛,但卻也可以轉(zhuǎn)為動力!所以下一次,我絕對不會輸了!” 說完,就冷冷的掛斷了電話。 也許,早在很小的時候,心里就埋下了一顆叫做“恨”的種子,雖然遲遲未曾破土而出,但卻在一點(diǎn)點(diǎn)的生根發(fā)芽了。 電話那端的顧瑾寒,緩緩收起得意的神色,臉色也突然陰沉了起來,咬咬牙,好似,正在下定一個很大的決心似的…… ** 薛浩揚(yáng)不滿的翻了翻白眼,手指狠狠的攥著手里的手機(jī)。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恨不得,這手機(jī)能變成沈寒越,然后他就可以毫不猶豫的,把他掰成兩半了。 因?yàn)?,他已?jīng)數(shù)不清究竟是第幾次,被沈寒越放鴿子了。 悶悶的灌了一瓶啤酒,然后重重的把啤酒瓶往桌上一摔,眼睛就掃向了桌子一側(cè)的俞北。 “知道嗎?起初寒越帶著你一起出來喝酒的時候,我可是一百個看不上你,皮膚好的跟什么似的,就算了,就連一雙手,都白皙的不像話,手指修長,一看就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灌了幾瓶酒下去,薛浩揚(yáng)大抵有些微醉了,所以話也格外的多了起來。 嘰嘰歪歪的批駁俞北的時候。 似乎都忘記了,他除了手掌粗糙一些,行事粗獷了一些。 那張精致的五官,和俞北的花美男形象比著,又有多少區(qū)別呢? 俞北灌了一口酒,仰起頭,不停的哈氣,對于薛浩揚(yáng)的抱怨,一點(diǎn)兒也不在意。 見他這副樣子,薛浩揚(yáng)又嫌棄的翻了個白眼。 “看吧,跟你一起喝酒,總是這么不痛快!俞北,你對瓶吹,能死嗎?非要一小口一小口的抿,你丫以為是在喝紅酒嗎?” 薛浩揚(yáng)說完,又揚(yáng)起脖子,猛灌了一瓶啤酒,然后重重的把空酒瓶往俞北面前一摔! 也許是這一下,摔的太重了,一聲悶響之后,俞北這才下意識的抬起眼眸,朝薛浩揚(yáng)瞥了一眼。 “怎么?最近的治療,很不順利?” 俞北促狹似的一挑眉,語氣里,分明就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意思。 薛浩揚(yáng)這下,猛翻了幾下白眼,一臉不高興的冷哼了好幾聲。 “媽的,最近的心理醫(yī)生,是不是都有毛病???看病就看病,沒事在我身上亂摸個什么勁兒!” 俞北一口菜,差點(diǎn)沒噴出來,好笑的睨了他一眼:“說不定那醫(yī)生一時眼瞎,看上你了?” 原本薛浩揚(yáng)臉色就不好看,聽了這話,猛地把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摔,恨不得,用眼皮拍死俞北。 “那醫(yī)生是個男的就算了,還是個禿頂?shù)睦项^!” 嘴唇撇成一團(tuán),臉上是說不出的郁悶。 俞北卻不可抑制的,大笑了起來:“讓你病急亂投醫(yī)?不是說了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替你推薦醫(yī)生的!” 這下,薛浩揚(yáng)的眉毛,就皺的更厲害了。 “還是得了吧?你家得醫(yī)院,我可不敢去!否則,指不定哪天,我的病例,都能成為你嘲笑我的籌碼了!” 說完,又郁悶的灌了一瓶啤酒:“說也奇怪,每次喝了酒之后,這病就不治自愈了!狗屁心理醫(yī)生,我看酒才是醫(yī)治百病的良藥!” 俞北正低頭吃菜的,聽到這句話,眼眸一轉(zhuǎn),一只手,就下意識的抓住了薛浩揚(yáng)的筷子。 “你喝酒的時候,和平時,有什么不一樣嗎?” 薛浩揚(yáng)思索了片刻,這才不耐煩的搖了搖頭:“我的生活,每天,還不都一樣嗎?” 嘟嘟囔囔了一番,又接著喝酒了。 薛浩揚(yáng)旁邊的小弟,卻突然小聲接了一句:“喝了酒,好像就不能再吃藥了!” 俞北原本也是隨口一問,壓根就沒多想,聽到這句話,眸子一沉,臉色霎時就暗了下去。 “藥?浩揚(yáng),你最近,一直在吃藥?” “額,之前在許蕙那里拿的藥,因?yàn)樗卟缓?,所以最近,一直還吃著呢!” 說話的時候,薛浩揚(yáng)早也收起了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募軇?,手里抓著酒瓶,也來不及開了。 只是若有所思的放倒酒瓶,一邊在桌上旋轉(zhuǎn)著,一邊在低頭思索著什么…… ** 太陽隱進(jìn)云朵里以后,天色就越來越昏暗了,診所里的病人,醫(yī)生,護(hù)士,都三三兩兩的下班了。 可許蕙,依然一個人安靜的坐在那兒,靜靜的查看著一張又一張的病例。 原本,翻動紙張的速度,還很正常,后來就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了。 手上的紙張被翻的“嘩嘩”直響。 甚至,由于翻動太快,有些紙張,還不小心被翻爛了一些。 可她就好似不知道似的,非但沒有停下手里的動作,反而還翻動的更快了。 歇斯底里的發(fā)xiele一番,這才拿過一旁的手機(jī),一個一個的翻動著通訊記錄。 根據(jù)通訊錄的顯示,薛浩揚(yáng),起碼有一個多周,都沒在找她了。 這實(shí)在不是一個好的征兆? 一只手緊緊的捏著手機(jī),一只手,緩緩的在手機(jī)上滑一下,又一下。 尖利的指甲,在薛浩揚(yáng)的名字上,劃了好久。 這“刺刺拉拉”的聲音,在寂靜的環(huán)境下聽著,顯得格外的刺耳。 可她就好像沒發(fā)現(xiàn)似的,還在一下一下的劃著。 直到即將下班的助理,小聲的提醒了她一聲。 許蕙這才微笑著,揚(yáng)起臉,對著助理,擠出了一個粲然的暖笑。 “可能是最近壓力有些大,不用擔(dān)心我,你趕緊下班吧!” “恩,那許醫(yī)生,我先走了!你一個人,注意安全喔!” 助理原本就是客套的問上一聲,原本也沒指望,許蕙能說點(diǎn)什么,揮了揮手,就拎著包,出去了,門也應(yīng)聲,被助理從外又關(guān)上了。 這“砰的——”一下聲響,徹底喚醒了許蕙的意識。 她有條不紊的整理了一下翻亂的病例。 規(guī)整好之后,就猛地拉開了抽屜,然后拿著一本筆記,細(xì)心的翻找了起來。 在翻到第二十頁的時候,手就在薛浩揚(yáng)的名字上,停了下來。 順著名字往下滑,正是她在催眠治療的時候,記錄到的一些心事。 沈君美——杜娟兒——秦慕…… 這一串的名字,在薛浩揚(yáng)的腦海里,閃爍的可不止一次。 正是因?yàn)?,薛浩揚(yáng)和沈寒越,都把目標(biāo)放在秦慕的身上,她才能一次一次的,在催眠治療的時候,向薛浩揚(yáng)灌輸著這個信息。 原本,在她的安排下,多做上幾次這樣的治療,只怕,薛浩揚(yáng)對內(nèi)心里的這個答案,就會深信不疑了。 可是,偏偏就是出了意外——薛浩揚(yáng)卻突然,沒再過來了。 因?yàn)閷ψ约旱闹委熖^于自信,原本,并沒有多想。 只是,今天,右眼皮毫無征兆的跳了一下,又一下的,心就莫名的被跳亂了。 總覺得,有些秘密,似乎就要呼之欲出了。 心,躁亂的厲害,頭也一下一下的疼了起來。 以至于,一天,都有些渾渾噩噩的,腦子,似乎都不怎么靈光了。 方才,那“砰——”的一聲門響,等于徹底把她從紛亂的思緒里,解救了出來。 腦子飛速的轉(zhuǎn)動了好幾下,一個補(bǔ)救的辦法,就從她的腦海里鉆了出來。 嘴角漾出了一抹淺淡的笑意,手指輕滑了一下手機(jī)屏幕,一個電話,就撥了出去。 此時,微醉的薛浩揚(yáng),正揉著腦袋,思索著什么呢。 可能是醉酒的緣故吧,腦袋被酒精攪的一團(tuán)亂,只覺得思緒亂的厲害。 整理了半天,當(dāng)腦子里,好容易有了點(diǎn)頭緒了,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突然又?jǐn)_亂了整理好的思緒。 煩躁的按了接聽鍵,一個不耐煩的“喂”字,就被他吐了出來。 這帶著幾分醉意,又帶著幾分煩躁的聲音,和許蕙腦子里的聲音,稍微有了點(diǎn)出入。 抱著電話,呆滯了片刻,一直等那邊又不耐煩的“喂”了幾聲,這才迷瞪過來。 “薛浩揚(yáng),是你嗎?你最近身體還好嗎?” “喂,你哪位?” 醉酒的男人,腦子格外的不好使,大著舌頭,不耐煩的沖著電話,吼了一聲。 許蕙手指緊緊的捏著手機(jī),這一刻,火氣蹭的一下,躥的老高。 但還是深呼吸了幾次,把火氣壓下去,依然用最平緩舒適的語氣,對著聽筒,說了一句。 “薛浩揚(yáng),對不起,你手頭的藥,一定不要再吃了!那藥不是你的,是杜娟兒的,我的助理,給拿錯了!” 薛浩揚(yáng)的腦袋嗡了一下,酒瞬間就醒了大半。 握著聽筒,大著舌頭,結(jié)巴道:“你是……許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具體的,見面后細(xì)談吧!等你酒醒了,或者明天,直接過來找我吧!”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